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一晚上, 過去大床上躺着緊緊相擁的兩個人。

韓霜霜惬意的抱着沈玉茹睡得香甜,鼻子抵着沈玉茹的後脖頸。

清晨的陽光從玻璃照了進來,有幾縷陽光溜過厚重的窗簾, 照射在了沈玉茹的臉上。

沈玉茹眉毛舒展, 似乎昨晚睡得也非常安詳,陽光有些刺眼, 她皺着眉頭,顫-抖了幾下眉毛, 然後慢慢的睜開眼,就感覺到身上的被子早已經不翼而飛, 而自己宛若被八爪魚纏住一般,都有些喘不過氣。

“韓霜霜……”沈玉茹啞着聲音叫了一聲, “放開我。”

然而韓霜霜卻像是沒有睡夠似的,依舊緊緊的抱着懷裏的沈玉茹,無意識的哼唧了一聲,然後還用自己的臉, 摩-挲了一下沈玉茹後脖頸的皮膚,“好困,讓我再睡一會兒, 還沒夠麽。”

沈玉茹被弄得有些癢, 臉色一下子爆紅, 又緩了幾分鐘, 才清了清嗓子, 緩緩的說道, “你早上有早課, 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

韓霜霜骨子裏有着對早八的恐懼, 沈玉茹說完之後, 立馬驚醒的睜開了狗狗眼。

“什麽要遲到了?昨天晚上沒定鬧鐘?糟了糟了糟了,這可怎麽辦?”

韓霜霜一下子從床上彈跳起來,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這才恍然想起自己現在正在沈玉茹的房子裏,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

沈玉茹看到韓霜霜迷茫且不情願的模樣,勾了勾唇,将一旁的被子扯了過來,蓋在了身上,惬意的蛄蛹了幾下,“去吧,現在穿好衣服,小跑過去,說不定還不會遲到。”

韓霜霜扯着沈玉茹的被子,不解的問道,“沈姐姐怎麽不用起?難道要我一個人自己孤單的去上學嗎?”

沈玉茹死死的抓住被角,以免被韓霜霜拽走,“我大三,課本來就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是自習,我在哪裏自習都是一樣的,所以韓學妹路上注意安全,學姐就不奉陪了。”

韓霜霜瞪大的雙眼,看着沈玉茹竟然和她開玩笑,而且還在嘲笑她。

沈玉茹說完之後,還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鳳眼的眼尾湧出幾滴眼淚,眼睛都沒睜開,頭依舊緊緊的貼在枕頭上,側着身子,“年輕人不能賴床,你說過要聽我的話的,乖,快去上學。”

韓霜霜只能不甘心的磨牙,憤憤的起床開始洗漱。

【系統:溫馨提示宿主,沈玉茹的心髒治愈度增加5%,目前沈玉茹的心髒治愈度為50%,沈玉茹的黑化值下降10%,目前沈玉茹的黑化值為60%。】

韓霜霜直接拆了一包情侶牙刷,将沈玉茹的舊牙刷丢掉,擠上牙膏,面對着鏡子,憤憤的開始刷牙,看着自己有些淩亂且炸毛的頭發。

聽到了系統的提示音,韓霜霜的心情也沒有變好。

有什麽能比,讓大學生早起還要痛苦的事情。

而更痛苦是,她早起,沈玉茹卻不用早起。

有比她還舒服的人!

【系統:宿主,你要專注事業,不能把注意力放在這種小事情身上,難道宿主忘記昨天晚上的深思熟慮了嗎?】

韓霜霜将漱口水一口吐掉,擦了擦嘴。

當然沒忘,而且根據她的觀察,沈玉茹對她的态度已經有所緩和。

昨天她已經爬上了沈玉茹的床,那麽明天,她就可以慢慢的爬進沈玉茹的心中,将沈玉茹心中所有的黑暗驅逐,最後改變自己的炮灰結局。

完美。

韓霜霜有條不紊的收拾着。

離開之前還不忘從冰箱拿出幾個速凍小饅頭替沈玉茹熱上,還用電飯鍋煲了一小鍋小米燕麥粥,在廚房的冰箱上貼了便利貼。▂

然後以800m沖-刺的速度跑到學校內。

此刻,沈玉茹的房子,廚房裏傳來淡淡的米香味,還有黃金小饅頭的淡淡奶香味,人間煙火氣,從電飯煲的蒸汽口緩緩流出。

整個房間已然不是最初那沒有人居住過的生冷氣息,而是充滿了陽光和朝氣,讓人舒服又惬意。

當沈玉茹再次醒來的時候,抓起枕頭旁的手機,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竟然已經将近十一點了。

