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腳印
腳印
殷煜一見那幾個渾身散發着頹廢氣息的二流子腦仁兒更疼，眼瞧着人都沖上來了，出拳揍趴一個，再将另一個蹬飛了幾米遠，摸出手機想給朋友打電話。
墨如楓和莫飛進到酒吧往裏走聽到吵雜的聲音，并伴随打鬥的哀嚎，莫飛心想着是打群架？這撥開人群往裏一站，嘿，竟然是以一敵十，牛啊！
墨如楓定眼一看，穿着西裝被一群人圍着的不正是趙籍麽？
雖說被撂趴在地的有幾個，可也看得出殷煜拳頭有些不穩，墨如楓眯着眼，心下一軟人正要往前一步，被莫飛的手一橫攔在身前。
莫飛說：“你認識？”
“嗯。”
“你朋友？”莫飛再次問道。
“……算吧。”
下一刻莫飛撸起袖子：“你在這兒等着我，小爺好久沒打架了，看着手癢。”
話音剛落也不顧墨如楓的阻止，人也沖了上去，擡腳踹向正要從背後偷襲殷煜的彪形大漢，那大漢毫無察覺結結實實摔了個跟頭，頓時頭昏眼花，正要在爬起來，莫飛已經跑過去一個手刀，人直接被他劈暈。
原本仗着人多的那邊沒想到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眼瞧着眼前那兒高大男人都開始處于下風了，竟然還來一個幫手，而且……那身手絕對不是和他長相一樣的。
準确來說莫飛的招兒都是屬于帶狠經兒的，他從小就因為長得漂亮沒少挨大點兒的孩子欺負，一開始對他動手動腳，後來直接扒他衣服，沒素質的甚至是嘲笑辱罵，最後莫飛實在是忍無可忍，在挨打和打人的日子裏助長了拳頭上的功夫，直至得到了“打架王”的稱號。平時那是他不出手，不然他還真想把易天給揍趴了。
莫飛撿起地上的木棍隔開快要落在殷煜頭頂上的鐵棍，要是這麽一招下去，殷煜的天靈蓋準碎了！那二流子就被莫飛踹中了臍下三寸，倒在地上兩眼一翻口吐白沫，看來莫飛是要人斷子絕孫！
還未來得及将視線收回的莫飛感覺到帶風的拳頭擦過他耳邊的頭發，身後的哀嚎聲立馬響起，莫飛回頭一看，人被殷煜的拳頭揍上了鼻子，那鼻血跟開閘洩洪似的。
站在一旁将過程看在眼裏的墨如楓想起以前在趙國的時候，趙籍和趙信兩兄弟也是這麽在沙場上并肩作戰，而他則是站在城牆上睥睨戰場上的搏命厮殺，從漫天烽煙直至旌旗蔽空，趙籍身披戰袍手持長劍霸氣桀骜地朝他走來……
墨如楓幡然醒悟，趙籍終究是國君趙籍，眼前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他的事成為幾千年前的歷史，他為什麽要一直糾結于過去不放？他這一生又豈容得他人再随意奪了性命？
莫飛打得暢快淋漓，拳頭都是帶血的。墨如楓見對方的大勢已去，走上前去将殷煜扶到一邊，公司的人才知道他們的殷總被人找了麻煩，幾個男職員将剩下幾個二流子圍起來并撥打了報警電話，這一場鬧劇才算平息。
地上玻璃渣子和酒水混在一塊兒，掀翻的桌子椅子橫七豎八，連帶蜷縮在地呻-吟不止的好幾個小癟三，現場一片狼藉，酒吧管事兒的在給上頭打電話，接下來就是等待警察來處理，以殷煜的個性，他不讓這群人吃一輩子牢飯決不罷休。
墨如楓扶着殷煜坐下，讓酒保拿來一杯熱水讓殷煜喝下，雖不是靈丹妙藥，但卻能緩和殷煜的情緒。
沒了震耳欲聾的音樂酒吧安靜了不少，周長輝站在暗處觀察一切，他原是想上前去幫忙，卻不知道那神棍突然出現。自打墨如楓出現那一刻起，周長輝的眉頭就皺着，他想不明白墨如楓為什麽要救殷煜，并且身邊還有個身手不錯的小子。
周長輝不知道墨如楓的名字，也不清楚墨如楓和殷煜是什麽關系，現在細想要是當初他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将人帶到殷煜面前，一旦出現什麽纰漏，所有矛頭都會指向他，到時候他就算再怎麽費盡口舌殷煜也不會相信他，更何況是“那一件事”。
墨如楓測字的時候所說的話周長輝都字字記在心裏，換做以前他就當随便聽一聽，可遇上了墨如楓之後他的行事偏轉了方向，回想起來或許他之前太過相信別人。
眼尖的莫飛瞥見戴着尾指粗金項鏈的二流子摸到地上的酒瓶，一腳踩上對方的手腕，暗地裏使力，哀嚎再次響起。莫飛蹲下身，玩味兒地朝躺在地上的流氓頭子吹了一聲口哨：“看你這眼神，不服還是怎麽着？”
“呸。”對方很有骨氣地啐了一口，“小兔崽子毛都還沒長齊！唔！”
