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初次見面
初次見面
淩惜皺眉, 地獄是在搞笑嗎?
連方便揣進兜裏的繃帶都可以放入背包,這麽有分量的汽油桶,地獄居然想讓她全程提着走。
白玲:“你找到汽油了?”
白玲的耳朵太靈了,聽到房間裏有動靜, 她便探了個腦袋進來。看到淩惜手裏的汽油桶後, 她那雙形狀漂亮的鳳眼亮了亮, “那我們就只差鑰匙和輪胎了。”
淩惜擡眸看着走進房間的莊夢蝶和白玲二人, 對她們招了招手, 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汽油是找到了,來,你們倆商量一下,接下來由誰來拎着這個玩意兒走。”
莊夢蝶挑眉,走上前拎起汽油桶感受了一下。
很快女人就松開了手, 對白玲搖了搖頭。
帶走是不能帶走的,但她們也不能就把汽油留在這裏,萬一被其他小隊的玩家撿漏, 讓他們開車跑了就不好了。
淩惜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對莊夢蝶說:“你拎着汽油跟我走,我們把汽油藏到院子裏。”
話音未落,淩惜就擡腳走了出去, 順便熄掉了這個房間的燈, 其他房間的燈光依然保留。
淩惜走到院子裏,朝左邊那個木頭搭建的、用來存放玉米棒子的露天糧倉看了一眼,又瞥向了右邊髒污且泥濘的豬圈, 最終,她來到了豬圈旁邊一個矮小簡陋的茅房前。
淩惜:“就放這裏面吧, 小心別沾上什麽。”
莊夢蝶:“......”
合着髒活累活都找她幹呗。
莊夢蝶既認可了淩惜做自己的隊友,也默認了她的決策者身份,便不會再犯蠢去反水。她只是腹诽了一下,便聽話地帶着汽油桶鑽進了茅房,很快就空着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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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惜:“地獄只在房屋內部放置了補給物品,玩家一般不會去搜院子,更別提又髒又臭的茅房。”
“就算有玩家來到這個院子,也會被我熄過燈的黑暗房間吸引注意力,認為那個房間特殊而着重搜查。”
淩惜邊說邊走出了院子,“為了安全,玩家通常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他們在房屋裏花了許多時間,就更不會去看茅房了。”
走出院落,淩惜的眼前便是村莊的主路了。
這條路兩側的房屋大都亮着燈,讓路上的人和物都能被清楚地看到。淩惜站在院門口,就有一種站在黑暗中的閃亮大舞臺上的感覺,讓她非常不安。
等隊伍最後的白玲也走出院門後,淩惜就把院門還原成了虛掩的模樣。她從背包中拿出那把鑲嵌着黃寶石的匕首,在門上輕輕劃了一刀。
這扇門上本就有許多淩亂的痕跡,那個劃痕并不顯眼,淩惜刻痕的位置在把手的附近,做出了一個十分隐晦的記號。
白玲看了一眼路的遠方,“我們去找第二個神龛?”
白玲用的是疑問句,像是在征詢淩惜的意見,但從她的語氣來看,她并不想這麽做,只是走個過場,問出來意思意思罷了。
淩惜也如她所願給了個否定回答。
淩惜:“不,在大路上太危險了,我們先去路的另一邊看看,找湖泊,也找位于這邊林子中的第三個神龛。”
“如果這個神龛也被找到,我們就可以先專攻教堂這條線,往回趕,經過大路的時候再去找第二個神龛。”
需要躲藏的生物是不好見光的。
三人快速穿過主路,重新回歸了黑暗的懷抱,來到了白雪皚皚的陰森密林中。
這游戲的地圖太大了,她們走了半天都沒能看見湖泊,反而又找到了一個房屋。
她們的背包還沒有填滿,還需要繼續找補給。
淩惜:“進去看看。”
淩惜說這話的時候,看到的還是房屋的背面。
三人輕手輕腳地繞到了房屋的正面,一扇把手附近被擊碎出了個大洞的木門出現在了她們的眼前。
那扇木門大大地敞着,随着風輕微地前後搖晃,發出令人不适的吱呀聲。
屋子的燈亮着,透過窗戶似的門框,淩惜看到門口附近的地板上有一灘血。
這房屋有兩層,天花板上是一個很華麗的吊燈,燈光打在血跡上,那灘血猩紅的底色上就出現了幾個亮亮的、小小的光圈。
還能反光,這血很新鮮。
屋子裏很靜,Boss前不久來過這,現在已經走了。
白玲壓低了聲音道:“這,我們還進去嗎?”
