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目的
目的
淩惜的思路很簡單。
已知厲鬼會在夜間朝玩家下手, 目前的數據是:一個玩家死在房間裏,一個玩家死在外面;兩個玩家來自不同的房間t;這兩個玩家的室友都平安無事。
那麽在玩家的視角中,如果厲鬼選中了某個房間下手,房間裏只有一個玩家在, 個人死亡率為100%;有兩個玩家在, 個人死亡率多半會降為50%。
兩個人一起住的優勢很明顯, 落單的玩家會竭盡所能地換房間。
羅吉想換房間的話, 有兩個選擇, 王東海和程浮。
羅吉肯定會先去巴結程浮,接着便會因為他是個沒用的廢物而被程浮踹出門,退而求其次,去找王東海。
這次王東海不會再拒絕羅吉,除非他真的蠢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也有可能,是王東海先去找程浮, 被趕出門,再去找羅吉。
或者王東海和羅吉都去找程浮,他們倆都被趕出門, 兩個失敗者湊成一對。
總之結局是沒差的,羅吉和王東海會住在一起。
同理,最終徐燕會和衛錦鯉住在一起。這兩人肯定會結盟,組成像她和顏靜這樣私心滿滿的小團體。
不出意外, 徐燕和衛錦鯉馬上就要去找程浮套情報了。
這麽說不全面, 她們是去找程浮結盟了。
顏靜:“徐燕和衛錦鯉出門了……”
顏靜忽然快速地低聲說道,話音落地的同時,她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躲到了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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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 顏靜才又探出頭去,接着她一臉凝重地回身望向淩惜, 語氣中帶了一絲隐晦的埋怨,“她們走進了程浮的房間。”
聽到這話,淩惜總算睜開眼睛,慢吞吞地坐了起來。
淩惜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輕聲開口:“顏靜,你願意信任我嗎?”
顏靜:“啊?”
顏靜本以為淩惜會向她解釋遲遲不去找程浮的原因,或者說些別的什麽。
沒想到淩惜一開口,就是這麽一句讓她摸不着頭腦的話。
過了一秒。
這一秒是顏靜從愣怔轉為清醒的時間,她沒有絲毫猶豫便回答道:“我願意。”
她願意的。
顏靜知道她成長的速度飛快。
從哭哭啼啼不接受自己的死亡,到惡毒地害死整個副本的玩家,她只用了兩場游戲的時間。
她不清楚,是她的适應能力恐怖如斯,還是她本性如此,現實世界太溫和,讓她一直隐藏到了現在,直到被殘酷的環境激發才得以暴露。
這都不再重要了,她早已經接受了自己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的事實。
本來也應該如此,在地獄這樣的環境,她想要活下來,就該去欺騙、坑害、背叛甚至親手殺害別人。
這個“別人”暫時不包括淩惜。
對顏靜來說,她是不一樣的。
或許,是因為顏靜剛進入地獄,在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碰見了淩惜,感受到了來自少女的溫暖,對她産生了類似雛鳥情結的特別情愫。
或許,是因為顏靜意識到她與原來的自己漸行漸遠,想在髒污的心中保留幹淨的一隅,而淩惜就是被她選為情感寄托的對象。
又或許,是因為顏靜想實現當初對淩惜那一句“我會報答你”的承諾……
連顏靜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麽。
因為生前經歷的緣故,淩惜很會察言觀色。
淩惜一直都知道顏靜對她有莫名其妙的信任和依賴,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她心中就有了答案。
“那好。”
淩惜點點頭,平靜地說道:“等徐燕和衛錦鯉離開程浮的房間,我就去拜訪他。我單獨去,你待在這裏,繼續留意其他玩家的動靜。”
這個安排對顏靜很不利,誰知道淩惜單獨和程浮見面會說些什麽,顏靜被賣了還幫別人數錢也未可知。
顏靜:“好。”
雖然早就知道,但見顏靜如此信任她,還是讓淩惜覺得有一點不可思議,她歪了下頭,“你不問我為什麽非要單獨去嗎?”
