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沈惟汐回宿舍的時候,還有點懵懵的,其他三人聚餐已經回來。

“汐汐,你什麽情況啊?你的臉好紅啊。”  代筱穎問她,“而且嘴角還彎彎的,是有什麽高興的事嗎?”

沈惟汐搖搖頭,手指捏着包上的小挂件,猶豫着問:“沒什麽,就是那個筱穎,我有一個朋友……”

她頓了一下,看了看代筱穎。

代筱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揚揚下巴,“我有一個朋友系列,我懂,你接着說。”

其他兩人也嗅到八卦的味道,各自拉過椅子,把沈惟汐圍成圈。

沈惟汐看着這陣仗,心裏又打起鼓,吞吞吐吐地說:“就是我朋友有一個高中同學,那個男生今天突然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方圓直接打斷她:“所以,滕煜和你說了什麽莫名其妙的話?”

沈惟汐頓時被噎住,本想是就剛才的事問問她們意見的,沒想到都這麽敏銳,她又不好意思說了。

代筱穎來了興趣,拉着椅子又靠近了一點,眼睛發亮,“所以,汐汐,滕煜今天到底和你說什麽了?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沈惟汐急得直擺手否定。

薛豔一副終于憋不住的樣子,拍着大腿,急急地插話:“汐汐,我就知道滕煜對你還是有意思的,你知道嗎?今晚的生日聚餐就是他提議的,我男朋友只是個傳話的,他的本意就是想見你,還不讓我們告訴你實情。”

沈惟汐訝異地看着她,想起方圓說高二托她轉交練習題的事,心裏像是有咕嚕咕嚕的小氣泡在不斷翻騰着,是她想的那樣嗎?他不會讨厭她類似偷窺的暗戀嗎?

方圓又說:“汐汐,我覺得你可以試着坦然面對他,可能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代筱穎接話:“就是,汐汐,如果是我的話,明知道對方暗戀我,還主動接近對方,不就明擺着喜歡嗎?離對方遠遠的才是讨厭吧,哪還能上趕着制造見面機會呢。”

薛豔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她們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洗完澡躺在床上,沈惟汐心情複雜又難掩激動的心情,她找到田原的微信。

汐汐【原原,你休息了嗎?】

田原的信息秒回。

田原生活【沒呢,汐汐,怎麽啦?】

汐汐【高中我轉學後,滕煜他有說什麽嗎?】

田原生活【誰?滕煜?你在學校遇見他了?】

汐汐【嗯,他沒有去首都,在青大。】

田原生活【你終于知道了!我們當時都納悶他當年作為省理科狀元,那麽高的分為什麽不去首都,聽于陽說他要去青大,我們都猜可能是因為你,畢竟你們當年……】

田原生活【不過汐汐,具體的我不知道,你要真想知道的話問問嚴翊好了,他那時和秦明磊、于陽他們很熟,他應該知道。】

汐汐【好的,原原,改天再聊。】

田原生活【嗯,汐汐,寒假見。】

汐汐【寒假見。】

沈惟汐關了手機,心裏五味雜陳,她不敢問嚴翊,既期待答案如她所想,又怕是自己癡心妄想。

放下手機,輾轉反側,心裏有事總是睡不安穩,她又下床,推開陽臺門出去,打開手機,找到嚴翊的微信。

過了十分鐘,三人就看見沈惟汐眼眶通紅地進來,明顯哭過的樣子。

沈惟汐低頭上床,蓋上被子蒙住頭,三人面面相觑,都默契地沒有出聲,不一會兒被窩裏傳來低低的嗚咽聲。

沈惟汐想起剛才嚴翊電話裏說:“那天他媽媽出車禍了,他半夜趕去臨平,所以沒來上學,他後來知道你和崔姝妍的事,連夜趕回來,在你家樓下等了好久,一直沒有見到你。”

嚴翊遺憾地說:“汐汐,你坐他前桌的事,是煜哥主動找老陳要求的,他向老陳保證給你補習數學和物理,提高你理科成績,老陳才同意的。”

“你剛轉學的時候,煜哥也請了一個周的假,于陽說他發燒到将近40度,嘴裏一直在說對不起三個字,還有他病好返校後,就實名舉報崔姝妍霸淩同學,考試作弊,那個喊你去廣播室的女孩就是長期被崔姝妍霸淩,不敢反抗才幫她傳話給你的。”

“他每天都會擦你的桌子,還不允許別人亂放東西。有次一個男生放了幾本書在你桌子上,被煜哥看到後直接扔進垃圾桶,為此,老陳還批評他,讓他寫了檢讨。”

“報志願的那天,老陳在辦公室沖他發了好大的火。”

