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其實高一的生活還好，兩周可以修一天半，寒假有将近二十天。
離過年還有一段距離，許莫眼巴巴地看着沈姜已經放寒假，自己還得去上班。
許莫看着群裏長長的信息，每天要寫那麽多作業，特別是還安排好了每天什麽時間早讀，什麽時間做哪一門的作業。有點人性的是除夕夜到大年處三沒有安排任務。
不，還要家長陪同看春晚，因為語文題目可能會取材春晚。
許莫去上班的時候，對面的門開了。
“要，吃點，早餐，嗎？”
……
在學校時，習慣了晨跑。
沈姜帶着土豆回到公寓時，許莫還在睡覺，白色的被子凸出一團。
算好時間，沈姜煮好牛奶放在桌子上，然後回到卧室，開始寫寒假作業，按照進度，還有三天就可以預習完下個學期的課程。
等到八點時，對面的房間傳來聲音，沈姜不由自主停下筆，生物的遺傳定律，孟德斯鸠，染色體變異……許莫有沒有吃早餐。
在沈姜連續幾天的觀察下，許莫早上不吃早飯，晚飯也吃的很少，連蘇澄的飯量也達不到。
沈姜推開門，許莫明顯吓了一跳。
“要，吃點，早餐，嗎？”
許莫好像還沒有清醒，有一縷頭發翹起來，臉消瘦的厲害。
“哦，麻煩你了。”
沈姜把牛奶遞給他，許莫身上還穿着睡衣，整個人年輕不少，在他眼裏幾乎和高中生差不多。
心跳的厲害，剛入學時是因為第一次來到大城市，緊張地有些結巴，後來慢慢好了，不過每次在許莫面前心跳很快的時候，沈姜不由還是有點結巴。
直到許莫消失在門口，沈姜都一動不動看着那個方向，土豆汪汪叫了幾聲，把他拉回現實。
像是被人看破心事一般，沈姜摸了摸土豆的耳朵，注意到土豆的碗裏還沒放狗糧，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才叫。
沈姜松了口氣，卻有些靜不下心些作業。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沈姜放下筆，土豆汪汪大叫。應該是陌生人。
許莫沒有拜托他拿快遞，是誰呢？
開門時，被一道光閃了眼睛。
蘇澄背着書包。
“你來做什麽？”沈姜問。
“當當當，我收到了好東西，特意找小龍幫我買的。你家有沒有投影儀？”
蘇澄像是回自己家一樣，繞過沈姜進了家門。“我爸和許莫哥說好了，寒假來找你補習功課。”
手機震動，是許莫的消息。
“哇，沈姜，你竟然養了只狗，好蠢好可愛。叫什麽？”蘇澄驚喜地喊道。
土豆汪汪汪叫個不停，似乎遇上了什麽兇神惡煞或者髒東西，退到了籠子最裏面。
“土豆。”
“土豆乖，讓姨姨抱抱。”
土豆哼唧哼唧，露出牙齒，龇牙咧嘴。
“土豆不乖的話，是要被做成土豆泥的哦。”
沈姜倒了一杯果汁，遞給蘇澄。
投影儀還在沙發後面，蘇澄踮起腳尖，将CD塞進投影儀。
“說實話，聽王小龍說許莫哥替我喝了那麽多酒，那一刻，我覺得我們已經結束了。”
沈姜咳了咳，“從沒有開始。”
“我不管，我現在喜歡的是許莫哥。你在他身邊一定幫我看好，公司裏有老爸的秘書看着，家裏有你，我很放心。”蘇澄眨了眨眼睛。“以後我們就是好同志，偉大的革命友誼不可亵渎。”
“你喜歡，他哪裏？”沈姜不動聲色問道。
“聽老爸的秘書說，許莫哥是許家的長子，也就是未來許氏集團的繼承人。這當然不是能入本小姐眼的原因，沈姜，你有沒有發現許莫哥真的很溫柔哎。很有禮貌，又很尊重女生，我這幾天去老爸的分公司，許莫哥的副部長很壓榨部下，有聽到許莫哥在茶水間安慰偷偷落淚的實習生，還有一次……”
沈姜插上投影儀的電源，白幕上晃了晃，攝像頭似乎并不穩。
沈姜正要調整一下投影儀的高度，機器內發出一聲呻吟，沈姜的動作一頓。
白幕上兩團白花花的人影滾在一起，不斷地發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聲音，還有不堪入目的動作。
蘇澄臉色也是一白，畫面上不是常規的片子，而是一個男人壓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一時間，屋裏靜悄悄的，只有投影儀的音響不斷洩露的陣陣呻吟聲。
……
“王小龍，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
蘇澄把攝像頭對準白色幕布上不可描述的片子。
“女神，不好意思，買到盜版的喽。等等，女神你旁邊是那個說話結巴的小子？你們在哪裏？什麽情況？”王小龍越想越不對勁，恨不得順着網線爬過去。
“王小龍，你故意的？你以後再搞錯，就不要聯系我了！”
“女神，別，別啊，你看旁邊那小子不是看的挺投入的嗎？”
蘇澄撇了眼沈姜，越想越氣，挂了電話。
兩個男人也可以做，不知不覺，沈姜想起了那天在浴室裏的許莫，身體紅的厲害，意識模糊地環住他的脖頸，視頻上兩個男人是歐美人，而許莫身材偏瘦，抱起來也很輕，很軟。
