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蛋糕?
黑澤裏奧的話讓太宰和織田都感到了茫然,沒有理解對方的意思。
然而黑澤裏奧也并沒有在意這些。
金發少年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一腳踩在了尚未完全幹涸的血泊裏,飛濺起來的血沾在了褲腿上。
他倒是一點也不在乎,反正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夠髒了。
黑澤裏奧小跑了二人的面前,像小狗一樣嗅了嗅,聞到對方身上帶着熟悉的硝煙氣味。
猜得出來二人之前大概是剛經歷過一場戰鬥。
金發少年圍着二人轉了一圈,歪着腦袋問道。
“織田和太宰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嗎?我這邊遇到了兩個不認識的家夥,想要襲擊老板和我,所以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黑澤裏奧頂着臉頰上尚未擦幹淨,被抹開了的血,乖巧老實地回答道。
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的表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尤其是織田作之助,對孩子們和店長的擔憂,在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便趕了回來。
他許久沒有這種感覺,狂跳的心跳甚至尚未平息。
然而,當看到黑澤裏奧此時天然又單純的反應,原本懸着的心稍稍落下了一些,沒有剛剛那般緊張。
畢竟如果真的出了什麽嚴重的事情的話,裏奧不會是這個反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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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發男人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沒有回答黑澤裏奧的問題,而是沉聲問道。
“裏奧……老板和孩子們呢?他們還好嗎?沒有事吧?”
向來沉穩的織田作之助難得一連串地發問。
黑澤裏奧認真地搖了搖腦袋。
“老板沒有事!他的腦袋不小心被我撲倒撞在櫃子上暈過去了,現在還沒有醒,所以我把他拖到後廚幹淨安全的地方了;咲樂和幸介他們……”
金發少年說着,聲音忽然頓住,猶豫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
“咲樂和幸介他們在樓上的房間裏,不過好像被我吓到了,織田快點上去看看吧。”
“唔,我就不上去了。”
剛剛他本來想要上去看看大家的情況,不過想起自己身上還全都是血,便一直待在樓下守着門。
萬一來咖喱店襲擊的人不止這兩個,自己還能夠在樓下解決掉。
黑澤裏奧的雙手背在身後,乖巧地像是向對方彙報成績的學生一樣。
織田作之助松了一口氣。
他看了眼全身不知道是他還是敵人的血的裏奧,微微皺起眉。
“那裏奧呢,有受傷嗎?”
“唔唔?我嗎?沒事哦,我沒有問題!織田去看咲樂他們吧!”
黑澤裏奧擡起手做了個比肌肉的造型,樂觀地說道。
心中又放不下樓上的孩子,織田作之助輕聲朝二人道了聲歉,然後急匆匆地跑上了二樓。
上了樓,發現房間的門關着,織田作之助輕輕敲了下門,出聲問道。
“咲樂?幸介?你們在裏面嗎?”
“……織田?”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孩子們有些茫然。
小心翼翼地打開門,似乎是因為最信賴的監護人終于回來,在看到織田作的那一瞬間,孩子們撲了上去。
他們抱住織田作之助的大腿,緊緊抓着對方風衣布料,依偎在對方的身上,再次哭泣了起來。
織田彎下了腰,緊緊摟住了孩子們,感受着他們在懷中的呼吸和跳動着的心髒,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氣,緊繃着神經終于松弛了下來。
對于他來說,這比在九死一生的戰鬥中存活下來,更加值得令他慶幸和喜悅。
織田作之助輕輕地拍了拍孩子們的後背,溫柔又笨拙地安撫着。
……大家都沒事就好。
太宰治沒有上樓,在聽到孩子們都沒有事的時候,黑發少年的肩膀松了下來,原本鳶色眸子之中的凝重稍微散去了些。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黑澤裏奧。
金發少年仰着腦袋,看向了樓梯,眉頭緊皺着,似乎在認真聽樓上的動靜。
那雙蒼綠色眸子裏的擔憂完全不加掩飾。
太宰治的眸色暗了暗,輕聲說道。
“你不上去嗎,裏奧?既然那麽在意的話,就去看看大家好了,你不是很喜歡幸介他們嗎?”
