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斷臂
斷臂
買完面具回到住處，我恢複了一些咒力，便治好表面的傷口，去浴室洗了個澡。
等我洗完澡出來時，五條悟還沒到，不過這也正常，他可是個遲到大王，哪天準時了才會讓人感到奇怪。
倒是虎杖悠仁已經回來了，他正在和吉野順平聊天，兩個人看上去都挺開心的樣子。
我也不自覺地想笑，将剛擦過頭發的毛巾纏在左手臂上後，朝着兩人走去：“這麽開心，是有什麽好消息麽，祓除真人了？”
虎杖悠仁的笑容一下子垮了：“沒有，被他跑掉了……我剛才是在跟順平講高專的趣事呢，畢竟他就要轉過來了嘛。”
真人跑掉才是正常的，我并沒有感到意外。
“說起高專，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呢，總不能一直這樣‘假死’下去吧？”我問。
虎杖悠仁：“五條老師說過，要等和京都校的姐妹交流會開始的時候……好像就是這幾天了吧？”
“就是明天了喲！”
來了！
我一個彎腰躲過來自身後的偷襲，然後迅速藏到悠仁身後，警惕道：“五條老師！我內傷還沒好，你就先不要撲過來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老師最近很喜歡突然出現在我背後搞“偷襲”，平時沒關系啦，但現在還是不要了吧。
還有門明明是關着的，你是走的窗戶嗎？！
“哈？老師又不會把你壓壞！”
五條悟不滿地把我從悠仁身後提溜出來，好在他還算有良心，沒有再往我身上壓，否則那就不是甜蜜的負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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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旁邊表情略顯懵逼的吉野順平，我無奈對他一笑。
“五條老師！”虎杖悠仁積極地做起了介紹：“這是吉野順平，他有能召喚式神的術式，可以來高專讀書的吧？雖然現在已經開學了。”
“很不錯！”五條悟看了眼吉野順平，也不知是真心誇贊還是随口敷衍，“但是招生的事不歸我管，自己去找校長測試啦！”
“哦哦，不過五條老師你幹嘛那樣弄津真……？”虎杖悠仁真誠提問。
因為現在的五條悟雖然臉朝着那邊說話，一只胳膊卻繞過我的脖子，五根手指掐着我的兩邊臉頰揉搓着。
糟糕，忘記戴面具就出來了。
“……”我說不出話。
“悠仁，你和津真認識多久了？”我聽到五條老師問。
“大概兩、三個小時？”
“你沒看到他戴面具嗎？”
虎杖悠仁一臉懵：“沒有啊……只是有看到他斜扣在頭上。”
“哈？！”
遭殃了，我的臉，這次五條老師使出了雙手，一手扯着一邊臉頰，親手給我整了個“青蛙嘴”。
“那你一定不知道，這家夥在高專天天戴着面具，從不露臉的吧！可惡，居然被悠仁搶占先機了，我可是跟學生們打過賭，要做第一個看到津真真面目的人呢！”
虎杖悠仁：“……”
吉野順平：“……”
我只能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嗯嗯唔？”有這回事？我怎麽不知道？
五條老師終于松手，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已經被搓得燙到可怕。
“打賭輸了會怎麽樣？”我很好奇。
“不怎麽樣啊，”五條悟說道，随即突然想到了什麽好主意似的，雙手指向虎杖悠仁：“想到了！那麽願賭服輸的老師就送他們一個禮物吧，那就是——已故的虎杖悠仁同學！”
“我嗎？！”悠仁也指着自己，一臉傻樣。
随後五條悟轉移手指方向，指向吉野順平：“還有大概率會成為新夥伴的吉野順平同學！”
“是……是？”順平一臉懵地點頭。
“以及——我們終于露臉的其實一點兒也不醜的稻玉津真同學！”最後他指向我。
“其實我還是想繼續戴面具的……習慣了……”我弱弱舉手。
五條老師立刻舉起雙手：“贊同！不給他們看！”
順平和悠仁都被逗笑了，真好，老師總是有着活躍氣氛的神奇能力。
“還有我的這只手，也不想被他們看到啦。”我舉了舉被毛巾包起來的左手。
“這個啊，讓我來看看是怎麽回事。”五條老師說着，就要掀開毛巾。
我連忙提醒道：“超級醜的哦……”
“我又不會嘲笑你！”
毛巾掀開，露出了那條我自己看了都嫌惡心的幹枯手臂。
五條悟：“哇——哦——像風幹的肉條一樣呢……”
“噗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他就笑了。
我咬牙切齒：“……”故意的吧！
再看看悠仁和順平，明明人家就是一臉擔憂的好嗎——等等，你們剛才是不是抽了下嘴角？不要被五條老師傳染啊！
