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斐啓突然到來的發情期讓暴風也猝不及防，他都來不及詢問斐啓身上為什麽會有喪屍的氣味，就被斐啓散發出來的濃烈栀子花香勾去了魂魄。兩人在屋裏翻來覆去幹柴烈火，直到斐啓扛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暴風輕手輕腳地關門出來，正準備去調查一下斐啓身上的喪屍氣味究竟是從何而來，卻冷不丁在轉角撞上了夔桓行。
夔桓行已經等候多時，他是奉命過來帶走斐啓的。
“就差這麽一點點。”夔桓行捏着兩根手指說，“就差這麽一點點，我就忍不住要沖進去，把你從他身上拽起來了。”
暴風莫名其妙：“這是什麽意思？”
夔桓行問他：“你是不是很好奇他身上為什麽會有喪屍的氣味？”
暴風點頭。
“呵呵。你跟我來，元帥會告訴你的。”
盛弋閉着眼睛坐在桌邊，一手支着額頭。他面前懸浮着一個透明的藍色大屏幕，上面顯示的是基地現在各種資源的儲備情況。
暴風拿不準盛弋有沒有睡着，他在桌邊站了一會兒，就聽見盛弋說：“斐啓做模特的時候掙了不少錢吧。”
“是，都在聯盟銀行裏。”
“密碼。”
暴風說了一串數字，然後問：“元帥問這個做什麽？”
盛弋不答。藍色屏幕縮小到一個巴掌大，飛到盛弋面前，盛弋把密碼輸了進去，不冷不熱地說：“一億九千萬聯盟幣。還真的不少，比我有錢多了。”
暴風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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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全部貢獻出來吧，現在的他也用不上這些錢了。我給他準備了一間單人牢房，就在DL城裏面，你放心，一日三餐都不會虧了他的。”
暴風震驚地說：“元帥，他又犯什麽錯了？他的發情期剛剛到了，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緩一緩再讓他去受罰？”
“不放心的話，你可以去陪着他。這是我最後的仁慈。”盛弋看着他說，“像他這樣的人，心裏眼裏都只有自己，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不想着怎麽和大家團結一致，滿腦子依然是他自己的小算盤、自己的利益，他不值別人的幫助。我不殺他，但是我也不會把他留在這裏，浪費其他人的善心。”
盛弋話音剛落，就在剎那間，他的鼻尖仿佛拂過一陣微風，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蜻蜓點水般轉瞬即逝，輕盈又迅速，讓他一時甚至無法分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幻覺。
盛弋的瞳孔微微一顫。饒是一向處事雲淡風輕的他，此刻也着實呆愣了幾秒鐘。
怎麽回事？剛剛他的嗅覺莫非短暫恢複了？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再說這股香氣究竟是什麽？聞着仿佛有一點像酒香，但并不是那種臭哄哄的，而是香醇濃郁，一聞就知道一定是上等好酒的香氣。
這就奇怪了，酒醉容易誤事，基地裏全面禁酒，盛弋以身作則，他自己這裏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酒的影子，他怎麽會莫名其妙聞到酒香呢？
見他有些發呆，暴風好奇地詢問緣由，盛弋回過神來，暫時把剛剛的疑惑藏在心裏，轉而對暴風講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暴風得知具體情況之後，他也沒再多說什麽，回了房間幫斐啓整理随身衣物，把所有能用上的東西都給他帶齊了。暴風不打算陪斐啓去坐牢，他知道自己在這裏還有很多任務，基地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收拾停當，暴風坐在床邊等着斐啓醒來，眼中沒有責怪，只有溫柔和憐惜。
斐啓睜開眼，渾身還軟綿綿的，就見暴風撫摸着他的頭發，輕聲對他說：“斐斐，我愛你，我可以無條件地包容你，包容你的任性刁蠻，你的不識大體。但是別人不行。你先去DL城住着，等一切恢複正常，我就離開軍隊，和你好好過日子。你耐心等等。”
斐啓的淚水從眼角滑下，沾濕了枕頭。