顏靜想了想,回答道:“我猜你和程浮早就認識,每一次你們倆在一起,氣氛都很微妙。”
“從你們倆相處時的氛圍,我推測你們不是隊友,只是熟人,關系不太好的熟人。”
“你們應該之前一起經歷過某個副本,還結下了點梁子。”
“等下你要去和程浮交流情報,說是交流,本質上是談判與博弈。”
“程浮性格怪異,不好拿捏,到時候你免不了要用到威逼利誘等手段。”
“這個過程中,你們的談話必然會涉及到一些只有你們倆知道的事情,你不想讓我在場,很合理。”
淩惜眨眨眼睛。
顏靜猜得很準,非常準。
這下,她不光是舍不得這麽個聽話懂事的小跟班了,哪怕單純看在顏靜這麽聰明的份上,她都不想讓她死掉。
淩惜輕輕挑起唇角,向後倒去,心說能躺一會兒是一會兒。
結果,淩惜的後背剛沾上被褥,還沒躺多久,她就聽見顏靜略微拔高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徐燕和衛錦鯉出來了!”
這麽快?
淩惜之所以把機會讓出來,任由徐燕和衛錦鯉先去和程浮交談,有好幾個方面的考量。
第一,淩惜斷定徐燕不可能成功。
徐燕領悟出游戲規則陷阱的時間太晚了,比程浮這個武力型玩家還晚,她的“智慧”對程浮來說價值不大。
第二,淩惜想防一手意外情況。
萬一程浮抽風和徐燕結盟了,他們前腳結盟,她後腳正好可以過去拆散。
第三,淩惜并不是一定要和程浮結盟。
淩惜不強求程浮成為她的盟友,當然,他要是願意更好,她只要确保程浮沒和徐燕結盟就可以了。
昨晚死了喬興旺和黃美玉,一男一女。
在淩惜的推測中,明天玩家死亡依然會按照這個性別比例,也就是還會死一個男玩家和一個女玩家。
同性別的玩家是要相互競争的,存在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關系。
女玩家目前只剩下四人,抱團方式要麽是兩個二人組,要麽是三人對一人,絕對不可能四個人其樂融融。
淩惜和顏靜組了隊,徐燕和衛錦鯉結了盟,這兩個小隊就只能是對立關系。
同理,男玩家那邊也只剩下了三人,羅吉和王東海組了隊,程浮單着,局勢也定下來了。
當然,這只是同性別玩家間的局勢,男玩家和女玩家還是可以組隊的。
徐燕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會去找程浮結盟。
淩惜慢吞吞地坐起身,蹭到床邊,穿上鞋子。她擡手理着有些淩亂的頭發,來到房間門口。
只是淩惜沒想到,徐燕居然這麽快就從程浮的房間裏出來了。
她的後背還沒躺熱乎呢,她就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
徐燕被拒絕是正常的,但她怎麽這麽幹脆利落地出來了,沒有多掙紮一會兒?