當然進,這屋子裏很有可能就躺着某個玩家的屍體,如果地獄能讓玩家舔包,她們說不定能發一筆死人財,就算只能看見屍體,她也能多少瞧出來一點東西。
淩惜點點頭,做了個手勢,示意隊友前進。
淩惜謹慎地走進屋子,朝四面觀察。
除了地上有些血跡外,一樓的很多家具都有偏移和倒下的跡象,看來這裏曾發生過玩家與屠夫的搏鬥,家具上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可能用“屠夫對玩家的單方面追逐”來形容更恰當。
一樓只有血沒有屍體,淩惜便走上了二樓。
這棟房子比淩惜之前進入過的屋子都要好,裝修十分華麗,淩惜上到二樓,便看到了新的客廳。
客廳地上鋪着白色的地毯,靠牆放了一把看着十分舒服的木椅子,一具眼睛瞪得老大的男性屍體就坐在椅子上。
那是趙寶軍的屍體,她對這個老男人還有點t印象。
淩惜抿抿唇,走到屍體跟前,發現這具屍體的外套被扒了下來,袖口和褲腳都被往下撸了撸。
屍體的手腳筋都被挑了,腕關節和踝關節附近有相當明顯的傷口。血主要就是從這四個傷口往外流的,浸濕了屍體腳下的地毯。
但傷口不止是這些。
淩惜彎腰湊到屍體的上半身前仔細觀察,發現屍體身上還有幾處被刀捅過的傷口。
最明顯的傷痕位于屍體的頭,一把普通的匕首正紮在屍體的腦門上,深深地埋了進去。
趙寶軍瞪大了眼睛,表情是非常扭曲的,像是臨死前被吓破了膽。
這副表情配上他安詳的坐姿、他腦門上紮着的匕首、匕首下一縷蜿蜒流到他鼻尖上的血跡、他被割斷的手腳筋、他腳下染紅的地毯,讓他的屍體變得極具視覺沖擊力。
雖然趙寶軍的死法并不算多慘烈,但他的屍體卻比其他屍體更能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因為趙寶軍是被玩死的。
莊夢蝶将目光從趙寶軍吓人的臉孔上移開,總結道:“Boss進入這個屋子後,找到了躲藏起來的趙寶軍,将他制服。”
“Boss扯下了趙寶軍的衣服并挑斷其手腳筋,再将失去行動能力的他放到了椅子上,就像擺弄布偶娃娃一樣。”
“接着,Boss把趙寶軍的身體當成靶子,玩了一會兒飛镖,不,飛刀,射了好幾刀才終于命中了男人的頭顱。”
這是一個很接近的猜想。
實際情況是,屠夫本可以一刀就命中男人的頭,他卻不想這麽快結束,畢竟他才開了技能,又要等些時間才能重新開啓,于是他玩了兩分鐘才厭倦了,停手。
白玲皺了皺眉,“真變态啊,這是屠夫吧,狼人不會玩得這麽花。”
淩惜:“Boss已經變成了屠夫,它是用那把殺豬刀玩的這個殘忍游戲,尋常的匕首應該不會紮得這麽深,傷口也不對,傷口比這把匕首的刀身要寬一些。”
淩惜說完,就把趙寶軍頭上的匕首拿了下來,收進背包裏。
這個動作引起了兩位隊友驚嘆的啧啧聲,淩惜不以為意,來都來了,舔包的期待落空,她總不能空着手走吧。
淩惜:“趙寶軍是老玩家,從他在廚房裏積極發言的表現看,他幾乎不可能獨自行動,我認為他可能把剩下的三個玩家都團結起來組了隊。”
這個房屋雖大,卻沒什麽閃光點,有可能已經被趙寶軍搜過了。而趙寶軍死後,那些好東西就被憋死在了他的背包裏。
淩惜拿完匕首就走下了樓,邊下臺階邊思索着開口:“如今趙寶軍卻獨自死在了這裏,那他的隊友呢?”
