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景區的小吃街三面青山環繞，青山綠水，時不時有穿着漢服的帥哥美女經過。
忽然對岸傳來琴聲，游人漸漸被吸引過去。
自然風光下的演出格外還原古人的風雅，舞劍的少年，随琴聲的節奏魚龍游走，一酒，一劍，一琴，柳林風聲，友人相陪，何其意氣風發，潇灑恣意。
沈姜回過神，許莫停在一處商鋪的落地透明櫥櫃前許久。
走近看時，是一家糕點作坊，大都是老式的糕點，暖色的燈光下，糕點顯得格外誘人。
他見沈姜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頭，“演出結束了嗎？”
沈姜也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我去買覽車票。等她們倆過來再去。”
“要買點什麽嗎？”店長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突然探出頭。
沈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指了指櫥窗下的草莓蛋糕，讓店主包起來，付過錢，小心放在背包最下層。
“蘇澄和小雯在和剛才演出的演員拍照，可能要晚點才能過來，我們先去看看。”許莫說。
山林中，石階蔓延而上，坡度極緩，石階旁溪流潺潺，仰頭可見遠處一條細細的挂在高聳入雲的山峰上的白練。
進入溪谷的時候還好，回去的路上天已經暗下來，并排走着的時候，許莫有些氣喘。
随意找了一處曲徑，許莫坐在岩石上，腳下是冰涼的泉水，他低頭看着急流而過的潭水，米粒大的游魚輕輕拂過他的手。
面前突然有些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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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姜一愣，臉上似乎有些水珠劃落，許莫彎腰笑了好久。
沒留神，他“噗通”一聲落在潭水裏，泛起陣陣漣漪，水花又濺了沈姜一身。
潭水很淺，水卻很冷。
許莫半天沒動靜，突然一只手破水而出，沈姜冷着臉，伸手正要拉起許莫，對方卻暗中使力氣，一時不差，被那只手拉進潭水。
又是“噗通”一聲，伴随着許莫的輕笑。
刺骨的清涼，那人的溫度卻被握在手心。
……
沈姜皺着眉把許莫撈出來，聽到他肚子發出饑餓的聲音，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吃的極少，小份的牛肉面只吃了幾口。
沈姜打開書包，開始找些什麽。
書包裏有急救的藥，還有兩瓶礦泉水，還有……
許莫有些驚訝地接過小小的一杯草莓蛋糕。
沈姜和他并排坐在岩石上，游人慢慢變少，耳邊除了溪流的聲音，便是山風穿林打葉，就這麽看着他慢慢吃完蛋糕。
沈姜輕輕替他擦去鼻尖奶油，許莫有些懵懂地擡起頭。
對視的瞬間，沈姜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無措，以及一絲驚慌。
“我……”
時間仿佛靜止，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音，世上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過了許久。
許莫低下頭，淡淡地說：“天暗了，該回去了。”
許莫走在前面，沈姜跟在後面，兩三米遠的距離，仿若咫尺天涯，無法觸及。
……
晚上沈姜和蘇澄在民宿補作業，這是蘇澄跟她爸再三保證過的，才得以出來旅游的，要至少保證每天按時上交當天的作業。
玩了一天，來回逛了好幾個峽谷，蘇澄腿都擡不起了。
“許莫哥和小雯姐買燒烤什麽時候才回來啊。”
沈姜置若罔聞地整理試卷，對照答案。
民宿是一家祖孫三代開的，樓下是會客大廳，可以點家常菜，二樓三樓是民宿。
燒烤一類的熟食都在隔幾條街的廣場。
“沈姜你說，會不會，小雯姐把許莫哥拐走了！”蘇澄面露悲切。“否則，為什麽小雯姐總是圍着許莫哥哥，我偷偷告訴你，小雯姐在大學時還偷偷去許莫哥的學校蹭課，兩個大學可是相隔很遠的，小雯姐還是醫學生。”
“想多了。”
“你怎麽可以在景區還能做下去作業？有沒有天理！”
将近半個小時，沈姜已經完成了一份數學試卷，對于數學試卷僅寫了一個“解”字的蘇澄确實有些逆天。
“不對，草稿紙上是什麽？”
沈姜一頓，筆下已經不知不覺寫滿了許莫的名字。
還未來得及阻止，紙已經在她手上了。
“許莫……許莫……許莫，別以為把許字拆成言加午的繁體字我就看不出來！我知道了……”
沈姜握緊手心。
“你是在做法讓許莫哥多買點燒烤趕快過來對不對……”她的聲音越來越輕，“寫名字真的有用嗎？”
沈姜保持沉默。
