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第35章

第 35 章

《再遇》播完了第二期,節目組在下期預告前發布了第三期選房間的方式:

采用了一周內限定投票的方式。

人氣最末尾的配組在第三期錄制時,會同房,且同床。

“哥,節目組放出來的照片我看過了,救命,大圓床,水床,直男粉紅色,最最最狗是的,卧室大小不到十平米,整個房間等于就滿滿當當放了這麽一張床!”陳卓宇嚷着, “水床诶!這設置可真的太要命了吧!”

林折雪頭大: “投票已經開始了”

“開始了!”陳卓宇說, “哥,你知道你們現在排名第幾嗎”

雖然心裏知道答案,林折雪還是抱着微薄的希望問: “安全嗎”

陳卓宇: “不能說是一騎絕塵吧,只能說在五對配組的老師裏,你們排名第五。”

很好,大家都是懂投票的。

“哥,觀衆大人們不但沒有一時頭腦發熱就把你們投到第一位,他們還猛猛給其他四組投票,你們落後得非常明顯了。”

他說着,看了眼手機,眼睛一亮,須臾後又轉成了很為難的樣子,期期艾艾地開了口: “哥,有個事情……就是……他,他啊,他的助理,給我發消息了。”

“他助理”林折雪不解, “發什麽”

“他說有辦法讓你們不拿最後一名。”陳卓宇試探地說, “但是請你把他從黑名單裏拉出來,他好跟你說具體的計劃。”

林折雪眼裏閃過諷笑。

秦遠瀾能有什麽扭轉乾坤的方法。

Advertisement

看林折雪不應,陳卓宇有些急了: “哥,先放出來本來錄制的時候就要把他從黑名單裏放出來的,如果不靠譜咱們再把他關進去呀。”

“不是,你怎麽看着比我還着急”林折雪問, “你叛變了”

“怎麽會!”陳卓宇一臉義正詞嚴, “我是想到,水床啊!大圓床啊!一間房裏就一張床啊!我怎麽能讓哥你去面對這個!水床可真是,兩個人會往中間陷!任何一個人動一動都感覺敏銳……不行太香豔了我還是個少年我說不下去了!”

但林折雪到底也沒把秦遠瀾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到了晚上,秦遠瀾發了個微博,言簡意赅: 【請給清瀾映雪投票,拜托了。】

只可惜評論的人都很叛逆:

【節目組把房間照片發到官博了,這必不能給你們投票了,畢竟誰不想看在大水床上的小雪球呢】

【大圓水床它不香嗎】

【我一身反骨,所以我不投】

【你敢說你是真心求投票】

【助力每一個同床共枕的夢想】

【親手把我CP送上床,這機會必不能錯過】

【放心瀾哥,我們聽懂了,必讓你享受水床之旅】

林折雪內心複雜地退出了微博。

一個星期在投票前四天完全公布,清瀾映雪大票數落後于前四組;而後三天隐藏票數,看似還有翻盤餘地的情況下,過去了。

《如果我們不再相遇》第二期播出, “清瀾映雪”超話越發壯大,且活躍度越來越高,在CP超話的板塊裏已經從《再遇》開始前的甘居末位,躍然到了第一頁。

而《如果我們不再相遇》第三次錄制,在大圓水床歸屬之争的最終投票結果幾乎昭然若揭的氣氛下開始了。

這次錄制搞事情比往期更甚,排名最末的組合得一起睡大圓水床。

所有人在集合地聚齊,錄制的第一個環節就是揭曉排名。

王齊銘李铮揚拿到了投票的第一名,秦遠瀾林折雪毫無懸念地榮登最尾排名。

李铮揚問副導演: “能換嗎聽說水床睡着跟睡在海面上一樣,我還真想體驗一下。”

副導演公事公辦地拒絕了。

秦遠瀾低聲對林折雪說: “換不了,可惜。”

林折雪瞪他: “你敢說你心裏真的遺憾”

“遺憾的。你肯定想換,你的願望沒有達成我都遺憾。”

……從前怎麽沒發現他這麽能說這麽能油呢

仿佛看出了他心裏的潛臺詞,秦遠瀾說: “以前我不敢。”

……以前不敢現在怎麽敢的

“我都把你弄丢了,還有什麽不敢豁出去的。”

副導演接着宣布這兩天的任務:五組都進山,在山間的小木屋住一夜,第一天白天做任務:砍柴,以重量決輸贏,勝利的那組可以對節目組提一個雙方協商後都能認可的條件。

“這個條件在我們最終期收錄結束前都可以提。”副導演補充說明, “今天砍柴的任務截止到下午三點。工作人員把各位送到住所之後就會撤離,不幹擾拍攝,三點再去驗收結果。午餐是三明治,大家出發的時候領一下。晚餐可以點單,工作人員會送到住所。”