“往好了想,這個小團隊齊心合力殺死了狼人,兵分幾路逃跑了,趙寶軍是被狼人追的那個倒黴蛋,其他玩家都還活着。”
“往壞了想,小隊被狼人殺光了,趙寶軍獨自逃走,期間殺死了狼人,帶着仇恨複活的屠夫開了透視,锲而不舍地追他,這個血腥游戲是Boss對男人的報複。”
很快淩惜就知道了這個推測的真正答案。
這個房屋離湖泊不遠,離開屋子後,淩惜帶隊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了那一片如同黑色鏡子的平靜的湖,也瞧見了雪地上陰柔青年和婦女的屍體。
游戲中就是這麽生死無常。
淩惜看到了這兩人的結局,卻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回想起來,在上個游樂場世界,游戲開局就死掉了三個新人,她也不知道那幾人的名字。
“我叫淩惜,惜是珍惜的惜,別弄錯了。”
下意識地,淩惜輕聲開口說道。
這句突然的、不合時宜的強調自然令兩個隊友有點摸不着頭腦,淩惜看着她們臉上一閃而過的意外,沒再解釋什麽。
她本是這具身體的副人格、現實中除了主人格以外沒有人知道她存在,這件事淩惜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她渴望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讓她真正地在這個世界上活過,這麽羞恥的話淩惜也不能往外說。
淩惜說完,就走到了那條船邊。
惜既是珍惜的惜,也是惜命的惜,她能活過這場游戲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一條很大的木船,擠一擠可以容納十來個人坐下,木船上放着幾只船槳,看來玩家得手動劃船。
淩惜擡眸望向湖面,瞧見了一扇散發着金光的門。
那就是出口了。
這時,淩惜也接收到了有關于船只的提示。
淩惜微微睜大了眼睛,從背包裏拿出匕首,目光落在刀柄的黃寶石上。
她拿着匕首走到木樁子前,捏起三根繩子中黃色的那一根,用匕首的刃輕輕擦了一下,繩子上果然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裂痕。
她居然意外地獲得了船這條線的關鍵道具。
白玲:“等等,你先別着急割繩子。”
淩惜:“放心,我就是淺試一下。”
淩惜清楚白玲的顧慮,神龛那件事對她們的打擊都不小,她不可能再重蹈覆轍了。
想要開船,玩家得找到紅黃藍三把寶石匕首。
她們小隊現在只有一把黃匕首,都找到的幾率不大,未來她們很有可能需要和擁有其他兩把匕首的小隊合作。
一場還算公平的合作的前提,就是你有我想要的東西,我有你想要的東西,雙方才能相互制衡。
繩子一旦割開,匕首就算廢了,淩惜不會蠢到讓自己落入被動的境地,其他小隊也不可能因為船上地方夠就讓別人也上船一起離開。
淩惜将匕首放回背包裏,臉色忽然一沉。
她聽見了腳步聲。
一陣沉重的、快速朝這裏逼近的腳步聲。
淩惜回過身,眯着眼朝遠處望去,只見遠處的林子中,一棵高高的老樹的枝頭挂了一盞燈,暗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光禿的樹冠下的一小片空地。
身形龐大的屠夫正拿着殺豬刀朝她們快速跑來,恰好經過了那束光。
在燈光的照耀下,屠夫一頭黑色的稍長的亂發像極了堆積起來的烏鴉羽毛,預示着不詳和死亡。
啊,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淩惜想,她已經拿到了強力武器和能當做未來談判籌碼的匕首,她這局游戲的好運氣應該都用光了。
所以,她最不想看見的人,還是得見一見了。
淩惜:“屠夫來了,快跑!”