“學霸，”蘇澄的手在沈姜眼前晃了晃，“怎麽？不好意思了？”
沈姜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念頭。
“耳朵紅了。”蘇澄斷言道。
……
土豆身上穿着許莫買的很喜慶的小裙子，離除夕還有兩天，許莫還上着班，有時他回來的時候，沈姜很想問，過年時，他會不會回家，許莫一直沒有和他說過他的家人，如果許莫回家的話，自己要去哪裏。
蘇澄打開籠子，土豆爬伏着繞過蘇澄的腳跟，然後一躍而上沙發。
接着在公寓裏來回穿梭，樂此不疲。蘇澄也樂此不疲地玩着你追我趕的游戲。
沈姜系上圍裙，從冰箱裏拿出昨天去超市買的菜和肉。
“哇，沈姜你會做飯嘛？我還以為會是許莫哥做飯。”蘇澄說。
“哥工作，太忙了。”
“對了，王小龍還找你麻煩嗎？我都說過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沈姜停下洗菜的動作，“一會別在許莫哥面前提起。”
或許是覺得不想給許莫添麻煩，或許是想自己解決問題。
“王小龍天天放學堵你，天天臉上挂彩，可能是胖子被揍了明顯，不過真是沒品，一個人打不過就帶着三四個人，真是不要臉。”
始作俑者似乎沒有意識到麻煩是自己帶來的，還在喋喋不休地說着。
“沈姜，快來幫忙，這個點許莫哥快要下班了！”
之前從沒有把土豆放出來過，這次土豆興奮地連尾巴尖都抓不住。
沈姜脫下圍裙，關上煤氣，正從廚房出來。
房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土豆突然停在玄關處停下來。
開門的瞬間，撲向了許莫。
許莫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硬，大狗狗呼呼喘氣，舌頭舔在他的手上。
家裏被土豆弄的很亂，蘇澄傻呵呵地一身黑色毛衣連衣裙都是狗毛，沙發上的抱枕被丢在地上，垃圾桶倒在地上。
沈姜忙把土豆抱起來，放到籠子裏。
“哥，先去，洗澡。”沈姜說。
許莫額頭有些冷汗，明明很怕小動物，卻為了沈姜讓他住進來。
晚上蘇澄離開前把沈姜拉到樓道，面露難色。
“怎麽辦，沈姜你做的飯好好吃，我又有點喜歡你了。”
沈姜皺了皺眉，并不言語。
“要不你将就一下，許莫哥做大，你做小，我們三個人……”
沈姜毫不留情，關上門。
安靜多了。
許莫正在陽臺打電話，半依在陽臺的欄杆，看到沈姜關上門，朝他笑了笑，然後笑容就被眉間深深的憂郁取代。
隐隐聽到“相親”“過年”之類的字眼。
沈姜有些煩躁地收拾完餐桌和客廳，沒有注意到許莫早早就挂了電話。
“會打擾到你嗎？”許莫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
沈姜一頓，沒有意識到他在說什麽。
“蘇澄的父親是我的長輩，他拜托的事情不好推脫。如果打擾到你學習的話，我會和他說清楚的。”
“還好。”
除夕那天，沈姜帶土豆去了菜市場，剛住進許莫家的時候，他的冰箱裏只有啤酒還有一些果飲，後來，沈姜周末都會給他做飯，早上也會把提前買好的牛奶拿出來熱好，放進保溫杯裏。
許莫每個月會給沈姜一定零花錢，然後再在學校的飯卡裏沖固定數目的錢。
而沈姜基本上沒有花錢的地方，超市的生鮮區，不知不覺拿了各種各樣的菜品，又想到除夕夜許莫也許不會在家，再煩躁地放回去。
路邊高樓投下的陰影裏還有些積雪，土豆興奮地圍着沈姜的購物袋轉悠悠，似乎想被立刻投喂。
沈姜嘆了一口氣，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寵物骨頭，在土豆面前轉了一圈，往上一抛，土豆輕而易舉咬住骨頭，老老實實跟在沈姜後面。
樓下那輛熟悉的白色轎車并不在，公寓裏也沒有亮燈，沈姜推開樓道門，聲控燈明明亮着，卻顯得陰翳處更加黑暗。
像往常一樣打開門，傍晚，公寓裏的光線有些暗，甚至有些清冷，少了一個人，竟然差別那麽大。
沈姜打開燈，突然一頓，沙發上好像鼓起一團。
裹着棉被的許莫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回來了？”
他拿起身邊的一個盒子，“新年快樂。”
是一臺最近流行的電腦。
沈姜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許莫能夠留下，他就已經很開心。
好想把這個柔軟的身體擁入懷中。
沈姜也是這麽做的。
許莫的身體暖呼呼的，似乎剛洗過澡，有股青提的清香，身上好像比前幾周又瘦了不少，肋骨有些凸出。
許莫有點無措，僵硬地拍了拍沈姜的後背，“好了，好了，怎麽跟小雯小時候似的。”
“謝謝。”
新年伊始，沈姜卻說了最違心的話。
明明在心裏說過好多次，“好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