第32章 章

第 32 章

“真的？你真願意娶我？”曹春苗喜極而泣的望着身側男人, 她多年的願望要成真了？

宋秋菊也喜上眉梢，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該給閨女準備多少嫁妝。

“顧況，你小子瘋了？你已經和阿晴領證了, 你不娶她, 讓她以後怎麽辦。”老蔡嬸又急又怒。

鄉親們也紛紛搖頭。

就在這時一道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大家的思緒。

“你倆當着大家夥又摟又抱的，他當然要娶你喽。鄉親們都看着呢, 你現在就算反悔不想嫁也晚了。”闫思晴穿過人群, 緩步走到屋子中央，盯着地上的二人笑眯眯的說道。

“你......”曹春苗見她到來, 面色一僵，渾身很不自在。不過小姑娘心理素質不錯，依然強打起精神笑着道, “姐姐, 你來了。”

“我媽就生了我一個女兒, 我可沒你這樣的好妹妹。”闫思晴看她的目光有幾分玩味，“況且，你年紀比我大吧？”裝什麽嫩呢。

衆人愕然, 現在的關鍵問題是姐姐妹妹麽，人家都要把你男人搶走了。

曹青苗也有幾分摸不着頭腦。

到手的男人跑了，她此刻不應該氣急敗壞？不該是這樣反應啊。

闫思晴大吵大鬧才好, 男人最煩女人無理取鬧，即便男人犯錯在先。

莫非缺把火？曹青苗咬了咬嘴唇淚眼盈盈的望着闫思晴輕聲道, “阿晴, 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今天的事，你不要怪顧大哥, 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對不起你。顧大哥喝醉了。”

“怪你幹啥, 你認識顧況可比她早多了。”江彩鳳從旁插嘴道。

“我是顧況的娘，他的婚事我說了算。老話說的好，兒女婚事要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姓闫的，你跟我兒子去領證，問過我這當娘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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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就告訴你了，你倆的婚事不算。你要識相，麻溜跟我兒子去公社把離婚證領了，不然就等着被屁兜吧。”餘春香滿洋洋得意的說道。

賤丫頭打她那一巴掌，她可記着呢。今天要能把她和小雜種的婚事攪和掉，她也算大仇得報。

“都什麽年代了，還父母之命。”老蔡嬸嗤笑道，“餘春香，你滿腦子封建思想，我看該被拉去屁兜的是你才對。大家夥，你們說是不是？”

鄉親們立刻點頭。曹青苗雖然也是桃花山人，但他們可不護短。再說了，闫思晴這姑娘自從來他們這裏插隊，可沒少幫忙。

前段時間更是組織知青在村裏開了掃盲班，隊裏無論男女老少，都可以報名。桃花溝年輕人還好，最低小學文憑。可上了年紀的中老年，卻有好多大字不識的。

闫思晴帶着知青不但教給他們認字算數，還給他們講解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

鄉親們越來越喜歡這群孩子。

“我家的事你少管。”餘春香對着老蔡翻了個白眼，扭頭繼續将炮火對準闫思晴，“我就問你，啥時候和我兒子去領離婚證。阿況剛才已經答應娶曹青苗，你也聽到了。他不要你個小妖精了，你趕緊哪裏來回哪裏去，老娘看了你眼疼。”臉也疼。

老蔡嬸看她執迷不悟，鐵了心要拆散倆孩子的婚事，氣得咬牙切齒，“餘春香，你別太過分，老天爺都在上邊看着呢。”

轉身擔憂的望着闫思晴，小心翼翼道，“阿晴，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顧況要是真不要你了，你也不要難過，還有嬸子呢。嬸子永遠站在你這邊。”

從阿晴進屋，顧況這臭小子就一言不發，看來他和曹青苗十有八九要成了。

只是可憐了丫頭。

闫思晴聞言十分動容，老蔡嬸是真拿她當親人待啊。她輕輕的擦去老人眼角的淚水，安撫的摸摸她手心，示意她稍安勿躁。

做完這一切，她轉身似笑非笑的望着餘春香，淡淡道，“我為什麽要和顧況去領離婚證啊。”

“揣着明白裝糊塗呢，老娘剛才跟你說了半天，你聾啊。”餘春香翻了個白眼輕蔑的說道，“再說最後一遍，我家老大已經同意娶曹青苗，不要你個連公婆都敢打的賤丫頭了。”

“我什麽時候答應娶曹青苗的，我怎麽不知道。”門外，一個男人緩緩走了進來。

衆人驚呼-

“顧況。”

