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遠離城區的別墅,寂靜的樹林。
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不緊不慢散步,後面跟着兩個警衛員。
每次做出重大決策前,這位老領導總喜歡來這裏爬山。
再後面,跟着一輛軍用的車,防止發生什麽意外。
樹林深處,慢慢露出一塊平地,是一片墓地。
其中一塊墓碑,黑白的照片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笑的很燦爛,應該剛從警校畢業的時候拍攝的照片,還很年輕,笑起來也很稚嫩。
老人停在墓前,墓碑旁還有一捧白色的菊花,有些萎靡,但依稀可以看出來,是最近幾天放在這裏的。
“是小遇來看你了吧。”
“這麽些年了……咳咳咳……小遇出生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老人被攙扶着坐在墓碑旁,“還是時不時想着不該把你送到緬甸,不該讓你成為警察,你媽到死都在怨我,到死都在國外連見都不願意見我一眼。”
“你要是還在,這個家也不會被你這個不成器的弟弟折騰成這樣,小遇也不至于流落在外,和蘇怡生分成這樣。”
“可又一想,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別人的孩子難道就不是孩子?都是為人父母,姜川,你會怨我嗎?”
一瓶酒倒在地上。
姜老爺子站起身,脊梁骨挺直,“姜遇呢?我記得前天是他哥哥帶他出去,現在還沒回來嗎?”
旁邊的兩位警衛員對視一眼,姜老的小孫子自從回來後一直和姜老住在一起,姜夫人叮囑過不要洩露姜遇之前的事,可是……說好只出去幾個小時,到現在還沒回來。
“你們不用瞞着我,有人寄過來照片了。姜家的人整天和人家厮混在一起,像什麽樣子。”
兩個年輕的警衛員不敢回話。
等到蘇怡風塵仆仆推開老宅書房的大門。
十幾張照片。紛紛揚揚灑在她的腳下。
蘇怡畢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特別是老人兩個兒子都去世後,她就如同姜老的女兒一樣操持家族中的大小事務,姜老很信任她,輕易不說一句重話。
蘇怡略掃了一眼,照片上兩個人抱在一起,許莫身上還穿着喪服,穿着黑色的西服是沈姜。
不由松了一口氣——幸好是穿着衣服的。
不過,現場的環境很暗,照片明顯看出是偷拍,但也可以看出兩個人大致的表情,特別是沈姜幾乎整個人罩住懷裏的人,怎麽看,關系都不是很正常。
“爸,這是幹什麽呢?”戰術性試,蘇怡笑着問。
“你自己看看,是要成為姜家家主的人,做的什麽事?”
果然伸手不打笑臉人。
“爸,姜遇呢?讓他過來,肯定是有什麽誤會,小遇在學校裏那麽乖,解釋清楚了就好了嘛,別讓有心之人——”
“到現在還沒回來。”
“……”
蘇怡一頓,之前把沈姜送過來,一來是想讓他在姜老爺子身邊學點東西,自己雖然可以打理好從婆婆那裏接受的姜氏集團,卻對教育孩子一竅不通,要不然老大也不會……二來老爺子可以看着沈姜,讓他別再去找那個人。
不過,她記得許建深的葬禮似乎是前天,那沈姜這幾天的去向不言而明。
“也有可能是他大哥帶他四處逛逛,畢竟兩兄弟這麽多年沒有相聚,姜行您也知道,一直不大靠譜。”
沈姜的電話沒人接,于是打了姜行的電話,倒是對面很快接通。
“媽,什麽事?”
對面背景的DJ讓蘇怡皺眉,“咳咳,你弟弟在哪?在你身邊的話讓他趕快回一趟老宅。”
“媽,我怎麽會知道那個小沒良心的帶着姓許的私奔到明珠酒店了?”
“……”
蘇怡眼前一黑,自己養的兒子可真是總能給她意外的驚喜,手機還在外放。
“喂?媽你怎麽不說話?”
老爺子哼了一聲。
“爺爺也在啊……”姜行抽了口冷氣,下意識捂住嘴,知道沈姜行蹤的估計只有他一個人,本來只是想在蘇怡面前出口惡氣,只是這氣出的太多,差點喘不上氣。
……
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正要起身,左手手腕一緊,手邊響起金屬鎖鏈的聲音。好奇地拽了拽,另一頭被固定在床下,十分牢固,長度不過半米。似乎都不能站起身。
太過分了。
只是因為累的不行,不小心睡了一會,再醒過來被他鎖在床上。
“解開。”
“打開的話,哥哥會離開嗎?”
“當然……不會?”
桃花眼閃爍,意味明顯,如被大型犬類撲倒,舔舐,“哥哥連騙我都不用心。”
從最初發現鎖鏈,生氣地質問沈姜,到被親到沒有脾氣,最後被拉上床也只用了半個小時。
對自己無微不至近乎嬰兒般的照顧……只在上廁所和洗澡的時候解開,連吃飯喝水沈姜都要親自喂他。
慵懶的午後時光,側躺在床上。
“已經給過哥哥離開的機會了。”
“什麽……時候?”
“夢裏。”
“你……無恥。”
“在夢裏,哥不僅沒有離開,還趁我睡着偷偷告白,哥哥這麽口是心非的話,不如把哥哥鎖起來好了。”
許莫耳尖發紅,他不确定那天晚上的話沈姜有沒有聽到。
每次提出要離開,都會被少年“再來一次就放哥哥離開。”每次在關鍵時刻,都會被迫答應少年的一些無理要求,導致現在仍然出不了門。
“……”
連腳踩在地上都難以站穩,脖子上都是深紅色的吻痕,沒有兩三天降不下去。
這種狀态根本沒法見人。
床邊傳來震動。
沈姜的手機在響,人卻在浴室。
手機屏幕上大大兩個“姜行”實在顯眼。
電話一個接着一個,手機不斷震動,難以忽略的鈴聲讓許莫實在睡不着,難道真有什麽急事?