淩惜是隊裏最先反應過來的,她往遠處跑了幾米,才出聲提醒隊友。
老虎追人的故事淩惜也讀過,但她沒有那麽不厚道地掏槍痛擊兩位隊友,而是耍了個小心思,自己先跑,再讓隊友跑,以此讓自己跑得最快。
結果實際情況出乎了淩惜的預料。
白玲和莊夢蝶是之前就合作過的隊友,兩人自帶幾分默契。看到奔來的屠夫和開始逃跑的淩惜,她們果斷選擇了兵分三路,分別朝和淩惜不同的方向跑了。
啊這,她背包裏還有一把槍呢,她們就這麽果決地跑路,都不期待一下她的槍法嗎?
淩惜跑着跑着,發現身後沒有傳來兩個女人的聲音,扭回頭看了一眼,見到她們居然離她越來越遠,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更要命的是,淩惜發現那個恐怖的屠夫居然沒有理會另外兩個女人,而是選擇追逐她了。
為什麽追她,她又沒有急支糖漿?
淩惜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拼命狂奔,還因為跑得急了,被藏在雪下的石頭給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人倒起黴來喝口涼水都塞牙,淩惜連忙穩住身體,繼續往前跑。
幸運的是,屠夫的跑步速度是十五個玩家沖刺時的平均速度,淩惜差不多就是這個速度,加上恐懼的刺激,她真正努力跑起來居然比屠夫還快一些。
不幸的是,淩惜會随着體力的消耗而越跑越慢,但屠夫的體力深不見底,一直從百草園追她追到了三味書屋,速度都沒有降低。
屠夫就這麽氣定神閑地在她身後跑着,那從容的模樣就像是在趕鴨子或者牧羊,雖然并非這怪物的本意,卻讓淩惜有了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真是要了她的狗命了。
“哈、哈......”
淩惜艱難地大口喘着氣,她在這一場游戲中的運動量太大了,她現在腦袋嗡嗡地響,後槽牙也莫名其妙地疼了起來,連眼前都要模糊了。
其實她早就不行了,只是對生存的渴望一直在支撐着她往前跑。
可精神支撐不是萬能的。
正當淩惜陷入絕望的時候,她朦胧的視線中突然照進了一縷暖光,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發現前方不遠處就是一棟亮着燈的房屋。
這燈光仿佛瞬間給淩惜注射了一發腎上腺素,短短t幾秒鐘內,她的力氣好似又回到了四肢之中。
淩惜瘋狂地朝房屋跑去,快速沖進了門裏,又忙不疊地回身,将門闩給插上。
她将後背靠在門板上,勉強讓自己不滑坐在地。
淩惜一邊悠長地呼吸着,讓自己的氣息盡快穩下來,一邊又用視線快速掃過這個屋子的各個角落。
這個屋子非常大,只有一層,內部構造很特殊,不用牆壁隔開房間,只在地上造了幾根柱子來承重,客廳、廚房、卧室都是連着的,進門後便一覽無餘。
屋子的前後兩面牆壁都開了窗戶,每一面牆上有兩扇窗,淩惜走到對面的兩個窗口前,把窗戶推開到極致。
接着她快步來到一個閃爍着金色光點的櫃子前,拉開櫃門查看,出現在她眼前的居然又是一個沉甸甸的紅色汽油桶。
淩惜拎起汽油桶,慢慢來到與門正對着、距離門口有十來米遠的地方。她把汽油放到腳邊,從背包裏掏出了珍藏許久的大寶貝獵/槍端在手裏,槍口對準了大門。
這扇門是木頭的,卻比淩惜想得要結實許多。
只可惜屠夫雖然稱不上智慧,但還有點腦子。
屠夫沒像《閃靈》裏演的那樣一刀一刀地去砍門,砍了半天才砍出個破洞,還要把臉伸進破洞裏對少女怪笑,而是非常高效率地對門闩下了手,很快就将門打開了。
雖然這麽做,屠夫帶來的壓迫感少了一些,但危機卻實打實地快速降臨到了淩惜的頭上。
淩惜沒時間再去找屋子裏別的補給,只看了一眼身旁的汽油,就專心地拿槍瞄準了正往門裏進的屠夫,耐心地等待着。
門框對人類玩家來說很寬綽,對身形巨大的屠夫而言就小了。屠夫又一次彎下腰,夾緊肩膀,他先伸進了一條腿,再半側着身子慢慢往屋裏蹭。
與此同時,屠夫轉過頭,看着不遠處面色蒼白、拿槍對準他的少女。
你還不開槍嗎?
