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二更】

第74章 【二更】

江南蕭的話說完,江望津被放開時整個人都還在發愣,只怔怔地重複道:“太子妃?”

他是男子,太子妃怎麽能是男子呢。

不對,應該是……

他怎麽能做太子妃呢。

江望津眼睛眨了好幾下,無意識地把話說出來,頗有些語無倫次。

江南蕭輕笑了聲,“怎麽不可以?”

江望津看着他。

他表情茫然,唇瓣被蹂/躏過般嫣紅一片。

江南蕭不禁低頭,鼻尖同他鼻尖碰了下,“我說可以,那便可以。”

他嗓音徐徐說着,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口吻,垂眼凝視江望津,緩聲繼續:“太子妃是你,未來的皇夫,也是你。”

江望津聽得絲毫不知作何反應,本就含着水汽的眸中更加朦胧。江南蕭在他眼尾摩挲,一字一句說着:“你我日後是要結為夫夫的,所以永遠都不要離開我,知道嗎?”

話語溫柔得不可思議。

江望津緩慢擡手,将他的指尖握住,“長兄……”

說到一半,他抱住對方,“江南蕭。”

江南蕭單手撐在床沿,并未将人壓實,聞言眸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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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江望津還在喊他,“藺稷……”

最後是,“君胤。”

江望津眼尾落下一顆淚珠,鼻尖酸酸的,“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他回視着人,輕而鄭重地說道:“心悅你……喜歡你……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江南蕭呼吸微沉。

江望津還要繼續說,忽地感覺到什麽,眼睛都睜大了不少,面上泛起緋色。

房內突然安靜下來。

江南蕭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後起身,“我去沐浴。”他身上還染着血不說,就是對方的身體現在也禁不住半分折騰。

江望津耳尖發着熱,聞言別開視線輕聲應:“嗯。”

很快,江南蕭離開。

身體上受不住,可心理上卻是沒停。他一路走回隔壁,江望津都不見心間傳來的波動有任何消/停,反而愈演愈烈,他不由伸手抓住被褥一角。

隔壁傳來下人們打水的動靜。

江望津往床榻裏面縮了縮,房間裏熱得出奇。

今日他精神不斷來回拉扯,也算消耗了不少元氣,然而現在卻想睡也睡不着。

心裏仍在煎熬着,只不過不同于白日裏帶着痛苦的折磨。而是,更加讓人無法忍受的厮/磨感。

長兄明知道他……

江望津阖上了眸子,長長呼出口氣。

又是,故意的。

胸口的悶疼早已結束,反而被另一種悸動取代。不疼,無限柔軟的情緒将他包/裹,江望津意識緩慢下沉,最後頂/着滿身滿臉的通紅睡了過去。

待江南蕭回來時,就見對方睡得滿頭細汗的模樣。他勾了勾唇,取來巾帕給人将額間的汗擦拭一番,而後上榻,攏着人緩緩睡去。

一整日的奔波在此刻都變得沒那麽重要,身體和內心都格外滿足。縱然外界紛紛擾擾,似乎只要留在彼此身邊,就格外安定。

-

徹底将心扉敞開後,江望津這一覺睡得格外踏實,醒來時就能看到面前的人,心情同樣豁然開朗起來。

江南蕭挑起唇角,目光在他一覺過後顯得紅潤了不少的面上掃過,“醒了?”

江望津點頭。

“睡得怎麽樣?”他又問。

知曉長兄這是在明知故問,江望津還是答道:“很好。”

說罷,他在對方貼近前往後躲了躲,眸光劃過一抹狡黠,“就是太熱了。”

這麽熱的天氣,兩個人還抱得緊緊的。江望津不說還好,一說只覺身上都是汗。

江南蕭視線劃過他明快的笑顏上,愣了一瞬,下一秒江望津就被他抓了回來,“熱?”

江望津抵着他,被他深黑的眸子一看,立時道:“我錯了,不熱,不熱……一點都不熱。”

他接連說了三遍不熱,江南蕭卻并未打算放過他。

倒也沒有多過分,只是把人按着親了好一會。

江望津被放開時急喘了好幾口氣,從他懷中退出。他率先下了榻,走到幾步開外方道:“長兄,都未洗漱。”

江南蕭低笑,“你也沒有,嫌棄什麽?”

見江望津不說話,他繼續:“還是說……不能親?”

