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背包

背包

這些房屋的門都沒上鎖, 是虛掩着的。

淩惜帶頭走進屋內,門後是一條鋪着紅色碎花地毯的走廊,繼續走幾步就是第一個房間。

她站在門口向裏面瞥了一眼,這也是個廚房, 很寬敞。

房間的空地上擺着吃飯的桌椅, 壁櫃上、竈臺下的大櫃子裏、飯桌上的碗盤之間都閃着點點微弱的金光。

這金光對于老玩家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淩惜走到飯桌前, 桌上擺着幾只碟子和幾只碗, 碟子上擱着磨損了的刀叉湯匙, 被這些碟碗簇擁在中間的是幾個被罩住的大盤子,其中一個罩子的把手處正閃着微光。

她掀開罩子,一卷繃帶映入了眼簾。

淩惜拿起繃帶,還未來得及打量,她的腦海中就忽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展櫃。展櫃有兩橫排,每排是五個正方形的大格子, 總共十格,那卷繃帶就在第一格裏。

與此同時,她的腦海裏再次傳來了地獄的信息。

[本場游戲為玩家開放背包功能, 背包在玩家的意識中,随玩家意念取用。]

[背包說明1]:游戲中存在的、非地獄設定為補給物品的其他物品,例如房屋中的普通家具,不可以放入背包中, 玩家若有需要只能攜帶在身上。

[背包說明2]:背包共有十格空間, 能且只能存放十個補給物品,若玩家的背包已滿卻還有想放入的東西,只能先舍棄原有的補給物品才行。

[背包說明3]:玩家拿到的第一件補給物品時, 該物品會自動存放進背包中,方便開啓說明。

說明很快就消失了。

淩惜手中的繃帶不見了, 她卻仍舊看着空蕩蕩的掌心出神,因為此刻她的腦海中多出了繃帶的介紹。

Advertisement

[補給名稱]:繃帶

[補給介紹]:這卷繃帶的量比實際看到的要足得多得多,且可以因玩家的意念被弄斷,無需玩家再找工具,繃帶在斷口處具有粘性,可以很好地包紮傷口。

是個好東西。

淩惜默默收下繃帶,繼續去翻找補給了。

白玲正在竈臺附近搜刮補給,她的運氣不錯,剛彎腰拉開櫃門就瞧見了一把鐵斧。

那把斧頭看起來很有分量,白玲試着握住斧柄,居然很輕松地拿起來了。

原來這把鐵斧被地獄“簡化”過,玩家拿着的時候不會感覺負擔很重,但使用起來威力卻絲毫不減。

鐵斧在白玲拿到後就消失了,白玲卻挑挑眉,在讀完武器介紹後又把鐵斧拿了出來,用力掄起朝身邊的椅子上砍了過去。

木制的椅子應聲碎出一條大裂縫,将斧頭夾在其中。

白玲雙手握住斧柄,像劈柴那樣擡起來往地上重重頓了幾下,椅子就被劈成了兩半。

白玲:“不錯,是把好斧子。”

白玲這才把鐵斧收進背包,對淩惜說:“對了,你剛剛去拔刀,是不是你覺得,既然游戲規則上說屠夫的武器是殺豬刀,玩家在無敵時間裏拿到刀并藏起來,可能就是隐藏的通關法?”

和聰明t人做隊友就是輕松。

淩惜點頭答道:“嗯,可惜不對,那把刀就像長在了案板上,根本拔不動。”

這時莊夢蝶突然加入了對話,她道:“通常來說,地獄的游戲都帶着些許解謎成分,通關法就藏在謎題之中,比如我之前度過的游戲,鬼殺人或者不殺人都是有條件的。”

莊夢蝶:“但這局游戲不同,玩家不需要解謎,可以但沒必要。Boss是怎麽誕生的、Boss的背後有什麽故事、Boss為何有雙形态等等,無論我們弄沒弄清楚這些問題,Boss該追殺我們還是追殺我們。”

莊夢蝶:“所以我猜,這場游戲可能根本不存在通關法這種捷徑,或者說通關法就是那四個條件。本場游戲的重點可能不是玩家的思維能力,而是體力、心理素質還有運氣。”

淩惜一邊聽着,一邊輕輕點頭表示認同。

淩惜也覺得這局游戲和她之前經歷過的游樂場世界不同。

地獄公布了Boss的信息,削弱了其未知性,将游戲氛圍從靈異恐怖變成了物理恐怖。

淩惜的心倒是沒有在上個世界那麽恐慌了,但這對她來說未必是好事。

如果這是一場純粹的殺戮與逃亡的游戲,她的身體條件在玩家之中可并不算好。

嘴巴說話也不耽誤手上幹活,淩惜道:“話雖這麽說,通關法、從整體上看相對優勢的方法還是有的。”

莊夢蝶和白玲紛紛看向淩惜。

她們目光裏傳達的意思很明顯了。

少女,請開始你的表演。

淩惜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說道:“已知這局有四個男新人了,我們離開後,廚房還剩下的四個玩家裏,有一個看起來很驚恐的妹子,大概率也是新人。”

