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嬰兒鬼
嬰兒鬼
瑪麗呆滞了幾秒。
她聽到了今天有兩個仆人死亡的消息, 現在被程浮這麽一問,她就算是個傻子,也該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了。
瑪麗看向腳下的無碑之墳,發紅的眼眶再次濕潤了起來。
“我以為是女總管又殺人了, 沒想到是安妮……”
程浮莫得感情, 他可不會耐心地等瑪麗哭完。
程浮緊接着道:“将安妮害成這樣的是老爺和夫人, 安妮生前沒能把他們怎麽樣也就算了, 死後居然還不去報仇, 有意思。”
瑪t麗聽出了程浮話裏的淡淡譏諷之意,也知道他是在以此逼迫她交出真相。
她擡手擦了擦眼睛,聲音悶悶的,“仆人的命本來就屬于主人,主人想怎麽處置都可以。”
“安妮遵從夫人的命令而死,她絕不會有報複的想法。”
瑪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即便她成為厲鬼也不會。”
嗯?
怎麽還睜眼說瞎話呢?
淩惜聽着有趣,挑眉道:“你的意思是,主仆有別, 即便夫人和老爺共同造成了安妮的慘死,安妮也對這兩位主人毫無怨怼?”
瑪麗垂下眼眸,不敢與淩惜對視,“是。”
瑪麗明顯說謊了, 但淩惜沒有立刻拆穿她。
淩惜又道:“這樣的話, 白天那兩個非自然死亡的仆人又該怎麽解釋?”
不用瑪麗回答,淩惜就貼心地給出了一個聽起來很合理的說法。
淩惜:“因為這些仆人欺負過安妮,身份也并不高貴, 是和她同等的仆人,所以安妮恨他們, 變成厲鬼後就去報複?”
瑪麗抿了抿唇,咬緊牙關道:“是。”
上套了。
淩惜笑着眯起眼睛,伸出食指在女人的眼前左右搖晃了兩下。
“不對,你還不知道死去的仆人都是誰吧?”
“他們一個叫喬興旺,一個叫黃美玉,是和我們同一批的仆人,新來的,從沒得罪過安妮。”
“但他們還是被殺了,且死狀格外奇異,線索直指老爺和夫人。”
淩惜說着,朝不遠處的程浮擡了擡下巴。
程浮适時接話,細致地描述了喬興旺和黃美玉的屍體特征。
他的語氣冷淡且平靜,說到最後,才有了帶着嘲諷意味的上挑。
程浮:“如果你不相信,或者不願意相信,我可以把屍體挖出來展示給你看。”
瑪麗被程浮銳利的目光刺到了,偏過頭去,視線正好撞進了淩惜的眼裏。
少女用美麗的棕色眸子盯着她,直勾勾的,一眨不眨,讓她莫名有一種窒息感。
就好像她被人縛住手腳丢進了深坑裏,她躺在坑底,絕望地、無意義地掙紮着。
忽然一把濕潤的土壤潑在她的頭上。
她吐出嘴裏的土,朝頭頂看,卻見不到兇手的影子,只有一鍬又一鍬的土砸了下來。
土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漸漸的,她呼吸變得困難,視野裏就只剩下這鋪天蓋地的棕......
“瑪麗,你其實心裏都明白的吧?”
淩惜不緊不慢地開口,“兩位主人殘忍絕情,老爺強迫安妮又抛棄她,夫人殺死安妮和她的孩子也就罷了,竟然連屍體都不肯放過。”
“安妮怨恨他們,這份恨意濃烈,即便死去都無法釋懷,正因如此,她才會變成厲鬼。”
“安妮絕對是想殺老爺的,至于夫人,就算安妮會念舊情,別忘了,她那可憐的孩子也在。”
瑪麗面色一白。
淩惜又向瑪麗靠近了些,和她一起凝視着安妮的墳墓,用這個動作無形地給瑪麗施加壓力。
淩惜輕聲道:“安妮和她的孩子想複仇,卻因為某種限制無法對老爺和夫人下手。”
“為了發洩仇恨,他們把無辜的仆人當成了老爺和夫人的替身。”
“每一夜過去,宅子裏就會出現兩個替死鬼。”
“但替死鬼不是真正的目标,仇恨不消,厲鬼不散。”
“只要老爺和夫人還活着,安妮和她的孩子永遠不會解脫,宅子裏一直都會有新的死者出現。”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你希望溫柔善良的安妮變成殺人無數的惡鬼嗎?”
