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

第 47 章

惦記着下午的鬼屋行程。

上午的工作都顯得度日如年, 格外漫長。

随着導演一聲“卡”,兩人終于收工。

邁着歡快的步伐回到休息室,由着妝造師卸去拍攝妝容。

晏池燼通過眼前的化妝鏡看着夏夕, “今天腳怎麽樣?”

“還好,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有點酸疼, 适應了會兒就沒什麽感覺了。”

夏夕心思撲在鬼屋上, 眸光微亮的瞧他, “我們下午具體安排是什麽樣的?只去鬼屋嗎?還是玩好後再去周圍逛逛?”

礙于藝人這個公衆人物的身份。

兩人每次出去約會都得小心翼翼的, 又是口罩又是帽子的,還得擔心被人偷拍, 總歸心裏總覺得有所約束, 玩的不太爽利。

這會兒能在鏡頭下大大方方的出去玩。

夏夕清淩淩的眸中掩不住欣喜。

晏池燼哪裏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輕笑間擡手握住她素手, “都這麽問了,哪能不去周圍逛逛。”

瞿陽的雷達瞬間“滴滴滴”緊急響起。

煞風景的湊上去, “祖宗, 你們這到底還沒官宣呢, 就不能再忍忍嗎?到時候官宣了随便你們去哪玩。”

晏池燼徑直推開瞿陽的腦袋, “掃不掃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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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架勢一瞧就毋庸置疑。

瞿陽只能移到夏夕身邊, 試圖找個好說話的, “夏夕你勸勸他啊, 可不能依着他。”

晏池燼好整以暇的輕睐,只覺得好笑。

瞿陽到現在都沒搞懂因果關系。

想出去逛的人, 是夏夕。

瞿陽話落十來秒夏夕都沒應時,才察覺到些許不妙。

夏夕說話到底要比晏池燼客氣些, “我們知道節目組的合同規定,會有些分寸的, 我們今天只是出去逛逛,應該不用等到官宣後……吧?”

“哎呀。”

瞿陽急的直拍手,視線一轉就對上晏池燼那稍顯得意挑釁的眼神,更氣了,徑直指向晏池燼,“你自己看看他那嘴臉,你覺得分寸這兩個字和他能扯上半毛錢關系?”

“我就不信你和他在外面玩,他能忍住沒什麽逾矩動作。”

夏夕順着瞿陽指的方向扭頭瞧去時,晏池燼已然恢複了尋常樣,更多了幾分無辜,“我什麽嘴臉?我怎麽了?”

夏夕被晏池燼攥着的手指微蜷,抵了抵他掌心示意他別作。

讪讪朝着瞿陽笑,說着好話,“你放心,我會看好他的,肯定會聽話的。”

瞿陽面如死灰的擺了擺手,“完了,你現在也被他給帶壞了。”

夏夕無辜觑了眼瞿陽,攥緊了晏池燼的手指晃了晃,作勢道:“你今天一定得聽話啊。”

晏池燼不置可否,就噙上抹笑。

瞿陽本就不安的心徹底死了。

妝造師将兩人的妝容卸去、發型恢複原貌後就離開了。

夏夕自顧自的拿起化妝品開始化日常妝。

出去玩定是要美美的,身心都愉悅。

加之身處于鏡頭下,更得精致些。

化完不忘給晏池燼也簡單捯饬了下。

這才換上原本的衣服離開劇組。

目的地是京市最大的歡樂谷。

兩人沒吃午飯,就這麽沿路買些小食邊逛邊吃。

奈何直播的弊端在這會兒展露無疑。

夏夕與晏池燼的出衆外表和熱度本就很吸引其餘游客的注意力,更別提還跟着攝像,就連不明所以的人也随大流的舉着手機拍。

不少京市的CP粉也紛紛趕來歡樂谷。

只為親眼見一次。

兩人才享受了半小時不到的美好時光,就被層層疊疊的人海挾裹其中。

蜂擁的人群已然影響到不少游客的道路了。

節目組試圖用喇叭驅散,卻仍有不少人駐足。

見狀如此。

夏夕與晏池燼只得停止閑逛,徑直去往了鬼屋,盡可能降低對別的游客影響。

節目組提前和鬼屋聯系過。

負責人将兩人及跟拍人員帶到單獨屋內,将鬼屋的四個沉浸式本放在桌上,向兩人介紹。

“您們可以看看這四個沉浸式鬼屋的設定。”

“分別是荒廢醫院、科幻、古婚、秘密森林。”

夏夕翻閱着相應設定、圖片,都還挺感興趣的,指尖在秘密森林上輕點,“請問這個是最恐怖的嗎?”