時間倒退回十幾分鐘前——
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當淩惜和顏靜還仿佛活在夢裏般地縮在房中不動彈時,勤勞的徐燕已經帶着衛錦鯉去拜訪了程浮。
程浮的房間裏萦繞着一股散不開的血腥氣。
屋中的另外兩人似乎早已習慣了這個味道,都面色如常,只有衛錦鯉還不能适應,時不時地皺皺鼻子。
衛錦鯉站在房間中央的那一張髒地毯上,扭過頭,望向屬于喬興旺的床。
床上的屍體已經被搬走了,床面上留下一道淺淺的人形痕跡。
過了這麽久,那将整張床都浸透了的鮮血也幾乎完全幹涸。
耳邊,徐燕沉穩的嗓音不停回蕩着,陳述着她的推理過程。
在決定和徐燕結盟、讓她住進自己的房間之前,衛錦鯉就聽過徐燕這一番推測。
衛錦鯉沒什麽可補充的,只站在徐燕旁邊靜靜聽着她講話,偶爾左顧右盼,開一下小差。
目光從身後的猩紅血床上移開,衛錦鯉回過頭來,望向面前的青年。
程浮的姿态是有些傲慢的。
他坐在床邊的中間位置,翹着一雙長腿,手臂交叉放在胸前,面無表情地對着她們。
徐燕和她則一前一後地站在房間的空地上,闡明來意。
他坐着,她們站着,這個高度差,他明明是微微仰視着她們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目光太過冷漠和審視,衛錦鯉總有一種被他俯視的錯覺。
啊,她知道該怎麽比喻當下這個場景了。
衛錦鯉想,如果他們中間隔着一張大辦公桌,這個聯想就會變得很容易——此刻的她和徐燕,像極了去老板辦公室彙報提案的苦逼員工。
衛錦鯉又瞄了一眼程浮。
說實話,程浮給她的感覺和這個副本裏的女仆NPC很像,冰冷、疏離、并不暴烈,周身卻始終萦繞着一股隐秘的危險氣息,讓人不敢造次。
程浮的臉也和這些女仆NPC一樣,大多數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仿佛臉上戴着面具。
不同的是,他的五官極其俊t美,這張“面具”也要精致得多。
此刻程浮就是戴着面具的。從她們進門到現在,他都不曾将它摘下過。
糟糕,程浮對她們說的內容并不心動。
衛錦鯉抿抿唇,有些擔憂地瞧了徐燕一眼。
然而徐燕不知道是太投入還是怎麽,并沒有意識到不對,仍舊說着,“總之,我已經知道昨晚你做的事情了。”
程浮:“還有嗎?”
徐燕清了清嗓,“這個副本難度不高,可白天我們想獲得線索卻很不容易。”
“以這場游戲的難度來看,肯定存在別的方式能讓我們輕松獲得情報。”
“我并不覺得從玩家屍體上獲得情報算是輕松,所以除了這個以外,還會有別的方式。”
“結合我們已經知道的‘玩家夜間可以出門’這一條,不難推出,夜裏,NPC都休息的時候,才是玩家最該活躍的時間。”
“夫人老爺不受規則的限制,即便是夜間,他們也有可能在二樓游蕩;一樓我們在白天探索過。”
“因此,玩家晚上探索的重點只能是宅子外面。”
“地獄想告訴我們的已經很明顯了——玩家在夜間去宅子外探索,能獲得至關重要的情報。”
徐燕說着,垂眸瞥了程浮一眼,“昨夜你埋葬了孕婦,這是個不錯的收獲,但并不屬于我剛剛說的範疇。”
“因為埋葬孕婦這件事情本可以在正常休息時間做,你是為了不讓其他人分一杯羹才在夜間行動。”
“也就是說,珍貴的情報還在。今晚我們出去仔細探索,應該就能獲得與通關法有直接關聯的線索。”
徐燕這番話說得還不錯,程浮聽了卻只是淡淡地點點頭,“還有嗎?”
徐燕皺了下眉,依舊聲音平靜地開口道:“目前厲鬼的身份有三種可能,孕婦,孕婦和嬰兒,小小姐。”
“如果厲鬼是孕婦,按照仇恨值高低排名,你應該是第一個被攻擊的,但你卻活了下來。”
“情形大致分為兩種。”
“第一種,你埋屍的行為獲得了厲鬼的好感,抵消了你的仇恨值。”
“玩家們的仇恨值排名變得差不多,厲鬼随機選擇了喬興旺。”
“第二種,你埋屍的行為并非讓你獲得了厲鬼的好感,而是讓你擁有了某種庇護。”
“厲鬼依然選擇攻擊你,但你毫發無傷,厲鬼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喬興旺。”
“在這種情況下,你能看到孕婦厲鬼的模樣,也知道她具體的攻擊方式,或許,你還全程旁觀了喬興旺的死。”
“如果厲鬼是孕婦和嬰兒,來攻擊你的還是孕婦,情況和我剛剛分析的一樣,有兩種可能。”
“如果厲鬼是小小姐,那厲鬼就是随機選擇,你什麽都不知道。”
徐燕說着,目光落到程浮的臉上,“你手裏的情報至關重要。”
“如果你昨晚看見了孕婦厲鬼,我們就能直接排除小小姐這種可能。”
“如果你什麽都沒看見,唉,我們就要繼續收集情報去排除了。”
程浮:“還有嗎?”
