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應我三件事
應我三件事
鹿笙随手将破碗扔在地上。
破碗摔在巨石頭邊緣,碎的稀巴爛。
???
不是意義非凡?
不是舍不得?
白祈觑了眼鹿笙,卻見她一臉嫌惡,捏了個清潔訣。
“鹿笙師妹,這碗……”
鹿笙回了他個眼神,不冷不淡,一臉嫌棄:“随手撿的!怎麽,你喜歡這東西?要不我拼起來送你?”
白祈尬笑:“鹿笙師妹不曾打破我的杯子,無需如此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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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麽。
這位鹿笙師妹,方才,一直在消遣金瑤瑤?
他原本看兩人有來有往,一直在揣摩着鹿笙的性子,想着如何了卻兩人之間的因果。沒想到,一切的想法都是錯的。
所以,他是親眼目睹了鹿笙消遣金瑤瑤的過程,并且,待金瑤瑤走後,她連遮掩都不遮掩一下?
女修,還有如此不注重形象的?
白祈在這一刻,突然後悔自己沒有多跟自己那妻妾無數的爹讨教一下,對這樣的女子該怎麽辦?
這個鹿笙師妹,好似,和一般的女修不一樣?
白祈一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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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瑤瑤怒氣沖沖走出竹林,便看到江籬正在等着。
江籬迎來,喜道:“金師姐!”
金瑤瑤一劍飛來,将他腳掌穿透,釘在地上。
江籬又驚又怒,扭曲着面容,不過片刻便換上了笑臉:“金師姐這是何意?江籬犯了何錯?”
他這些年進階神速,皆是靠着察言觀色的本事,從這些自命不凡的宗門子弟、世家子弟中獲取修煉資源。
可同時,他也要忍受他們喜怒無常的性子,直面他們無端的惡意。
這些人人前人後的兩副面孔,他見得多了!
總有一天……
金瑤瑤沒好氣的說:“誰讓你自作主張?那個鹿笙,也是你能招惹的?”
原來如此!
江籬垂下眼,換上了委屈的表情。
“金師姐,我錯了!金師姐莫怪我自作主張!金師姐雖是天玄宗的,可不日便要成為我神農宗掌教弟子的夫人,屆時自然是宗主夫人!我身為神農宗弟子,宗主夫人顏面有損,我怎能忍?”
提及此,金瑤瑤臉色稍作緩和。
金瑤瑤仍是怪道:“若不是你自作主張,讓這個鹿笙心裏記恨上我,她也不會如此難以讨好!竟然……”
竟然用一只破碗來羞辱我!
可惜這鹿笙小看了她的心性,這些拙劣如頑童的手段,不過如玩笑一般!
她又怎會當場失色!
不過,确實很久已經沒有人能讓她這麽生氣,這個鹿笙,還是少接觸為妙!
見金瑤瑤似乎真生氣了。江籬眼珠一轉,再一擡頭,已經換了悔恨的表情,涕淚交加!
他一只腳被釘在地上,似乎根本不知道痛,幹脆利落掄起雙手,啪啪打着自己的耳光。
“都怪我!是我心胸狹窄,惹出事端,害金師姐受了牽連!我該死,我該死!”
傷害不大,侮辱極強。
明知道是修士,并不怕這種沒有靈力的皮肉傷,金瑤瑤依然受用。
“好了好了!你也沒有如此不堪!”
至此,她心中一口惡氣才舒展了些。
她扔下兩瓶丹藥。
江籬一副感激涕零,謝過金瑤瑤,這才拔了劍,小心擦拭掉上面的血跡,跪着爬到金瑤瑤面前,雙手遞上劍。
等金瑤瑤接了劍,他這才去撿了丹藥,掏出一粒吞下,不過片刻,腳上的傷口便恢複如初。
上品養氣丹,一顆便可讓傷口愈合。還得了兩瓶,值了!
他刻意不抹去血跡,一雙眼睛猶帶淚痕,謝道:“多謝金師姐!”
金瑤瑤的氣消了。
她冷笑:這才對嘛!修真界便是如此實力為尊!不過區區築基期,就是應該向江籬一般,處處讨好她,等她高興了,手裏漏出來點資源,便感恩戴德!
待她查出來,若這鹿笙真的是個散修,定讓她生不如死!
她命令道:“你去接近鹿笙,務必給我摸清她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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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我們之間也該算算賬了!說罷,你要怎麽個悉聽尊便法?”