蘇澄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不會讓我後院起火……”
還未說出口，顧小雯将大包的一大兜燒烤放在兩人之間的桌子。
“開飯喽，兩位同學。”
“許莫哥呢？”
“哥在那邊遇到了同學，被拉去喝酒敘舊了，我們先吃飯，不用等哥了。”
“哦。”蘇澄撇了沈姜一眼，沒有說什麽。
大概九點多的時候，沈姜聽到了敲門聲。
蘇澄和顧小雯住在三樓的雙人間，沈姜和許莫住在二樓的雙人間，民宿裏的房客并不多，每一層的布局都相差無幾。
沈姜一打開門，一個人影向他倒過來，沈姜連忙扶住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也只有在他喝醉的時候，才可以這麽肆無忌憚吻在他的眉心。
将許莫攔腰打抱起時。
餘光中，正在上樓的蘇澄詫異地望着沈姜。手中的奶茶落在地上，濺了滿牆。
“我肯定眼花了，對，我在夢游，你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沈姜的眼神很可怕，像是護食的狼。
浴室裏，浴缸裏放滿了水，許莫滿身的酒氣，臉紅撲撲的，閉着眼睛。
許莫坐在浴缸壁上，沈姜半跪着雙臂穩定他的身形，正要解他的襯衫扣子時，那雙冰冷的手突然握住沈姜的手。
許莫的眼睛裏明明還殘存着理智。
容易差槍走火的氛圍，許莫似乎起了反應，與理智做着鬥争，皺着眉，有些難受的樣子真的好可愛。
良久，他說：“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許莫的頭微微低垂，只要微微擡頭就可以吻到他。
……
吻上他的那一刻，沈姜想，他已經做好了被他趕出家門的勇氣。
許莫睜大了眼睛，一雙狹長的狐貍眼瞪的極大，像杏眼，手抵在沈姜胸前，卻因醉酒使不上力氣。
掙紮中，一同落入浴池。
缺氧的窒息，讓心跳加速。
許莫伏着浴缸瓷壁，大口大口喘着氣。
浴室霧氣彌漫。
相離的很近，各自的反應一覽無餘，許莫捂着臉，似乎正在苦惱是什麽原因變成現在這樣的情況。
還好一陣敲門聲打破了沉默。
是顧小雯。
沈姜沉默着開門。
“民宿老板送的冰湯圓，許莫哥呢？還好嗎？送他過來的朋友說他醉的厲害。太晚了，別吃那麽多涼的。”
“嗯。”
轉過身，浴室裏許莫已經睡着了。
沈姜把吃的放在桌子上，先把許莫從浴缸裏抱出來，擦幹淨，換上浴袍。
懷裏的人，喉結偶爾滾動，沈姜不動聲色将他放在床上。。
又去浴室裏洗了冷水澡，等全身的躁動都退卻，才從浴室裏出來。
關上燈。
山裏繁星滿天，月色透過窗戶落在白色被褥。
對面漸漸傳來平緩的呼吸。
一夜無眠。
第二天，四個人中三個人各有心事。
茱萸峰，一路上，許莫總是有意無意避開沈姜。
連說話都沒有幾句。和昨日一直在一起差別太大。
連顧小雯都看不下去，旁敲側擊，“哥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讓小姜帶哥去坐纜車下山。我帶小澄去玻璃棧道。”
蘇澄欲言又止。
“我……在這裏休息一會就好。”
“我留下，小雯姐，放心。”沈姜說。
……
只是無言地坐着，沈姜去抓他的手。
許莫受驚吓一般，看向四周。
“沈姜。”許莫深吸一口氣，“你的路還很長，一時走入岔路，還可以回頭。”
沈姜這麽看着他，直到他受不了般低下頭。
“回去後，我會搬出去，然後離開一段時間，那套房子本來就是留給你的，過一段時間，等你忘了……”
“可是，我喜歡你。想抱你的那種喜歡。”
沈姜震驚地說不出一句話。
樓上無人，沈姜把他轉向自己。
吻在他的唇角。
“不是一時起意，也不是開玩笑，我喜歡你，從第一次遇見你開始。”
“可是……”許莫突然推開他，背對着我，有些生氣地說，“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沈姜你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哥會覺得惡心嗎？”
“抱歉，明明可以藏在心裏，但是只是想到你會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就忍不住……”
“哥，我這樣的人，是變态嗎？”
“怎麽會？”許莫突然回頭摸了摸沈姜的頭發。
之前相遇時沈姜就可以和他平視，現在不知不覺已經比他高了半頭。
“在瞎想什麽？”頂多算是被自己養的小狗咬了一口。
“那這樣呢？”
沈姜按住他的脖頸，加深了剛才淺嘗辄止的吻。
換氣的剎那……
“你你你……”你瘋了。
“讨厭的話推開就好了。”沈姜深深嘆了口氣，“好想在這裏抱你。”
樓下似乎傳來吵鬧的聲音，許莫很想立刻馬上暈過去。可以借口是在做人工呼吸。
直到樓梯傳來腳步聲的回響，沈姜才把他放開。
許莫早已渾身發軟，喘着氣，眼角泛紅地扶着欄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