“他一直以為你怪他,不肯原諒他,所以删除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嚴翊的話像單曲循環一樣,在她腦海裏不斷重複播放,沈惟汐哭得哽咽,她不知道他這兩年過得如此辛苦,她後悔自己太懦弱,不敢聯系他,每次在他鼓起勇氣走向自己時都推開了他。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間,沈惟汐聽到耳邊有人在叫她名字,她勉強睜開眼,方圓着急的面容在眼前逐漸清晰。

“汐汐,你終于醒了,吓死我們了,你發高燒了你知道嗎?我們正要叫醒你送醫院。”

沈惟汐擡手摸了摸額頭,感覺不到任何異樣,她迷茫地看着方圓。

方圓急得打轉,“你渾身都滾燙,已經試不出自己的體溫了,快起來穿衣服洗漱,我們去醫院。”

沈惟汐任由方圓扶坐起來,看了看宿舍,方圓解釋道:“豔豔去食堂給你買飯了,筱穎去隔壁宿舍還借的體溫計了。”

這時代筱穎推門進來,看到沈惟汐在乖乖穿衣服,眼鏡腫得像核桃,心疼地湊過去詢問:“汐汐,是不是很難受,我已經幫你跟周老師請假了,我和圓圓送你去醫院。”

沈惟汐想說謝謝,但是一開口,嗓音都是沙啞的,發不出一個音節。

她擺擺手,又指指方圓和自己,意思是有方圓陪自己就夠了,不需要太多人。

代筱穎不放心還想再說什麽,方圓也說:“我陪汐汐去就好了,你上課吧,別耽誤出勤,你上周不是遲到了?再請假不好。”

沈惟汐虛弱地點點頭。代筱穎撅着嘴巴妥協,不放心地囑咐有需要随時在群裏說。

這時,薛豔匆忙地帶着打包的小米粥進來,沈惟汐勉強喝了兩口,實在吃不下去,方圓扶着她出去。

出了宿舍門,沈惟汐堅持讓方圓送她去學校醫務室,她不想耽誤方圓上課,方圓拗不過,只得答應看她挂上點滴就走。

滕煜上午十點下了專業課,正在收拾書本。一旁的楊寬看着手機,突然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他。

滕煜斜睨着他,語氣不耐:“有事?”

楊寬多少聽鄭禹川打趣過滕煜和沈惟汐的事,他斟酌地說:“就是豔豔說沈惟汐發高燒了,她們……”

還沒說完只覺得身邊一道風,然後剛才收拾書本的人已經不見蹤影。

“喂,我還沒說完呢,你知道在哪兒嗎?”

鄭禹川和王浩澤攤了攤手,一副栽徹底的表情。

滕煜一邊往外跑,一邊給沈惟汐發信息,等不到回複又直接撥過去電話,嘟嘟響了好幾聲,直到聽筒裏響起機械的女聲提示音,然後就是自動挂斷。

滕煜不死心地又撥了好幾遍,得到的是同樣的結果。

他看着偌大的校園,下課的同學三三兩兩的結伴而過,枯黃的落葉在地上鋪滿厚厚的一層,秋風吹起,幾片搖搖欲墜的葉子也打着旋兒從半空落下。

他好像又回到高中沈惟汐剛轉學不久的時候,他在人海中不斷回頭尋找,但是每一個背影都不是她,每次回頭都找不到那個膽怯害羞的女生。

那個明明會在身後偷偷看他,真當他轉過頭的時候,便又會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的女生,他們每次都在錯過,已經錯過了兩年,越來越恐懼的心讓滕煜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方圓下了課過來看沈惟汐,恰巧她的點滴已經挂完,醫生說是由于情緒波動太大,加上昨晚沒穿外套,在陽臺打了好久的電話,吹了風受涼導致的高燒加嗓子發炎,囑咐她回去按時吃藥,好好休息。

打完點滴,沈惟汐雖然嗓音依舊沙啞,但相比早上說不出話,已經能出聲。

沈惟汐和醫生道謝,方圓拎着藥,陪她回宿舍。薛豔和代筱穎還有選修課要上,兩人沒來,不過已經在群裏說會帶午飯回來。

沈惟汐此刻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她裹緊外套,心裏想着等自己發燒完全好後,再找機會約他。

早上姜英打過電話,她迷迷糊糊地挂斷了,她不想讓媽媽擔心,拿出外套口袋裏的手機,想要報個平安。

她解鎖打開,吓了一跳,十幾個未接來電,除了姜英一個,其它全部來自滕煜,還有數不清的微信信息。

她打開微信,率先找到那個卡通人物頭像的微信,數條信息都是詢問她在哪裏,還有未接的語音通話,是他出什麽事了嗎?