徐燕停頓了片刻,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放得禮貌而柔和,“小小姐的骨頭在我這裏,你想要拼湊出完整的小小姐的屍骨,只能與我合作。”
程浮:“還有嗎?”
他、好、欠、揍、啊!
程浮就像個沒有感情的追問機器,又像個沒有新意的捧哏。無論徐燕說什麽,他都只會回答三個字,還有嗎。
雖然這三個字本身沒什麽問題,但在當下這個情景就帶着濃重的嘲諷之意。
意思是徐燕說的條件價值還不夠,而她居然心裏沒有一點acd數。
徐燕很不爽,很想開怼,但她此行的目的是和程浮結盟,小不忍則亂大謀。
徐燕咬了咬後槽牙,有些冷硬地開口道:“就這些了。”
“既然如此,你們可以走了。”程浮總算是開口說了別的話。
他放下了翹起的那條腿,語氣十分冷漠,“就憑你說的這些,我認為我們沒有結盟的必要。”
好吧,他比之前更加欠揍了。
更令徐燕難堪的是,程浮這番話說得雖然冷漠,卻也真誠——
他不是在故作姿态、故意擺款兒,他是真心實意地覺得她的情報毫無價值。
徐燕:“你在開玩笑嗎?”
程浮:“如果你想讓我說得更具體些……”
程浮說着站了起來。
那副高大的身軀猛然在眼前立起,徐燕和她身後的衛錦鯉都本能地向後退了半步。
然而程浮并未朝她們逼近,他起身只是為了活動手腳。
程浮将右手覆到頸後,扭了兩下脖子,接着緩緩走到房間角落的搖椅前,又坐了下去。
安靜的房間中響起頸椎骨節活動的聲音,響起搖椅的藤條被擠壓發出的“吱呀”聲,接着又響起了程浮低沉冷淡的嗓音。
“我自知不夠聰明,對我而言,推理游戲的通關法相當困難。”
“然而就是這樣的我,到了昨晚,也已經破解了游戲規則中的陷阱,而你卻要等到玩家中出現了傷亡才能想通。”
“由此可見,你的智商水平也不怎麽樣。”
“與其指望你來分析出通關法,我還不如靠我自己。”
這話說得太直白太不留情面,還是當着衛錦鯉的面。
無論是從面子角度,還是從徐燕和衛錦鯉的結盟穩固的角度,徐燕都很受傷。
徐燕的臉一瞬間就漲紅了,她張開雙唇,正欲辯解,程浮卻繼續說了下去。
“你剛剛能分析出‘玩家今夜去宅子外會獲得重要線索’這一條,倒是比我厲害。不過你說與不說,對我而言都沒有區別。”
“即便我不能如你一般想得這麽明白,即便我沒有聽到你的這通分析,也不影響我的行動。”
“今夜我本來就要繼續探索,我本來就只能去外面活動。”
“你說的那番話,只是提前概括了我接下來做的事。你的‘智謀’的加入,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好處。”
“你對厲鬼身份的分析就更是了,你需要我的情報才能準确敲定厲鬼的身份。”
“至于你提到的,關于小小姐屍骨的問題。”程浮說到這停頓了一小下。
他擡起頭,奇異的金色眼眸直直盯着徐燕的臉,目光停留了一秒,又轉移到衛錦鯉的臉上,把這兩人看得渾身發毛。
“那個裝着小小姐屍骨的布袋子,你們現在帶在身上嗎?”
程浮勾起唇角。
“你們覺得,如果此刻我打算強搶,成功的可能性有幾分?”
