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他面色平靜地丢出這麽一個炸雷,闫世東萬分震驚:“什麽?!”

盛弋接着說:“我想,湛維祯當初接近你的妻子,可能的确是對她有些非分之想,但他必定還另有所圖,我甚至懷疑你妻子的死也與他有關。這些還只是猜測,但我現在可以确定的是,湛維祯帶走你的孩子們肯定是要以他們為餌,把你誘進他的彀中。畢竟他以為你曾被喪屍咬過卻又奇跡般地康複,如果能對你進行一番研究,也許能讓他找到恢複人身的方法。”

闫世東驚疑不定地轉着眼珠子,片刻說:“湛維祯真的變成了喪屍?”

盛弋點點頭:“雲中向晚不會撒謊,他非常肯定地告訴我,那天他被湛維祯的士兵捉回他們的老巢,送到湛維祯的房間,他發現湛維祯皮膚蒼白冰涼,沒有呼吸和心跳,身上也是同類的氣味。”

和湛維祯大戰的那天,湛維祯一直穿着機甲,盛弋也沒有看到他究竟是什麽模樣。

湛維祯能做到上将的位置,那也是很有些本事的,在盛弋出現之前,他也一直是罕見的高階alpha,再加上十八歲從軍,戰鬥經驗豐富,所以他和盛弋的對決異常慘烈,兩人纏鬥了整整兩個小時,打得雙方的機甲千瘡百孔,幾乎都快彈盡糧絕了。

他們從地上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山上,再從山上打到海邊。到最後,為了盡快結束戰鬥,解決掉湛維祯這個心腹大患,盛弋采取了不要命的自殺式打法,他把湛維祯撲進了波濤洶湧的大海裏。

兩人的機甲很快都進了水,拖着他們往海裏沉,不消片刻,海面上重歸平靜。

盛弋手下的将軍們此時剛剛結束對湛維祯部下的圍剿,他們匆忙趕至海邊,暴風第一個就要往裏跳。

夔桓行一把拉住他,指着海面說:“你看!”

一片深灰色的機甲殘片浮了上來,緊接着,另外幾片又接二連三露出水面。盛弋的機甲是磨砂黑的,深灰色的則屬于湛維祯。

“看來元帥贏了。”闫世東說。

很快,盛弋的機甲帶着他一躍而出,濕漉漉地跌落在岸邊。而湛維祯,他沉進了廣袤無垠的大海,再未傳來他的消息。

“元帥!”将軍們圍了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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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弋拉起左臂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一條傷疤,對闫世東說:“在河裏的時候,我被湛維祯抓傷了胳膊。我之前一直沒有當回事,現在想來,如果湛維祯那時已經感染了喪屍病毒,那麽我的傷......”

闫世東倒吸一口涼氣。

幸好,盛弋之前注射過他自己研制的血清以防萬一。

“那血清保護了我,我沒有變成喪屍,但病毒還是對我的身體造成了一些影響,致使我失去了味覺和嗅覺。”

闫世東沉吟須臾,恍然大悟:“所以,要治好元帥的病症,我們還是得研制出能夠徹底攻克喪屍病毒的血清,而不是僅僅停滞在讓喪屍恢複理智這麽簡單!”

盛弋點點頭,又說:“至于湛維祯那邊,我已經有了一個計策。你去叫暴風過來。”

“是。”

*

雲中向晚本來想去找夔桓行玩,但沒有找到他,只得自己在基地裏到處轉悠。

盛弋給了他通行證,只要不是軍事禁地,雲中向晚都能自由出入。他漫無目的地閑逛,不知不覺逛到了牢房門口,雲中向晚靈敏的鼻子嗅到了一股同類的氣息,他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聽見腳步聲,裏頭關着的年輕喪屍alpha先是一驚,很快又激動起來,撲到鐵欄杆上努力向外張望。

很快,雲中向晚停在他面前。

兩個喪屍在人類的地盤相見,彼此難免都有些親切之感。雲中向晚問他:“你好,我叫雲中向晚,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被關在這裏?”

“我叫梁令昌!”他說着從欄杆空隙中伸手出來,拉住雲中向晚的衣袖,“我們都是喪屍,你救救我吧!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雲中向晚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福至心靈,說:“我知道了,你就是前陣子襲擊了人類的那個喪屍吧?”

梁令昌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我的确襲擊了人類,可是,是他們先對我動手的啊!我為了自保才反抗的!我一直這樣告訴那些将軍,卻沒人信我!你,你會信我的,對不對?”

雲中向晚很謹慎地問他:“‘他們對你動手’是什麽意思?是要打你,還是要殺你,還是要搶你的東西?”

梁令昌說:“他們想把我劫走!他們三個人,兩個bata一個alpha,駕駛着一輛車停在我身邊,打開門就要把我往車上拖!我反抗的過程中殺死了一個beta,另外兩人就跑了。我怕萬一人類發現我殺了人,會不分青紅皂白把錯都怪在我身上,我正要逃跑,就被捉了個正着。”

被劫走這種事,雲中向晚也經歷過,他們又是同類,因此他對梁令昌的講述本能地傾向于信任。他想了想,問梁令昌:“那,審問你的将軍是誰?”