他又提醒: “-明天早上八點工作人員接各位回到這裏後,每組兩位要拆分成兩邊,一邊各五位老師,抽簽決定分組再執行明天的任務,任務也是明天現場公布。現在老師們可以按照指引卡去送大家往各自屋子的車子那裏了。”

李铮揚一直絮叨着“水床多有趣啊,節目組太死板了”,秦遠瀾出門時對王齊銘道了個“抱歉” : “上次你跟我換了,這次沒換成,算我欠你個人情。”

“沒事的瀾哥,他也不是想要水床的睡眠體驗,他就是覺得大圓水床非常有節目效果。”王齊銘低語, “節目組确實會造強制拉扯的環境,瀾哥你加油。”

林折雪落後秦遠瀾一步,看他和王齊銘并肩低聲說着話前行着。

李铮揚的聲音在他身後酸溜溜地響起來: “他們兩個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林折雪沒有出聲,但也有些奇怪兩人的關系什麽時候拉近了。

和王齊銘說了幾句,秦遠瀾停了步子,轉身看向林折雪,等他過來。

他臉上的敷貼換了種比上次見面時厚了些許的,不知道傷口下面是個什麽樣的變化狀态。

見林折雪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秦遠瀾忙回頭走近他,同時急急解釋: “他上次和我換了房間,這次提到換房間,我就和他聊了幾句……”

“不用解釋。”林折雪打斷秦遠瀾, “你和別人的關系我不關心。”

“嗯,那你想跟我說是的什麽”

林折雪張了張嘴,又沉默了。

秦遠瀾一直微微俯身,等着他說話,不催,也不急躁。

距離越近,越能看出他臉上敷貼旁隐約有些紅痕,不知道是敷貼貼久了引起的輕微過敏,還是傷口延伸出來的印記。

白天的任務是砍柴,會出汗,臉上的傷口到底能不能經得住,這個話用任何角度說出口,落在秦遠瀾耳朵裏,應該怎麽都像是在對他關心吧。

還是算了。

輕輕咳嗽一聲,林折雪說: “走吧。”

上了工作人員的車,車子開了二十分鐘,轉過林木遮蔽的小道盡頭,一座山谷讓眼前豁然開朗。山谷中間有一座石頭壘成的小屋,除此之外別無人工建築。

把他們在山谷口放下,約定好晚上來送餐的時間,工作人員開着車又走了。

空氣裏滿是負離子的氣息,即使是一月的天氣,陽光落在其間也有種暖意融融的惬意。

“是你會喜歡的感覺。”秦遠瀾拉了拉林折雪的衣袖, “我們以後來這兒養老吧,我陪你每天曬太陽。”

确實是他會喜歡的感覺。來這兒養老也很心動。

但是和秦遠瀾……

林折雪不動聲色地晃了晃手臂,甩開了秦遠瀾拉着他衣袖的手。

石屋不大,采光不太好,內部也很清冷,一間客廳一間卧室都不到十平米。

而且确實,卧室裏放下了一張大圓水床之後,除了兩側有供人行走到洗手間的空間外,就放不下任何東西了。

浮誇的粉紅蕾絲床帳層層疊疊,床帳挂鈎複古樣式,竟然還是個雙喜造型。

除了換洗衣物之外,他攜帶的兩件東西是一本科幻書,和一對耳塞。

放下東西,他便出了卧室,離開石屋,去看要完成的砍柴任務的狀況。

反正沒手機,不如快點幹活。如果能贏,他一定對節目組提出後面兩期錄制和秦遠瀾分開過夜的條件。

柴堆在屋後,林折雪轉過去看了眼,很好,管夠,速度再快應該都夠砍上十幾二十小時的。

他拿起放在墊柴火方便斧頭砍下去的圓木墩旁放着的斧頭,試了試輕重。

秦遠瀾在他身後急道: “小雪球,你別弄。”

“怎麽”林折雪轉身,看跟着他過來的秦遠瀾, “我會這個。”

“不是,這個挺累的,而且傷腰,你休息,我來。”

秦遠瀾劈手奪過林折雪手裏的斧頭,又把他往旁邊輕輕推了推: “你離這些危險的東西遠點。”

林折雪簡直無語: “我又不是小腦發育不健全。”

“我知道,你什麽都會,什麽都能做到最好。但是不妨礙我心疼你,不想你辛苦。”