“是顧隊沒錯。”

老蔡嬸看到來人，笑罵道，“我就說你小子......”不是個喝酒誤事見色起意的。緊接着，狠狠瞪了闫思晴一眼。

又是你們倆搞的鬼吧，吓死老婆子了。

闫思晴趕緊上前拽起老蔡嬸的胳膊撒嬌，悄聲道，“回頭跟您老人家細說，不是故意瞞着您的。事情太突然了，我倆也是差點被算計了。”才臨時起意，反将對方一軍。

發現對方的陰謀後，她也沒急着戳破。反而在虎頭的幫助某人的配合下，将計就計。就是不知道曹青苗算計她男人前，不知是否做好了被反噬的準備。

“屋裏男人是誰啊？”有人好奇。

是啊，顧況在院子裏站着，那屋子裏的人是誰？鄉親們也很想知道。

曹青苗自從顧況出現便駭然失色，癱軟在地上動彈不得。到底怎麽回事？顧大哥不是一直在屋子裏嗎？他還答應娶她。

宋秋菊也很驚愕，卻勉強沉得住氣。她恨恨瞪了外甥女江彩鳳一眼，上前一把拽下地上男人的白色襯衣。

男人的腦袋立即露了出來。

“是你？竟然是你？”曹青苗又哭又笑的看着着身側的男人。老天爺啊，你好狠的心啊。十裏八村，她最讨厭的就是這瘸子。

“啪”-

宋秋菊一巴掌打在劉二臉上，似乎覺得不夠解氣，又一腳踹了過去。

畢竟是一個村裏的，鄉親們顧不得看熱鬧急忙上前把她拉開，“先弄清楚怎麽回事。”下手咋那麽狠呢，說不定劉二就是你未來女婿。

你又沒兒子，将來還不得指望他養老？

“劉二瘸子，你怎麽在顧家。”又為何跟曹青苗鬼混在一起。

老蔡嬸皺眉問道。

劉二瘸子尴尬的撓撓頭，不知道怎麽回答。

鄉親們卻大大松了口氣。甭管劉二瘸子為啥會出現在顧家，和曹青苗鬼混的不是他們顧隊就好。

不然有個好色悔婚的大隊長，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曹青苗怒容滿面的瞪着劉二，破口大罵道，“你算計我，和我抱在一起的明明是顧大哥。我才不會嫁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是糊塗了吧，大家夥剛才可都看到了，你抱住的男人分明是劉二，顧況根本沒在屋子裏。怎麽着，嬸子啥時候喝你倆喜酒啊。”老蔡嬸語帶譏諷的嗆道。

要是到了這等地步，她還看不出這是有人針對顧況和阿晴的一場局，那她半輩子可算白活了。

顯然，曹青苗就是設局的人之一。丫頭片子年紀不大，心腸倒挺歹毒。

“顧大哥，顧大哥你說句話啊，我明明抱的人是你，你還答應要娶我呢。”曹青苗聲淚俱下的望着顧況。

顧況皺眉，“我從沒答應要娶你。”

王虎頭從人群了鑽出來，急忙補充道，“顧隊今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怎麽沒看到他抱你？你腦子進水了吧。”

“對啊，老子也可以作證，顧況是和我一起進的顧家門。”李愛黨大聲道。他是看天不早了，準備來顧家叫婆娘回家做飯，正好碰到了外出歸來的顧況。

宋秋菊面無表情的望着幾人，回頭惡狠狠盯着外甥女，此時只有她站出來說明真相。

江彩鳳偷偷忘了臉色鐵青的大伯哥一眼，往後縮了縮腳。

宋秋菊看她這般還不明白怎麽回事？“啪”，又一巴掌狠狠打在江彩鳳臉上。

江彩鳳捂着發紅的臉蛋，委屈又憤怒。她明明親眼看着大伯哥進了堂屋，為何最後出現的人卻是劉二瘸子。

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她盡力了，姨媽怎麽能打她。

餘春香也咬牙切齒的瞪着兒媳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桃花溝的鄉親們去過最遠的地方便是公社駐紮的石井鎮，對外界了解不多，可不意味着人家傻。

