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萬能疫苗

萬能疫苗

竟然還有畫!

聽到衛叔的話, 姬悅越來越好奇了。

她打定主意,等此事一了,一定要好好問問村長是怎麽回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就是手術的準備工作。

第一項自然是簽署手術同意書。

在讓家屬簽署手術同意書的時候,五郎已經完成了查體。

正是腸穿孔, 而且很危險。

系統已經随時準備将五郎送入手術室了。

對于手術同意書, 雖然姬悅再三強調了其中的風險, 還讓衛叔仔細閱讀。

但衛叔對姬悅卻是全心的信任。

所以不等語音系統将同意書讀完, 他就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就在他簽下名字的同時,姬悅的耳邊也響起了“手術室準備完畢”的提示音。

有了上次的經驗, 這一次姬悅的動作更為迅速。

當然了, 她仍舊使用的是半自動模式, “親手”為五郎進行了手術。

手術進行到了深夜, 而且非常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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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後,五郎被送入了ICU病房。

姬悅根據馬母的恢複情況, 猜測可能四十八小時五郎就沒什麽生命危險了。

再之後就是傷寒病的對症治療了。

聽神女娘娘說自己的小兒子沒有大礙了之後, 衛叔終于松了一口氣。

感激涕零地道:“再造之恩, 我們一家沒齒難忘。

今後我們願意結草以待, 供神女娘娘驅策。”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姬悅将衛叔帶到醫生辦公室, 讓他坐在她的對面。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原因。

你先說說你們村子的村民們是什麽時候出現這種症狀的, 越詳細越好……”

傷寒杆菌的大面積感染和爆發, 一定有源頭。

歐洲就曾經有過一場斑疹傷寒病的大爆發。

這場斑疹傷寒持續三十多年,死了上百萬人。

這場傷寒甚至決定了戰争的勝敗!

當然了, 這是抗生素被發明前發生的事。

後來有了針對傷寒杆菌的抗生素,傷寒就沒那麽可怕了。

後來終于有醫生發現, 傷寒杆菌可以在膽囊中停留很長一段時間。

膽石症患者或者慢性膽囊炎患者,很容易成為終生帶菌者。

他們不斷排出傷寒杆菌, 成為移動的病源。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著名的“傷寒瑪麗”。

這位女士終生都沒患過傷寒,但是卻是傷寒病菌的帶菌者。

凡是跟她接觸過的人,都不幸患上了傷寒。她曾經傳染了上百個人。

而這位瑪麗女士,很不幸就是一位傷寒病菌的帶菌者。

後來經過化驗,她的膽囊裏滿是傷寒病菌。

而且無論什麽藥物,都無法殺掉她體內的傷寒病菌。

後來,這位瑪麗女士被帶到了一座小島上,直到死都沒有出島。

即便在島上,她的排洩物和□□也需要進行特殊處理,才能丢掉。

而最後,她的死因也不是傷寒,而是肺炎。

不過,這只是極特殊的例子。

其實自然界中一直都存在傷寒杆菌。

這種病菌也會在各種家禽動物身上留存。

只是一般情況下,傷寒杆菌進入胃部,會被胃酸殺死。

并不會出現什麽嚴重的狀況。

怕只怕有人患有胃病或者消化系統疾病,又感染了病菌。

這樣一來,部分傷寒杆菌就會逃脫人體的第一道屏障,進行大量繁殖。

自此,凡是帶菌者接觸過的物品、排洩物、□□,都會感染其他人。

導致其他人患病。

故而一旦出現傷寒病的大面積傳播,一定要注意飲食衛生。

勤洗手、喝開水只是最基本的。

這也是為什麽姬悅要叮囑村民們将水煮熟了再喝再用。

那麽現在,救治告一段落。

最緊急的時候已經過去,就該查找疾病爆發的源頭了。

其實這種事情應該同救治雙管齊下,共同進行。

怎奈姬悅人手有限,隔了一日才有時間仔細詢問這場疫病爆發的來由。

“越詳細越好?”衛叔皺了皺眉,“不知道神醫說的是哪一方面?”

