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盛弋埋頭收拾藥膏，不去看雲中向晚的眼睛。
“我暫時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盛弋說，“我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做，你想要的那種平淡相守的生活，我可能給不了你。”
雲中向晚微有些失望，但他沒有氣餒，他把手強行塞進盛弋的手心裏，溫溫柔柔地對他說：“沒關系，我可以等你。”
握着這只柔軟的手，盛弋的心腸也跟着軟了下來，他很想拒絕，但又不忍見到雲中向晚難過的模樣。
“你準備等多久？”盛弋問他。
雲中向晚認真地考慮了一會兒，說：“等到我喜歡上別的alpha為止吧。”
盛弋笑了笑。
雲中向晚解釋說：“雖然目前還沒有這樣一個目标，但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我也不能等一輩子吧。”
盛弋點頭說：“沒錯，這樣想很明智。”
但雲中向晚又說：“可是喜歡過你以後，我恐怕很難再喜歡別的alpha了。”
“會的，世上好alpha有很多。”盛弋把他的手放在他肚子上，“頭還暈嗎？”
“好多了。”雲中向晚苦着臉說，“我是不是腦震蕩了？”
“再躺會兒吧，我有點事要去做。”盛弋拿了個靠枕墊在他腦袋底下，起身走了。
關于“我們要不要談戀愛”這個問題，他們沒有商量出統一的結果來，盛弋選擇了逃避，雲中向晚選擇了等待。逃避可恥，但有用，盛弋逃去了工廠，查看雲中向晚的機甲打造進度。
他在那兒碰上了暴風，暴風來找工廠的師傅幫忙修理斐啓的卷發棒。這對師傅們來說都是灑灑水，就這三五分鐘的工夫，暴風就靠在邊上打起了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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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弋走過去用腿碰碰他的小腿，暴風悚然一驚，睜開眼見是盛弋，他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我半天沒把卷發棒給他拿回去，他生氣來打人了。”
“這麽卑微。”盛弋笑話他，“平時沒少挨打吧。”
暴風的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聲嘆息。
自從暴風昨天回來以後，盛弋讓他先好好休息，他們還沒有仔細聊過暴風卧底時發生的事情。這會兒兩人都得空，暴風先把卷發棒給斐啓送回去，然後過來找盛弋，他們一起在基地裏閑逛。
“你們身體怎麽樣？”盛弋問他。
“他有點感冒，已經吃過藥了。”
“那你呢？”
“我？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盛弋說：“這麽沒精打采的，剛才還靠在那裏打瞌睡，這叫好好的？”
暴風眉心皺着，由于疲憊的緣故，說話聲音很輕：“湛維祯給我用了一種藥，他說是用喪屍的屍體提煉出來的，這東西有一股詭異的香味，聞久了以後人會上瘾。我本來還不太相信，可是我昨晚真的有些抓心撓肝，身上還隐隐作痛，所以才一夜未眠......元帥，那三個孩子已經聞了不知多久了。”
盛弋說：“可是闫世東一直在陪着他們，我沒聽他說他們有什麽異常，昨天醫生給他們檢查身體時也并未檢查出來什麽。”
“那......我就不知道了。”
盛弋問他：“你有沒有讓醫生給你看看？”
暴風無奈地說：“我估計醫生也束手無策。這種藥前所未有，就代表研究治療的方法也要從零開始。”
“那也得看過再說，現在就去看。”盛弋立刻帶着暴風去醫療站。
不料在診室，他們撞見了雲中向晚。
雲中向晚是來還藥膏的，現在物資緊缺，藥品類一個人用不完的都要還回來。盛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他正一手掐腰，一手拎着抱抱的耳朵，兇悍極了。
盛弋沒太看明白這是怎麽個情況，就聽雲中向晚兇巴巴地說：“你說，我的話有沒有道理？”
抱抱滿臉畏懼地點頭。
雲中向晚又說：“那你還不快給醫生道歉！”
抱抱還真就老老實實地說：“對不起。”
雲中向晚吼：“大點聲！”
抱抱：“對不起！！”
醫生都被他們的陣仗吓到了，連聲說：“沒關系沒關系。”
雲中向晚這才滿意，按着抱抱的肩膀一扒拉，把他扒拉成平躺，然後對醫生說：“可以檢查了。”
抱抱現在不發瘋了，他被雲中向晚揍怕了，雲中向晚在旁邊盯着他，他一動都不敢動，連眼神往雲中向晚那邊瞟一下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乖巧得像只鹌鹑。