沈玉茹緩慢的坐起身,黑長直的頭發披散在後背,微微有些亂,看着手機發呆了好一陣,這才慢慢的緩了過來,她竟然又睡了一大上午。

自從父母去世之後,她的心髒不好,晚上一向睡不安穩,老是會做噩夢,時常半夜驚醒,很少有一覺睡到大天亮這種現象。

而且她睡覺還特別輕,只要有一點動靜就會醒來,也很怕光,如果有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她肯定睡不着。

沈玉茹看着有些刺眼的陽光照進眼睛中,她有些不适應的擡起手擋在眼睛前,也非常意外。

今天的陽光特別充足,而且昨天晚上她拉簾子的時候,不小心将窗簾中間流出了一個縫隙,早上八點的時候就已經有陽光滲透進來,照在她的臉上,可是她還是睡得很安詳,這幾個小時不僅沒有做夢,而且也沒有心悸的感覺。

昨天晚上淩晨1點,她做噩夢驚醒之後,和韓霜霜一直鬧到半夜兩三點才睡去。

沈玉茹酸痛着身子站起了身,洗手間去洗漱,看到了嶄新的,被放在一起的情侶洗漱杯,以及情侶牙刷。

沈玉茹拿起那個粉-嫩嫩的牙刷,仔細看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這個韓霜霜還真是幼稚。

雖然心中這麽想的,但是依舊使了這個粉色牙刷開始刷牙。

到了廚房之後,沈玉茹看到了貼在冰箱上面的便利貼。

韓霜霜:懶豬起來記得吃飯,小心胃被餓壞了,壞女人!\(`Δ’)/。

沈玉茹不自覺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而且還發出了一聲輕笑。

小米燕麥粥已經熬好了,廚房中充滿着小米和燕麥的清香,還有蒸鍋上留着的小饅頭。

沈玉茹将小饅頭從蒸鍋中拿出,放到盤子裏,又打開電飯鍋,成了一碗粥,放在桌子前,緩慢的吃着自己的午餐。

這個韓霜霜,還蠻注重細節的。

到了這一步,即便是沈玉茹不想承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她這階段身體的變化,全部是原由韓霜霜的接近。

她發現,只要韓霜霜靠近她,她之前那些不舒服的症狀就會漸漸減輕。

雖然在這期間,她聯系過自己的心理醫生,但是心理醫生也只是說,本來她心髒不舒服,就是由于她的心中陰影導致的,只有她的心理陰影消失,才能徹底健康。

也沒給她一個準确的答案。

沈玉茹一勺一勺,小口的吃着小碗中的粥。

神思開始有些飄遠。

韓霜霜的喜歡的确有些膚淺,但是并不敷衍。

沈玉茹有些不适應這種,處處都被暖意包圍的感覺。

她從小一個人孤單着習慣了,韓霜霜就像是一個突然将她黑暗邊界撕開一個大口子的人,自顧自的将大把大把的陽光塞進她的黑暗的環境中。

沈玉茹現在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如果韓霜霜是真心的,那她該怎麽辦?她從來沒有認真想過去回應韓霜霜的感情。

沈玉茹将最後一顆小饅頭吃到口中。

罷了,想那麽多做什麽,反正韓霜霜喜歡的,不也是她這張臉。

她從來沒有要求韓霜霜做這些,都是韓霜霜自願的。

韓霜霜喜歡她的臉,她需要韓霜霜的靠近來治愈自己的身體。

所以本質上來說,她們兩個人算是各取所需。

沈玉茹這麽想之後,心中的負罪感一下子減少了許多。

沈玉茹自小生長在謊言和目的之下,父母去世之後,她極度沒有安全感,再一次又一次被欺騙之後,她難以再相信任何人,而她在放縱自己,相信別人之後,最害怕的是再次步入絕望,再次走回老路,所以她下意識的在成長之後不和人相處,只要斬斷所有羁絆,不讓自己活有希望,那就不會失望,也不會讓自己受傷。

所以在沈玉茹發現韓霜霜接近她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逃避,她不适應這種熱烈的人待在她身旁,她是一個性子極為冷淡的人,不想回應別人的熱情,也不會回應別人的熱情。