“說好不會嘲笑的呢！”我報複性地掐住了五條老師的嘴——嘿嘿，沒有被無下限擋住。
嘲笑聲戛然而止，我也适時松開手。
五條悟突然正經：“讓我看看……”
他捧起我的手臂，先是用指腹到處捏了捏，然後用手掌掂了掂：“有感覺麽？”
“沒有。”我回答。
他點點頭，握住了我的手腕。
接着“咔嚓”一聲——
到手肘為止，我那變異了的部分手臂，就這樣被完整地掰下來了？！
“啊……”
我差點尖叫出聲，最終還是忍住了。雖然一點兒也不痛，但這一幕就是讓我想“尖叫”啊！
五條悟大概只是手滑，就算不會道歉，他也該立馬把手臂給我安回去才對——我可是堅定拒絕了醫生們“截肢”提議的人！
然而，我看到他上下抛了抛我的斷臂，接着就揣進兜裏了。
揣——進——兜——裏——了？
“五條老師！”我最終還是尖叫出聲了，“快把我的手還回來啊！”
我看到手臂從兜裏露出一大截來，伸手就要去拿，卻被老師提前拿在手裏，高高地舉起來了。
——他一米九幾啊！我踮腳都夠不着！
我正要蹦起來夠，卻被五條悟提前預判到，他擡腿就跑，我便趕緊丢掉毛巾追上去。
“反正都沒有感覺了，所以聽老師的，取下來才更方便啊！”
我：“不要，我不要甩着一截空蕩蕩的袖子啊！”
五條悟：“那就把空蕩蕩的袖子也剪掉啊！”
“不要！”
“接受現實吧，反正你也追不上我！”五條老師繞着客廳轉圈圈，他故意跑在我前面幾步，不管加速還是減速都碰不到他。
我呼叫外援：“悠仁——順平——”
虎杖悠仁：“津真，這次我站五條老師哦！”
“還是悠仁有眼光啊！”五條悟立刻回應。但這和眼光有什麽關系啊我不懂！
吉野順平虛弱地咳了兩聲：“啊……我還是個傷殘人士呢。”
哦對，他還留着幾根斷掉的肋骨，打算等會兒回到高專再治呢。
可憐、弱小又無助的我：“……還給我啦老師，求求你了！”
“別說求我了，就算請我吃芒果千層，我也不會還給你的。”
指向已經很明确了嘛！
“那我就請老師吃芒果千層！”
五條悟：“別說吃芒果千層了，就算請我吃仙臺名産喜久福，我也不會還給你的！”
“……”我無奈的繼續道：“那就請你吃仙臺的喜久福行了吧？”
“不行，就算請我吃我最愛的毛豆泥鮮奶油味也沒用！”
“那就請你吃你最愛的毛豆泥鮮奶油味！”
五條悟：“哎呀，津真還真是個笨蛋啊，我明明都說過沒用了，不會還給你的啊——”
那你還說得這麽精确做什麽？！
“什麽？你是故意的！”我宣布，今天的五條老師一點也不可愛！
“哈哈哈哈哈——”
還有虎杖悠仁！笑得也太大聲了吧！
七海海趕到，橫插一腳把我和五條老師分開了：“傷沒好全就別追了，你那手還是斷着順眼些。”
我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麽反駁。
“這裏已經沒你們的事了，趕緊回高專去吧，還有吉野的傷也需要趕緊治療。”
說完，七海海看上去很疲憊地往房間走去。
“辛苦了，七海海！”虎杖悠仁道。
“辛苦了，七海海！”我趕緊跟上。
“辛苦了，七——海——海——”這是五條悟。
剛摘下護目鏡的七海建人回過頭。
“辛苦了……七海海？”這是不明所以但跟風的吉野順平。
七海建人：“揍你們哦？”
雖然這麽說了，但他并未行動，只是走進房間，然後“砰”地關上了門。
“哈哈哈哈哈七海海——”五條悟拍着虎杖悠仁的肩膀瘋狂大笑：“悠仁你也太有才了吧！”
“是吧，我就覺得很适合他啊！”虎杖悠仁毫不謙虛。
趁他們聊天，我輕手輕腳繞到兩人身後，猛地撲上去，試圖搶回手臂。
結果眼前一花，變成了五條老師一手摟着悠仁，一手摟着我的姿勢。
“津真，你的頭發還很濕哦。”悠仁說。
我：“哦哦，不好意思沾到你臉上了。”
一只手舉着我的斷臂，還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五條老師……”
五條悟：“津真，你的手臂還可以自己長出來的啦，試試吧！”
虎杖悠仁：“好厲害——”
“……可我不會那樣的反轉術式吧？”我說。
反轉術式也分類型，能斷肢重生的、不能斷肢重生的、只能治療自己的還有同時可以治療他人的……等等。
我和五條老師就屬于只能治療自己的，而家入小姐和憂太屬于可以同時治療別人的。
“那個特級咒靈的能力是通過改造靈魂來改造身體，既然你自己都這麽說了，那應該知道就算留下手臂，無法改變靈魂的話也就無法治愈吧？”
“反正——手臂我沒收了！你和順平先回高專，悠仁要跟我去‘秘密基地’再藏一天，還有記得不要提前暴露他還活着的事哦！”
于是我就和順平一起回到高專了。
回去的路上我買了個新手機，在群裏向大家提前透露了順平的加入，讓他們好有個心理準備。
就算不會舉辦歡迎儀式之類，好歹也……要對新同學溫柔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