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件事
第15章 第二件事
不管驢馬怎麽打架,怎麽個輸贏法,這倆牲口都有靈性,罵完拿着鼻孔相互呼氣,再拿屁股對着對方。
陳茗拿出一個水靈靈的白蘿蔔遞給黑驢。黑驢剛咬上一口,大棕馬又要過來湊熱鬧,被黑驢用牙龇了好一通。大棕馬自讨沒趣,卻非要昂首挺胸向天叫喚兩聲,再傲慢地邁出前蹄離開。
陳茗想他有好久都沒看到燎煙了,想小奴為什麽不過來找他,他連頭驢都不如!這麽些日子,他連硬闖都不敢麽?
想着想着,他又憶起剛開始熱乎那陣,燎煙在床帏間浪的飛起的模樣,喊他哥哥,要哥哥疼,得勁地盤着他又埋怨他太給力,令他很吃力。即使這樣,每次過夜燎煙也一定咬牙撐到最後,再慘兮兮笑呵呵地親他滿臉口水。
什麽時候開始燎煙不再主動要求親熱?大概在陳茗認為自己需要适當冷靜,便寵幸新人,燎煙放驢闖院之後。
滿府的人冷眼瞧着,作壁上觀着,一個下賤的娈童,公然忤逆郎主。
年輕正氣盛的陳茗勃然大怒,一腳踢翻燎煙,看見他蘊淚的眼睛從驚訝到痛苦,從痛苦到了悟,從了悟再到慘笑,嘔出一口血。
有人谏言要殺了他,或者發賣掉他。
陳茗也捂着心口,卻冷冷地說:是我寵你太過,才致讓你忘形。既如此,送內府處調教半年吧。
半年後,燎煙被肖福重新送上他的枕榻。
人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
不似其它人脫層皮後就做老實的閹雞,燎煙嬉笑嗔罵,反倒愈發游刃有餘,踩點精準且不過線。只背上那根反刺生得更逆更硬。
但至少煙奴知道了,郎主的威儀不能有失。
郎主露出獠牙時,他必須要懂示弱。
燎煙很喜歡些坊間街巷的小物件,什麽糖人、風車、草蚱蜢、走馬燈,随便幾個銅子丢出去,便能令他喜笑顏開。一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灰撲撲的衣裳也壓不住他那神氣勁兒。像只知道自己很招人愛的雀兒,到處炫耀羽毛,不曉得隐藏,也看不見獵人的弓箭。陳茗好幾個旁枝的兄弟,還有些見到過的大戶,都百般試探,想把他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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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兩個的,鬥大的癞蛤蟆大張嘴,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想着想着就想歪去了,想煙奴滾燙的唇喉裹着他,炙熱的腸洞附着他。炙熱的魂魄能溫着他顆酷烈的心腸。
以前跟着些同樣的纨绔子弟們說些浪蕩話,說這個娈童銷魂,那個娼婦淫賤,怎麽玩都行。玩過一段時間後,陳茗便甚感無趣,眼巴巴等着煙奴長到可以承歡的年紀。
才知道,天上人間,仙人的洞都比不上他家煙奴。
陳茗摸了摸黑驢的頭,讓人牽走,對身後的長随說:“叫安槐過來。”
自安槐養好傷後,就轉到了暗處,不再出現在人前。
不一會兒,安槐急吼吼趕了過來,很懂事,理了理歪斜的頭冠,抱拳:“主君,小君——”
陳茗打斷他:“我問他了嗎?”
安槐無語,馬上試探性改口:“那……小君院中的畢知梵,主君到底是何打算?”
陳茗很嫌棄:“已是個廢物,就給燎煙當個解悶用的!”
陳茗闊行幾步,過了會兒又說:“畢敬甫狠啊,一員悍将說棄便棄,只能說明已如芒刺在背,到了不得不棄的地步!他于本郎主也是個雞肋,棄之可惜了,先讓燎煙養着他吧。”
然後就自己把話題繞到燎煙身上去了:“他這些天,可有念叨我?”
安槐無辜地看向陳茗:“……”
陳茗便領悟了,來回踱步,頗為頭疼的樣子:“我冷了他這些天,他竟連個響都沒有?”
安槐繼續看陳茗,堅決不開口。
自洞房夜過後陳茗就一直在忙公務。
又到年關,東都的朝廷忙着四處撲火,順便挑撥離間接壤的藩主跟他對着幹。不盡然如此,上次送美人過來,也送了些度支部的宦官找他扯皮收稅。真是笑話,天子窩囊,西邊跟北邊的疆域不斷被外族吞食,外部危若累卵,內部還敢沆瀣一氣,除了官場黑幕,還大搞苛捐雜稅,弄的人怒天怨。實在搜刮不動了,就來找他來要錢?
