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約定
約定
“你還記得嗎，等我占據小鬼的身體，第一個就弄死你，”
随後的聲音明顯是屬于宿傩的，在他嘴裏的稻玉津真聽的仿佛是什麽3D環繞音效：“雖然變成了另一個小鬼，但還是要把你殺了。”
說話間，舌頭在少年身上蹭了好幾下，最後大概是下意識覺得不舒服，舌頭一動就把人頂到了臉頰肉裏。
“從悠仁那裏逃走的垃圾而已……”
話說到一半，五條悟親眼看到對方一邊臉頰鼓了起來，語氣頓時有些微妙：“哦……你在吃糖？”
稻玉津真：“……！”老師救我！
等等！撤回，還是讓他死吧。
“……不關你的事。”說着，宿傩又用舌頭把人撈了回去，繼續壓在下面。
稻玉津真：“……”
繼續撤回，還是殺了宿傩吧！雖然殺宿傩也跟殺他沒區別就是了！
可惜五條悟雖然注意到異常，實際上卻并沒有在意這種細節，而稻玉津真也很清楚對方看不到自己，更救不了自己。
畢竟寄生體的咒力就來源于宿主，往嘴裏一藏，就算六眼也看不出分別，因此五條悟注定不會知道，自己的學生此時就在某人的嘴裏被當成糖吃。
所以如果現在就要打的話……稻玉津真很害怕自己會被老師揍出來，又或者是揍進去啊！
然而面臨這個悲傷的現狀，他只能選擇在舌頭下躺平，再豎起耳朵偷聽外面的動靜。
外面的兩人還在聊天，并沒有要打起來的意思，随後五條悟就提出了暫時停戰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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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也知道自己剛才在藏人的時候太急了，現在打起來的話很容易傷到稻玉津真，不過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高專的人，尤其是少年那幾個術式對象知道人還活着。
于是他同意了五條悟的提議，把決鬥日期定在了12月24日。
約定好時間，五條悟便離開了，師生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稻玉津真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被真人控制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的未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和同伴相見，更不知道下次見面和他們還是敵是友……
主要是面對宿傩，他已經失去了硬剛的勇氣，即使還有愛意存在，他也無法忘記自己前不久正是死在了對方手上的這一事實。
人無疑是害怕面對死亡的，就算複活也不能消除這樣的恐懼。
尤其稻玉津真現在的狀态還十分脆弱，稍不注意就可能沒了，因此死亡的陰影一直籠罩着他，在宿傩釋放斬擊時，更是一次又一次加深了這樣的恐懼，持續破壞着他的心理防線。
所以連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所以就算已經在對方嘴裏，也不敢去嘗試吸取咒力。
因為稻玉津真就是莫名覺得——如果真的那樣做，自己絕對會死的。宿傩不是戀愛腦，他一定會毀掉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那麽為了不讓自己被毀掉，幹脆就讓對方得到好了。
浴室內，在嘩嘩水聲的掩蓋下，細微的哼唧聲被堵在了嘴裏，少年半透明的身體随之漸漸凝實。
不過這回在宿傩發出斬擊前，稻玉津真主動打出了自己的咒力，将深吻繼續維持下去。
總算學乖了。
內心湧出的成就感，讓宿傩有種自己很快就能夠成功馴服少年的感覺。
他狠狠奪取着對方的空氣，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緊了幾分，心裏惡劣地想要看少年窒息到臉紅的模樣，可惜對寄生體來說，并沒有「氧氣」這樣的需求……
水聲突然停止。
宿傩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掐着少年臉頰的手，随後攤開，只見食指指腹上有着一道細小的痕跡——這說明伏黑惠的靈魂還沒有被完全壓制。
是因為稻玉津真的複活，而重新振作起來了？
偷窺得挺起勁嘛，小子。
“看來要去清理些東西了。”
說着，宿傩拿毛巾給稻玉津真擦幹，一邊抱着人出去，一邊喚道：“小金，「伏黑津美紀」在哪？”
“在「仙臺結界」！”
*
與此同時，東京咒術高專。
醫務室裏再次聚集了一堆人，不過這次就只有一二年級的學生們，還有某位剛解放的教師了。
五條悟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手肘撐着膝蓋，神色不明。
他的身影仿佛和幾個月前的自己重合了，不同的是上次躺在這裏的是虎杖悠仁，而這次是稻玉津真。
一個失蹤了很久，按理來說早就該默認為「死亡」的學生。
“所以失蹤的那些天他都去哪了？”五條悟問道。