聞言,徐燕和衛錦鯉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抿抿唇,都沒有出聲回答。
程浮:“我忘記了,你還是比我聰明一些的。”
程浮沒有陰陽怪氣,不過這話聽在徐燕耳中怎麽都像嘲諷。
程浮:“你肯定沒有把布袋子帶過來,而是将其藏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你們倆現在都在我的房間,屬于你們的1號房和2號房都沒上鎖。”
“我們交談的時候,其他玩家極有可能去偷布袋子。”
“你們不該都來與我談判,最好的選擇是一個人過來和我交談,另一個人待在房間裏,鎖住門,看好那只重要的布袋子。”
程浮将手臂放在搖椅的扶手上,單手托着下巴,以一個欣賞風景的姿勢打量着不遠處的二人,“所以,為什麽衛錦鯉會在這兒?”
徐燕垂下眼眸,心中苦澀。
她已經知道程浮要說什麽了。
衛錦鯉不該在這裏的,整個談判結盟過程不需要她說一句話。
衛錦鯉最該做的,是待在房間裏守着布袋子,以免小小姐的屍骨被淩惜小隊或者另外兩個男玩家偷走。
如果徐燕和衛錦鯉的結盟足夠穩固,如果她的領導力足夠強,如果她能拿捏住衛錦鯉,讓這姑娘信任她、對她言聽計從,衛錦鯉就不該出現在這裏。
程浮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無論從哪一個方面看,徐燕的小隊都沒有讓他結盟的價值。
徐燕知道自己此刻最好的做法就是默默轉身離開,程浮的話有理有據,她無可反駁。
可是徐燕不甘心,如果她不能和程浮結盟,就只能面對羅吉和王東海那兩個廢物了。
“你确定不和我們結盟?”
徐燕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了,“你就不怕我去把孕婦的屍體挖出來,破壞你的‘庇護’嗎?”
“随你。”
程浮神色未動,依然是置身事外的淡定狀态,“那樣的話,你會招來厲鬼的仇恨,今夜我死不死不一定,你反正是活不成了。”
徐燕:“……”
徐燕揉了揉額角,她怕不是已經被程浮刺激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居然問出了這麽蠢的問題。t
該說的話都說了,該撕破的臉皮也撕了大半,再待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徐燕沒再掙紮,她對衛錦鯉使了個眼色,兩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回房間的路上,兩個人的臉色都難看極了。
徐燕快步走在前頭。她面沉如水,唇死死地抿成了一條線,垂在身側的兩只手也握成了拳。
衛錦鯉知道徐燕剛剛丢盡了臉,此刻正處于随時都會惱羞成怒發作的狀态。她不好觸她黴頭,一聲不吭地跟在了女人後面。
氣氛愁雲慘淡。
然而僅僅只過了一小會兒,當徐燕和衛錦鯉回到1號房間并将門鎖死時,兩人緊繃的身體突然松懈了下來,臉上也出現了笑容。
“哈,剛剛真是好險。”衛錦鯉掀開裙擺,把固定在大腿根上的布袋子解了下來,放到桌上。
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看向徐燕,“程浮問起布袋子的時候,我還以為他真會搜我們的身呢,吓死我了。”
“他不會。”徐燕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徐燕的姿态很閑适。她端着杯子,時不時低頭抿一口水,像是在品茶一般。
她甚至還有心情玩了個梗,“因為不能拼出完整骨架的骨頭一律稱為碎骨,不值錢的。”
“在玩家沒有找齊所有的小小姐屍骨碎塊之前,即便這幾塊屍骨是在我手裏,意義也不大。”
“因為其他玩家只要想,他們就能去花壇挖一塊屍骨收起來,和我形成互相制衡的關系,我們誰也湊不齊骨架。”
徐燕和衛錦鯉解釋完,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來,“接下來你就在這呆着吧,我去找王東海和羅吉聊一聊。”
說完,徐燕步伐輕快地走了出去。
為什麽徐燕和衛錦鯉能這麽快調整好心态呢?
因為她們從未失望過。
徐燕覺得程浮和淩惜的關系不一般,他們哪怕不是隊友,也是有過牽絆的熟人。
所以徐燕從一開始就對和程浮結盟不抱希望,她之所以跑到程浮面前自取其辱,是有別的目的。
現在,她的目的圓滿達成,她自然心情好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