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高嶺之花(5)
第024章 高嶺之花(5)
夜深人靜,吃飽喝足。
祝青臣趴在石榻上,身下墊着純白柔軟的羊絨毯,身上蓋着鬼王的黑披風。
李钺就坐在榻前,貼心地把點心和茶水遞到他面前:“祝卿卿仙尊?”
祝青臣從披風裏探出腦袋,啃了一大口點心,很快又縮回去。
嚼嚼嚼,有點噎。
于是祝青臣又鑽出去,就着李钺的手,喝了一口茶。
這下順了。
祝青臣把嘴裏的食物都咽下去,正色道:“李钺,我覺得上個世界比較舒服。”
李钺變了臉色,端着茶盞的手收緊了:“什麽?”
“我覺得上個世界你弄得更舒服。”祝青臣重複一遍,“你好像退步了,這個世界的你不如上個世界的你。”
李钺放下茶盞,沉聲問:“哪裏不如?”
祝青臣吸了吸鼻子:“你身上冷嗖嗖的,我總感覺有鬼在吸我的陽氣。”
李钺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祝卿卿,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在這個世界就是鬼,而且是萬鬼之王?”
“有可能。”祝青臣認真地點了點頭,“所以,為了防止你把我吸幹,這個世界我們能不能保持一點距離……”
“不能。”李钺果斷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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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臣挪了挪屁屁,又要鑽回披風裏去。
李钺伸出手,按住他的腦袋,不讓他再鑽回去。
祝青臣擡起頭,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李钺,人鬼殊途,這個世界的我們是不能在一起的。你知道的,我最怕鬼了,話本裏的都怕。”
李钺無奈:“祝卿卿,這個叫人鬼情未了,是可以在一起的。”
“萬一你控制不住,兇性大發,把我的陽氣吸幹了,我也變成鬼了,怎麽辦?”
“那就是人鬼殊途,但殊途同歸。”
很有道理。
李钺低下頭,湊到他面前,同樣委屈巴巴地說:“祝卿卿,我知道你身體不好,所以我忍住了,我沒吸你。你要是覺得冷,我可以隔着衣裳抱你,但你不能冤枉我。”
祝青臣有些動容,但還是不太放心:“那我總感覺身上不舒服,你真的沒吸我?”
李钺正色道:“沒有,祝卿卿你只是累了。”
“這樣啊。”祝青臣捧着臉,“那你發誓。”
“我發誓。”李钺舉起右手,“絕對不吸祝卿卿的陽氣。”
“也不能偷吃,一口都不行。”
“也不偷吃,一口都不。”
這還差不多。
祝青臣想了想,從披風裏把手伸出來,遞到他面前。
李钺目光堅定,不為所動,看着他的胳膊,好像看着一支白蘿蔔。
不吸,堅決不吸!
祝青臣認真觀察了一會兒,确認他是真的不動如山,才放心地收回手。
李钺忽然問:“祝卿卿,你那個系統是不是經常偷偷給你買奶茶喝?”
“才沒有,我都三天沒喝奶茶了。”
“那就是蜜餞點心吃多了,祝卿卿,你被腌入味了,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制住沒咬你。”
“沒有吧?哪裏有?”祝青臣聞了聞自己的手,再嗅嗅自己的衣裳,“胡說,根本就沒有味道。”
等一下!
祝青臣忽然明白了什麽。
“什麽我被腌入味了?你聞到的那個就是我陽氣的味道!書裏都是這樣寫的,人的陽氣聞起來香香的,對鬼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嗷——”
祝青臣尖叫一聲,拽着披風,把自己牢牢裹住:“李钺,你給我走開走開!這個世界的我們不合适……”
李钺擡了擡手。
下一秒,他裹在身上的披風化作一陣黑霧,直接散去。
沒了?
祝青臣更震驚了,睜圓眼睛,反應過來之後,扭頭想跑。
結果連石榻都還沒下,他就被李钺攔腰抱住,抓了回來。
“李钺,不可以!”祝青臣奮力掙紮,蹬着雙腳,“我不好吃,別吃我!”