如老蔡嬸這樣明眼人稍微動動腦子便明白了怎麽回事。

曹青苗母女倆在打顧況的主意啊，結合宋秋菊給她外甥女的那兩巴掌，顯然餘春香和江彩鳳也參與其中

只是二十來歲便能當選生産隊大隊長的，能随意被幾個女人擺布了？

衆人在曹青苗和劉二之間來回打量，曹青苗這丫頭心高氣傲的很，願意嫁給一個瘸子麽？

只是顯然由不得她不嫁。敢給人家下套，就得做好挨打的準備。

“我跟劉二是清白的，我死也不會嫁給她。”曹青苗突然大喝道。

清白？衆人隐晦的看了眼地上的血跡。

曹青苗面紅耳赤指了指小腿道，“我腿受傷了。”說到這裏，她突然打了一個機靈，終于明白了怎麽回事。

原來熄燈的時候，屋裏換了人，顧況是多麽讨厭她啊，寧肯看着她被一個瘸子欺負。

想到這裏曹青苗突然覺得萬念俱灰，不想再辯解什麽。

“好了鄉親們，天不早了，大家夥該回去做飯了。至于劉家和曹家的事，給他們點兒時間讓他們商量出個結果。”這時，顧根生突然走了進來。

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老頭子......”餘春香看了大兒子一眼，還要再說。不能讓他娶闫思晴啊。

“啪”-

顧根生一巴掌打了過去。這力道可比剛才宋秋菊打江彩鳳的重多了，餘春香被打倒咋地。

鄉親們卻沒有半分同情。這女人狗改不了吃屎，剛才數她這個當娘的蹦跶的歡。

阿晴多好的姑娘啊，長得好看人又聰明有見識，哪裏配不上顧況。

“好了，咱們都該走了。說不定過幾天除了能喝到阿況和阿晴的喜酒，還能喝到劉二的呢。至于根生教訓自己媳婦嘛，咱們就別跟着摻和了。”老蔡嬸對着衆人擠擠眼。

鄉親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屋子裏只剩下了幾個人。

宋秋菊狠狠的瞪着自己外甥女，看上去很想吃了她。

江彩鳳也很委屈，她不安的看了大伯哥一眼，不知道他猜到了多少，會不會秋後算賬。要事成了罷了，大家親上加親。

白得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大伯哥應該不會找她麻煩。

可如今......

“妞妞呢？”顧況冷冷問道。

沒想到大伯哥最在意的竟是她閨女，江彩鳳有幾分尴尬，“她沒事，在我娘家呢。”

顧況點點頭，不再說話。

“咣當”-

顧根生一腳踹倒了桌旁的凳子，面無表情的看着妻子和兒媳婦，寒聲道，“誰來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他顧家為何又淪為全村的笑話。

見無人吱聲，顧根生扭頭去後院取來了鞭子。

餘春香和江彩鳳吓得渾身哆嗦，搶着交待事情經過。

“都是娘，是娘逼我這樣做的。闫思晴打了她，她不想闫思晴進家門，逼我想辦法。”江彩鳳不假思索道。

見兒媳婦毫不猶豫把一切推到她身上，餘春香氣急敗壞，“我是不想小妖精進家門，但今天這檔子事可是你出的主意。你敢說，你娘家沒對老大存着非分之想。哼，大閨女想男人，我替你娘家丢人。”

“話不要說那麽難聽......”江彩鳳反駁道。

宋秋菊臉色鐵青的站在一旁，聽着婆媳倆争吵，心如槁木。她親手葬送了女兒的一輩子啊。

曹青苗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只是到了這時候，依然不忘給她男人送秋波。

闫思晴都被氣笑了。

她杵杵蹲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劉二，冷哼道，“管好你媳婦，別老惦記別人男人。”

劉二滿臉通紅，羞澀的看了曹青苗苗一眼，又趕緊低下頭。

“你贏了，是不是很開心。”曹青苗厭惡的看着闫思晴。

闫思晴似笑非笑，“我開不開心不重要，你開心就好。啥時候喝你們兩口子喜酒？婚後準備生幾個啊。”

曹青苗氣得渾身哆嗦，大哭着跑了出去，宋秋菊趕緊跟上。

劉二瘸子也急忙起身，走到闫思晴身邊時作了個揖，扭頭去追那母女倆了。

*

“你會不會怪我心狠手辣？”毀了一個女孩的一生。

顧況挑眉，反問道，“如果我今天真的被她毀了清白，卻不肯娶她，你不會認為我沒有擔當？”

闫思晴搖搖頭，“是她算計你在線。”

“那麽你出手對付心懷叵測之人，保護自己的丈夫，算什麽心狠手辣？”顧況平靜道。

聞言，闫思晴忍不住大笑起來，“怪不得咱倆兩輩子都要做夫妻。”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害我，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