她在網上查看評價時,秘密森林被提到的最為頻繁。

“這個是根據兩位需求而定的。”

工作人員道:“四個設定裏各有各的恐怖,恐怖共有五個星級,兩位可以根據自己的膽量選擇星級,我們這邊會根據相對應的星級開展不同的NPC任務。”

夏夕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玩法,明顯來了興趣的眸光都更亮了,側目看晏池燼,眉眼輕彎,“五星?”

要玩就玩最刺激的。

“行啊。”

晏池燼輕挑眉,“那選哪個場景?你定。”

“嗯……”

夏夕有些遲疑,視線在四個設定介紹裏來回流轉。

最後定格在古婚設定的名上——《女昏》

女子昏頭即為婚。

倒有些意思。

“這個吧。”

夏夕抽出《女昏》的那頁遞給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有些遲疑,“提醒您兩位,這個沉浸式場景是新做出來的,無論是NPC還是場景都算是恐怖本裏名列前茅的,昨天就有一位選擇四星被吓暈擡出去的,您兩位确定要選擇最高檔的恐怖等級嗎?”

“确定。”

夏夕不假思索的颔首。

“那請兩位簽訂這份免責條款。”

工作人員遞上紙筆,“我方已經告知兩位風險,若是兩位在裏面發生任何意外都與我方無關。”

“但需要提醒兩位,害怕的時候請勿誤傷工作人員,否則需要支付相應的費用。”

“好的。”

“嗯。”

夏夕與晏池燼都利落幹脆的在免責條款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兩邊的攝像卻有些發怵了。

面面相觑。

工作人員詢問:“請問是哪位攝像進去?兩位嗎?還是一位?”

一號攝像指了指二號。

二號卻仿佛如臨大敵,忙不疊擺了擺手示意不是自己,而後又指回一號。

夏夕看着兩位攝像還沒進去都有些煞白的神情,哭笑不得。

攝像都不想進去,一個勁的想讓對方去,偏偏工作時間他們不能說話,千言萬語只能化作手勢,夏夕看着都替他們着急,主動道:“換個膽子大的吧?別給你們吓着了。”

奈何今天只來了兩個跟拍攝像。

他們只得硬着頭皮以一局驚險刺激的剪刀石頭布決出了勝負。

輸的那位攝像攥着筆簽免責合同時,那手指都是抖的。

連帶着直播鏡頭也有些不穩。

公屏發出爆笑。

【別別別,攝像大哥你千萬撐住啊,你要是暈半路了,誰給我拍今夏啊!】

【哈哈哈哈哈,大哥那手雖然若隐若現,但依稀能看出帕金森症狀】

【仿佛看到了我自己的膽小模樣,對不起好慘,但是真的好想笑】

【悲催打工人哈哈哈哈】

随行導演看着這幕也有些擔憂。

以防萬一,拿了兩個GoPro交給夏夕晏池燼,讓他們自行手持,雖無法同步直播,但可以留存,後續剪輯播出時能用。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工作人員帶領着三人行至入口,推開門示意三人進t去。

夏夕看着眼前幽窄昏暗的小道,腎上腺素開始興奮的上升,毫不猶豫的率先邁開細腿踏入。

晏池燼緊随其後。

攝像腳下如灌鉛般木在了原地。

耳機裏傳來上級的催促聲,“攝像怎麽回事?快跟上!”