“你希望我們這些仆人全都喪命嗎?”
“你希望自己在某夜撞見安妮、被失去神智的她殺死嗎?”
瑪麗似乎有些動搖,但她還是死死抿着唇,不肯說話。
淩惜的語氣一直相對柔和,但看瑪麗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她接下來的話就有點誅心了。
“我記得你剛剛說,你和安妮的關系很好。”
“你說安妮以前有很多朋友,可在她出事以後,只有你還念着舊情。”
“你是安妮僅存的好友,你便是以這個身份質問了我們,又嘲諷了安妮其他的牆頭草朋友。”
“那麽請問,你這個‘僅存好友’除了在精神上支持安妮以外,有真的給過她什麽幫助嗎?”
淩惜的聲音沉了下去,嘴角卻上揚得很明顯。
“安妮養胎時,是你在照顧她。”
“你為了保命,絕不能讓女總管看出破綻,就算你有善待安妮的心,也不能做得太明顯。”
“所以當我看到安妮的時候,她還是那副枯槁邋遢的模樣。”
“她除了和你單獨相處時能少挨點罵,實際上待遇并沒有提高多少,對吧?”
不需要瑪麗回答,淩惜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夫人殺人不眨眼,你連女總管都不敢得罪,那麽當夫人下令處死安妮的時候,你更沒有膽子去求情了,對吧?”
“安妮死後,屍體是我們去找的,也是我們埋的。”
“不論你昨夜有沒有出過門,你終究是慢了我們一步,對吧?”
“如今我們為了自救,也為了幫安妮和她的孩子解脫,想找出厲鬼無法攻擊老爺和夫人的原因。”
“你明明知道些什麽,你只需要告訴我們就好,剩下的事情我們來做,不會髒了你的手,但你還是不肯透露。”
“程浮問你的時候,你就已經在猶豫要不要開口了,但你斟酌片刻,覺得比起幫助安妮,還是保持你對主人的忠誠服從更重要。”
“所以你根本就沒把安妮看得很重,你也不打算為她犧牲些什麽。”
“你唯一願意做的,就是在她的墳墓前哭泣,滿足你那顆虛僞的心。”
淩惜傾身将唇湊到瑪麗的耳邊,“對吧?”
“別說了!”瑪麗一把将淩惜推開。
淩惜被推了個趔趄,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過程中還差點踩到裙邊摔個狗吃屎。
但她一點都不惱,因為她已經成功用嘴炮攻擊把瑪麗打破防了。
淩惜望向瑪麗,聲音又恢複了溫和,“現在我們可以繼續談了嗎?”
瑪麗握緊拳頭,身體繃緊到極致,卻又忽然一瞬間松垮了下來,像是放棄了,屈服了。
瑪麗嘆息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淩惜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讓兩只厲鬼抑制住滔天恨意,沒有對老爺和夫人下手。
她歪着頭,做出側耳傾聽的模樣,等待瑪麗的答案。
然而真的聽到了答案,她的表情就變得有些怪異了。
就這?
Question:是什麽讓厲鬼無法對老爺夫人下手呢?