淩惜:“從規則上看,Boss無論是屠夫模式還是狼人模式,只要它對某個落單的玩家窮追不舍,不管玩家的跑步速度在所有人裏是快還是慢,都絕對會死。”

淩惜:“因此這局玩家們必須抱團行動,但屠夫有全地圖透視,大家都聚在一起太蠢,所以玩家們只能分散成幾個小隊。”

淩惜:“那麽來看看玩家配置吧,這局很有可能正是五個新人,十個老玩家,理論上我們該怎麽組隊就很明顯了。”

淩惜:“玩家們應該分成五個小隊,每兩個老玩家帶一個新人行動,這樣才能保證每個小隊都有較高的存活能力。”

淩惜:“再來看通關條件,共有四條,除了存活180分鐘這一條是被動的以外,乘車、乘船、進教堂這三條都需要玩家主動出擊。”

淩惜:“只要這五支小隊分散開來,不同時死磕同一種通關方式,有人去開車,有人去開船,有人去教堂,即便屠夫有透視,看到我們試圖通關,它也無法兼顧這麽多地方。”

淩惜:“而且別忘了,游戲開始時Boss是狼人模式,狼人沒透視,只是對半徑三十米範圍內的血腥味敏感,類似開個小雷達。大家現在都沒受傷,天色又暗,我們即便和狼人碰上,也未必就會被它發現。”

淩惜:“可以說,通關條件有多種、Boss開局是狼人,這兩條加起來,就是地獄給我們玩家留的活路了。”

淩惜說完,停頓了片刻讓兩位隊友消化。

雖然淩惜像個哔哔機似的輸出了不少,但她還有許多事情沒有挑明。

比如,玩家抱小團比單獨行動的好處,在于當小隊被Boss發現時,玩家們可以兵分幾路朝不同方向逃,誰被Boss追誰倒黴;

比如,玩家們分散成不同小隊去嘗試不同的通關條件,本質上就是指望別的小隊吸引屠夫的注意、用逃跑和死亡來給自己的小隊争取活動時間;

再比如,從整體大局上看,Boss處于屠夫模式更危險。

因為屠夫有透視,能掌握所有玩家的動向,屠夫很容易阻撓玩家乘車、乘船、進教堂。

但對個人而言,就不一定了,對那些身上有傷的玩家來說,能感知血腥味、跑得快且噬殺的狼人才更危險。

這種矛盾可能導致玩家的小隊決裂。

就像現在,玩家們最好都不要去攻擊Boss,免得它重生切換成屠夫。

但一旦有玩家身上沾染了血腥,為了不被狼人重點關照,此類玩家就需要盡快殺死狼人,讓它切換回屠夫,對自己和其他玩家“一視同仁”。

這裏面水太深了,淩惜擔心自己把握不住,她不知道這兩個女人有沒有想到這麽遠,她不會主動說。

莊夢蝶聞言思索了片刻,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但這只是你從理論上、從整體布局出發想到的通關法,實際上根本不可能,從組隊時就能看出來了。”

淩惜當然明白這一點。

她說的最優解,是讓本局玩家存活率最高的解。

但對玩家來說,一場游戲到底能活下來幾個人,他們根本不care,自己能不能活到最後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況現在組隊結束了,木已成舟。

那淩惜說這麽多是為了什麽?

這時白玲插話道:“讨論已經無法實現的辦法沒有意義,時間不多了,我們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白姐,你永遠是我親愛的姐。

淩惜說這番話的目的,就和一篇文章開頭就堆砌華麗的景物描寫一樣,就是秀。看,游戲才剛開始我就想到了這麽多,看,我的身體雖小頭腦卻依然靈活。

淩惜在證明自己的價值,她在奪權,奪在這個三人小隊中的話語權和決策權。

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就和游樂場世界中的鄭文彬、在廚房時試圖說服衆人的老男人趙寶軍是一樣的,都是通過叭叭一些有的沒的,來确立自己的話語人身份。

如今,白玲正好給了她這個話茬。

廚房已經被搜索得差不多了,三人轉移陣地,來到了其他房間。

淩惜邊走邊道:“這場游戲中的四個通關條件,最後一個要待滿180分鐘。”

淩惜:“在Boss的屠夫模式有透視的情況下,即便玩家小心躲着,想要全程不與Boss有交鋒也很難,這最後一條很不容易達成。”

淩惜:“因為這個通關條件的存在,本局游戲的時長最多就是180分鐘了,前三條如果達成,會縮短本局游戲的時間。”

淩惜:“這麽想來,前三條的達成難度,絕對不會比在Boss的巡邏下、在村莊裏茍将近兩個小時簡單。”

莊夢蝶似乎想明白了什麽,“你繼續說。”

淩惜:“乘車離開,車就在村莊裏,那麽大個東西應該不是很難找到;乘船離開,船在湖邊,找到湖就是了;至于教堂,應該也是比較明顯的建築物。”

淩惜:“這三條的難點都不在于找位置,那我想,這車這船應該不是那麽容易讓我們開走,這教堂也肯定沒那麽好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