盛弋拿走他的錢是有原因的。雲中向晚提出的“承認喪屍合法公民的身份”，目前要達成還有些困難。這種時候突然提出和喪屍讨論公民身份的問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從人類和喪屍分開居住之後，他們就默認形成了兩個種群，井水不犯河水。現在這爛攤子還沒有收拾好，雙方都優先考慮生存問題，至于什麽平等與否，那都是後話了。
雖然這件事上盛弋暫時無能為力，但他還是想盡力幫幫雲中向晚這個缺心眼。
正好，斐啓有那麽多錢，大可以拿出來以聯盟銀行的名義還給那些喪屍，這樣大家就達成了雙贏，何樂而不為呢。
第二天，喪屍們都收到了自己以前存在聯盟銀行的錢，本金分文不少，甚至還算了利息。
盡管目前還不太用得上錢，但早晚有一天是可以用的，拿在手裏總沒有壞處，所以大家依然很開心，他們也都知恩圖報，紛紛前來小賣部用購物的方式感謝雲中向晚。不過他們每天光顧也不單單為了這個，更因為雲中向晚定價良心，做出來的食物對喪屍們來說也真的很好吃。
雲中向晚生意興隆，每天更有幹勁了，他把從DL城帶回來的人類食物用心加工，做成喪屍喜歡的口味，不到一天時間就銷售一空了。畢竟對喪屍們來說，這段時間天天吃人類的食物，他們的體驗其實也很不愉快。
試水成功之後，雲中向晚把目光投向了喪屍聚集區的山上。
他自己造了一些工具，搖身一變又成了獵人，每天從山上捕獲獵物，再采些野菜野蘑菇，拿回來用各種方法加工，得到的成品色香味俱全，深受喪屍們的喜愛。
這天還是和往常一樣，雲中向晚早上準點開張，在櫃臺坐下，掏出他特別漂亮的記賬本，滿懷憧憬地期待着今天繼續財源廣進，早日走上喪屍生巅峰。
但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生意挺冷清的，進來買東西的顧客特別少，而且每個人都匆匆忙忙的。雲中向晚有那麽一點小好奇，不過還是沒有去問。
他們這些喪屍，雖然恢複了理智，不再随便亂咬人，但畢竟還是和人類不太一樣了，大腦的構造也有了一些改變，絕大部分都成了沒嘴的葫蘆，以至于整個喪屍聚集區基本成天都靜悄悄的。
直到黃昏的時候，一只喪屍beta突然伸頭進來，說：“那個，你聽說了嗎，基地那邊要把咱們的聚集區封鎖起來。”
“封鎖？怎麽封鎖？”
喪屍beta僵硬的臉上難掩怒色，說：“用三十米高的6000伏高壓電網！現在已經在建了！”
雲中向晚愣了愣，趕緊問：“為什麽呀？”
“聽說有個喪屍殺害了一個人類，現在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人類那邊非要我們給個說法。這麽大的事，你一點都沒聽說嗎？”
雲中向晚搖頭。他不參與社交，也沒有朋友，他每天的活動就是上山打獵後回來備貨，然後看店。作為一個單身omega，他也有意避開一些複雜的人際關系。
“總之，現在的事情就是這樣，你要不要來看看熱鬧？”
雲中向晚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
喪屍beta也不再多勸，自個兒先去收集第一手情報了。
聚集區裏的所有喪屍都和這個beta一樣，跑去了修建電網的現場，看熱鬧的看熱鬧，試圖反對阻止的也群情激憤，各有各的立場。
雲中向晚這裏更無人問津了，到了深夜，他決定提前關門。
大概，喪屍們今天都去阻止修電網了，心情不太好，所以不來逛他的小賣部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店裏，雲中向晚回到收銀臺，從抽屜裏拿出鑰匙，準備去鎖門。一個手滑，鑰匙掉在地上，雲中向晚伸手下去撿時牽動了手臂上還沒有愈合的傷口，傷口又開始微微滲血。
雲中向晚撿到鑰匙，低頭看了看，猶豫着伸舌頭舔了一口。
夔桓行給他包紮的繃帶早就弄髒扔了，雲中向晚之後也沒再包紮過，所以傷口總是反複開裂，總也不好。
果然還是包紮一下比較好，雲中向晚沉思，繃帶去哪裏找呢？
“叮咚——歡迎光臨！”
咦？有客人來了？
雲中向晚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擡頭：“欸？”
......人類？
門口闖進來一個高大的陌生人類alpha，雲中向晚小賣部的門都沒有他高，他只能彎腰進來，一手扶着門框，目光直勾勾盯着櫃臺後面的雲中向晚。
雲中向晚有點被他吓着了，他站起來，手足無措：“你，你好。這裏是喪屍聚集區，你......”
盛弋的眼神簡直像是要釘進雲中向晚的肉裏。
太久沒有聞到過氣味，此時此刻，小賣部裏各種食物的香氣混合在一起，沖擊鑽似的争先恐後往盛弋鼻腔裏鑽，盛弋幾乎有些承受不住了。
而在所有食物香氣之外，更有一股濃郁到撲面而來的馥郁酒香，仿佛一把烈火，瞬間把盛弋身體裏的所有血液點燃了，燒得他口幹舌燥，急需一汪清泉解渴，或者說......一杯紅酒。
他不受控制地向着雲中向晚走去幾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