他出生入死打仗都他娘的是自費(打劫)!
他都快煩死了,實在憋不住火時,肖福問他:要不要喚小君?
陳茗梗着脖子:本郎主也算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兒郎,還在乎他?
肖福便後退一步,說:郎主胸懷偉業,理當如此。
陳茗接着說:他理當在乎我,使勁巴着我,上趕着來尋我!他理當畏我懼我,憂我思我,敬我愛我!
肖福再退一步,勸:郎主不若多寵些好顏色的少年少女,他們都會如郎主願。
于是果真,于廳堂喚來一堆國色美人來給郎主解悶,各個身懷絕技。
一柱香的時間都不到,那些人全被陳茗扔了出去,都是些哪裏來的歪瓜裂棗!包括那個膈應人的粉紅大郎。
大男人娘裏娘氣唧唧歪歪,晦氣,那體格該拉上戰場!
粉紅大郎驚恐,急中生智,當即裝死。
安槐接着為陳茗補充了後面:
這些人受了氣,又見郎主似乎是厭棄了小君,就想把氣撒小君身上。小君揍人真威風啊,不愧是郎主教出來的!那些人回去了以後碎碎念,商讨着想整些陰損法子。側君也好生有魄力啊,得了消息,便令人端了把太師椅,坐在廊下,把那些竄上跳下的都打了板子。哭爹喊娘好不凄慘!
小君為了感謝莫文山,就托段家的人每隔五日買樊花樓的糕點送過去。莫郎文山就為小君提筆寫對聯,要他除夕前貼大門口增點喜氣,還送了好些紙墨筆硯跟宣紙。小君畫了些山水花鳥回饋,莫郎文山便在上頭題詞。
兩人隔空眉來眼去,如膠似漆,和睦啊!
安槐描的繪聲繪色,陳茗聽的殺心四起。蹭地又起了心火。
他是想讓燎煙膈應莫文山,操肏他就無所謂了。沒想到弄巧成拙,竟讓這倆貨真看對眼了?
他當他這個郎主是死了嗎?
等陳茗意識過來,他已經騎着馬跑到燎煙院門口了。
兩人一上一下,大眼對小眼鬥雞似的互相瞪着。
冬日黃昏,燎煙穿着身胖乎乎的麻色中襖,戴了頂鹿皮絨帽,呼哈間吐着白氣。人親自踩在高凳上,指揮人給他熱乎的漿糊來貼對聯。
晚光鎏金泛藍落在人身上,冷白透紅的臉蛋似笑非笑,莫測迷離地勾着人。
陳茗揮揮手,讓礙眼的人全部滾蛋。
燎煙也沒理會陳茗,冷着他,把對聯貼完了。
上聯:歲屆吉羊燕舞莺歌齊祝福
下聯:年逄盛世桃紅柳綠盡芳菲
陳茗走來走去,伸長脖子把字拆了來回看。普普通通。找不到茬。
兩人前後進了屋。
燎煙的冷笑再變成面具一般的谄笑,甜膩地叫了聲:“郎主,可算來了啊,要奴來伺候嗎?”
陳茗本來張嘴,打算沒茬找個茬,可燎煙經驗豐富了。多看一眼就知道他想幹什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身體邦邦硬,眼神倒如泣訴如怨慕。
陳茗張着嘴,只好清了清嗓子,說:“起來,別作怪。你雖是奴,也別動不動就跪。”
燎煙于是站了起來,撣了撣袍子上的灰塵,繼續涼飕飕地看陳茗。
陳茗被看的如坐針氈:“你這麽看着本郎主作什麽?”
燎煙毫無誠意:“郎主威風凜凜,人中龍鳳,引得奴目不轉睛,情不自禁!”
陳茗伸了伸頭:“倒茶!”
燎煙于是走到櫃前,給他掏了些黑茶,北地盛産黑茶,拎起爐子上的開水,用過濾器皿給他瀝了一道水,走回到他面前。
再冷笑,再恭恭敬敬地跪下,把茶舉到頭頂,給他遞過去。
陳茗接過茶,看着人低下的頭頂,上面兩個頭旋兒。據說兩個頭旋的人都絕頂聰明。陳茗假裝沒看見茶裏壓根沒洗的灰,面不改色接過,喝了口滾茶,見人還低着頭,就抻了抻舌頭。
然後就指責:“有意思嗎?這麽久不見你來尋郎主,成天跟莫文山眉來眼去,想氣死我嗎?你有什麽不滿可以直接說出來!”