李钺身上冷冰冰的,如同數九寒冬,冰天雪地。
他沒呼吸、沒心跳,身上鬼氣萦繞,幾乎要化為黑色的煙霧實質。
偏偏這時候,李钺還刻意湊到祝青臣身邊,用冷冷的臉頰貼着他因為害怕、而變得熱烘烘的臉蛋。
“冷!”祝青臣被他冰得一激靈,身上的白毛都炸起來了。
李钺故意壓低聲音,陰恻恻道:“祝卿卿,你就給我吸一口,就一口。”
祝青臣驚慌失措:“不可以,你剛剛發過誓的。你是不是失控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鬼的時候,就特別愛嘬我,現在好了,你更愛了!”
李钺把他按在石榻上,猛地湊上前。
陰風揚起鬼王濕冷的長發,他朝祝青臣露出尖利的牙齒,還有一個陰慘慘的笑容。
“嗷!”
祝青臣像上岸的魚一樣,從石榻上彈起來,同時擡起手,狠狠一揮。
“啪”的一聲脆響!
*
天色昏黑,洞府石壁上,一點燭光搖曳。
大名鼎鼎的鬼王,額頭上貼着一張黃紙符咒,委屈巴巴地蹲在角落裏,在地上畫圈圈,怨氣比鬼界所有鬼加起來還重。
祝青臣也蹲在他旁邊,溫聲哄他:“對不起,李钺,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別生氣了。”
李钺不為所動,甚至還多畫了幾個圈圈。
祝青臣又道:“那也不能全怪我嘛,是你自己非要吓唬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鬼了,小時候和你一起看志怪話本,我都不敢一個人睡。”
李钺哀怨道:“小的時候看志怪話本,你鑽進我懷裏,抱着我睡,誰知道你現在直接給我兩巴掌?”
李钺想象的——
祝卿卿最怕鬼了,被吓唬一下,一邊“嗷嗷”,一邊哭,一邊撲進他懷裏。
實際上——
祝青臣“嗷嗷”給他兩下,還給他貼上了符咒鎮壓,毫不留情。
祝青臣理直氣壯:“那你現在就是鬼,我被鬼吓到,難道還撲進鬼的懷裏嗎?你得學會特殊情況,特殊分析。”
李钺捂住耳朵,祝卿卿狡辯,不聽不聽。
祝青臣扒開他的手,讓他聽自己說話。
“再說了,我剛剛都查過書了,那個符咒對你這種修為的大鬼根本就沒用,我只是給你貼着玩而已。”
“再再說了,我打的只是你的額頭,又沒有打你的臉,你根本就沒受傷,你到底在委屈什麽嘛?”
“再再再說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李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祝卿卿,你還敢推卸責任?
你是個不負責任的小壞蛋!
祝青臣連忙改了口,湊近一些:“那好吧,怪我也行。你要怎麽樣才會消氣呢?鬼王?我給你呼呼?”
李钺不語,祝青臣想了想,狠了狠心:“那你再吓我一次好了,這次我絕對不打你,還配合你,撲進你懷裏,怎麽樣?夠意思吧?”
又是一陣陰風吹來,吹得祝青臣背後陰森森的。
但他還是一動不動,努力睜圓眼睛,準備迎接李钺的驚吓。
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
李钺再次湊上前,可是這回,他沒有朝祝青臣露出尖利的獠牙,或是陰鸷的笑容,而是迅速湊近,兩個人唇齒相接。
——不愧是鬼王,詭計多端的王,就叫做“鬼王”。
祝青臣又一次被李钺按在懷裏的時候,這樣想道。
*
翌日清晨。
祝青臣在李钺懷裏醒來。
他一睜眼,對上的就是李钺結實卻冰冷的胸膛。
大早上的,不宜太過刺激。
祝青臣揉揉鼻子,抱着李钺的腰,直接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感覺鼻子熱熱的,好像有什麽東西要流出來一樣。
冰敷一下!
祝青臣,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可是冰敷好像沒什麽用,祝青臣敷了好一會兒,還是感覺熱熱的,幾乎要把李钺這個鬼都捂熱了。
祝青臣擡起頭,念了兩句在宗門裏現學的經文,然後定下心神,小心翼翼地從李钺懷裏鑽出來,翻了個身,貼在面前的石壁上。
這回鼻子是不熱了,但他也睡不着了。
祝青臣小聲抱怨:“最讨厭修仙世界了,住要住在冷冰冰的山洞裏,吃也只能吸風飲露,最多吃點點心,鬼王也不會累,煩死了。”
他伸出手,用力拍了一下面前的石壁:“住不好,吃不好,幹倒是幹不少。”
身後傳來李钺悶悶的笑聲,祝青臣吓了一跳,回頭看去:“你什麽時候醒的?”