Answer:契約。
瑪麗說的,是夫人買仆人時簽訂的契約,通俗來講就是賣身契。
有了一紙契約,夫人就可以掌控仆人的生死。
夫人與安妮簽訂的契約就是這種,但牽扯的範圍更廣。
不僅安妮這輩子要受夫人的掌控,就連安妮的後代也從一出生起就是夫人的仆人。
既已簽訂了契約,仆人就要永遠對主人忠心,不能違逆,所以安妮無法對老爺下手,嬰兒無法對夫人下手。
淩惜皺了皺眉,她其實早就知道契約的存在了。
當初女總管讓醫生給難産的安妮開刀時,就曾提過契約。
女人的原話是,“這女仆是簽了契約的,她的命任由夫人處置”。
聽到這句話,淩惜就聯想到了現實世界中古代的奴才的賣身契。
但她思考玩家成為替死鬼的原因時,根本沒有往契約的方向去想。
淩惜能夠理解活人為什麽會受所謂契約的桎梏。
這是時代的局限、制度的壓迫,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被改變的,也不是幾個人就能反抗的。
但她沒想到,安妮和嬰兒都已經成了厲鬼、成了游戲的大Boss,竟然還會被一張破紙束縛。
你們可是厲鬼啊,給我清醒一點!
顏靜沉思道:“這麽說,我們只要找到安妮的契約并毀掉,契約就會失效,安妮和嬰兒将不再是仆人,可以複仇了?”
淩惜:“看來是了。”
游戲中特殊的地點只有幾個,垃圾堆、墓地、花壇、宴會廳、老爺的房間和夫人的房間。
契約最有可能在夫人的房間。
顏靜思索片刻,向瑪麗問道:“夜裏老爺和夫人的房間會鎖門嗎,他們兩個有起夜的習慣不,睡眠質量怎麽樣?”
瑪麗看出了她的意圖,搖頭道:“我很少有機會上二樓,也從沒侍候過夫人,想知道這些,你們得去找其他女仆打聽。”
說完,瑪麗将地上的兩束白花撿起抱于懷中,又拾幹淨了落下的花瓣。
“已經這麽晚了,我得t回去了,明早還得幹活。”
瑪麗轉身背對着三人,“身為仆人,我不應該做對不起主人的事,但為了安妮,我還是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你們。”
“希望你們真的能幫到安妮和她的孩子,盡快結束這一切吧。”
伴随着無奈的嘆息聲,瑪麗快步走出了墓地。
見女人即将走遠,程浮眯起眼睛,正要追,卻被淩惜一個手勢叫停了。
淩惜:“讓她離開吧,她身上的情報已經被我們榨幹了,再糾纏下去也沒意思。”
程浮聞言便停了下來,一雙銳利的眼眸卻仍舊死死地盯着瑪麗的背影。
只見瑪麗頭也不回,走得很快,沒過多久她就從樹林中消失了。
是的,消失,這個說法沒有一丁點誇張的修飾。
瑪麗經過一棵樹後,就再也沒有從樹身的另一側走出來,仿若蒸發。
“瑪麗現在應該已經回到宅子了。”淩惜揉了揉跳動不止的右眼皮。
“我們也回去吧,我得立刻去找徐燕聊一聊。”
通關法已經浮出水面,只要再弄清楚夜間老爺和夫人的情況,他們就可以去二樓尋找契約了。
目前存活的玩家中只有徐燕近身侍候過夫人,她的情報至關重要。
此刻淩惜終于明白,為什麽她之前發現徐燕小隊沒行動時,她沒有如往常般幸災樂禍,而是隐隐覺得不妙了。
他們三人在墓地中待了這麽久,把瑪麗的話套得丁點不剩,也沒瞧見徐燕小隊的影子。
這說明該隊的領頭人,徐燕,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今夜如果沒有徐燕的情報,他們不敢貿然上二樓,一旦他們被老爺或者夫人抓了現形,下場只有死亡。
三人都明白其中利害,立即匆匆往回趕。
一路上淩惜的右眼皮玩命地跳啊跳的,她怎麽揉眼睛都不管用。
直到她站在了宅子大門前,這瘋狂的跳動才總算消停了。
玄學上講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不祥之兆不能再明顯了。
淩惜在門口停了片刻,等因趕路而急促的呼吸平複下來,才輕聲推門走進了大堂。
她下意識地朝二樓望去,只見月色從大門上方的窗口投射了進來,将二樓平臺映照得十分明亮。
這樣的光照條件下,淩惜可以确定二樓走廊現在沒人,至少她看到的這一段沒人。
淩惜沒有輕舉妄動,她只朝那幅巨大肖像畫裏的夫人行了個注目禮,就扭頭拐進走廊,來到了徐燕所在的1號房門前。
幾道敲門聲響起,門後無人回應。
淩惜皺了皺眉,冒着被NPC發現的風險,加大手中的力道又敲了幾下。
咚、咚、咚。
這種程度的聲響,裏面的人怎麽都該聽見了。
但又是半分鐘過去,門板後依然沒有傳出一絲動靜來。
“徐燕十有八九已經死了。”沉默片刻後,淩惜望向身邊的二人,不太情願地開口道。
顏靜:“那衛錦鯉呢?”