燎煙:“不滿不敢,奴的衣食住行哪樣不是郎主給的?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還能睡郎主,奴的日子很暢快!”
陳茗糟心地放下茶水:“行了,那你閉嘴吧!”
只有燎煙能輕易挑動他的情緒。
陳茗遂将燎煙圈在懷中,說:“你這樣陰陽怪氣,郎主的心其實也被你刺的酸脹。”
燎煙:“郎主,我們之間無非就是主奴,你要想一個乖順的煙奴,有的是更酷烈的手段。我都能受。”
陳茗說:“你當郎主不心疼你嗎?”
燎煙淚水刷刷地滾落,洇濕了陳茗滿掌,他說:“那你為什麽又要這樣,又要那樣,你這樣待我,不覺得是在欺負我嗎?”
過了好一會兒,陳茗才說:“郎主答應你,只要你以後不惹郎主生氣,我就不欺負你。”
燎煙扭頭看了陳茗一眼,點頭:“好。”
陳茗頓時高興:“那煙奴算是跟郎主和解了?”
燎煙慢吞吞說了句:“煙奴可從來沒跟郎主有過節。”
陳茗舉起人來,說:“許久未出門了,今日郎帶你去看花火!”
年前熙熙攘攘,滿大街都是備年貨迎新春的人,對聯猜謎花燈,叫賣雜耍相撲。太原府在陳茗的鐵腕治下,動辄殺雞儆猴,官僚如履薄冰,百姓倒相對和諧安定。
兩人便衣出行游街,剛好看見有羊角胡老頭現寫現賣對子,陳茗拉着人擠了過去說:“我給你寫對聯,你門上的,撕掉扔了!”
陳茗拿起羊角胡老頭擱的筆,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寫什麽。
羊角胡老頭替他解圍,指着攤後一堆木盒推銷,說:“二位郎君,老叟這裏販賣随機對子,都是些錦繡文筆,你們可以逮着挑些回去,再拆開來,也不失一種樂趣。”
燎煙頓時來了興趣,哇,這是盲盒啊!古代都搞這種營銷了?
陳茗放了幾枚錢在案上,到燎煙身邊跟他一起挑。
盒子堆的琳琅滿目,比起選對子,燎煙對這些亂七八糟的盲盒更感興趣。人的思路相通啊,即使是古代,五花八門的營銷手段也雷同。他心想若是打開來,出來個洋娃娃或者動漫手辦,可就好玩極了。
陳茗這殺風景的,直接抓走他眼前兩只盒子:“就這兩個了,走吧。去別處!”
兩人混在人群,又去了冰嬉的冰場,有人競賽冰刀,還有擅冰舞的花魁娘子表演。圍觀的人群打賞彩頭,陳茗也塞給燎煙一堆銅錢,讓他投喂金魚一樣,往前頭的彩盆裏投幣,燎煙每扔一個,陳茗就扔一個,精準砸中他的那個,再一起落進彩盆。
燎煙不斷翻白眼,覺得無聊,陳茗卻樂此不疲。
兩個人一路下來,玩的津津有味,倒頗有些他們從前蜜裏調油的時光。
不過那時候燎煙的喜歡跟陳茗息息相關,現在他卻是難得能出來吸一口人間煙火,覺得還是個正常人。
所以燎煙也還是對陳茗笑的很開心。
夜放花千樹,吹落如星雨,“嘭嘭嘭”照亮夜空。
燎煙站在橋拱,仰頭看煙花。不息的人群自他身邊分流,如分海,如海中明珠,如明珠要飛天化月。
陳茗則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看風景般注目。
莫文山寫他如花如刀,陳茗思忖他莫郎文章本事不小。花美麗刀嗜血,月孤高,全在他掌中一握。
他擁有他。
陳茗興致很高,今夜于是特別想看燎煙犯賤。燎煙知道他的打算,回去後就要求陳茗給自己喂些藥,免得中途撐不下去敗郎主的興。
陳茗着人調的藥對身體無礙,甚至能調補,所以放心讓他吃。
吃了藥的燎煙渾身酥軟,神智很快陷落熱沼。他早被調教的離不開陳茗的操弄,渴了許多天,又吃了藥,剛沐浴完就被陳茗劈裏啪啦扇打屁股跟全身,整個人變得彤紅軟糯,令他渴望更粗暴的對待。
陳茗就先使了他的嘴,将他倒懸在床頭,嘴巴跟喉嚨繃成一條直線。