李钺淡淡道:“在祝卿卿拿我當冰袋的時候。”
“……噢。”
“祝卿卿,我喜歡修仙。上次來的時候,我還是一條龍,一條擁有兩根的龍。能不能跟你的系統說一聲,下次還來修仙?”
“不能。”祝青臣蹙着眉,瞥了他一眼,“你現在那個跟冰柱子一樣的也不賴。”
正巧這時,兩個小光球背對着他們,從外面飛進來。
“臣臣/宿主,我們可以進來……”
“好像還不行,那我們再出去待一會兒,玩得開心。”
祝青臣“噌”的一下從榻上坐起來:“诶,不是,你們聽見什麽了?站住!”
兩個系統沒有停下,更沒有回答。
臨走時,祝青臣還聽見它們讨論。
“他們之前不是純愛小情侶嗎?ABO世界雙雙進入發.情期,都只抱在一起純睡覺的那種,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他倆都成親三年了,應該的,老夫老夫就是這樣,打開了一些奇怪的開關,瘋狂饞對方身子。”
“特別是你的宿主,他變得好狂野,我都不認識他了。”
“胡說,我的臣臣是天底下最單純的臣臣,都怪你的宿主把他帶壞了。”
被帶壞的祝青臣憤憤地捶了一下石榻,一把拽過李钺的披風,倒回床鋪上,把自己裹起來。
李钺在外面試圖掀開披風:“祝卿卿?”
“走開走開!”祝青臣死死壓住披風,蹬他一腳,“丢死人了!都怪你,說什麽兩根,結果它們兩個沒聽見你的話,光聽見我的了!”
“我錯了。”李钺熟練認錯,“你想喝茶還是吃點心,還是咬我一口?”
祝青臣想了想:“吃綠豆糕。”
“好。”李钺從案上拿起綠豆糕,又拍了拍祝青臣,“祝卿卿仙尊,綠豆糕到了,請開門。”
“不開。”
“大名鼎鼎的祝卿卿仙尊,請開門。”
“不開。”
“大名鼎鼎、法力無邊、收服鬼王做夫君的祝卿卿仙尊,請開門。”
“來了。”
祝青臣頂着披風,擡起頭來,剛咬了一口綠豆糕,就聽見山下有人喊。
“師祖,弟子有要事求見師祖!”
嗯?!
祝青臣回過頭,這回是真的有人敲門!
祝青臣一口吃掉李钺手裏的綠豆糕,麻溜地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子,披上外裳,準備下山。
臨走時,他還不忘回頭叮囑李钺:“你就待在這裏,不準出門,免得吓到我的徒子徒孫們。”
李钺不太情願,難道他就這麽拿不出手嗎?
祝青臣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不是因為這個。你可是鬼王,貿然出現會把他們吓死的。”
最後,在祝青臣的目光威脅下,李钺還是應了一聲:“知道了,不會出去的。祝卿卿洞府藏鬼,我就是那個鬼。”
“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祝青臣放下心,踢踏着鞋子,走出洞府。
待他走出洞府,身上的衣裳便自行整理清楚,鞋子也穿好了。
祝青臣最後扯了扯衣領,遮住李钺在他脖子上啃出來的紅印,又變成宗門裏那個不茍言笑、地位超然的師祖。
“統統,走。”
“好嘞,來啦!”
祝青臣飛身下山,藍色小光球跟在他身邊。
李钺就留在洞府裏,熟練地整理房間,把被子疊了,床鋪整理好,然後給祝青臣補衣服——
昨天晚上不小心扯壞了,還是正紅色的那件,還不止一件,祝卿卿氣得撓了他好幾道。
趁現在趕緊補好,等祝卿卿回來,就可以趁機邀功了。
反派系統幽幽道:“宿主,你是我見過最戀愛腦的大反派,沒有之一。對面宿主都去做任務了,你的任務呢?”
李钺淡淡道:“你忘了?這次我只有一個任務,就是在那幾個渣攻打上門來的時候,不把祝卿卿徒弟的投胎去向告訴他們,這個任務肯定做不了了,祝卿卿不會讓他的徒弟死的。”
李钺皺眉,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祝卿卿的徒弟不小心死了,祝卿卿肯定會在床上打滾,跟我耍賴皮,讓我把他複活。”
他下了結論:“這個任務本來就做不了。”
反派系統道:“那你就不能自主發揮一下,給自己加點戲嗎?你上個世界不是挺會加戲的嗎?”