這也是淩惜正在思考的問題。
嬰兒每晚殺死一個女玩家,假設徐燕已經狗帶了,屍體在宅子的某個地方,那衛錦鯉肯定還活着。
玩家住的這幾間房統一是從內部上鎖的,門鎖着,說明屋裏肯定有人。
衛錦鯉為什麽不肯開門呢?
是她已經睡着了,由于幾天沒休息好,睡得特別沉,沒聽見敲門聲嗎?
還是她看見本該主導今夜行動的徐燕忽然從眼前消失,被吓破了膽,聽到敲門聲也不敢回應呢?
淩惜正想着,就聽程浮說道,“要不要試試6號房間,王東海和羅吉都住在那。”
意義不大,但試試也無妨。淩惜想了想,點了下頭。
淩惜的儀态很不錯,這也是顏靜初遇她時認為她很貴氣的原因。
颔首這個動作她經常做,做得也十分優雅,身體挺直,雙肩外展,下巴向下輕點再收回。
但這次淩惜就和優雅這個詞搭不上邊了。
因為她點頭時,下巴毫無征兆地、僵硬地頓住了,沒有收回來。
她的面色也驟然變得格外難看,仿佛她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有什麽東西要來了。”
淩惜猛地扭頭盯着走廊深處,顫抖着從齒縫間吐出了幾個字。
她明白,這是嬰兒厲鬼出現的預兆。
嬰兒現在才動手嗎,那徐燕和衛錦鯉又是怎麽回事?
這個問題剛從淩惜的腦海中浮現,就被打碎了。
這次厲鬼降臨的感覺比昨夜的“寒氣入體”更恐怖,以至于淩惜的大腦都變木了。
她腦海中思緒潰散,生物趨利避害的本能占了上風,“跑”和“躲”這兩個字被無限放大。
“快回房!”
淩惜叫道,僅剩的理智讓她壓低了音量,她立刻跑回房間,過程中還沒忘記拉着顏靜一起。
程浮:“......”
在淩惜和顏靜仿佛掉光san似的慌張逃竄時,程浮就面無表情地靠牆站着,靜靜地瞧着她們倆表演。
等二人跑回房,關上門,門板後還傳來落鎖的聲音時,他才确定今夜小隊不會再有別的行動了。
程浮慢悠悠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進門之前,他朝走廊盡頭望了一眼,若有所思。
這氣息是陌生的,并非來自他昨夜遇到的女鬼,且更有壓迫感。
這種程度的壓迫感對他來說還不算什麽。
但對普通玩家而言,被這股氣息包圍,和身處于一個具有理智混亂功能的“場”中已經并無區別了。
今夜被嬰兒選中的女玩家有難了。
“呼……”
淩惜回到房間,前腳将門落了鎖,後腳她就發現籠罩在自己身上的壓迫感消失了。
沒了這層失智buff,她很快就找回了原本的思考水平。
嬰兒殺女玩家,卻對她和顏靜不感興趣,所以才用這種特別的警告手段将她們趕回了房間。
安妮殺男玩家,她昨夜的目标是程浮,結果她人沒殺成,還被打得不知道該怎麽還手。
這麽大的心理陰影在,今夜她肯定不會再去找苦吃。
至少今晚,小隊三人都不是厲鬼的目标。
想通了這一點,淩惜立即放松了下來。
她把這件事分享給顏靜,給這姑娘吃了一顆定心丸,就快速換好衣服,鑽進了被窩裏。
房間裏黑漆漆、靜悄悄的,時間的流淌也無聲無息。
過了好一會兒,淩惜聽見旁邊傳來輕微的床的吱呀聲,還有人無意識的哼唧聲,那是顏靜在翻身。
“那,我們今夜還要再做什麽嗎?”