姬悅想了想:“你們村子裏,有誰胃口不太好。

比如吃不了油膩的食物。經常腹部隐隐作痛的?”

若是膽囊炎患者,應該會有類似的症狀。

只是衛叔想了想後搖頭道:

“我們村的村民,都是以打獵為生。并未聽說哪家有人不能吃肉。

畢竟這還是正月裏,家家戶戶的夥食都不錯。都說今年是個好年景呢。”

“這麽說,是沒有了?”姬悅皺了皺眉。

之前同吳老先生聊起,吳老先生曾言。

在那幾名匪賊來到衛家村前,就有村民出現類似症狀。

不過那個時候,連他也只以為是初春乍暖還寒時,村人不小心着了涼。

所以,他的治療也是朝着外感風寒去治的。

但是患病的村民卻總不太好,這讓他覺得十分奇怪。

可還未等他查明原因,熊元他們就來了,挾持了全村人。

因為符石給大家下了毒,所以相關症狀就不太明顯了。

故而姬悅判定,這場疫病不是熊元幾人從外面帶來。

該是在他們來之前就開始在村中爆發了。

這讓她确定這場疫病的源頭應該就在衛家村。

否則的話,由于傷寒病的潛伏期最早的有一兩周,最長的能達到一個月。

等爆發了再去追根溯源,往往就為時已晚了。

源頭暫時确定不了,姬悅決定先确定疫情爆發的時間。

這一點倒是比較好确定,經過衛叔和吳先生的共同回憶。

他們二人确定,最早出現症狀的病人應該是在半個月前。

根據這個時間,姬悅進行了倒推。

最終确定疫情發生的時間應該在二十天左右。

“二十天前?那應該是春節之後了。”

衛叔細細回憶起來。

“那個時候家家都準備了年貨,少不了從林子裏打來的野燕野鴨什麽。

不過那會兒大家都安心在家過年,很少上山……”

說到這裏,他像是想到了什麽:

“對了,有人出去過。是魏二。”

“他現在在何處?”

提到魏二,衛叔嘆了口氣:“他節前生病了,今年肉存的少,過了初五就上了山。

那幾天天氣好些,還見了日頭,他想去碰碰運氣。

不過他臨走的時候給家裏說不會去遠處,就去我們村子旁邊的山梁上,說是要掏兔子窩。”

說到這裏,衛叔搖了搖頭:

“只可惜等了幾日後,都沒見他回來。

那個時候他家裏的求我帶人上山找人,我本也答應了下來。

可熊元他們來了,又突然下起了大雪,便耽擱了……”

說着說着,衛叔又重重嘆了口氣。

“可憐小兩口剛剛才成親幾個月……”

熊元他們來了沒幾日,天兒又突然冷了。

大雪封山,上山根本不可能。

又加上後來全村人都被熊元他們挾持,連村子都出不了,更是人人自危。

這樣一來,找人就更不可能了,只能耽擱了下來。

“這麽久了也沒見他下山?”

回憶了一下之前在村子裏看到的地形,姬悅突然道:“他上的那座山梁。可是有流過你們村子的那條河水的源頭?”

“正是!”衛叔連連點頭,“我們村子全靠那條河過活。”

“那本是條暗河,卻在我們這座山坳中露出了地面。等出了我們村子,便又不見了。

若不是有那條河,吾等也無法在此生活百年!”

說到這裏,他還感嘆了一下:“據說那條河是流向東邊大海的,輕易不露出地面呢!”

然後,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

“難道說那個時候魏二沒能回來,是因為發病了!

所以……所以才沒能下山?”

