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維拉,我們現在非常需要機油和潤滑油啊!再說,沒了外援,我們怎麽出得了這座島?難道真要靠氣球嗎?那不過是在賭命!”尤萊亞焦急地說。

“還有,襲擊了他們士兵的那群神秘人,究竟是什麽身份?下一個目标會不會是我們?”塔法裏不安地提醒大家,“如果我們再得罪了他們,那豈不是結下兩個強敵?”

尤萊亞越想越不對,拄着拐杖站了起來:“這樣不行,維拉,你想想,就算我們拒絕了他們,可他們人多勢衆,又有那麽多武器,想來我們這裏做什麽都是随心所欲!我們根本抵擋不住!”

“他們不敢。”維拉說着起身扶住尤萊亞,“再怎麽樣也要顧忌發電廠,他們要亂來,就不怕我們直接把發電廠炸了?——反正我們也沒有退路。爺爺,我是擔心他們看我們好說話就索取無度,不遵守約定,這規矩一開始就要立好,是他們求着我們。”

尤萊亞見她終于松口,自己懸着的心也稍微安定一些,說:“那就先把他們留下,咱們從長計議。”

“是的,爺爺。”維拉轉頭揉揉身旁omega的腦袋,“塔法裏,你是omega,alpha對你沒有防備的,你去唱個白臉,和他們說你願意勸我。快去。”

塔法裏乖乖去了,卻在門口一頭撞上匆匆而來的塞爾溫,像是撞上了一堵牆,撞得他頭暈眼花。

盛弋所說關于輪船的消息讓塞爾溫又驚又喜,他叫來手下兩個雇傭兵陪伴客人,自己則趕來這裏和維拉商議,是否派出一些人前去查看那艘輪船。

塞爾溫把塔法裏扶穩了,快步跑進來:“市長!維拉!我們的船......”

*

雲中向晚站在欄杆邊,冷冷的冰雨在他臉上胡亂地拍,淅淅瀝瀝淋濕了他的衣服,他也毫無察覺。

“在想什麽?”盛弋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眺望遠方。

“在想,喪屍也許的确不應該再出現在人類面前。”雲中向晚小聲說。

盛弋側頭看他。晚霞給他蒼白的皮膚灑上了一點色彩,讓他整只喪屍看上去都柔和了些,還帶了幾分難得的憂慮。

盛弋問他:“往者不可谏,來者猶可追。你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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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向晚悶悶地搖頭。

盛弋說:“過去對我們造成的傷害已經是事實了,你們再也不出現也于事無補。所以你們現在能做的,應該是努力和人類一起克服眼前的困境,幫我們分憂解難。”

雲中向晚低頭聽着,一手使勁摳欄杆,他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問:“将軍,你有親人在那場災難中去世嗎?”

“有。”

雲中向晚含着眼淚,哽咽着說:“對不起。”

盛弋沉默片刻,擡起手,似乎想拍拍雲中向晚的背,但馬上又控制住了,收回手說:“這能怨誰呢。”

“将軍們!”身後傳來喊聲。

幾人回頭,看見一個紅棕色頭發的omega跑來,正是塔法裏。

塔法裏那雙寶石藍色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像一只漂亮的布偶貓,他笑眯眯地說:“所布列雖然窮,但招待客人的心卻是實打實的。希望将軍們還有這位準領主可以在這裏先住上一天,好好養養精神,維拉那裏我會去勸。你們知道,一個可愛小o的軟語哀求,世界上沒幾個alpha能夠狠心拒絕。是不是?”

他這話說得意味深長,除了盛弋和已婚的暴風外,另外三名上尉都笑了,一起看向盛弋。

塔法裏也知道盛弋才是做主的那個,于是他望着盛弋,有意釋放了一點他那玫瑰花香的信息素,得意地欣賞alpha們一下子變得有些飄忽的眼神。

塔法裏很有信心,他是個SS-8級的高階omega,他的信息素對大多數alpha來說都有極其強烈的吸引力。

不過這招對于盛弋......

盛弋:?

他一臉漠然,全然不知塔法裏的良苦用心,可憐的塔法裏就這樣突兀地遭遇了人生中面對alpha的第一次滑鐵盧。

塔法裏有些困惑,沒等他想明白,維拉扭着扭着就過來了,展臂一攬才到她肩膀的小o,笑呵呵地打趣他:“怎麽啦,這麽多帥氣的alpha不知道選哪個,把你急壞了?”

“去你的。”塔法裏扭頭就跑。

“哈哈哈,我就喜歡逗他,omega真是太可愛了。”維拉還是笑着,看向面前幾人,“以後你們種植的糧食每年分我們一半,我們要多少機油和潤滑油就給我們多少,再給我們十艘貨輪,三年包換,五年保修,并提供武力保護。可別忘了,這個機會來之不易。”

“你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暴風說。

維拉理所當然點頭:“就是獅子大開口。可你們要的東西只有我們有,而我們要的東西還可以找別人要。”

盛弋和她對視兩秒,說:“這樣的空頭支票,我可以答應你無數個,其實并沒有什麽意義,你也不會天真到和我賭人品。說吧,你真正的條件是什麽。”

維拉頓了一下,哈哈笑了起來:“好,你配得上做這個将軍。其實,我是想請你們幫忙,和我們的傭兵一起前去查看你說的那艘船,我們一定要知道我們的船究竟出了什麽事,否則永遠都不會心安。”

“你們為什麽不能自己去?”暴風問她。

維拉很坦然:“因為我們的能力不夠,我想這算不上什麽秘密。在你們眼中,所布列一直都是個肮髒、野蠻、落後、腐朽、不入流的地方,不是嗎?”