“我不去了。織田在就行了。”
黑澤裏奧搖了搖頭。
“而且我身上還都是血呢。”
大概是在意于自己搞出來的場景,讓小孩子們看到這件事。
黑澤裏奧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普通人似乎并不能接受這樣血腥的畫面。
畢竟長期以來,自己所接觸的世界裏的人,琴酒、伏特加也好,中也、太宰、芥川他們也好,就連作為前殺手的織田,全都是黑色的裏世界的人。
見慣了死亡和殺戮,手上同樣沾染着鮮血與罪惡,對此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多大的波動。
太宰治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當然知道黑澤裏奧的顧慮和猶豫。
他不再多說話,而是掃視了一番金發少年的身上。
黑澤裏奧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很顯然被子彈開了好幾個洞,同時沾滿了血跡。
似乎自從遇到對方以來,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對方總是這麽一副破破爛爛,滿身是血的狼狽模樣。
然而當仔細查看時,卻發現對方所有衣服破洞下的身體,光滑無缺,找不到任何傷痕。
太宰治抿了抿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随後轉而看向了地上的兩具屍體。
黑發少年蹲下了身體,肩膀上披着的黑色大衣下擺直接拖到了地上半幹涸的血泊之中。
他伸手,翻過了趴在地上的男人的屍體,看到了對方的臉。
棕色的卷發和眼睛,以及典型的歐洲人種的面孔,以及一旁特殊型號的老式手槍。
确認了對方是mimic成員的身份後,太宰治的心中沒有多麽意外。
mimic成員身上的致命傷是脖頸那一道劃破大動脈的深痕,失去了過多血液後,屍體僵硬且皮膚蒼白發青。
男人的眼睛像是難以置信般瞪大,就連死亡後也依舊保持着這樣的神情。
連死亡不會感到恐懼的戰場亡靈,到底是看到了什麽,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再結合裏奧衣服上破洞的位置……
太宰治默然,卻已然想到了什麽。
正當他思考之時,耳旁忽然響起了少年清亮的聲音。
“太宰,你在看什麽?”
太宰治偏過臉,身旁的金發少年不知何時在自己身邊蹲了下來,緊挨在自己的手臂邊。
黑澤裏奧雙手放在膝蓋上,乖巧地沒有亂碰,只是跟着一起皺起眉,模仿着太宰的樣子,認真地看向地上那具屍體。
然而看了半天,黑澤裏奧也看不出對方身上有什麽問題,只好歪着腦袋,疑惑地向身旁的太宰治詢問道。
“屍體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太宰治垂下了眼睛,微長的睫毛顫了顫,目光在屍體的身上掃過。
他停頓了一下,輕聲說道。
“……他是mimic組織的成員。”
“mimic?”
這個陌生組織的名字自己完全沒有聽說過,黑澤裏奧的表情有些茫然。
“呵呵,一群無處可去,又渴求着解脫的戰場幽靈罷了。”
至于是誰将這群亡靈引入橫濱……
太宰治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那個人的計劃,臉上的笑容弧度變得愈發譏諷。
然而太宰神神叨叨如同謎語一般的話,讓黑澤裏奧摸不着頭腦。
“所以,是與太宰和織田的任務有關的人嗎?”
“他和同伴說話用的是外語,不是英語,所以我沒有聽懂。我是不是不應該殺死對方,留給太宰審訊?”
“不,不需要了。”
太宰說着,修長纖細的手指忽然伸入了男人拉鏈半拉開的胸口處,從內側夾層輕輕地夾住了一張卡片,拿了出來。
卡片上寫着一串地址,角落的邊緣沾染着屍體身上的鮮血而發軟。
太宰治看着卡片上的地址,半天沒有動彈,只是手指無意識間将卡片捏出了一道折痕。
“太宰,怎麽了?”
黑澤裏奧眨了眨眼睛。
從這個角度,他同樣看到了那張卡片上的地址,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疑惑不解地問道。
“對了太宰,這兩個人為什麽要襲擊店長和孩子們啊?”
“雖然我解決掉了他們兩個,但感覺還是有些不安。如果他們有其他的同伴的話,之後會不會再過來呢?”
金發少年在身旁碎碎念着,太宰治沒有說話,閉着嘴巴一聲不吭。
黑澤裏奧的聲音也逐漸小了下來,見太宰治在專注地思考,難得保持了安靜。
兩個人甚至都沒有聽見樓上開門關門的動靜。
太宰治想到了什麽,眸色閃了閃。
“……裏奧,這件事你只需要裝作不知道就好了。如果還想要在港口mafia呆下去的話……”
黑發少年低聲說着,然而此時,黑澤裏奧卻聽見了樓梯上的腳步聲,注意力早已不在他的身上,而是仰起腦袋看向了聲音的源頭。
穿着沙色風衣的紅發男人正沿着樓梯緩緩地走了下來,表情看上去比剛才平靜了許多,恢複了平時的沉穩,不見之前的焦慮不安。
黑澤裏奧看到織田作之助下來之後,眼睛頓時一亮,刷地一下站起了身。
“織田織田!咲樂他們沒有事吧?”