當床板不再發出聲響,一個問題就傳進了淩惜耳中。
顏靜的聲音很輕,語氣也很小心,像是怕驚擾了什麽。
厲鬼的動手是無聲的,玩家聽不見血肉分離的撕裂聲和被殺者的慘叫。
反過來想,也許在看似安谧的此時,走廊裏、某個房間裏就正有人被殺。
淩惜也換成了側躺的姿勢,輕聲回答。
“當然,等厲鬼動完手,我們就出門檢查兩具屍體,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
“如果死的是衛錦鯉,我們依然可以和徐燕聊聊。”
等待某兩位倒黴玩家死去的這段時間,她們無事可做。
顏靜感覺淩惜也沒有睡覺的打算,便繼續道:“我想不通,既然嬰兒剛剛才出來,那我們敲門時徐燕和衛錦鯉都還活着,她們為什麽不開門?”
淩惜抿了抿唇,陷入了思考。
徐燕知道今夜玩家出門會找到有用的線索,也做了出門的打算,否則她不會去拉攏羅吉和王東海。
可10點鐘後,她卻選擇閉門不出。
他們三人12點以後才來拜訪徐燕,這個時間點來敲門,說明他們肯定是已經拿到了一些情報,來找她合作的。
她也沒有給他們開門。
徐燕既不自己找情報,也不接受合作,怎麽想都沒有道理。
是因為程浮嗎?
淩惜立刻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程浮打算把徐燕小隊滅掉這件事,她一開始聽到都覺得離譜,徐燕肯定也想不到,她不是怕被殺才不配合的。
那麽,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淩惜緩緩開口道:“我認為嬰兒厲鬼具有提前封門的能力。”
“嬰兒今夜的目标是徐燕或者衛錦鯉,所以它封住了1號房間。”
“10點過後,1號房間就成了特殊空間,裏面的人打不開門,甚至可能連門外的動靜都聽不見。”
“這是嬰兒厲鬼的特性。”
“它看上哪個女玩家,就把她困住,讓她當夜無法出門。”
“等它什麽時候想動手了,再把她拉到走廊裏殺掉。”
“我們感受到的那股威壓,是嬰兒在清場。”
“不t出意外的話,嬰兒現在已經在門外張開了特殊空間,開始殺那個女玩家了。”
這個猜測是顏靜沒想過的,她正要仔細琢磨,就聽淩惜又道:“厲鬼安妮沒有這種能力。”
“昨夜安妮的首選目标是程浮,她在程浮出門回來後才攻擊了他。”
說到這裏,淩惜停住了,似乎在想些什麽。
過了半分鐘,她的聲音才又在黑暗中響起。
“我忽然想到,既然安妮的攻擊方式是半夜潛入男玩家的房間‘刺殺’,她也不會提前封門……”
“男玩家完全可以在宅子外過夜,避開安妮,這也許就是保命的方法。”
顏靜聞言蹙了下眉,“你為什麽覺得玩家面對厲鬼有存活的可能呢,說不定游戲的規律就是每一天死兩個玩家。”
顏靜說着,給淩惜簡單算了一筆帳。
“你看啊,開局十二個玩家,六男六女。”
“就算玩家一直找不到通關法,五個晚上死十人,還能剩下兩人,16.7%的存活率,數據挺合理的。”
淩惜笑了,回答得很幹脆,“因為這次的通關法的性質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