鹿笙刷的一聲抽出長劍,泛着黑藍的劍身一看就淬了劇毒。
白祈只說:“任憑鹿笙師妹處置。”
鹿笙微眯雙眼,屈指彈了彈。
龍吟陣陣。
通體青黑,泛着幽光。
“此劍如何?”
“好劍!”
白祈不知她意欲何為,幹巴巴地補充道:“鹿笙師姐的劍,挺別致的。”
鹿笙說:“此劍有靈,喜穿黑衣。”
???
白祈幹笑點頭。
鹿笙見他處處小心謹慎,并不似金瑤瑤那樣惺惺作态,便不再故意捉弄。
“哼!不過是市集上随手買的劍,再普通平常不過了!這毒卻是我親手煉制的,只需一個小小的傷口,便能纏上去。中毒者旬月方死,人死毒消。劍無标記,毒沒影蹤,時間還錯了這麽久!這兩樣東西,專殺那些有背景來歷的,為的就是防着身上有什麽追溯陣法。如此一來,就算是化神尊者,也看不出端倪。”
她說完,腳下輕點,提起劍便向白祈刺來。
白祈亦是抽出長劍迎戰。
長劍碰處,靈力激蕩,竹葉紛紛落地。
靈力一碰撞,鹿笙便知此人功底紮實,是實打實修煉出來的。
而自己雖已經補充上靈力,這些日子損耗過多,狀态卻并不好。若要贏他,今日只怕做不到。
她喝道:“你可知,只要一個傷口,你今日就要折在這裏了!”
白祈邊打邊道:“祈亦是築基大圓滿修為。論實戰經驗,築基期下,還未有敵手!鹿笙師妹若是想留我,也不容易!”
這是在質疑我的實力?無恥之徒,不知天高地厚!
鹿笙生出幾分鬥志,冷然道:
“哦?只可惜,我無需動真格,只要我傷到你即可。受了傷,你必死無疑!”
若鹿笙奮力一搏,白祈自然沒有自信能全身而退。
白祈回道:“我信鹿笙師妹不是濫殺之人!”
鹿笙冷笑:“那你便看錯我了!我最是心狠手辣!白祈,受死吧!你對我用了堕魔陣,就該拿命來賠!啧啧!只可惜,嘴上大義凜然,卻原來是這個悉聽尊便法!”
她見白祈這一劍來勢洶洶,不躲白祈的劍,反而迎了上去。
只要計算得當,她不過受些傷,白祈受了傷,這毒便能要了他的命!
劍勢已成,勢不可擋!
見她不避,白祈想要收劍,也來不及了。
白祈果斷撤劍,反手一拍,幹脆利落地擊在自己身上,愣是自己将自己擊飛,躲開這一劍!
???
自己打自己?
鹿笙從未見過這樣的操作,也是一驚!
待她回神,白祈已經飄出三丈之地。
他伸手,長劍飛回。
“若鹿笙師妹真要祈的命,祈自然束手就擒。只是祈尚有恩情未報,此時還不能死。況且蝼蟻偷生,我雖誤信他人,但罪不至死。鹿笙師妹若真要殺我,又何必告訴我這毒有什麽特殊之處?”
“既然如此,你躲什麽?”鹿笙嗤笑,“頭腦清楚,伶牙俐齒,倒和我想的不一樣。”
鹿笙猛然收劍,退出戰圈。
原來她不笑時,面如冷霜的樣子更俏。
白祈手指忍不住動了動。
“鹿笙師妹,我一切皆為真心。現在,可否談談?”
鹿笙冷笑一聲。
“你說你罪不至死,我看未必!堕魔陣在你手中,你真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麽東西?用它來對付無辜之人,其心可誅!這世上又能有幾個人,能毫發無損從陣中出來?”
白祈慚愧認錯道:“鹿笙師妹說的是。怪我不多核實,輕信他人。你放心,堕魔陣啓動後,只是暫時封印了丹田,靈力凝滞。這幾日,在鹿笙師妹恢複實力前,我貼身保護,聊以賠罪。”
鹿笙一驚,打量着他。
他竟然看出來了?或許正是因為他是堕魔陣的主人,才能知道此陣的特殊之處。
她雖然從陣中出來,吃了丹藥調息,靈力看似恢複,卻無法正常運轉。若是平時,運轉功法,靈力便會慢慢自行恢複,如今卻只能靠丹藥補充,且越用越少,所以,這幾日,她只能狼狽逃竄。
是以,動手之時,她多激将,可惜他卻絲毫不上當。
所以,若是他不願賠罪,跟她耗下去,她未必能讨得了便宜。
“貼身保護?這就夠了?”