陽光更暖了些,山谷裏有點風,吹過秦遠瀾垂在額前的發絲,一顫一顫的,随着他的話,在林折雪心裏也撥動出一顫一顫的情緒。

“你以為我跟你似的,動不動就受傷”林折雪皺眉,四下再看。

這個地方确實沒有第二把斧子了。

“節目組不會讓我們提出不讓他們搞事情的條件的,所以輸贏其實意義不大。”秦遠瀾着,又再輕輕把林折雪往圓木墩的範圍外推了推,指一指屋後斜角并排擺放着的兩把椅子: “你乖,坐那兒指揮我,我哪裏不對你看着點,跟我說說就好。”

說着,他便研究起壘在一旁算是成品的柴火,又從沿着屋後石牆堆積着真的成了一座小山的原木中抱出一堆放在圓木墩旁,再把其中的一根半長不長的原木樹立在圓木墩上,拿起斧頭,一氣呵成地劈了下去。

确實,柴劈得挺完美的。

他劈柴的動作,身體呈現的力度線條,即使貼着敷貼也無懈可擊的側臉,都挺完美的。

但那完美的側臉讓林折雪心裏不是很痛快。

他擡手,攔住秦遠瀾繼續發力: “你的臉到底怎麽樣了”

“沒事。”秦遠瀾的語氣透着真誠, “我說過的,我不會騙你。”

“但是你定義的沒事,和正常意義上理解的沒事,是一回事嗎”

秦遠瀾略有點心虛的避開了林折雪的目光。

林折雪加重了語氣: “你是已經解約了嗎”

秦遠瀾有些意外林折雪會過問他的私事,眼睛裏一半是微薄的希望,一半是隐約的不安: “已經在走最後的程序了,不出意外的話過年前可以完成。”

“解約了,輿情監控也不做了嗎”林折雪盡量用讓秦遠瀾聽着就像公事公辦的語氣說, “你的數據最近在往下走你知道嗎”

秦遠瀾乖順地點點頭,答: “知道的。”

“臉再不能恢複得很好,你以後打算怎麽辦”林折雪瞥他臉一眼, “回家養老”

“我有規劃,我不會讓你覺得我沒出息的。”秦遠瀾解釋着, “傷口如果愈合不好還能植皮,而且我也不是一直靠臉吃飯,你如果願意聽,我把我的未來計劃都向你做個交代。”

“我才不想管你什麽未來計劃,我就問你,你是故意的嗎”

“什麽故意故意什麽”

秦遠瀾的回應裏迷惘得很真實,不像演戲。

“故意讓我因為你的傷……”

林折雪突兀地停了話語。

秦遠瀾眼睛裏微薄的希望變得閃耀,他一錯不錯地看着林折雪,語聲帶顫問: “因為我的傷怎麽樣心疼嗎你會心疼嗎嗯小雪球,你有一點心疼我了嗎”

“沒有,不會,怎麽可能。”雖然秦遠瀾并沒有靠近,但他強烈發散的期待壓得林折雪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側過頭,不看秦遠瀾, “我只是不想被你道德綁架。”

“是嗎……”秦遠瀾語聲更顫了,但期待感消散了。

他又在圓木墩上放下一塊原木。

同時低語: “沒事,不用覺得心裏有負擔。什麽道德綁架是我對不起你,你對我不用有任何道義上的負擔。我要的是感情,想給的也是感情。”

“不管是什麽,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偏執任性”林折雪的煩悶止不住, “把傷弄得不可收拾,對我而言根本無關,對你又有什麽好處”

秦遠瀾一斧頭用力把那塊原木劈開了。

他蹲下身子,收拾好散落在圓木墩周圍的木材,擡頭看站着的林折雪,有點小心翼翼地笑了笑: “你想看看我的傷口嗎”

他說着,又低下頭,把木材放在已經算合格的那一堆裏,又笑了笑: “不過,真的有點醜。”

林折雪看着秦遠瀾頭頂的發旋,心裏有些不忍: “所以,确實嚴重,對嗎”

“縫了針。醫生他老吓我,說如果縫針後愈合的效果不好,就要植皮,到時候痛死我,而且不能保證植皮之後效果能達到百分百。”秦遠瀾沒有焦慮,倒是滿是乖順氣息, “他還罵我。說我不聽話,換藥都換不好,害他的治療效果大打折扣,以後變成什麽樣都活該。”

什麽醫生,這麽兇嗎

想着驕矜傲氣的秦遠瀾被醫生訓,而心裏不服氣又沒辦法的樣子,林折雪覺得有點好笑。

又有點心酸。

“算了,你不看也好。”秦遠瀾仰起頭,乖順依舊, “不想你發現我更糟糕了。”

“行了,我看看。”林折雪指一指圓木墩, “你坐下。”

秦遠瀾聽話地在圓木墩上坐下了。

林折雪走過去,微微俯身,看仰着頭面向自己的秦遠瀾,猶豫着想要揭開他臉上的敷貼,卻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揭開,手指停在秦遠瀾臉邊,犯了難。