他俯身将手放在燎煙的胸口撐住自己的身體,硬起的陽物對準身軀下紅潤的嘴,慢慢插了進去。這個姿勢能直接看見燎煙喉嚨被撐大的畫面,修長的脖頸直接粗了一圈,小巧的喉結也整個往上凸起,好像裏面有什麽活物在往外頂它。
燎煙柔韌白皙的腹部,伴随陳茗肏嘴的動作抽搐般起伏,纖細敏感的身體,在猙獰陽物的虐待下不斷扭動掙紮,潮紅如雲煙泛濫,殘酷又性感。
陳茗插通之後,就握緊燎煙的脖子讓他更向後仰,感受陰莖在修長脖頸道裏的痙攣狂吸。
陳茗如利刃入鞘,如烈馬在胯,肏逼一樣肏幹煙奴的嘴穴,囊袋不斷拍打他的臉孔。
外翻繃緊的嘴唇吸住他的底部,像個承接他陽物的豔麗肉壺,被撐大收縮。喉嚨逆嘔往裏吞咽,像是要把他全吃下去。但煙奴的喉嚨根本撼動不了這麽粗大的陰莖,整個口腔和喉嚨都蠕動着往裏收縮,喉結也不住上下滾動,一圈圈地裹緊往裏吸,要把陳茗的脊髓都吸幹。
嘴唇很快被操腫,淫液從嘴角跟陰莖的交合住流出,滑得舒爽,濕得泛濫,嫩得軟爛。
陳茗精關失守,控制不住,第一次直接深射在裏頭,痛快極了。失了神智的燎煙則張大着淫蕩的被操的紅腫的嘴,喉嚨口白花花的粘精沸騰般攢動,極具沖擊力。
陳茗将暈頭轉向的人提起來,合住他的嘴,喘着粗氣命令:“咽進去!”
燎煙咕嘟兩聲喉結滑動,再乖順地伸出舌頭給陳茗看幹淨灩紅的喉孔,也是他的肉孔。
陳茗不嫌棄,抹掉臉上髒污的痕跡,情動地吻上燎煙的嘴巴。兩條舌頭靈活擺弄,從中汲取混合的腥臊淫欲。
性欲的支配下情潮翻湧。
陳茗将赤身裸體的人挂在身上,站起來四處走動狠毒地肏弄,只有這樣才能揮發他被激起的炙熱暴烈。
遠處天空煙花燦爛,冬雪未消,照亮此處昏黃潮熱的寝房。
汗液不斷地蒸騰,陳茗托着人上下起伏,陰莖鑿進鑿出股溝的媚穴,下頭的穴更不需要憐惜,只需要粗暴,才能解他的饑渴與殘暴。淫水白濁滋滋淌下,濺在繁複深色的地衣上,聚成一灘。
燎煙放聲浪叫,被操的沙啞的嗓子,發出淫賤的聲音:“朗主你不行了嗎,再兇點!操,你不行就換別人。不要你了!”
又目空茫然着叫罵,受不了似的捶打陳茗:“賤人,賤人,賤人啊!”
陳茗掐着他的軟腰,惡狠狠質問:“誰是賤人?”
燎煙突然之間崩潰哭嚎,不要命地扇打陳茗:“我是賤人!再狠些弄我,我是個賤人!我才是賤人!”
陳茗心如滾滾熱潮,又于之中夾雜冰流,有如刀割,令他又痛又憐,又想更加殘忍地對他,恨不能在此時把他做成個傀儡娃娃,永久挂在自己身上。
“心肝別哭,不哭,你不是賤人。”陳茗哄他,“你只是郎主一人的賤人。你要什麽郎主都能給你。”
燎煙眨了眨眼睛,抽泣着回答:“我好想回家。”
陳茗笑,啄了他一口,才說:“這裏就是你的家,郎君就是你的家。”
燎煙哭叫着抓扯他的頭發:“這裏不是,你也不是!”
陳茗吃痛,也閃躲不過:“操熟了就是!”
不遠處的廂房,本來一直躺在床上昏睡的畢知梵,腦袋上漸漸暴出根根青筋。
他耳朵微動,在眼睛睜不開的情況下,咕哝了句家鄉的髒話。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令他想停留,不想再醒來。
當他被響亮的動靜吵醒,逐漸恢複意識的那一刻,他發現拼命想要記下來的夢,伴随着他的清醒,被現世的記憶一層層全部覆蓋掉,雲煙般消散,沒留下一絲痕跡。
哪家的驢馬在發情,叫的這樣歡?
操你娘的,吵死了。
操你娘的,畢敬甫,你兒子我一定會一刀一刀活剮了你。
不,太便宜你了,我會把你裹在絨毯扔上草原,讓萬馬奔騰,把你踐踏成肉泥。哪怕要再給人當狗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