沈惟汐心懸着,顫抖着撥通他的號碼,機械的女聲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她連續撥了幾個,依然如此。

奇怪,沈惟汐惴惴不安,又找到薛豔電話,想拜托她問一問楊寬,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找到薛豔電話號碼,卻聽到中午的校園廣播裏傳來一則尋物啓事:“外語學院的2019級沈惟汐同學,聽到廣播後請到廣播室,校牌失主在等你。”

沈惟汐呆愣地站在原地,心怦怦地跳着,記憶像淹沒的潮水向她襲來,她呼吸不暢,耳朵嗡鳴,是他,一定是他,他就在廣播室。

沈惟汐轉身就跑,顧不得和方圓說什麽,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去找他,她要和他說分開的這兩年,她很想他,她還要說再次見到他,她真的很高興。

她不顧一切地在校園裏奔跑着,耳邊的風呼呼地刮着,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量,明明剛打完點滴,虛弱地好像随時都能倒下,但身體裏卻有一股萬馬奔騰的力量,驅使着她不斷向前跑着。

她一口氣跑到位于致遠樓四樓的廣播室,猛地推開門,目之所及裏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她踉跄着走進去,尋遍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怎麽會,他明明就在這兒的,怎麽會沒有人?

他是生氣了嗎?氣她高中時,沒有跟他說一句就消失不見?氣她那晚沒有發現站在樓下的他?氣她沒有問過他的意思,就自作主張地想要遠離他的世界?

可是滕煜,好想你啊!你到底去哪裏了?

沈惟汐貼着白色膠布的手,扶着身邊的桌角,勉強站穩,空洞的眼神,沒有任何焦點地盯着牆壁,眼前的一切像是在360°不停地旋轉,她被困在巨大的漩渦裏出不來。

“沈惟汐,回頭!”身後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将她拽出漩渦,沈惟汐後背僵直着,緩慢轉頭看去。

走廊上,那道在夢裏無數遍出現的高大身影,此刻正斜倚在欄杆上,周圍的光線被他的身影擋在身後,本該看不清楚的臉龐,此刻卻異常清晰地顯現在她面前。

他下颌線緊繃,漆黑的眼眸,沉沉地看着她。

沈惟汐像是找到了在大海上漂浮的浮木,眼裏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順着臉頰流下來。

滕煜看着只有幾步之遙的女孩,眼眶裏蓄滿的淚水,像是止不住的水流,透過模糊的視線,靜靜地看着他,蒼白的臉頰,幹澀的唇瓣,一切好像虛幻的泡影。

沈惟汐蒼白的嘴唇輕啓,沙啞的嗓音艱難地吐字:“滕煜,你還好嗎?”

滕煜的心被緊緊地揪着,再也顧不得其它,大步朝她走來,一把拉過她虛弱的身體,緊緊摟進懷裏,低頭埋進她的頸窩,兩條手臂好似要把懷裏的人揉進骨血裏。

沈惟汐被男生堅實有力的臂膀抱着,鼻息間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耳畔是他低沉溫熱的呼吸,夢裏的身影在此刻具象化。

她緩緩伸出纖細的手臂,自後撫上他的腰,而後慢慢向上,像是在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幻影,最後又回到他勁瘦的窄腰,兩手交疊,緊緊抱住。

滕煜感覺到腰間用力抱緊的手臂,只覺胸腔充盈,他明白她在确認自己是不是真實存在,他又何嘗不是,反複摩挲着她瘦削的肩胛骨,确認懷中的人不是夢裏出現的模糊人影,深深嗅着她頸間淡淡的果香,在這一刻大腦得到滿足的信號。

過了好久,沈惟汐被他密不透風的擁抱勒得有些呼吸不暢,她輕輕推了推他的髋骨。

滕煜松開抱緊的雙臂,兩手握住她單薄的肩膀,仍舊把她箍在懷裏,低頭細細地看着她。

沈惟汐仰頭,雙眼紅腫,鼻頭泛紅,澄澈的目光望着他。須臾,她伸出手,輕輕描摹他深邃的眉眼輪廓,高挺的鼻梁,最後覆在他溫熱的臉龐,反複描繪記憶裏熟悉的面容。

滕煜捉住她的細白小手,将指尖輕輕放在自己的雙唇上。

沈惟汐被燙得心裏一抖,急忙想要拿下來,滕煜緊緊抓着不放。

他眼眸直直地鎖定她,右手捏着她後脖頸的軟肉,忽而低頭,溫熱的唇瓣輕輕吻在她顫抖的眼睫上,然後是挺翹的鼻梁,最後是滑膩的臉蛋,一點一點将她的淚水舔舐幹淨。

沈惟汐心跳亂得厲害,眼睫像蝴蝶抖動的翅膀,撲簌撲簌忽閃個不停,這種感覺太過異樣,她緊閉着雙眼,不敢睜開。

滕煜停下動作看着她,低嘆一聲,“沈惟汐,睜眼。”