梁令昌說:“一開始是一個姓闫的将軍,但現在這件事好像不歸他管了,今天早上,是那個名叫暴風的将軍來盤問我。”他說到這兒滿臉痛苦:“他們每天都要審我好幾次,讓我把前後細節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又一遍,我這幾天都不能睡覺,也不讓我吃飽飯,我真的好絕望!”

雲中向晚的同情心被勾起,他馬上說:“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冤枉的,但是,看在咱們都是喪屍的份上,我可以幫你去求求暴風将軍,讓他們對你好一點。”

梁令昌連連點頭,向他道謝。

雲中向晚離開牢房,去找暴風。

見到暴風時,他剛從指揮室出來,臉色臭得像臭水溝。雲中向晚對察言觀色一向不太擅長,他迎面向暴風走去,對他說:“暴風将軍!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暴風略停下腳步,冷漠地看着他。

“唔......”雲中向晚這時才發現暴風好像心情不佳,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還是硬着頭皮繼續說,“我剛從牢房出來,那裏關着一只喪屍,他說他被關着的這幾天過得很艱難,所以我想幫他求個情,希望你們能對他好一點。畢竟,他有可能是冤枉的呀。”

暴風斜他一眼,說:“你怎麽知道他有可能是冤枉的?再說人分明就是死在他手裏,他能有多冤枉?你居然還想幫他求情,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自從雲中向晚到基地以來,這裏的将軍們對他都挺好的,從來沒有紅過臉,暴風現在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态度讓雲中向晚不明所以,他有些手足無措地看着暴風。

暴風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雲中向晚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琢磨明白了,他心頭立刻湧起翻江倒海的委屈,嘴巴也癟了。

他眨眨眼睛忍住淚花,快步跑進指揮室。

盛弋有些困了,正準備去打個盹,就見雲中向晚噔噔噔進來了,看樣子似乎還是來告狀的。盛弋嘆了口氣,知道這個盹注定是打不成了。

“你又怎麽了?”盛弋問他。

雲中向晚噘嘴說:“我想跟元帥說。”

好嘛,給他養成習慣了。盛弋哭笑不得,說:“元帥在忙,你跟我說也行。”

雲中向晚有些不情願地一扭身,說:“你會偏心。”

“偏心誰?”

“偏心暴風将軍。”

盛弋蹙眉說:“他怎麽你了?”

雲中向晚把剛剛的事原原本本講述一遍,又說:“我最傷心的是他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已經很盡力在給你們幫忙了,可他卻這樣說我,從根本上就否定了我這個喪屍,根本不給我融入你們的機會!”

他是個心直口快的孩子,有什麽就說什麽,倒也不是存心非要把暴風怎麽樣。在雲中向晚看來,反正暴風是盛弋他們的自己人,盛弋頂多批評暴風幾句,讓他道個歉也就過去了,雲中向晚也只是需要一個道歉而已。

然而盛弋好像很生氣,他立刻站了起來,說:“你跟我來。”

他帶着雲中向晚找到暴風。

“将軍。”暴風看見了他身後的雲中向晚,語氣淡淡的。

盛弋回手指指雲中向晚,對暴風說:“道歉。”

暴風沉默了一下,問:“我為什麽要道歉?”

大庭廣衆的,盛弋一點也不給暴風面子,他臉色陰沉,語氣生硬:“我命你道歉。”

暴風死死咬着牙。

令人難堪的靜默裏,雲中向晚拉拉盛弋的袖子,小聲說:“算了吧,将軍。”

暴風垂眸看着雲中向晚的舉動,冷笑說:“我的omega被你關押多日,你卻可以天天跟個喪屍作伴;你口口聲聲懷疑我通敵,可你還不是跟個喪屍來往密切,舉止暧昧。你可真是處處都有特權啊。怪不得你這麽急着為他出頭,畢竟他是你的姘頭嘛,待遇當然不是我這種為你賣命的将軍能比的。”

雲中向晚心頭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忽見盛弋左臂上的機甲裏迸射出一道電光,“砰”的一聲打在暴風胸口,暴風悶哼一聲,後退幾步跌倒在地,痛苦地捂住胸口,嘴角甚至沁出了一絲血跡。

雲中向晚慌忙看向盛弋,想也不想地抱住他的左臂,以免他再對暴風動手。

他連聲說:“将軍,算了算了,我已經不生氣了!暴風将軍不是故意的!”

天知道雲中向晚現在有多後悔,他哪裏能想到盛弋竟會如此對待暴風。此時夔桓行和闫世東也跑了過來,一邊勸說盛弋,一邊扶起暴風。

暴風惡狠狠地瞪了盛弋一眼,甩開夔桓行的手,獨自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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