江望津耳尖微微發熱,倒也不是不能親。

只是……

親一親就好。

但,長兄總喜歡把舌/頭伸/進來鬧他,非得将他口中全都掃蕩一遍才肯罷休。

江望津轉身,“我去洗漱了。”

他剛走出去便又被撈住,鼻尖被江南蕭輕捏了下,“還是嫌棄。”

江望津紅着臉,“我沒有,我嫌棄自己做什麽。”他不也沒洗漱。

江南蕭哼笑了聲,心下卻是快要化成一灘柔柔春水。

他明顯感覺到,昨日把話說開後,對方好像全都放下了。

比起前幾日的相處,他們之間似乎變得更為親密,這樣的改變讓江南蕭心情愉悅。

江南蕭将人抱出去,“我讓人打水進來。”

江望津乖乖任他抱着,嘴角不自覺揚了揚,“好。”

趙仁很快過來伺候,招呼着人準備兩位主子的早膳,目光時不時瞥一眼江望津,總覺得侯爺的心情仿佛好了許多。

明明昨日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不過趙仁對此樂見其成,巴不得侯爺更高興一點,他猜測定是太子讓侯爺這麽高興的。只是趙仁再看向對方時,看着兩人一如往常的相處,心中又有些遲疑了。

現在他們一個是侯爺,一個是太子,以後真的還能如平常兄弟這樣嗎。

趙仁忍不住憂心起來。

正在這時,趙仁再次看見了讓他熟悉而又古怪的一幕。

只見侯爺喝了口湯,嘴角染了一點湯汁。太子殿下見狀伸手,自然而然地為對方将唇角的湯汁揩去。

就在他目光不自覺轉向一旁放着的帕子時,太子卻并未用其擦拭指尖,而是将之往唇邊落了落。

趙仁瞳孔震顫了下。

這、這是什麽意思啊?

江望津早就察覺了趙叔不斷看過來的目光,眼下同樣注意到後者震驚無比的表情,他不動聲色地瞥一眼長兄。

但見後者神色如常。

江望津不由轉頭看向他,也不知對方故意作弄趙叔做什麽。

江南蕭轉過臉,和他目光相對,“還喝嗎?”

江望津搖了下頭。

江南蕭‘嗯’一聲,順手端過來将他喝剩的湯汁全部喝光。

江望津頰上微微一熱,待餘光注意到還在發怔的趙仁時頓了下,他輕嘆口氣,“趙叔,我們用好了,都撤下去吧。”

趙仁沒反應,及至聽到江望津又喚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般,“啊……哦哦,是,侯爺。”

話落,趙仁召來下人收拾,小心翼翼地靠近桌邊。

應該是正常的吧,他心想。畢竟太子殿下和侯爺兄弟多年,如今感情甚篤,只是身份上變了變罷了,太子殿下只是幫侯爺擦嘴而已!又不是沒有過!

待趙仁一副滿臉‘就是這樣’的表情離開後。

江望津這才無奈去看江南蕭,“長兄,你吓趙叔做什麽?”

江南蕭:“他遲早得知道。”

聽罷,江望津心頭熱了熱,斂下眼,“我知道,但趙叔年紀大了,我們慢慢來?”他一開始也是這麽打算的。

話剛一說完,他擺放在膝頭的那只手就被牽了過去。江南蕭揉着他的指尖,眼眸微低,道:“都聽你的。”

這宛若尋常百姓夫妻間談話的一幕,讓江望津再次想到昨夜長兄說要同他結為夫夫的話。

江望津紅着耳朵,慢慢将頭轉向窗外,輕輕應了聲,“嗯。”

片刻,他問:“長兄,你現在是太子了,是不是要搬到東宮去?”

一朝太子,總是住在侯府這像什麽話。

江南蕭道:“嗯。”

江望津聞言,心下不免又有些低落。

如此一來,他要見長兄就難了。

然而,下一瞬,江望津耳尖被人輕輕一撚,緩慢摩挲着。

只聽江南蕭道:“你也随我住在東宮。”

江望津倏地回首望向他,眼底帶着震驚。

江南蕭看着他的表情,一時挪不開眼。這段日子江望津一直滿腹心事,眉眼整日都透着股濃濃的恹色,難得有這樣鮮活靈動的時候。

他心念一動,把人抱坐到了腿上。

“低頭。”江南蕭說。

江望津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兩人的唇/瓣相接,江南蕭毫不猶豫便順着他微啓的唇/縫滑去。

半晌他才将人松開,江望津伏在他肩頭,江南蕭給他拍着背順氣,“你不在身邊,我不放心。”

這樣弱的身子,江南蕭怎麽可能放任對方一人留在侯府,自然要一起帶走。

時時看着,刻刻守着。

江望津心跳如擂鼓般,他仰着頭看過去,視線下落,望向對方的唇。

江南蕭亦循着他的目光下落,喉結滾了滾,卻沒動。他看着江望津一點點湊近,眸中噙氣笑意。

然而,就在江望津即将吻上去時,又是一聲咳嗽。

“啊……我又……來的不是時候了。”

門口,賽清正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望過來,“我這是過來給小公子請脈的,你們……”

江望津驀地從江南蕭腿上下來,直接進了裏間。

江南蕭眸底暗了暗,并未跟進去,怕逃走的人更加難為情。他只淡淡瞥了眼還一臉笑的賽清正,道:“你去吧。”

賽清正當着他的面,捏了捏自己的嘴巴,做了個自己知道該怎麽做的手勢,這才跟着進去。

江南蕭目送他入內後收回視線,他掃過另一側的書房,目光在望見一物時頓住,而後起身。

他走到那張寬大的書桌前。

只見桌案上,整整齊齊擺着一封信箋。

上書四個大字。

‘君胤親啓’。

作者有話要說:

長兄:抓住一條小尾巴(捏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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