只是說到這裏,他卻又搖了搖頭:

“不對,魏二家到現在都好好地。這次也沒有被染上疫病。應t該不是他……”

“那也未必!”姬悅皺了皺眉,“也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不管她如何猜測,還是要派人上山看一看。

尤其是暗河的源頭。

順道還可以去找找魏二的行蹤。

想到這裏,她立即看向嬴政:“三爺,有勞了!”

嬴政點頭:“好,我這就去吩咐他們順着河流查找源頭。”

“最好再讓他們給我取些河水來,我先檢測一下。”

“好!”始皇大大說着,立即去外面找蒙毅。

此時,嬴政也松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檢測出這條河的河水有問題,一切就好辦多了。

不僅是始皇大大,姬悅此時也放心了不少。

之前她讓三爺的人去雍都打聽過了,并沒有發現類似傷寒的症狀。

所以,既然附近的城鎮并沒有被波及,她就沒往飲水被污染的方面想。

畢竟,如果是水流的問題,只怕這場疫情波及的就不是這一個小山村了。

也不是這村裏的一百多人遭殃了!

可若是如村長剛剛所說,這是條暗河。只有在他們村子的時候,才是明河的話。

檢測水源是否被病菌污染就很重要了。

既然如今有了方向,她只要等着調查的人回來了就可以了。

……

嬴政出了急診室,就讓蒙毅去通知尚在村中的阿大他們,立即調查水源的情況。

并讓人送一壺河水過來。

從昨晚回去到現在,蒙毅一直在急診室留守,現在好容易能同陛下單獨相處。

于是在吩咐下去後,馬上低聲禀報道:

“陛下,王老将軍已經将王青關起來了。就等着陛下返京後向陛下請罪。

微臣已經調查過了。王青此人耳根子軟,又暴躁。随便聽人說了幾句,便質疑起陛下的公正。

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王老将軍……應該與此事無關。”

“這是你調查出來的?”嬴政眼睛微眯。

蒙毅搖頭:“是李丞相調查出來的。”

聽到是李斯調查出來的,嬴政又多信了幾分。

不過,想到蒙毅剛剛說的話,他皺眉道:

“既然是受人蠱惑,究竟是受何人蠱惑,可查出來了?”

蒙毅搖頭:“還在查。不過陛下,如今我們已經離開鹹陽太久時間了,也該回去了。

李斯丞相建議陛下回去再細細查詢。”

“嗯,朕知道了。”嬴政點了點頭,又看向身後的急診室,沉吟了下。

而後他繼續道,“這村子的底細可讓人查清了?”

“已然查清……”

說到這裏蒙毅卻面露難色。

“這個村子居住的乃是同族,他們的祖先應該是衛國鞅。”

“衛鞅?商鞅!”這倒出乎嬴政意料之外。

“你确定?朕記得,衛鞅一族,早在其被車裂之後,就離開鹹陽回衛國了!

而後隐姓埋名,不知所蹤。”

“看來他們當時應該沒有全部離開。”

蒙毅道,“陛下,咱們還要圍着那處村落嗎?”

阿大已經趁着送血樣回來的時候,向蒙毅禀報了這件事。

畢竟他回來以後,隐衛的最高指揮者就是他了。他不能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

“嗯,繼續圍着。聽朕的號令再做定奪。”嬴政皺了皺眉道。

得知衛家村已經在雍都邊上隐匿數年後,嬴政第一時間就是要将他們治罪。

自然也不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只是,看到姬悅為這裏的村民們勞心勞力,廢寝忘食。