“嗯,他們沒有事。只是稍微受到了一些驚吓,等緩過來就好。”
聽到孩子們受到了驚吓,黑澤裏奧垂下了腦袋,聲音有些消沉。
“對不起,織田,是因為我……”
“這并不是你的錯,裏奧。”
織田作之助難得沒有聽他繼續說下去,而是出聲打斷了黑澤裏奧的話。
他像知道金發少年在想什麽,平靜又溫柔地說道。
“他們只是被看到的畫面吓到,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們并沒有在害怕你,裏奧,相反,孩子們很在意你。咲樂還在抓着我的衣服,問我你有沒有受傷。”
“還有……”
織田作之助的聲音頓了頓,然後那張平靜成熟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他擡起手,沒有顧慮黑澤裏奧沾滿鮮血的金發,溫柔地摸了摸對方的腦袋,放緩了聲音,語氣認真。
“謝謝你,裏奧。”
“這次真的多虧你了。”
“如果不是因為你在店裏,解決了mimic的人,不知道老板和孩子們會遭受到什麽事情。”
黑澤裏奧愣住,微微瞪大了眼睛,猛地擡起了那顆金燦燦的腦袋。
被誇獎了。
第一次被這樣誇獎。
以前自己完成組織的任務或者是命令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種喜悅的感情如同蜜糖一般在胸口化開,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原本的郁悶和低落頓時煙消雲散。
“太好了!他們沒事情就好!”
黑澤裏奧舉起雙手歡呼了一聲,眼睛彎彎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耀眼得令人無法挪開視線。
身後那條不存在的尾巴搖晃得飛快。
金發少年的周圍像是冒出了小星星,重新變回了原本活力十足的樣子。
“織田織田,晚一點我可以再去找咲樂他們玩嗎?下次幹脆帶他們去那個甜品店吃堂食好了,啊,還有……”
金發少年歡天喜地地湊上去,想要圍着織田的周圍轉一圈表達自己的興奮。
然而,黑澤裏奧卻突然發現織田的身上多了一條放置子彈的腰包,隐約能看到風衣底下的腋下槍套。
直覺讓黑澤裏奧本能地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他站在織田的身邊,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扭頭看向了蹲在地上的太宰。
太宰治緩緩站起了身體,擡頭看向了面前的紅發男人,鳶色的眸子微閃着,遲疑着沒有說出聲。
而織田作之助已經看見了黑發少年左手中捏着的那張紙片。
紅發男人平靜地看着面前的友人,問道。
“那是紀德想要留給我的地址吧,太宰。他的地址在哪裏?”
“……”
黑發少年沉默了片刻,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塞滿了棉花一般艱澀。
他緩緩地說出了那個地址。
“是嗎,我知道了。”
織田作之助點了點頭,沒有猶豫。
太宰治的心髒猛地一沉,手中的卡片被捏得失去了原本的形狀。
“聽我說,織田作,你完全沒有必要去。”
太宰治的聲音聽上去平靜,然而語速加快了幾分。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我會想辦法把織田作還有孩子、店長們藏起來,不被mimic的人發現,然後再轉移位置。”
“織田作,紀德想要殺死孩子們和老板,是想要斬斷你的羁絆和救贖,讓你和他們一樣變成失去靈魂一般的存在。”
“——迫使你去複仇。mimic的首領做的打算就是這個。”
“而現在,孩子們還沒有死,你完全沒有去戰鬥的理由啊。”
太宰治努力地勸說着,試圖阻止友人的行動。
而織田作之助只是安靜地聽着,深藍色的眸子帶着一直以來都不曾改變的寧靜和包容,如同湖泊一樣澄清。
太宰治的聲音一點一點小了下去,最後沉默了下來,鳶眸之中的光也逐漸淡去。
黑發少年張了張嘴巴,艱難地問道。
“……所以,即便如此,織田作還是要去嗎?”
“抱歉,太宰。”
“去戰鬥的理由,還是存在的。”
織田作之助輕聲說道,語氣卻十分堅定。
“這不只是關于我的事情,還有孩子和店長他們的安全,他們遇到危險是我的責任。如果不和紀德做個了結的話,mimic是不會停手的。”
“而且,太宰應該明白,不只是mimic,就連BOSS也絕對不會放棄的。”
……BOSS?
在一旁安安靜靜聽着二人對話的黑澤裏奧在聽到這個詞時,腦袋還沒有轉過彎來,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太宰話中所蘊含的過多的信息量,快把他的腦容量擠滿了。
織田作之助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沒有向對方解釋,只是再一次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掌心感受着金發少年腦袋的毛茸茸。
裏奧已經做得夠多的了,沒有必要再讓這個孩子牽扯更多。
織田作之助沒有收回手,只是扭過頭,對着面前的黑發少年說道。
“太宰,店長和孩子們之後的事情,我可以交給你嗎?”