酒瓶咣啷一聲落地，滾到墨如楓腳邊。
笑嘻嘻地收回砸在肚腩上的拳頭，莫飛說：“齊了麽？”
對方忙不疊地點頭，疼得滿臉橫肉都皺成包子：“齊了齊了……”
也不跟他一般見識了，莫飛走到墨如楓身邊，打量起眼前捂着腦門兒的殷煜。莫飛記得這就是上次在家門口一直盯着墨如楓看的男人，那眼神莫飛可一直都記得。
“他沒事兒吧？”莫飛問。
“看樣子是頭疼吧，上回我見他也這樣。”墨如楓說話則，民警就到了。
“要不先帶人到醫院去看看？”莫飛提議，“現場我在就可以了。”
“你能行麽。”墨如楓還是不大放心。
“那你能行？”莫飛笑道，“這兒的警察可不比你的以前那的衙差，就怕你還沒說多兩句就把你當成黑戶捉起來了。”
“也是。”墨如楓想到殷煜撞邪的事，“我送他去醫院。”
“你？你确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和你說清楚。”
“那好吧……”
公司的幾個女員工走過來問這問那的，吵得殷煜頭疼，手一揚就搭墨如楓肩上了。墨如楓駕着人離開，而律師趕到了現場跟警方交涉。民警見殷煜臉色不對，趕緊讓人送醫院去。
周長輝看着兩人離開，這才從後門走出去，繞了一圈從正門進來。
美麗嬌俏的女職員見到周長輝趕緊走上去：“周經理，剛才你去哪兒了？”
“發生什麽事？”周長輝故意問。
“有社會上的人和殷總打了起來，好吓人啊！”
周長輝淡漠地瞧了一眼：“那殷總人呢？”
“诶？”女職員東張西望地尋找那英俊偉岸的身影，“剛才還坐在沙發上說是頭疼呢，怎麽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周長輝點頭，掏出手機走到另外一邊打電話。
坐在車上的殷煜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摁下靜音鍵塞回兜裏。
去到醫院之後開始做檢查，但殷煜并不完全配合，頭還疼着，警察做了簡單的筆錄之後就離開了，随後殷煜的人就把殷煜接回了住處。
墨如楓把人放在床上，不大一會兒，殷煜的私人醫生就來了，穿得還挺随意，眉眼溫潤，一雙眸子蓄滿了滄桑，年紀應該也有三十幾了。醫生把藥箱那麽一放，拇指和食指掐着殷煜的虎口。
“怎麽樣，還疼？”過了會兒醫生問道，語氣中透着關切，看來應是和殷煜關系匪淺。
殷煜點頭：“直接吃藥吧。”
“藥有三分毒，況且你不覺得自己對藥已經開始有依賴性了嗎？”醫生将殷煜腦門兩側凸起的青筋看在眼裏，試圖緩和殷煜的快要瀕臨邊緣的情緒。
“藥！”殷煜終于受不了大聲吼道。
醫生搖了搖頭：“我還是建議你出國治療。”
“現在還不是時候。”殷煜坐起身，作勢就要打開醫藥箱，被墨如楓制止。
墨如楓看着殷煜：“醫生的話你沒聽到？”
“你讓開。”見墨如楓不動，殷煜強忍疼，“你想活活疼死我是吧？”
下一秒殷煜說不出話來了，疼得他跌坐在地上抱着頭蜷縮成一團，他殷煜何時在外人這般狼狽過，為什麽這該死的頭疼毛病偏偏就發作了？
合着是見到殷煜真是痛苦到極點了，醫生心軟打開藥箱，一只手橫在他眼前，曹文清擡眼，這手的主人正是墨如楓。
“藥有三分毒，這話可是醫生你說的？”墨如楓對上曹文清不解的雙眸。
曹文清把墨如楓瞧清楚了，長發及腰，劍眉星目，身上的素色長衫頗有仙姿，不禁也疑惑了：“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藥到底能不能入腹，要是能，又有什麽害處。”
曹文清撥開墨如楓的手：“你要是真拿他當朋友，你就勸說他讓他出國治療。”
最終那藥還是進了殷煜的肚子，墨如楓無法繼續阻攔，他沒有能力勸說殷煜出國，并且他和他壓根兒就沒什麽關系。
墨如楓不再多說，殷煜服下藥之後頭疼得以緩解，人冷靜下來，推開想要攙扶他的曹文清徑直走進浴室，過了會兒就傳來了水聲。
墨如楓站了會兒，突然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了，想來也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墨如楓打開門正要離開，發現門前的地上竟然有一雙濕漉漉地赤腳印，很是詭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