他不太敢想,若是她知道他的打算後,會不會同他翻臉。

所以在他作出決定前,還是先圍着,暫時按兵不動比較好。

“喏!”蒙毅立即應了下來。

病源調查有了方向,隐衛們便行動起來。

一部分人連夜上山查看暗河的源頭。

一部分人通知各家各戶,絕對不能喝生水。

囑咐村民們一定要把水煮開涼涼了再喝。

之前姬悅通知過一次,希望這次強調,能讓他們更重視一些。

結果,第二日中午的時候,上山的隐衛們便回來了。

同時,他們還帶回來了魏二的屍體。

魏二的确發生了意外。

經過查驗,他應該是在過河的時候出跌入河中溺死的。

死的時候,手裏還緊緊抓着幾只山雞。

但是雖然他死在河裏,屍體卻沒有順流而下。

而是卡在了離河水源頭處不遠的石縫中。

暗河的源頭有一處山洞。

山洞中冬暖夏涼,四季都有野花野草。

平日大家上山的時候,都喜歡在那處山洞中休息。也很少見到村民之外的人。

這也是魏二一直沒被發現的原因。

也正因為山洞中溫暖,所以此時魏二的屍體已經高度腐敗,泡得發白發脹了。

在此之前,通過對河水的檢測,姬悅果然發現了傷寒杆菌。

同樣,在對屍體進行檢測後,也在魏二的血液裏提取到了傷寒杆菌。

不僅如此,姬悅還檢測了隐衛們從源頭帶回來的河水。

通過對此處河段的化驗發現,傷寒杆菌的含量是下游的一百倍。

事情到此,真相大白。

被魏二屍體污染的水源,就是這場瘟疫的源頭。

其實,若不是熊元他們挾持了村人,魏二的屍體并不難發現。

若是早些處理了,未必會發生疫情。

所以這場瘟疫的罪魁禍首還是那幾個匪賊。

源頭找到并掐滅,接下來的重點仍舊是防疫治療。

傷寒病的病程從一周到四周不等。

這期間姬悅還要時刻關注新發病的人群,還要盡早發現治療急重症患者。

而且,接下來的一周是最危險的。

一般急性期發作,都在這一周。

果然,她後來連着幾天都發現了嚴重腸出血和腸穿孔的患者。

而處理這些患者必須去急診室。

只可惜急診室的ICU床位只有一個,她只能給最重的病人用。

其他的只能安置在普通病床上。

為此,她不得不又從系統購買了幾臺移動監護儀。

不過好在住進ICU的病人恢複起來比在外面快。

時間最長的一個只待了三天,正是五郎。

其餘的急重症患者,一般一到兩天就出來了。

這也算是減輕了病房的不小壓力。

而一周過後,随着急重症患者的人數便越來越少,痊愈的患者越來越多了。

這個時候,姬悅這才能真正松一口氣。工作安排也不再那麽緊張了。

不過,她也不敢太松懈,生怕再出現五郎那樣的“逍遙型”患者。

所以她就幹脆住在了村子裏。

直到又過了一個星期,吳小花徹底痊愈了,可以陪她祖父幫忙照看。

她這才敢晚上回急診室睡覺。

鑒于傷寒病的特殊性,這種病的痊愈,是連續兩次糞便培養陰性才能認定。

并不是通過驗血就能确定患者是不是痊愈。這也是最麻煩的地方。

不過,一滴血就能測出傷寒,而不是使用所謂的肥達試驗确診,已經讓姬悅很知足了。

而這點善後上的小麻煩,對她來說也算不上麻煩了。

于是,等姬悅徹底确定疫情結束,已經是四周以後,二月底了。

這個時候,林子裏都長出一層綠油油的草皮了。

上周,姬悅已經将村子裏的善後工作交還給了吳老先生和吳小花,回到了急診室。

只有他們有事同她商量的時候,才會過去。

在這場疫情中,村子裏沒死一個人,全部活了下來。

就連那八個匪賊也活了下來。

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場完美的疫情防控戰。

而在這其中,趙三爺和他的護衛們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這點姬悅十分的感激和感謝。