“……這真是一件讨厭的委托。為什麽我非要做這種事情呢,織田作,我完全可以拒絕的哦。”
“太宰會拒絕嗎?”
而太宰治的身體卻微微一顫,然後垂下了腦袋,如同說服自己般低聲喃喃着。
“……會的哦,我會的。所以織田作不能把孩子和老板交給我,一個人去赴死。”
“如果太宰拒絕的話也沒有辦法呢,那可以拜托太宰去找安吾嗎?”織田作之助想了想,說道。
“……織田作覺得那個已經背叛了我們的人,會出手幫你嗎?”
“安吾的話,大概會的吧。”
“……織田作真是過分啊,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委托。”
太宰治安靜了一秒,擡起了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的笑容中帶着一絲悲傷和迷茫,嘴唇一張一合,輕聲問道。
“——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會死?”
織田作之助的聲音沒有波瀾。
“人本身總有一天都會走向死亡的,太宰。我們所能做的,不過是努力活着,然後等待自己死亡的那一日。”
“……哈哈,對我來說,活下去的理由完全找不到呢。”
紅發男人的性格看上去溫和,卻又比任何一個人來得固執。
身為好友的自己,對此再了解不過了。
太宰治不說話了,低垂下來的劉海擋住了主人的表情。
察覺到空氣中氣氛微妙的變化,黑澤裏奧猶豫了一下,眉頭幾乎皺在了一起。
金發少年抿着唇,小聲地說到。
“織田,你要不還是聽太宰的話,不要去那個地方了吧。”
“太宰很聰明,他說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有錯。而且聽太宰這樣說,織田去的話,一定是會遇到危險。”
黑澤裏奧垂下了腦袋,聲音悶悶的,漂亮的金發也似乎失去了原本的燦爛。
原本開心起來的心情,重新低沉了下去。
甚至比那天大哥離開時,自己還要難過和不舍。
織田說的話他完全聽不懂。
他經常面對死亡,卻又無法理解死亡。
然而他只是想要和自己喜歡的朋友們在一起而已。
“我不想織田受傷,也不想織田死掉。”
“而且不只是我,還有太宰、店長,咲樂,幸介……他們都不想要看到織田受傷或者死掉啊。”
“戰鬥本身就是危險的事情。”
感受到兩位年輕的友人對于自己的關心,織田作之助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柔和,而眼中的堅定卻不曾改變。
他只是像對待小孩子一樣,拍了拍裏奧的腦袋,然後放下了自己的手。
“可是,織田不是不想殺人嗎?”
金發少年的表情有些困惑。
他仰着腦袋,深綠色的眸子盯着面前的紅發男人,認真地問道。
“之前織田和我說,「奪走了別人生命的人,是沒有資格用筆書寫他人的人生的」。”
“我雖然不理解為什麽殺了人之後,就不能再寫小說了。但是織田認為是這樣的話,也就沒有辦法了。”
“織田不是想要成為小說家嗎?”
“殺了人的話,不就是破壞了織田心裏的準則了嗎?”
對上金發少年那雙純粹又透亮的深綠色眸子,織田作之助那張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然的微笑。
“是的。”
“不過現在,我的想法也有所改變。”
“這一次不一樣。”
“這次拿起武器,是為了保護我所重視的事物。”
“我并不是帶着複仇亦或者與敵人同歸于盡的死志,而是帶着想要了結一切的決心,才會選擇去和紀德戰鬥。”
“之前,我和紀德交手過一次,他的異能和我的異能很相似,而且相當的危險。”
“我也不希望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再次被卷入危險之中,也不願再你們牽扯進來。所以,請讓我去做一個了結,為這件事畫上一個句號。”
織田作之助說着,深藍色的眸子又看向了面前沉默不語的黑發友人。
之前太宰走向槍口,尋求死亡的時候,自己伸出的手沒能夠拽住對方。
他希望太宰之後能夠不再這麽孤寂。
織田作之助輕聲說道。
“如果我能活着回來的話,太宰,到時候我們再去lupin喝一杯,叫上安吾一起。”
“還有裏奧,像你說得那樣,和孩子們一起去吃蛋糕吧。”
織田作之助一邊說着,一邊從二人中間穿過,卻又停在了二人之間。
他伸出手,拍了拍兩個友人的腦袋,認真地說道。
“結束完這一切,我會拿起筆,開始寫那本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