敏-感多疑的性子不會一天改變,就像是童年陰影,不會一天消失。

沈玉茹有強-迫症,将房間收拾整潔之後才穿好衣服,裝好下午需要看的書,打算出門。

沈玉茹走在陽光下,長長的吸了一口空氣。

以前她極為讨厭被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覺得悶熱窒息,讓她透不過氣來,只要她呼吸不暢是腦海中就會閃現不好的回憶。

沈玉茹的手扶在自己的胸口上,回想着,她近階段乎好多天都沒有感覺到心口不舒服了。

沈玉茹擡起手,五指張開,朝着天空深曲像是像用力抓住天空中的那朵雲,抓住希望。

而心裏沒有那麽不舒服之後,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也沒有那麽強烈了。

沈玉茹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家熟悉的甜品店,昨天韓霜霜耍賴皮,非要讓她給她買那個粉色的甜品。

沈玉茹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腳步,挎着單肩包,那雙鳳眸靜靜的望着裏面。

然而五分鐘過去之後,沈玉茹有些呆愣的,看着提在自己手中的粉色蛋糕盒。

算了,買都買了。

就算是還韓霜霜早上替她做早飯的人情吧。

扔了也怪可惜的。

再說了,她又不是特意買給韓霜霜的。

……

大學校園裏。

韓霜霜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課,困得直打哈欠,胃裏又餓的要命。

昨天晚上折騰到那麽晚,她就睡了幾個小時,早上七點就起來了,而且給沈玉茹做完早餐之後,她都沒來得及吃,叼一個小饅頭就走了。

言歡拍了拍韓霜霜的肩膀,笑的極為雞賊,“姐妹,到外面住怎麽累成這樣啊?一天不見就虛了。”

要不是韓霜霜真的體力不支,她能當面給言歡來一套五禽戲,讓她調侃她。

中午最後一節課放學,那就是幹飯時間,大家跑的都賊快,生怕自己搶不到飯,所以教室門口沒一會兒,人就都走-光了。

韓霜霜虛虛的,被言歡攙扶着,兩個人走的有些慢,被大部隊遠遠的抛在了後面。

言歡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立馬就眼尖看到了一個人之後,松開了扶着韓霜霜的手,韓霜霜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啃泥,卻被人扶住了肩膀。

韓霜霜:“言歡,你是不是想要我狗命?”

然而韓霜霜扶着差點被扭到的腰站直身子,擡頭卻看到了時念雪的臉,而言歡早就逃之夭夭,只剩個背影了。

韓霜霜覺得自己和時念雪沒什麽可說的,而且肚子實在太餓了,她想去食堂吃飯,所以扭頭就走。

但是她的胳膊卻被時念雪死死的抓住。

時念雪那雙精致的眉毛皺了起來,她不明白為什麽韓霜霜對她避之唯恐不及。

“霜霜,昨天的事情是個誤會,你聽我解釋,我當時确實也站在拐角處,但是韓伯父正在盛怒之中,即便我出面,他也不會輕饒你,只會更加生氣,所以我才比沈玉茹晚了一步。”

韓霜霜對時念雪說的這些話根本就不在意,“沒什麽,我并沒有放在心上,你先松開我好不好?”

韓霜霜如此敷衍的态度,在時念雪看來,是韓霜霜錯誤的覺得,昨天蹦到她面前的沈玉茹,就是出手英雄救美的人。

“霜霜,你能不能認真聽我講話?不要這麽沒心沒肺。”

韓霜霜只想把胳膊翻轉180度,掙脫開時念雪的桎梏。

“不是,我們有什麽話,可不可以等吃完飯再說?”

韓霜霜聽着肚子裏不斷傳來咕嚕咕嚕的叫聲,一陣絕望,她真的好餓呀,她感覺她要昏過去了。

時念雪卻依舊不依不饒,“沈玉茹她不是什麽好人,你難道就看不清嗎?你這階段這麽纏着她,對她那麽好,她有半點回應嗎?她只不過是在享受你對她的好罷了。”

韓霜霜後退了兩步,一甩胳膊,終于把時念雪的手給甩開了,“你到底想說什麽?我都說過了,不要再我面前說沈玉茹的壞話,我真的會生氣的。”

時念雪看到韓霜霜為了沈玉茹和她硬剛了起來,眉毛皺得更深,唇用力的抿着,那一雙精致如同洋娃娃般的大眼睛,就那麽一眨不眨的注視着韓霜霜。

“我當年出國并不是想抛棄你,而是我覺得我沒有能力保-護你,我想尋求一個更好的出路,至少當初是最好的出路,去讓自己更加強大,現在我回國了,雖然我比不上沈玉茹,我只是個養女,但是只要你想離開韓家,我就可以帶你走。”