攝像艱難挪動一步。

短暫幾秒內已經和夏夕晏池燼拉開了好幾米的距離。

耳機裏還在不停的傳來命令,“再不上今天工資別要了。”

攝像只得咬牙,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一個猛子紮進去,将鏡頭重新聚焦在兩人臉上。

鬼屋裏的溫度極低。

地面也不知道從哪滲出的涼風,如無形的魔爪環繞,仿佛下一秒就會抓住暴露在空氣中的腳踝。

這都是恐怖場景的慣用伎倆。

故意開空調将溫度控制得低,冷加昏暗的環境會讓人産生恐懼,加之心理作用,更容易受驚讓設計得逞。

夏夕與晏池燼這倆坦克自是毫不慌亂,淡定行至小道盡頭推開了小門正式進入場景中。

攝像卻已經想哭了。

頭一次覺得賺錢這麽難。

那視線總忍不住低頭,生怕有什麽東西會突然抓住他。

“砰!噼噼啪啪。”

三人剛進入,一陣噼裏啪啦的立體環繞鞭炮音響起。

音量實在太高,兩人被這炸耳聲擾到。

默契的捂住些耳朵。

攝像卻被吓得虎軀一震,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連帶着直播鏡頭都是一晃。

公屏前的網友也跟着一驚:

【嗚嗚嗚,快把我放下來,我也害怕了】

【天知道我剛剛音量開的多大,離屏幕有多近,吓死我了】

【完了,攝像這麽一晃,我更害怕了,千萬別下個鏡頭再一晃出現個恐怖的NPC】

【瞬間鑽上床裹緊我的小被子,縮起我的小腳腳】

鞭炮聲結束。

随後而來的是熱鬧高亢的人聲。

“今日是劉家大少爺與陶家大小姐的大喜之日,感謝各位賓客的到來。”

窸窸窣窣的一些動靜是在給玩家介紹背景。

夏夕邊聽邊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怪不得這裏是京市最火、最大的一個歡樂谷。

場景布置特別到位。

真就有點影視城的古宅大院那味。

映入眼簾的便是寫着劉府兩個大字的宅院,大紅燈籠高挂,一瞧便是喜事。

府門大開,徑直可看到院中前來道賀的賓客,NPC們都極具信念感的在那推杯換盞。

“轟隆——”

忽而一道驚天巨雷炸響,與之同時,劉府內傳來了尖叫聲,“啊!死人了,死人了!”

“新入門的夫人暴斃了!”

又是一道雷聲轟響。

全場陡然陷入了黑暗。

哪怕知道她不怕,晏池燼還是下意識的朝夏夕身邊靠,“這會兒別亂走,注意腳。”

“嗯!”夏夕應聲格外幹脆有力,藏不住的喜悅。

節目組倒是挑了個好地方。

“快走快走,天黑了,不能待在這。”

“晚上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要出門。”

“這裏可是出了名的鬼宅。”

随着一陣議論聲,黑暗的環境逐漸微亮。

最終定格在朦胧的畫面。

能看清眼前的建築,卻算不得多亮。

介于黃昏與深夜之間。

劉府仍屹立在眼前。

卻多了幾分敦肅荒涼之色。

豔紅的燈籠剎那間盡數變為白色。

時間仿佛過去了許久,那白色的燈籠都已經破敗不堪,似是經歷了風吹雨打搖搖欲墜。

被貼了封條的大門緊閉,全是灰蒙蒙的浮灰。

屋瓦紅牆布滿了蜘蛛網。

“走,去看看。”

夏夕斂眸調整了GoPro鏡頭,對準了劉府的大門,徑直走去。

劉府的門全是灰塵,太髒。

晏池燼有潔癖,不太想碰。

長腿一伸就踢開了大門。

兩人看到府內的巨變,對視眼不語。

只見原本一片熱鬧繁華的宴請賓客庭院,此刻已經變成了空無一人的荒涼地。

地面落了厚厚的一層樹葉。

年久失修的庭院內牆斑駁着裂痕。

一覽無餘的看遍庭院。

獨獨在角落裏擺放着一個婚轎。

婚轎的簾子垂合。

僅是那麽安靜破敗的擺放着。

紅豔又染着灰塵。

與周遭的大宅融為相聯系,蒙了塵的好綢緞就像是嫁了人的女子,頗有種難言的中式恐怖感。

夏夕心裏仿佛有種預感。

同晏池燼對視後默契的朝着婚轎走去。

夏夕皙白的手指試探性緩緩朝着婚轎伸出。

将轎簾掀開一角時,內裏陡然伸出一只幹瘦到幾乎只剩骨頭的手,猛然攥住了夏夕的皓腕。

她對上了一雙幽綠陰暗的眸,宛若深夜裏的毒蛇,陰鸷冷寒、透着危險。

來不及多想。

那雙眼突然流下了兩行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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