“上次是因為祝卿卿不在,我有點不習慣,所以要裝瘋。現在祝卿卿就在我身邊,為什麽要裝瘋?”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裝瘋,你是‘借瘋抒情’對吧?”
“任務随時都可以完成,給祝卿卿補衣服的機會不是随時都有的。”李钺穿針引線,“‘愛老婆,疼老婆,和老婆一起完成任務’,才是一個反派真正的歸宿,等你成親以後就懂了。”
他熟練地打了個結,然後咬斷絲線:“對,我忘了,你是系統,沒辦法成親,好可憐,難怪你會說出這種蠢話。”
“滾啊!”反派系統生氣。
“這裏是祝卿卿的洞府,祝卿卿是我的老婆,該滾的應該是你。”
“……滾就滾!”
*
祝青臣飛身下山。
幾個內門弟子就在山下等候,見他來了,連忙抱拳行禮,喚了一聲:“師祖!”
“不必多禮。”祝青臣腳步輕點,停在他們面前,“有何要事?”
“我等奉沈師叔之命,暗中監察明書、明禮與明達三人。”
“情況如何?”
“不出沈師叔所料,三人下山不久,魔界收到消息,便派人來了。”
“他三人作何反應?”
“只是稍作交談,便跟着去了。”
祝青臣沒忍住,笑了一聲。
見利忘義之輩,賊心不死。
祝青臣原本以為,他們頂多把青陽宗和沈照夜的事情透露給魔界,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跟着走了。
沈照夜有心留他們一命,只是廢去修為,并沒有要了性命。
他們下山之後,随便在青陽宗山腳下找個活計,種地打獵,做個尋常百姓,總能活下去。
偏偏他們去了魔界。
金丹碎裂,無法修行,他們對魔界的價值就只有他們所知道的那些事情。
如今他們是魔界的座上賓,可等他們把事情都吐得差不多了,魔界還會養着他們嗎?
恐怕未必。
況且,他們大可以把宗門內的部署、其他宗門的守備情況告訴魔界,難道他們就不會及時更改嗎?
那三個渣攻,和魔界的渣攻,簡直蠢到一塊兒去了。
幾個內門弟子又道:“如今沈師叔閉關,我等拿不定主意,只好冒昧前來,禀報師祖。”
“不要緊,你們做得很好。”祝青臣沉吟道,“他們既入魔界,你們也不便跟去了。傳令下去,宗門上下戒備,以防突襲。另外,再傳信給其他相熟的宗門,讓他們也做好防備。”
“是。”
幾個弟子領命告退,正要離開,祝青臣喊住了他們。
“等等。”祝青臣從乾坤袋裏掏出上品法器,遞給他們,“一人一個,你們這幾日也辛苦了。對了,再給你們一人一瓶明目的丹藥,整日整日的盯着那三個人,應該挺傷眼睛的。”
弟子們眼睛一亮,雙手接過法器與丹藥:“多謝師祖!”
祝青臣笑了笑:“去吧,好好修行,準備迎戰。”
“是。”弟子們抱拳行禮,齊聲應道,“弟子告退。”
弟子們走後,祝青臣擡頭看了眼天色。
将将日出,時辰還早。
反正都出來了,幹脆去宗門裏外轉一圈,看看部署。
祝青臣打定主意,用傳音符給李钺傳了消息,随後朝外走去。
青陽宗也算是修真界的名門大宗,群山遼闊,護佑一方百姓。
祝青臣前日就安排好了,巡山弟子原本的巡山路線和時辰都改了,瞭望臺新增了弟子看守,就連原本在外游歷的弟子長老,都被他喊回來了。
大戰在即,有備無患。
祝青臣在各處轉了一圈,确認一切穩妥,又叮囑弟子們多加小心,才轉身回洞府。
*
日頭漸漸起來了。
祝青臣一回到洞府門前,就看見李钺坐在石榻上,低着頭,一針一線地給他縫衣裳。
“哇!”祝青臣驚嘆一聲,小跑上前,“這是誰家的鬼王,竟然在給我補衣裳?原來是我家的!”