不過馬上就要到一個月的試用期了。

如果姬悅還繼續雇傭趙三爺和他的家丁們做保安,他們便會正式升級為急診室的正是員工。

到時候再想讓讓他們解除合同,就要賠遣散費了。

正式合同至少要簽一年。

所以一旦轉正,她至少一年的時間都要給雇員們發放工資才行。

而且是系統自動扣除,這點姬悅如今是真的承受不了了。

這一次她雖然救了一個村子的村民,但是也把自己好不容易賺到的積分花了個七七八八。

這讓她肉疼不已。

但肉疼歸肉疼,她絕不會見死不救,這是醫者的責任和義務。

畢竟人命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不過這也意味着她賺夠積分,進行位面躍遷的願望只怕又要向後推好長一段時間了。

甚至她若是再沒有大筆積分入賬,下個月的一級安保系統都租不起了。

此時,她再次想到了久未見面的馬小郎君。

還有之前她拜托姬二哥從鹹陽帶來的富貴病人。

于是她立即修書一封。

打算讓趙三爺留下的人趁着送幾名逃犯回鹹陽的功夫,幫他捎給馬六郎。

告訴馬小郎君,疫情已經結束,想要做體檢趕緊來。

順便說一句t,查明源頭後,趙三爺就借口有事回鹹陽了。

但是他自己雖然回去了,他手下的人卻任憑姬悅調用。

所以,雖然他人不在,但是姬悅覺得她給他的工資卻沒白花。

眼下疫情結束,她也用不了這麽多人了,就得趕緊及時止損。

于是在征求隐衛們的同意後,她立即同他們解除了合同。結束了雇傭關系。

不過,雖然雇傭關系結束了,他們的工資還沒有發放給他們。

于是在姬悅換算了一番後,決定給他們集體注射萬能疫苗。

系統有一種全能疫苗。

一針下去,就會對各種傳染病和流感形成免疫力。

既方便又省事,效果更是毋庸置疑。

只是這種疫苗注射後,不能立即生效,需要幾周後才能起效。

所以在之前傷寒疫情突然發生的時候,這種疫苗實在是不适合使用。

這種全能疫苗,一針就是一萬積分的成本,剛好是保安們試用期的工資。

得知自己就算沒有被“神醫”庇護,也能獲得“免疫力”。

即便還要再多等一個月左右,隐衛們都很開心,紛紛欣然應允。

而其他沒被她雇傭的隐衛,雖然他們幫了不少忙,但是姬悅現在實在是缺錢。

便決定半價給他們注射疫苗。

即便是半價,隐衛們也很開心.

他們紛紛拿出自己随身的金葉子,白玉佩,以及各種值錢的東西給姬悅做診費。

他們拿出來做診費的東西,比疫苗的價值高多了。

姬悅驚訝之餘,也不忘提醒他們……他們付出的價值過高,可以拿回去一部分。

哪想到阿大代他們回答了姬悅:

“姬神醫,他們以前都找神醫瞧過病。

只是當時吾等要裝成獵戶和農人,不敢拿出太貴重的金銀,只能給銅錢。

吾等早就覺得對不起姬神醫了,這次正好将之前的診金一起補上。”

“你就拿着吧。”

就在這時,姬悅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卻是始皇大大。

他緩緩走了過來,看着這些隐衛們道:“你不是總說生命無價嗎?

你讓他們日後都能免于疫病,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機緣,即便讓人傾囊以贈都不過份!”

“三爺回來了?”看到他,姬悅驚喜地道。

“你回來的正好,正好在合同解除協議上簽字。還有姬二哥,你也得簽。”

從兩周前,村子裏的情況緩解後,蒙毅也回去了。

她正愁他們要是回不來,自己是不是要把協議找人送過去讓他簽字,結果他就到了。

實在是及時。

看到姬悅這麽歡迎自己回來,是為了趕自己走,始皇大大晴空萬裏的臉色立即晴轉多雲。

“吾聽說瘟疫已經控制住了,村人們也都痊愈了?”