盛弋在旁默默看着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把抱抱交給雲中向晚可算是找對人了。
雲中向晚回頭看見盛弋，馬上蹦蹦跳跳過來，旁若無人地抱住盛弋的手臂，把剛剛的事情炫耀給他聽。
“我來還藥，他又在這發瘋，還打人家醫生，我就出手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我做得對不對？”
盛弋笑着問他：“對。你怎麽收拾他的？”
雲中向晚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我，我當然是以德服人啦！我很耐心地教育他來着！”
盛弋大概能想象到雲中向晚“以德服人”的場景。
醫生這時說：“元帥，這個喪屍的确是懷孕了，已經兩個多月。您知道他的alpha在哪裏嗎？”
盛弋看一眼抱抱，說：“你直接說沒有他會怎麽樣吧。”
醫生說：“沒有alpha的信息素安撫，他的孕期會格外艱難，流産死胎的風險也會大大提升，更何況他的精神狀況是這個樣子。其實為了他的身體考慮，我不太建議他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要不要打掉孩子，除了抱抱本人之外誰也無權做主。可問題是抱抱現在什麽都不懂，他的回答未必是他清醒時真實的想法。
盛弋想了想，說：“先留着吧，盡快把他的腦子治好，等他正常了，再讓他自己做決定。”
“好，那我就盡力幫他安胎，同時使用一些人造信息素，可以稍微緩解一下他孕期的不适。”
雲中向晚看着B超顯示的畫面，他的手也不自覺地放在自己小腹上。他十分希望，有一天躺在這裏做孕檢的會是他自己。
“元帥，請您來一下。”這時另一個醫生過來了，他是給暴風檢查身體的。
盛弋把自己的胳膊往外抽，雲中向晚哪裏會松手，他牢牢實實地粘在盛弋身上，盛弋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比麥芽糖還粘牙。
無奈，盛弋只得帶着這個挂件一起行動。
暴風那邊，他剛被抽了血，正按着棉簽，看見盛弋和雲中向晚一起過來，暴風說：“将軍......”
“叫元帥吧。”盛弋遞給他一個眼神。
暴風了然，改口說：“元帥，剛才醫生給我做檢查時看起來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麽話不好直接對我說，那就讓他告訴元帥吧。”
醫生笑了笑，說：“并不是不方便對将軍說。你的驗血報告還沒有出來，具體情形我也不太清楚。我請元帥來，是想問問元帥，如果我們确定了暴風将軍的确是因這種神秘的藥物而上瘾，那麽為了尋找攻克它的辦法，我們就要先研制出這種藥來。”
盛弋明白他的意思。
如何研制？用喪屍的屍體。喪屍的屍體從哪兒來？
盛弋和湛維祯不一樣，他幹不出屠殺喪屍這種事，可是要找自然死亡的喪屍屍體也不容易，更何況即使是屍體，要拿來做實驗，聽上去也不太人道。湛維祯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肆無忌憚地使用這種方法。
盛弋、暴風和醫生三人都沉默了，唯獨雲中向晚不知就裏，他抱着盛弋的胳膊說：“研制什麽藥呀？”
這個嘛......
暴風看向盛弋，意思是要不要先把雲中向晚支開，這種事情聽在他耳朵裏也太驚悚了，怕他接受不了。但盛弋低頭看看雲中向晚，如實對他說：“湛維祯用喪屍的屍體研制出一種詭異的香料，據說聞久了會讓人上瘾。”
雲中向晚：！！！
暴風也說：“湛維祯逼我聞了這種藥，他說聞滿24小時後就會上瘾，以後如果聞不到了，瘾發作時渾身疼痛、暴躁易怒。我原本将信将疑，可是昨夜，我已經嘗到了它的厲害。”
雲中向晚努力地想了想，明白了：“所以，你們要找到解決辦法，就要先做出這種藥？”
“是的。”盛弋說。
雲中向晚繼續往下想：“也就是說，需要用喪屍屍體做實驗？”
醫生說：“沒錯，我們現在都不知道湛維祯的那種藥具體是怎麽個提煉的過程，只從暴風将軍口中知道了大概，所以還需要摸索。”
雲中向晚問出最關鍵的問題：“那喪屍屍體去哪兒找啊？”
他們又沉默了。
暴風剛要說什麽，忽然從後背處傳來一陣疼痛，疼痛很快向上向下蔓延，從肌肉深處傳來，雖然不算劇烈，但依然漫長磨人。
暴風不由得閉上眼睛皺起眉頭，努力抵抗全身的不适。他咬牙說：“至少，那三個孩子沒有發作。先不要管我了，說不定忍忍就過去了，我會努力克服的。”
盛弋卻搖搖頭，說：“這瘾能不能解都是其次，可更重要的是湛維祯這麽做的原因究竟是什麽？我不認為這僅僅是一種惡趣味。待會兒提取那三個孩子的血樣，這幾天我會待在實驗室重操舊業，我一定要弄清楚這裏面的原委。”
雲中向晚全程低着頭不吱聲。他在這件事裏左右為難，只好默不作聲了，他安靜地跟着盛弋出了醫療站。
恰在此時，一個士兵急匆匆跑來：“元帥！元帥！闫将軍命我報信，他的三個孩子全部變成喪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