“總算接電話了,你小子到底搞完沒有,三天三夜,三天三夜了老弟,你做個人好不好?老爺子過去了。上樓了,上樓了!”
“喂?你說什麽?”許莫臉色一沉。
“你是許莫?你們不會還在上面吧?快跑,你先走也行。我們家老爺子過去了!”
許莫晃了晃手上的鎖鏈,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走不了,沈姜在洗澡,你還記不記得前天晚上有個混蛋替他買了什麽?”
“……我哪知道用在你身上?我還以為這小子轉性了,這東西很好打開的,你把鑰匙插上去,再轉一下。”
“……廢話,我要是能拿到鑰匙早就走了。”許莫滿頭黑線地捂住頭。“拖一下時間。我喊沈姜過來。”
正說着,浴室的門開了,沈姜滿身水汽,披着浴衣,“哥在和誰說話?”
走過來,擡起許莫的下巴,探身吻了吻,
浴袍敞開着,勾勒出腹肌。
無論看了多少次的身材,離這麽近的距離還是會臉紅。
不過半分鐘已經幾乎說不出一句話,呼吸變得沉重,抓住所生不多的理智。
“啊……等一下……沈姜。”
“哥哥還有什麽事比我還重要?”
“電話……是姜行……”
“哥哥不要在我的床上提其他男人的名字。”
“姜行說,說,姜老要來……”
沈姜明顯一頓。
對面沉默許久的旁聽者斷斷續續說:
“你們……剛才在幹什麽?我真是服了,開着手機通話,感情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是吧?”
“……”
酒店房間門口的傳來刷卡的聲音。
“叮咚”一聲。
兩人沉默對視了一眼。
“姜行不是在開玩笑?”許莫突然握緊手機,太陽穴莫名跳動,收緊,身體裏還有少年的。
“我開個屁的玩笑,我家老爺子是用來開玩笑的?不把我抽筋扒皮?你們出去了嗎?老爺子叫來酒店的經理開門了?”
沈姜反應很快,門開的瞬間扯過被子蓋住許莫的身體。
……
酒店的走廊。
“爸,小行在開玩笑呢,最近總是埋怨小遇回來後咱們偏心,要是房間裏是別人,您親自過來。這多尴尬呀,還是先讓我過去瞧瞧。”
“你呀,就是太慣着孩子了,慈母多敗兒,老大什麽樣,你還想讓老二步後塵?”
“這……”
走廊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主卧和客廳只隔着一個屏風,将遮不遮。也可以說是一覽無餘。
開門的瞬間,姜老爺子一頓,擡頭看了看天花板,吩咐道:“讓外人先回避。”
屏風後面,沈姜披着浴衣站在床邊,床上鼓起一個大大的白包,一只修長的手露出來,被長長的鎖鏈固定住手腕,另一頭鎖鏈卡在床的側腿上。
連藏人都這麽敷衍,姜老爺子不住地搖頭,沈姜這是根本不打算藏着掖着。
等房間裏只剩下姜家的人。
姜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拐杖點地,緩緩開口:“不出來見人嗎?孫媳婦?”
蘇怡和姜行坐在沙發對面,面面相觑,大氣不敢喘。
許莫聽到這聲“孫媳婦”,面頰通紅,往裏縮了縮。
怎麽也不會想到一時的放縱會面臨這種情況。
幾步之隔的地方,是沈姜的家人,母親、爺爺、還有哥哥……
可是自己作為男人,還是比沈姜大了六歲的男人,面對對方的家人,總感覺有點心虛。
怎麽辦,怎麽辦……
窗戶開着,在十層樓的高度,跳下去會死的吧……
甚至想到酒店有沒有在床下設置暗門,這樣就可以省了挖個地洞鑽下去的功夫。
或者可以假裝失憶,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關鍵是現在還沒有穿衣服,手還被很正經的工具鎖住……
眼神又可憐又無助,沈姜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吻在他額心。
“我在的,哥不用擔心。”
并握住他的手,半跪着小心解開鎖鏈,安慰道:“推到我身上就好。”
許莫挎着臉看向他……本來就是你的問題好不好?已經結束了卻又把自己強留到現在。還被人捉奸在床。
他們是沈姜的親人,自然不會為難沈姜,可是他又不一樣。
可能是剛經歷過情事,眼神裏多了一分嬌嗔的意味,在沈姜眼裏不像生氣,倒像是在撒嬌。
忍不住吻在他的手背。
“明明知道哥這種人不會對我撒嬌,還是忍不住有些期待。”
低着頭,許莫在被子下迅速穿好衣服。
襯衫有些皺,但幸好還是可以見人的程度。
手被沈姜緊緊握着,怎麽也掙脫不開,又不能發出太大的動靜,只好不情不願跟在他身後。
不同于沈姜的坦然,許莫步伐沉重,十幾步的路硬是走出了剛學會走路的感覺。
見許莫這幅倒黴吃癟的樣子,姜行忍笑忍的困難,被蘇怡一記眼神又憋了回去。
沈姜跪下,“祖父。”
老爺子的目光打量着許莫,最後落在他們緊握的手上。
“這就是可以讓你放棄家族的人?”
“真的……很喜歡。”
“小遇,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喜歡會給對方帶來多大的危險和麻煩。”蘇怡皺眉,忍不住開口。
“與哥無關,是我強迫他留在我身邊的。如果哥出什麽事,我也不會獨活。”
“嘭”的一聲,許莫心裏一驚。
拐杖落在沈姜身上。
少年一字不發,甚至也不躲避,默默受下。
“荒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