“正是。”姬悅點頭,“正想向三爺當面感謝呢。”

聽到她這句話,嬴政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他拿過姬悅遞過來的解除雇傭的合同,仔細閱讀起來。

始皇大大實在是不得不回去了。

從他出來圍獵到他回去,時間已經過了快一個月。

縱然鹹陽有李斯王绾他們撐着,但是他凡事事必躬親慣了,又怎麽會放心。

而且,宮中的案牍已然堆成了山。

他再不回去,怕是一個屋子都裝不下了,他得回去處理政事。

天知道這幾周始皇大大是怎麽過的,幾乎是晝夜不休,全都在批複奏折。

同時還要準備幾日後的出巡事宜,還要時刻關注疫情控制的情況。

現如今他已經打定主意,等他出巡回來,再告知姬悅自己的身份。

所以在此之前,還要将此處保護好了,而且還要盡量不要讓姬悅發現。

之前包圍衛氏村子的兵馬還沒有撤去。

主要是他最近太忙,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這次回來,也要把這件事情解決。

縱然衛家村不會再引起大規模的疫情,但是他們的身份也是個問題。

是要發給他們照身符将他們納為大秦百姓,還是按照秦律治他們的匿身之罪。

他還在權衡。

這要是在以前,他定要治他們的罪的,到了那個時候,最輕也是整村被流放,發往南越。

可是經過這一番救治,尤其是看到姬悅在這個村子上付出的心血。

他又覺得似乎可以放他們一馬。

否則的話,真的将他們發配南越,路上至少要有三分之一的人死于颠簸。

如此一來,姬神醫的付出也就等于白費了。

只是,大秦以法為先,縱然他是秦王,也不能帶頭置律法于不顧。

那樣的話,只怕後患無窮。

所以,就算他要放過衛家村,也不能太輕易讓他們過關。

就在這時,姬悅從診室中将太阿劍拿了出來,遞給嬴政:

“三爺,您的診金已經抵得差不多了,劍還您。”

縱然之前姬悅還有用這把劍換積分的想法。

但是經過此番,看在趙三爺幫了她這麽大忙的份上。

她決定還是将這把劍還給他。

嬴政眉頭一挑:“姬神醫這是何意。”

姬悅道:“之前您的診金已經付的差不多了。

這次您受雇于我,就算給您打了疫苗,工錢還是有剩,正好抵了您欠的診金。

所以這把劍我就沒必要留了。”

保安隊長的工資是三萬積分,抵診金綽綽有餘。

如今急診室的各項功能她已經摸索清楚,發現治好的病人可以進行結算。

相當于結束醫患關系,患者痊愈出院。

做事要有調理,更要有始有終。

這一陣子她收入的病人太多了,很多痊愈了,還挂在急診室的在診病人中。

實在是有些混亂。

所以現在只要是痊愈的病人,她就會點結算,結束醫患關系。

更何況姬悅看出趙三爺的手下一個個如此闊綽,猜測趙三爺在鹹陽城的根基只怕不淺。

她自然也就不擔心他會賴賬。

倒不如向他賣個好。主要是讓他給自己多找些病人。

看到太阿劍,周圍的隐衛一下子安靜了,蒙毅卻滿臉喜色。

他正要上前幫陛下接過,卻不想始皇陛下遲遲沒下令。他也便不敢有下一步動作。

此時,嬴政看着太阿劍沒有半點要拿回來的意思,反而道:“綽綽有餘?姬神醫确認?”

姬悅一愣,歪頭看着他:“三爺什麽意思。”

“劍和解除雇傭關系的事情先不急。”

說着,嬴政對一旁的蒙毅道:“單子呢?”

單子?

蒙毅愣了愣,立即恍然大悟。

他急忙拿出一卷竹簡,遞給姬悅:“姬神醫,這就是我家常用的丸藥,您看下單子。”

這單子本是他上次從鹹陽回來以後,就帶來了。

順道還帶了幾個家中有隐疾的富戶,好讓姬悅幫忙調養身體。

只是一來就遇到了瘟疫,他便将那幾家富戶也都遣了回去。

不過這次陛下重返診室,那幾家富戶又重新跟了來,就候在林子外面。

這一陣子太忙,姬悅早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看到他給的藥方單子,姬悅大喜。

這可是上趕着給她送積分呢,她可得接住了。

“此劍神醫不用着急還我。我家人口衆多,這單子上的丸藥只是一小部分。

吾還有其他丸藥需要姬神醫為我炮制,恐怕要分好幾批,這劍就當是信物吧。

等所有款項全部付清後,吾再收回此劍也不遲!”