秦遠瀾忽然輕輕一笑。迎着林折雪“你笑什麽”的皺眉,眨了眨眼,又笑了: “我……有點害羞。”

雖然秦遠瀾仰着頭,自己的手指将要撫上他的臉這個姿勢确實有點過于親近,秦遠瀾的笑帶出來的氛圍也确實有點暧昧,但是,這是需要他害羞的時候和事情嗎

秦遠瀾的“害羞”倒是讓林折雪一個擡手,幹脆利落地把敷貼揭了下來。

雖然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這麽近而仔細地看到縫着針的裸露傷口猛地暴露在眼前,針腳在皮膚上的視覺效果還是過于強烈了。

何況,還是在秦遠瀾那張原本完美無瑕的臉上。

“沒事的。”秦遠瀾看着林折雪眼波震動,下意識安慰他, “我早晚好好地換藥,會好的。”

看着挺懸的。林折雪咬了咬唇,移開膠着在傷口上的視線,回過神,才發現秦遠瀾的右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虛虛地圈在了自己腰後。

他一拍秦遠瀾手背: “你幹什麽”

秦遠瀾沒有收回手,反而直接圈住了林折雪的腰。

忽然變實的觸感讓林折雪一時間愣住了。

手掌一用力,把林折雪輕輕帶着往邊上移動了半步,秦遠瀾松開了手: “當心。”

林折雪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靠近了放在圓木墩一旁的斧子。

“敷貼不能用了,你去換個。”林折雪說, “藥也重新塗一下,都幹了。這裏我來。”

秦遠瀾想了想,說: “我去換個敷貼。但是你別動,你坐着休息就好。”

他站起身,卻沒有第一時間往石屋裏走。

而是拿起了斧頭: “這個沒收,免得你偷偷的不聽話。”

看着拿着斧頭繞過原木堆往石屋裏走的秦遠瀾的背影,林折雪哭笑不得,踢了腳圓木墩: “你還是小學生吧你!”

太陽輕微地移動了一點角度,圓木墩上的陽光剩下了一半,秦遠瀾還沒有從石屋裏出來。

他不是想贏嗎

林折雪心裏的狐疑跟着陽光的偏移慢慢放大成了不安。

走進小石屋,濕冷立刻把陽光帶來的暖意驅散幹淨,林折雪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屋裏很安靜,客廳和卧室都沒有秦遠瀾的聲音。

從大圓水床邊沿繞過去,洗手間半敞開着門,裏面開着燈,但也沒有半分聲響。

林折雪輕輕咳嗽一聲。

秦遠瀾的聲音從洗手間裏傳出來: “要上洗手間嗎我馬上出來。”

林折雪答着“不是”,同時推開半開的門,走進了洗手間。

秦遠瀾正手忙腳亂地收拾着攤開在洗手臺面上的藥和敷貼。

林折雪一眼看見秦遠瀾臉上沒有貼敷貼,皺眉問: “怎麽還沒換好”

“采光太暗了。醫生交代了換藥要貼着針腳。”秦遠瀾苦笑一下, “這燈光不行。”

确實,本來屋子采光就差,洗手間更是只有一盞不甚明亮的頂燈,秦遠瀾對着鏡櫃的鏡子,真不太能看清楚細節。

但是工作人員都走了,這期錄制又不讓帶手機,沒有手機,既不能叫人來,也不能用手機打光。

全屋偏又只有這一面鏡子。

“導演組沒有交代什麽緊急聯絡方式嗎”林折雪皺眉, “這不是太不安全了。”

“沒事,下午工作人員會來。”秦遠瀾安慰起林折雪來, “來了我讓他幫我用手機打個燈就好。我現在先貼敷,晚點再上藥,沒事。”

林折雪想起來: “你不是随身帶了兩件東西不會就是藥和敷貼吧要換藥怎麽就不能想着多帶面鏡子”

“藥和敷貼沒算在随身物品裏。”秦遠瀾說, “我帶的咖啡杯,還有挂耳咖啡。”

他拿起敷貼,撕開外包裝,側身瞄着鏡子往自己臉上怼: “你每天都要喝咖啡的。”

林折雪簡直被秦遠瀾氣得哭笑不得。他瞪一眼秦遠瀾: “拿上藥和敷貼,出去,我來換。”

屋外的光線好太多了。

秦遠瀾又坐回了那個圓木墩上。

他膝蓋上攤着敷貼,藥,消毒水和醫用棉簽,乖乖仰頭,看着林折雪,笑容明朗舒展,流露出的期待直白明确又熾熱。

這情境,讓林折雪心裏不由得閃過了些許微妙悸動。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