時念雪突然說出這麽一番話,讓韓霜霜有些愣住,就連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都突然停住。

時念雪目光變得柔和,眼神中帶着祈求,緩慢地瞅着韓霜霜靠近,伸-出了手,“自從阿姨叫我領養回來的那一刻,我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在心中就暗暗發誓,這一輩子一定要盡全力守護住你,霜霜,你為什麽就不能嘗試着理解一下我?為什麽要被沈玉茹吸引?為什麽要将目光都放在沈玉茹身上?她就那麽好,她哪一點值得你這麽對她死心塌地?”

韓霜霜也不明白了,“你說話為什麽要一直用反問句?而且還是一個反問加這一個反問,反問的我腦子都蒙了。”

時念雪嘆了一口氣,突然放低了姿态,顯得有些卑微,“她哪裏好?你告訴我,我可以學,也可以改,我可以試圖變成她的樣子,只要你不要這麽疏遠的對我,好不好?”

韓霜霜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類型。

而且時念雪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來的太突然,主要是是把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時念雪看到韓霜霜沒有反抗,擡起了手,慢慢的握住了韓霜霜的手,“所以昨天我并不是害怕才躲起來的,我只是不想讓事态變得更糟糕,如果沈玉茹沒有出現,我也會跳出來,哪怕是擋在你面前,替你挨住那一拳頭。”

韓霜霜:“額……所以你跟我說這麽多,就是解釋你為什麽沒有跳出來?”

時念雪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挂上了點點淚滴。

韓霜霜從小有個毛病,就是她自己過的苦,但是她看不得別人受苦,所以一有人哭,她就會忍不住的心軟。

而且回想一下,時念雪好像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惡人,她也沒有必要那麽排斥時念雪。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也有自己的路,沒有人有義務一直陪着一個累贅。

所以韓霜霜也嘆了一口氣,用一種近乎平和的心态和時念雪說道,“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也許之前我很恨你,恨你曾經做的決定,但是現在我已經釋然了,畢竟時間可以淡忘一切,所以也沒必要老用一種愧疚的心态在我面前晃了,我現在也沒覺得你做錯了什麽,而且你本來就沒有義務一直陪着我。”

韓霜霜還想說,自此之後她們兩個就你走你的陽關道,她走她的獨木橋。

但是還沒等韓霜霜說完,時念雪就突然一個大跨步,兩只手環住了韓霜霜的脖子,緊緊的抱住了韓霜霜。

時念雪的身高在1米67左右,沒有韓霜霜高,所以微微點着腳尖,将頭埋在了韓霜霜的頸窩之中,“只要你能知道我的苦衷就好。”

韓霜霜兩只手擡起,一時間不知道是推開好……還是推開好。

推了,沒推開。

用力,還是沒推開。

然而就在兩個人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面,沈玉茹本來一路上提着蛋糕,心情不錯,甚至能想象到韓霜霜見到蛋糕使那兩眼放光的模樣,還有那身後無形的尾巴,搖的歡快的模樣。

可沒想到,不自覺的走到了韓霜霜上課的教學樓下面,卻在門口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韓霜霜和自己的舊情-人深情的抱着。

時念雪的側臉擋住了韓霜霜的臉,沈玉茹此刻看不清韓霜霜臉上的表情。

但是她知道韓霜霜并沒有推開時念雪。

沈玉茹面色陰沉的望着,一天的好心情瞬間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陰郁般的憤怒。

她覺得自己這股氣來的莫名其妙,甚至突然至極。

她第一次有一種想把人沖上去撕碎的欲-望。

這種暴戾的情緒在心中肆意增長。

很陌生,也很強烈。

她覺得自己手中的蛋糕顯得她特別的可笑。

沈玉茹手中緊緊的攥着小蛋糕的精致包裝盒,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

半晌,沈玉茹呲笑一聲,渾身湧起冷漠的氣息,然後轉身,看到了一處垃圾桶,随手将小蛋糕扔進了垃圾桶中。

小蛋糕躺在垃圾桶中,精致的有些突兀,也略顯可憐。

作者有話說:

沈玉茹:沒生氣,真沒生氣,蛋糕壞了微笑

小蛋糕:沒有人為我發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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