姬悅想了想,點頭:“行,那我就先收着。

我先看看這批的單子,看看一共需要多少費用。”

姬悅進去查報價,外面的隐衛們一個個卻神色凝重。

他們都認出了太阿劍,更是知道見此劍者,如見秦王。

大王竟然将此劍留給了姬神醫,可想而知姬神醫在他心中的地位。

更意味着,只要有此劍在手,姬悅甚至可以在秦王不在的時候號令他們。

他們沒猜錯,嬴政打的正是這個主意。

隔幾日他就要出巡,屆時會有很久不在鹹陽。

縱然他想帶姬悅走,但是急診室卻是帶不走的。所以只能将她留下。

只是,即便他留下人護衛這裏,但是萬一有什麽人找姬悅的麻煩……

有此劍在她手中,對方定然會有所忌憚。

最起碼不會太過張狂。

姬悅哪知道趙三爺竟然有這種打算。

此時正在看報價單的她,臉上滿是震驚。

急診室雖然不是制藥廠,但是藥房卻有藥品加工的服務項目。

就像是醫院裏提供的中藥代煎服務一樣。

除了原材料的費用,還需要收取一筆服務費。

畢竟,藥劑合成的功能總不能白給別人用吧。

想當初姬悅給住院病人算的都是成本價,所以才會那麽便宜。

但是如果遇到大批量進行藥劑合成,還有一個對外提供服務的指導價。

姬悅發現,實驗室藥劑合成的對外價格,是成本價的三到五倍不等。

要t是碰到珍惜藥材,或者難尋的原料,十倍百倍的溢價都是可能的。

回到急診室後,她在屏幕上打開藥劑合成的頁面,立即将單子掃了過去。

片刻後,姬悅就得到了這張單子的報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雖然趙三爺給她的這張單子上只有三十幾種丹藥。

可是光成本合計起來就有十萬積分。

指導的售賣價格竟然高達四十萬,高出四倍。

而且,這還是一種藥只做一盒或者一丸的價格。

她記得趙三爺說過,這些藥是他打算拿出來送人的。

所以,真要制出來,總價絕對不止這個價格。

拿着單子出來,姬悅神色複雜:

“三爺的這張單子要是都制出來,只怕是皇宮裏的藏藥也不如三爺家的了!”

蒙毅臉上微微變色,但始皇大大卻面不改色:

“只是一張單子罷了,就算有方子也未必能成功,畢竟有的藥丸原料難尋。”

說到這裏,他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聽姬神醫的意思,這上面的藥丸您都能制出來?

那可太好了,我家還有更難制的藥丸,都是祖上傳下來的。

不過其中幾種藥丸,據說有幾味藥早已絕跡。

要不我全拿來給神醫,讓神醫幫忙制出,如何?”

祖傳的藥丸?

姬悅聽了眼睛一亮。

“好啊,我先給三爺制着這一批,三爺讓人去取其它的來,我試試看!”

姬悅笑眯眯地道。

雖然這些丸藥未必有古人認為的那麽靈驗,但是也難免有失傳的好藥。

姬悅正好可以将這些藥歸類整理下,等回去自己位面的時候好好研究一番。

一想到自己的位面,姬悅心中便忍不住嘆氣。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她能賺夠積分返回自己的位面。

見她原本還興高采烈的,突然又變得愁容滿面,嬴政的眉頭蹙了蹙:

“怎麽,可是有難處。”

姬悅連忙道:“沒有,就是這批藥您都要多少,我核算一下,您要先付個定金。”

最起碼也要他把成本付出來。

否則的話,若是他要的太多,她只怕連成本價都不夠。

始皇大大暗暗估算了一下,道:“單子上的藥,一種要十份吧!”