白祈拿回主動權,說道:“鹿笙師妹若有要求,但說無妨。”
“若我就是要你的命?”
“若鹿笙師妹真要我以命賠罪,待我身上事了,自然任憑處置。”
鹿笙靜靜地看着他,似乎在判斷他言語是否出自真心。
白祈不躲不閃。
“我有話問你。”
“祈知無不言。”
鹿笙這幾日疲于奔命,但一些事還是聽了一耳朵。這次宗門大比之所以這麽多人參與,還是因為此次獎勵吸引人。
這就跟修真界目前的規矩有關了。
修真界若非親傳弟子,均可另拜他人為師。即便是親傳弟子,師父同意,也是可以的。
放在萬年以前,這不敢想。
但仙魔大戰後,諸多道法斷了傳承,仙門凋零,有金丹真人都可開宗立派。甚至在仙凡混居的城鎮,不過剛剛引氣入體的修者,都會打着仙門旗號招收弟子。
因此雖說是宗門大比,實則是宗門搶人大賽,搶弟子大賽。
約定俗成的規矩,參與宗門大比的修士,在秘境中各憑本事,獵取資源。憑借這些資源,拜入宗門或拜入心儀的師父門下,這些資源,算是拜禮。
而又不僅僅以資源的數量、珍稀度考量,許多人更看重這些弟子的心性。
這些秘境也常常是築基期修士才能入內,不會有什麽高品階的寶物。
因此,歷來大比甚少發生殺人奪寶,也不會以命相搏。所以,鹿笙在連日被人追殺,避無可避時,才躲到秘境中圖個清靜。
可金瑤瑤,白祈之類就完全沒有參與的必要。
“你為何參與宗門大比?可知金瑤瑤為何參與?”
“此次宗門大比,設置的獎勵有兩項:天機子的一次推演、九尾狐內丹。”
不必多言,鹿笙便知道原因了!
這獎勵,也難怪連金瑤瑤都會參與!
鹿笙面上波瀾不驚,內心翻江倒海!
天機子的一次推演?
天機子出身天機閣,精通搜尋術法。他的本事是推演方位。
這世上,有人缺機緣,有人缺道法,還有人缺仇人的蹤跡……
他統統都能為你指明方位。
鹿笙狠狠地動心了!
她所知的,天機子上次推演還是十多年前。自那次推演後,他便閉關不出。沒想到天衍宗竟然用這個做獎勵,也難怪這麽多人參與!
至于九尾狐內丹,能抵擋上神一擊,是頂級的防禦法寶。
鹿笙問:“天衍宗這不血虧?”
白祈搖搖頭,說:
“大比獲勝者,要以內門弟子身份在天衍宗呆十年。十年後,任君去留!”
十年?
鹿笙看向白祈。
成為內門弟子,要做些必要的宗門任務,來換取修煉資源。
若對鹿笙這樣的散修,自然是再好不過的條件。畢竟在外面,除了自由些,并沒有這般豐富的資源。可對于白祈之類,底蘊深厚的人來講,要耽誤不少修煉時間。
似乎知道鹿笙在想什麽,白祈解釋道:
“我不過是築基期。能用我的十年換取天機子的一次推演,父親自然覺得劃算。若不是怕旁系子弟不受控制,他也不會只派我和景佑二人。”
鹿笙點點頭。
白祈道:“至于金瑤瑤,她想要的,是九尾狐內丹!”
“你怎麽知道?”
鹿笙不過随口一問,她并不認為金瑤瑤會把這種事告訴白祈,沒想到白祈真知道。
白祈搖搖頭,但笑不語。
看來不能說。
鹿笙了然。
也罷,既然知道金瑤瑤的目标,那她勢必要來插上一腳。
“算了!既然你态度誠懇,你的命我先留着!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只要你答應我三件事,堕魔陣的事,就算過了!”
“鹿笙師妹不如說來聽聽。”
“這第一件事,我要你助我!此次宗門大比,我要得第一!”
白祈苦笑。
“鹿笙師妹,你可知有多少人在盯着本次宗門大比?且不論我父親這邊,單是金瑤瑤,便有天玄宗和神農宗兩大宗門弟子供她驅使,神農宗掌教弟子沈行之更是陪她入秘境,親身助陣!便是我答應你,我也不一定能做到!”
“那你幫是不幫?”
白祈沉吟片刻,不答反問道:“那第二件事,第三件事又是什麽?”
“第三件事我尚未想好。這第二件事嘛,我要借用堕魔陣,殺了沈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