“如果你一定要這麽認為的話。”盛弋說,“一言為定。”

維拉伸出右手:“一言為定。”

合作的條件談妥,兩方暫時成了盟友,他們聚在一起吃了頓飯,商議接下來的行動安排。

他們圍坐在一張能容納好幾十人的巨大長方形餐桌邊,桌子中心有一溜蠟燭,每個人面前都擺着精致的餐盤。

四個主人都換了宴請賓客時專用的禮服,上半身是淺金色的緊身衣,袖口束緊,腳踩一雙長靴,外披一件深棕色鬥篷,用一個大飾針別在胸前,鬥篷前後還鑲有美麗的彩色垂片。

看來,他們的确保留了許多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習俗。

以前所布列謝絕外人到訪,就連盛弋也沒有親自來過這裏,現在一看,他們的處事風格全都有跡可循。

塔法裏向他們介紹了一下南極圈內的基本情況,又說:“現在是12月,南極的夏季,但這裏的嚴寒依舊不容小觑。我會給你們準備很多禦寒的衣服,但你們應該還是會被凍得發抖,請做好心理準備。”

“多謝提醒。”盛弋說。

塔法裏放下叉子,看着盛弋,又問:“其實我很好奇,将軍你真的不懷疑,襲擊你們士兵的人就是我們嗎?你好像一直沒有向我們提出過質疑。”

盛弋平靜地說:“你們看起來不像有這樣的能力,再說,我也想不出這樣做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塔法裏眯起他漂亮的眼睛,不無遺憾地說:“啊,我還以為是因為你覺得我看起來不像壞人呢。”

“......”

盛弋還沒說什麽,維拉先笑了笑,替塔法裏解釋:“将軍別見怪,我們這個小omega只是比較調皮。”

盛弋禮貌性地勾勾嘴角。

他身旁的雲中向晚直到現在也沒察覺到事情有什麽不對勁的,他專心用叉子斯文地一塊塊戳起盤子裏的沙拉,戳得眉心緊鎖,看得出如果不是有這麽多人在,他一定會忍不住直接端起盤子往嘴裏倒的。

盛弋的餘光注意到了他,莫名覺得雲中向晚這副傻乎乎的樣子還是比塔法裏稍微可愛一些的。

宴會結束後,他們在客房睡了一覺,養精蓄銳,下午一點時正式出發。

直升機坐不下太多人,盛弋就只帶了雲中向晚和暴風,塞爾溫則帶着他的副團長以及一名強壯的傭兵,六個人上了直升機,在無邊無際的海面上尋找那艘遲遲不歸的船。

在他們的閑談聲裏,雲中向晚顯得出奇安靜,不像來時話那麽多了。盛弋偶然一回頭,就見雲中向晚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睜半閉,無精打采地發呆。

他穿得很單薄,還是來時那身長袖衛衣和牛仔褲,在一衆包裹嚴實的alpha裏顯得更小只了。

盛弋想了想,估計是因為喪屍雖然不怕冷,但長時間處在低溫環境裏還是會使得他們變得遲鈍困倦。算算時間,雲中向晚能堅持到現在還醒着,其實已經很不容易了。

“你可以睡會兒。”盛弋拍拍他的胳膊,對他說。

雲中向晚緩緩眨眼,眼珠往盛弋那邊轉了轉,似乎在思考自己剛才聽見的話是什麽意思。幾秒鐘之後,他往盛弋那邊挪了挪,随後軟綿綿地塌下身子,自然而然地窩在盛弋腿上,閉了眼睛。

直升機裏一片寂靜。

塞爾溫三人帶着了然的神情移開視線,一副很自覺非禮勿視的樣子。暴風瞪大了眼睛,看看盛弋又看看雲中向晚,幾次張嘴卻欲言又止,最後他也轉頭看向窗外,專心尋找輪船。

盛弋眉心微蹙,低頭看着自己腿上的這只喪屍。

他究竟是怎麽把“你可以睡會兒”理解成“你可以趴我腿上睡會兒”的?

盛弋想不明白,難道就因為自己拍了拍他的胳膊?但那只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雲中向晚剛才顯得那麽呆滞,盛弋不确定他能不能聽見別人說話。

還是說,這是喪屍的思考能力下降後本能地尋找溫暖?那待會兒找到輪船後難不成要把雲中向晚背在身上嗎?

盛弋腦子裏一團漿糊,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麽,想明白沒有。直到塞爾溫指着海面喊了一句:“在那兒!”

......對哦,其實我明明可以直接把他薅起來的。盛弋如夢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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