“應該是出了什麽意外，讓他和真人被束縛綁在一起了。”回答問題的是虎杖悠仁。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老師，津真的術式還在運轉，應該還能有救的吧？就像我上次「複活」那樣。”
怕五條悟忘了，他又提醒一次。
“我知道了，但是，”五條悟停頓了一下：“我看不出來他還活着。”
就像他上次看不出悠仁還可以複活那樣，畢竟「六眼」又不是什麽預知之眼，看不出「既死又活」的疊加态。
而是死是活這種事，不是憑肉眼就能看出來的麽？
但同樣的，鑒于有虎杖悠仁的例子在前，五條悟也覺得複活稻玉津真是有可能的，只是需要找到正确的方法。
家入硝子和乙骨憂太的反轉術式都無法修複少年的致命傷，再加上對方和宿傩對戰時開過「無為轉變」的領域，那麽問題就很顯然是出在靈魂上了。
話說回來，悠仁能如此肯定稻玉津真的術式還在運轉，該不會是因為……
“你還親他了？”五條悟想到就問。
衆人：“……”
雖然已經衆所周知了，但為什麽非要說出來啊！
當事人還躺着，虎杖悠仁也沒什麽好害羞的，只是「嗯」了一聲。
“那……”五條悟摸了會兒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很快就起身走向床邊：“我來确認一下好了。”
等等，你确認？
衆人瞪大眼睛，果然就看到某無良教師真的彎腰親了下去！
“辣眼睛。”釘崎野薔薇拽着吉野順平走了。
狗卷棘和虎杖悠仁下意識對視了一眼，接着又很快同時撇開頭去看五條悟：嗯，這個老師真是太老師了。
好在确認的時間并沒有花費太久，五條悟很快就直起身打了個響指，語氣都歡快起來：“有救，我想到辦法了！”
“什麽辦法？”幾人異口同聲。
雖然嘴上這樣問着，但大家心裏都莫名有了個很荒謬的想法：該不會是要靠……親？
如果真的是需要那個的話，虎杖悠仁和狗卷棘同時想道：那自己等會兒一定要自告奮……
五條悟揭秘：“這個重要的事情只能交給憂太來完成啦！”
虎杖悠仁/狗卷棘/乙骨憂太：“诶？”
“首先，複制津真的術式，然後再學會「無為轉變」，把他靈魂上的傷口治好就行了。”至于治好以後人能不能醒來，那就只能看稻玉津真自己了。
不會複制術式的狗卷棘/虎杖悠仁肩膀一垮：“……”敗了。
乙骨憂太舉手提問：“我不能直接複制「無為轉變」嗎？”
“不能哦，畢竟「無為轉變」不是津真的生得術式嘛，他身體裏幾乎沒有殘留的相關咒力……但你想直接複制的話也行，”五條悟說着，用手指比劃了下稻玉津真的腦袋：“只不過那部分咒力很少，大概都集中在這個位置。”
乙骨憂太：“……”
說了跟沒說一樣啊！難道他還能讓裏香把稻玉同學的腦袋吃了不成？！
是的，面臨一方已經是「死亡」狀态的這種情況，乙骨憂太想要複制術式就只有靠「吃」這一種方法了。
于是，五條悟掰下稻玉津真的半截手臂，扔給了乙骨憂太：“等會兒記得給他長回來啊。”
“……哦。”乙骨憂太只好召喚出裏香來吃掉手臂。
複制術式的步驟完成，那麽接下來……
“等你們的好消息。”為了保護眼睛，禪院真希也拉着胖達走了，結果在門口撞見了早就「離開」的兩個一年生。
四人無聲對視一陣後，默契地在牆邊找了個位置靠站着。
于是醫務室裏就只剩狗卷棘、乙骨憂太，五條悟和虎杖悠仁四人了。
既然不能直接複制「無為轉變」，那麽顯然就是需要用稻玉津真的術式去複制了，方法——懂的都懂。
不過當和「救人」挂鈎的時候，親吻這種事的性質就變了。
乙骨憂太還不至于抵觸，只是心情難免複雜。一會兒覺得被別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一會兒慶幸還好真的裏香已經解咒了，否則稻玉同學肯定會被扔出去，一會兒又心想等少年醒來，發現自己又和其他人有了兩腿會是什麽心情？
這個「其他人」當然就是指五條悟和他了。
不知道稻玉同學會不會生氣呢，有術式效果在的話應該就不會，哦不對，他好像從來沒有生過氣。
亂七八糟想了一通，最後在心裏說了聲「抱歉」，乙骨憂太彎腰親了下去。
嘴唇居然還是濕濕的……不對，是因為五條老師剛剛才親過。
乙骨憂太：“……”突然有些抵觸了是怎麽回事？
五條悟還在一旁開玩笑：“注意不要往人家嘴裏吐口水哦～”
“噗咳咳咳——”乙骨憂太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立馬直起腰，偏開了頭。
其餘兩人：“……”
“開玩笑啦，”五條悟立即解釋道：“其實是想讓你注意不要吸到其他的咒力了，畢竟你也不想愛上老師，愛上棘或者悠仁或者宿傩或者一個不知名的陌生人吧？”
“咳咳咳……”乙骨憂太又被嗆了一下，他感覺更加抵觸了是怎麽回事？！
而一旁兩人一副早已看淡的平靜神情。
五條悟坐在床邊翹起了二郎腿：“繼續吧，我會幫你看着的。”
有「六眼」看着确實放心多了，乙骨憂太還搬了個凳子過來坐，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心理準備。
“伸舌頭會快一些哦。”虎杖悠仁補充。
“鲑魚。”狗卷棘贊同。
乙骨憂太：“……”
你們到底是有多熟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