沈惟汐聽話地乖乖睜開眼睛,只是眼神飄忽着,不敢直視他的眼眼睛,只是虛虛地看着他身後的欄杆。

滕煜一手從她的肩膀下滑,攬在她盈盈一握的細腰上,一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強勢地箍住,讓她不得不直視自己。

沈惟汐不得不仰頭看着他,透過他的眼眸,她看到了一個寧靜的世界,一個只有她和他的世界,她小小的倒影清澈地映在他的眼底。

滕煜的心軟得不成樣子,低沉的嗓音帶着顆粒感的沙啞:“還怪我嗎?”

沈惟汐搖搖頭,“啪嗒”一滴眼淚滴落在滕煜的手背上,“從來沒有過。”

滕煜伸出手貼上她的額頭,還好,已經退燒了,他的手輕柔地擦拭着她臉頰上的淚水,又問:“為什麽生病?心疼我所以懲罰自己?”

沈惟汐羞赧地低頭,聲音吶吶的,“才沒有,嚴翊大嘴巴。”

滕煜手伸到她細長的脖頸後,微用力将她按進懷裏,胸腔發出低低的笑聲。

沈惟汐縮在他懷裏,低沉的笑不斷震動着她的耳膜,耳畔是他強有力的心跳,她的不安和自我懷疑瞬間消弭殆盡,無法言語的感覺讓她沉溺在這溫暖的懷抱,不想離開。

直到沈惟汐的電話鈴聲打破這安靜的氛圍,她從滕煜懷裏退出,拿出手機劃開接聽,是薛豔的電話,說是已經給她帶了飯在宿舍。

沈惟汐挂斷電話,定定地看着滕煜。

滕煜牽起她的手,輕捏了一下她的無名指指腹,表情淡然,“走吧,送你回去。”

沈惟汐指腹上傳來酥麻的癢意,愣愣地跟着他走,直到下了樓梯,才反應過來。

她伸出另一只手,輕拽了一下他的衣袖,滕煜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

沈惟汐偏頭看着他:“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因為那個電話?”

滕煜挑起一側眉梢,傾身靠近,戲谑的語氣:“這麽了解我?”

沈惟汐還是不太習慣和他這麽近,呼吸不自覺屏住,呆呆地看着他不說話。

不料滕煜忽然直白地承認:“是有點,不太想放你走,本來想帶你去吃飯的,不過不急,等你休息好。”

沈惟汐笑起來,頰邊的酒窩清晰可見,滕煜揉了一把她的頭發,牽着她繼續走。

沈惟汐像個被家長牽着回家的小孩,乖乖地跟在他身後,嘴角挂着淺淡的笑。

滕煜不滿兩人一前一後的距離,手上稍稍用力一拉,将沈惟汐拽到身邊,握着的手也緩緩轉了位置,一點一點插進指縫中,十指緊扣地牽着她。

一路走來,沈惟汐收獲了不少目光,偏偏身邊的人渾不在意,每當她抵擋不住別人審視的眼神,想要抽出手指時,某人就會握得更緊。

到了宿舍樓下,沈惟汐臉頰發燙,因為生病蒼白的臉頰,此刻也已經染上緋紅。

她小聲地提醒他:“我到了。”

“嗯。”

“那你松手啊。”

“嗯。”

嘴上說得好,手上卻沒有任何動作。

宿舍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沈惟汐低頭用力抽了一下,某人還是不為所動,又抽了一下,依舊毫無反應。

沈惟汐擡頭瞪了他一眼。

俏生生的眼神瞪過來的時候,某人終于不情願地松開了她的手。

十月份的青港已經進入深秋,絲絲涼意透着單薄的外套侵入皮膚,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卻起了細細密密的汗,分不出到底是誰的,只知道兩個人都有些依依不舍。

沈惟汐仰頭看着他,帶着沙啞的嗓音說:“我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

滕煜皺眉,揶揄的口氣:“用完就扔啊,不帶一點留戀的。”

“哪有,我跟你說正經的。”

滕煜似笑非笑地反問:“我哪兒不正經了?”

沈惟汐真要招架不住了,她想轉頭跑掉,只是剛轉身,還沒來得及擡腳,身後一股大力拉着她,一個踉跄,她又撲進那個熟悉的懷抱。

滕煜俯身,呼出的熱氣滾燙,磁性的嗓音貼着她的耳邊說道:“好好休息,明天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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