十份,那豈不是四百萬!

就算刨除成本,還淨賺三百萬積分!

姬悅頓時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好,定金一到,我這就去幫趙三爺制藥。”

“可!”嬴政點頭,“總價多少,定金多少?”

一百萬的積分姬悅換算成現在的貨幣,大概也就是六百片金葉子的價值。

這還是上次馬族長的夫人用來買鼻煙壺的時候,算出來的比例。

當時姬悅稱過。

這裏的金葉子,一片大概有3克左右。

大概一千五六百的積分。

而一粒品相還不錯的珍珠,比如馬小郎君給的那種。

一粒大概值五萬積分。

原諒姬悅孤陋寡聞。

因為她只見過馬小郎君給的珍珠。所以,其他珍珠的價值她并不了解。

但是估計是越大的越貴,越小的越便宜。

于是她換算了一下道:

“定金需要金葉子六百片,或者東珠二十顆。

不過珠子需要馬小郎君給的那種品質。

這差不多是總價的四分之一。”

末了她又補充道:

“不是我同三爺锱铢必較,實在是最近急診室虧空太多了。

原料的費用提前墊付比較困難。”

嬴政點頭:“好,吾這就付定金。”

說着他看向一旁的蒙毅:“可帶了東珠?”

有了上次的局促,蒙毅吃一塹長一智。

從拿到這個單子的時候,就已經帶了不少貴重之物,準備作為診資藥費。

而這些貴重之物中,最方便價值最高的自然就是珠子了。

“帶了!”

嬴政話音剛落,蒙毅立即拿出一袋珠子,遞給了姬悅。

姬悅打開數了數,發現裏面竟有五十顆。

不但如此,每一顆都不比馬小郎君給姬悅的小。

“這些可夠?”嬴政微笑道。

“夠了夠了!”姬悅難掩臉上的喜色。

此時她突然覺得自己除了做醫生,還有營銷的天賦。

她道:“這些足夠原料的費用了。

最後還需要三爺補多少,等丹藥制好後,三爺一并補齊即可。”

“好!”

嬴政點頭,“不過除此以外,吾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姬神醫可能答應。”

“三爺有何要求,盡管提出來便是!”珠子在手,萬事好商量。

嬴政微笑:“之前姬神醫讓我簽訂契約的文書,我聽神醫說名為‘紙’。

我看起來此物甚是輕便,不知道神醫可否将制造此物的方子告訴在下。

我願意出重金購買。”

這次回去批閱奏折,始皇大大才意識到紙的輕便。

想到姬神醫既然能用此做文書,那麽也一定能夠用來寫奏折。

不日他即将啓程出巡。

但是出巡歸出巡,奏折還是需要批閱的。

若是朝臣們都用此物寫奏折,他豈不是少了很多搬擡書簡的力氣。

故而才想問上一問。

紙?

姬悅一愣。

她怎麽忘了,這個時候紙還沒有發明出來呢。

在考慮了三秒鐘後,姬悅笑道:“什麽重金不重金的。這紙造出來極其容易。

等給三爺交貨的時候,我就把方子一起給您。

你們按着做就是了。”

嬴政沒想到姬悅竟然如此大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姬神醫真的願意将此方無償贈與在下?”

姬悅道:“這有什麽真的假的,我是醫生又不工匠。告訴你們又何妨。”

“太好了!”嬴政大喜,“那我就等姬神醫的好消息了!”

在他看來,這造紙之術可比那些藥丸有用多了。

姬神醫竟然肯無償給他,那等于送了他一份大禮。

“不過,方子可以給您,我還有一個條件。”姬悅想了想道。

嬴政臉上的喜色收了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什麽條件,請說!”

果然,想要從這個財迷的姬神醫上占便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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