李钺擡起頭,仿佛剛剛才發現祝青臣回來了:“祝卿卿,你回來了?”
反派系統躲在旁邊,小聲嘀咕:“得了吧,就補三件衣裳,最後一件拆了補,補了拆,半天都沒補好。他光研究擺動作了,就等着你回來一眼看見。”
李钺面不改色,一邊笑着和祝青臣說話,一邊朝紅色的小光球擡起手。
一陣陰風吹過,将小光球吹到他的手裏。
李钺抓住反派系統,把它塞到石頭縫裏。
閉上你的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系統。
反派系統擠在縫裏:“對面宿主,你看他啊!”
祝青臣攀住李钺的肩膀,坐在他的腿上,理直氣壯:“不管他擺了什麽動作,本尊只要他對本尊用心就好。”
“沒錯,祝卿卿,我很用心。”李钺一只手摟住他的腰,一只手把反派系統往石頭縫裏再按了按。
進去吧你!
反派系統費力從縫隙的另一邊擠出來,和祝青臣的系統一起飛出去。
“受不了了,我要換宿主!”
“我可不跟你換,我的臣臣就是最好的。”
“我也不想跟你換,你的臣臣也是‘戀愛腦’。”
“‘戀愛腦’怎麽了?‘戀愛腦’就是最好的!”
祝青臣和李钺對視一眼。
李钺正色道:“祝卿卿,我覺得它們在胡說,我一點都不‘戀愛腦’,這只是為人夫君最基本的準則。”
祝青臣認真點頭:“就是,繼續保持,給‘火葬場’世界的渣攻做出榜樣,讓他們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喜歡!”
李钺語氣堅定:“好!”
祝青臣從懷裏掏出兩個果子:“我在宗門裏摘的靈果,給你吃。吃了果子,可就不許吃我了。”
李钺正色道:“那我不吃果子。”
“不行,吃!”祝青臣把果子塞進他嘴裏,又從懷裏拿出一本劍譜,“吃完了教我練劍。”
練劍?
李钺接過劍譜,随便翻了兩頁。
之前催着祝卿卿鍛煉,他都不肯動彈一下,今日怎麽忽然想練劍了?
祝青臣看出他的疑惑,朝他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馬上就要打起來了,我作為鎮派師祖,總不能太……那個……你說是吧?”
原來如此。
李钺失笑。
祝青臣故意道:“李钺,這是我從宗門藏書閣裏拿的劍譜,和我們那裏的劍譜可能不太一樣,你要是不會的話,我去找其他……”
必須會!
李钺直接把他抱起來,“走,練劍。”
*
洞府後邊有一大片竹林,東風靜靜吹過,竹葉沙沙作響,放在青石上的劍譜被翻過兩頁。
從朝陽初升,到月近中天,一紅一藍兩個系統蹲在竹枝上,假裝自己是燈籠,給他們照明。
祝青臣手握長劍,李钺又握着他的手,一招一式慢慢教他。
系統道:“臣臣,要不你再去藏書閣找找,說不定有雙修的書?”
李钺問:“這裏還有這種東西?”
“那當然,你們兩個這樣練劍也太慢了,不如直接雙修。”
李钺還沒來得及多問,就被祝青臣打了一下。
“不行,我身體不好,我會被吸幹的。”
系統道:“你也可以反過來吸他嘛。鬼王修為深厚,可是上好的滋補良品。”
“是嗎?”祝青臣驚喜回頭,“還可以這樣?”
“你剛剛可不是這個表情。”
“我這就去找找。”祝青臣收起長劍,扭頭便走。
白天練劍,晚上雙修,小夫夫的修為突飛猛進。
*
這天深夜,祝青臣和李钺剛剛修行完畢。
祝青臣被李钺從靈泉裏扛起來,用披風裹好,放在石榻上。
忽然,洞府外傳來一聲銅鐘巨響,響徹群山。
緊跟着又是兩聲。
祝青臣立即清醒過來,回頭看去。
這是宗門裏的緊急調令,三聲鐘響,外敵入侵。
來了!
祝青臣迅速起身,披上衣裳,召來長劍,飛出洞府。
李钺跟在他身後,一陣陰風吹過,漆黑的衣袍上下翻飛。
夜空之中,祝青臣一身白衣,禦劍而行,李钺則變成一條通體漆黑的蒼龍,伴随左右。
素白衣擺與漆黑龍尾交纏,在風中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