屠夫認得這把獵/槍,槍裏只有兩發彈藥,而且致命的是,這場游戲裏所有發射類的武器都偏移得厲害,通常要浪費一發彈藥,第二發彈藥才有可能打中。
可是玩家并不知道這一點。
眼前這個少女看起來太柔弱了,應該是剛進入地獄沒多久的新人。
對她來說,最好的動手機會,就是他擠進門內、也是被卡在門口處動作緩慢的這段時間。
很少有玩家能在直面屠夫時還保持冷靜,加上武器自身的偏移,少女第一發子彈必然是要射歪的,他借此機會可以再接近這個少女幾米。
被屠夫逼近了許多,第一次出手機會又浪費掉了,少女要承受更大的壓力,她第二次出手就算射中他,也很難将他擊殺了。
“砰!”
淩惜開了第一槍,無事發生。
看吧,事情的發展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
屠夫慢慢地朝淩惜逼近,令他有點意外的是,少女一發不中,卻依然穩如老狗。
少女第一發子彈就瞄準了他的頭,在子彈與他擦身而過射進牆壁中後,她沒選擇瞄準他的身體,而是再次将槍口對準了他的頭顱。
她還是想直接擊殺他嗎?
還挺堅持......
“砰!”
一顆灼熱的子彈埋進了屠夫的眉心之中,在他的頭顱裏貫穿出了細小的血色通道,接着這條通道如同山間的隧道般轟然崩塌。
這把獵/槍的威力太巨大了,只一發子彈便轟碎了屠夫的腦袋,強行中斷了他的思緒。
屠夫高大的身軀如一座小山般向後砸在了地上。
好,很好,非常好。
他看走眼了,少女是個有兩把刷子的老玩家。
屠夫的意識脫離了殘破的身軀,漂浮到了天花板上。因為房屋四面牆壁的遮擋,他那幾百米的視野範圍失去了意義,他只能看見屋子內的景象。
于是屠夫的目光興致盎然地落在了正把槍收回背包的少女身上。
接下來有60秒的時間,盡情逃跑吧。
在誕生後不久,屠夫就來到了這個地獄為他創造的位面裏,他高攻低防,在無數次與玩家的交鋒中,他也沒少死過,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百分百的痛楚。
因為痛,便有了恨,這便是游戲規則中“仇恨”的由來。
真疼啊。
屠夫已經很久都沒被人爆過頭了。
屠夫朝淩惜看去,時間已經過去了幾秒,這個少女居然還沒有逃跑,而是來到了他的屍體邊蹲了下來。
她要确認他死沒死透?
沒必要吧。
他腦袋都碎成爛西瓜了。
即便是被轟沒了頭,短時間內再也摸不着頭腦,屠夫的情緒都還算平靜,畢竟他死過的次數太多了,這點打擊算什麽。
可接下來,這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少女突然做了一個大膽的動作,在屠夫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少女伸手摘下了他臉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