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許琊出來的時候你正忙着回複前輩的消息。
聊天框裏字句删删改改,還沒來得及按下發送鍵,他就從背後抱住了你。
“在給誰發消息?”
許琊埋在你的肩窩,聲音悶悶的。
“是前輩發消息來約我見面。”
你坦坦蕩蕩的應了一聲,有些苦惱的嘆了一口氣:“還說給我帶了禮物,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要是太貴重了我可還不起,真是麻煩。”
許琊将你的一縷碎發繞在指尖,輕聲說:“要是嫌麻煩就不去見他。”
你扭頭看他一眼,笑着打趣一句:“這你也吃醋啊?”
許琊垂着眼,扮出幾分失落的委屈相來,像是尾巴耳朵都聳拉下來的大狗狗:“你說過喜歡他的。”
你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
是你多年之前的采訪,當時你剛剛嶄露頭角,談起你喜歡的畫家,最先提到的就是前輩的名字。
你确實是喜歡前輩的畫,也确實是和他連面都沒見過幾次。
你一下子樂了,掐着他的臉湊上前去:“我對他是對前輩的仰慕,和你怎麽會是同一種喜歡?”
“我知道。”
許琊聲音低沉,他擡眼看向你,眼底嗳嗳浮光閃動:“可我還是克制不住嫉妒。”
Advertisement
“眠眠,我不想吓到你,可是我控制不住。”
許琊輕輕捏了捏你的耳垂:“我控制不住想要占有你的全部。”
“所以,請千萬不要丢下我。”
*
你最後還是準備畫展忙碌為借口婉拒了前輩的邀約,你們本來就不熟,收了人禮物更要想着回禮,麻煩。
前輩不無遺憾的笑了笑,說:“真是不巧,那就畫展上見吧,至于我說的禮物,我放在了一個地方,地址待會兒發給你,記得去取。”
大概是知道你會拒絕,前輩又提了一句:“只是個小東西,我想你用得上,給我個面子別着急拒絕我。”
話說到這個份上你也不好再回絕,只好連說幾聲感謝的話,才算勉強應付過去。
“他送了你什麽?”
許琊皺了皺眉,醋勁似乎更大了。
你搖了搖頭,嘀咕一聲說:“不知道。”
你看着前輩發來的那個地址,是個餐廳,離你住的地方距離很近。
他是在那裏等着我,給我發消息的嗎?
你沒由來的想到。
“要現在過去看看嗎?反正時間還早。”
許琊嘴上大方,卻直勾勾地看向你。
“好啊。”
你勾唇笑了笑,在許琊臉色沉下來的那一瞬間又黏糊糊地去牽他的手:“你跟我一起去。”
前輩發來的地址餐廳距離你的住處步行幾分鐘的路程,距離近到你有幾分懷疑,他是知道你住的地方嗎?
現在住的房子是許琊選的,你們才剛搬過來也沒有多久,理論上不應該有外人知道,你想不通,只好将心底的疑惑壓下去。
你讓許琊在門外等你,自己一個人進了店裏。
到了約定的包間,你試探性的敲了敲門。
你想,要是真有人應你,你會頭也不回的就掉頭走掉。
所幸沒有人,你推開門,空蕩蕩的餐桌上只放着一盞涼透的茶。
茶杯旁是一枚鑰匙,鑰匙底下壓着一張紙條,紙條上是一串地址。
你仔細看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前輩所說的,你能用得上的禮物到底是什麽——
那是他的畫室鑰匙。
你将鑰匙放回到原處,這份禮物太貴重了你受不起。
你給前輩撥了個電話,想要将事情說清楚。前輩的示好來得不明不白,你不免有些生疑。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仿佛電話那頭的人一直在等着你的來電一般。
“我就猜到你會打給我。”
前輩輕嘆了一口氣,果然這般說。
他聲音聽上去有些失落,幾乎令你下意識地心軟:“不喜歡我送的禮物嗎?”
你深吸了一口氣,客氣地回應道:“是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前輩笑了笑:“哪裏是什麽貴重東西,只是我畫室的鑰匙而已,現在正空置着,我想你能用上。”
單論畫室而言确實不算是什麽,只是這份禮物太暧昧了,一把鑰匙代表着無數次見面的機會和拉扯的可能,所以你才感到疑惑,在前輩眼裏你怎麽也不可能是個連畫室都租不起的人。
你需要搞清楚,他到底想要什麽。
于是你禮貌地再次回絕了他:“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現在大概也用不上。”
“總會用上的。”
前輩語氣很輕松,卻又很篤定:“你剛回國還沒有固定的畫室,現在應該是在住的地方畫畫吧,多少會有些不方便。”
你皺了皺眉,前輩話說得沒錯,但你還是隐隐有些不适。
你頓了頓,依舊客套禮貌,只是多了幾分疏冷:“前輩您未免有些操心過頭了。”
前輩不會聽不出你語氣的變化,他輕聲喚你:“栖眠,我是看重你的。”
“你的天賦不在我之下,我希望你能發展的更好,站在更高的位置。”
他輕笑了一聲,語義不明地接了一句:“我希望你能到我身邊來。”
他這麽一說直接堵住了你的嘴,你要是再拒絕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你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幹脆賭氣似的不做聲。
電話聽筒裏傳來他清楚的呼吸聲,如同他本人在你耳邊低語:“栖眠,我不是壞人。”
大概是你想劃清界限的舉動太過明顯,前輩語氣有些無奈,還隐隐有些委屈。
你知道自己不應該,但還是克制不住将除了親人和許琊以外的所有人都放在對立面提防着。你的心太小,信任也太少,不足以分給太多的人。
電話裏傳來沉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瞬間有和現實重合的錯覺。
前輩接着說:“我的畫室就在附近,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過去看看。”
你快要耐心耗盡了:“不好意思,還有人在等我,現在恐怕不太方便。”
你态度不算友好,前輩竟也不惱,甚至笑了一聲:“我也等了你許久,本來是想和你一同去的,但你不願意出來見我。”
“我想,如果出現在你面前的話,你會不會有那麽一點心軟,不會再拒絕我。”
你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你失神的空當,隔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前輩的臉突然出現在你面前。
他朝你笑着,說:“剛剛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