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是一個謊言。

伏謹還沒有早熟到那個地步，第一次見面純粹是覺得周珞很可愛，很想跟他在一起，連伏謹本人都搞不懂這種沖動的來源。直到二人開始相處，伏謹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想要折磨周珞的沖動在折磨着自己，光是小小的捉弄已經不足夠了，虐待的因子在他的血液翻滾着。他一方面想要周珞對自己微笑，可是一方面卻更想他害怕地看着自己，他的淚水是如此美麗，使自己為之發狂。

父母阻止過自己，可是當自己拿出手槍指着自己的後腦時，他們卻猶豫了。

「如果你們不讓我跟小珞在一起，這顆子彈就會穿透我的腦袋。」伏謹冷靜地解釋，他生來就不懂得愛惜自己的性命，所以父母是非常清楚這不是虛言恫吓。

來到餐廳時，伏謹叫周珞坐到遠處，然後他則跟那位暗地裏幫助周珞的保安坐在一起，伏謹打通了周珞的手機，所以二人之間的對話将會傳到周珞的耳邊。

「小珞別怕，我不會在餐廳殺人的。」伏謹幽幽地說：「若是要坐牢的話就看不見小珞了，就算要殺人我也不會挑選在這麽高調的地方。」

周珞僵硬地看着伏謹，因為他知道眼前人不是在開玩笑，他看過伏謹動手的模樣。

伏謹讨厭使用手槍——多無情的工具，一下子就奪走他人的性命，如此有趣的事情應該是慢慢地去做。

他對刀情有獨锺，使起柳葉刀來倒是有模有樣，他甚至有仔細研究過古代淩遲的做法，之前幫派裏有人背叛伏家，幾乎把伏家害得家破人亡，伏謹就很高興地運用了自己的刀法，當時周珞在一旁看着。

一刀刀，彷佛都在切割着周珞的血肉。

事後伏謹有點失望，他對周珞說：「這人浪費了我的刀，我不喜歡在他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他靜靜地看着周珞，然後笑着說：「現在的科技太落後了，若是有一天死人可以複生，我一定要小珞試試我的刀。」

說着，伏謹咬着他手套的食指部份，然後一口把手套扯出來，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觸着周珞的臉頰，他的眼神帶着某種使周珞心寒的狂熱。

伏謹的手指非常冰冷，還帶着剛殺人完之後的血腥氣味，那是一股類似鋼鐵的死氣沉沉。

刀法好還有一個作用——切的肉片都會很薄，煎出來很好吃，尤其是對於伏謹這種強逼症，他必須要每塊肉片的厚薄都一樣才願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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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來的牛排大小不一，使伏謹一看就反胃，於是他索性光喝紅酒，空腹喝酒使他的醉意很快就上臉，他柔柔地看着對面的男人，然後從西裝上衣的口袋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遞給那個男人。

「謝謝你的配合，要不然周先生恐怕也不能成功逃走。」伏謹溫和地說：「不過，我聽說是你一提出逃走的事，他就答應了？」

男人略一猶豫，說：「他一開始的确認為我是你派過來的，後來我跟他相處了幾次，他就相信了。」

「天真的孩子。」伏謹嘆息着，他說：「這次麻煩你了，希望這筆錢可以足夠你的生活，我聽說你是買了明天早上的機票？」

「是的，老大。」

「分部很需要你這種人才。」伏謹優雅地微笑着，他轉頭望着周珞，果然看見對方一臉驚訝地看着自己。

這副震驚又失望的模樣真的很可愛，既可憐又讓人更想折磨他，圓圓的眼睛睜得很大，臉上的血色盡褪，淚珠彷佛還在眼眶裏打滾……

啊，這頓晚餐真美味。

伏謹笑得很燦爛，甚至還端起紅酒喝了一口，色澤如同鮮血的甜美紅酒流進喉嚨裏，帶來近乎高潮的快感。

周珞激動之下跑出餐廳，伏謹事前刻意吩咐過他的人千萬別阻攔他。

男人離開之後，岑霜來到伏謹的身邊，低聲問：「老大，什麽時候要開始找周先生？」

「不用了。」伏謹把餐布疊好，修長的食指在餐布上疊出深深的幾道摺痕，可想而知他的力道很多大。

然而伏謹的語氣卻非常平靜地說：「讓他走吧。」

岑霜不解地看着伏謹，卻又不敢說話。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伏謹微笑着說：「他很快就會發現，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對待他的。」

翌日，伏謹去看洪醫生了。

洪醫生是伏謹的主診精神病醫生，父母讓伏謹跟周珞在一起，唯一的條件是他必須定期到洪醫生裏覆診。

舒适地坐在軟椅上，伏謹微笑着說：「洪醫生今天想跟我聊什麽？」

「現在倒是老大你比較像是醫生。」洪醫生笑着翻開覆診紀錄。

「我今天的心情很好，你問什麽我都會回答的。」伏謹一如既往地戴着雪白的手套，食指輕敲着長椅的扶手。

「那我可以問，為什麽你的心情很好嗎？」

「小珞走了，昨天我又耍了他一把。」伏謹笑着說：「真可愛，都那麽多年了還會被我欺騙，他真是傻氣得可愛。」

「所以病情依然沒有好轉嗎？你有吃藥嗎？」

「當然沒有。」伏謹愉悅地承認，他說：「我為什麽要吃藥？那些藥使我很不舒服，我不吃藥會更舒服。」

洪醫生嘆了口氣說：「老大你至少得說個謊，要不然我怎麽跟老先生交代。」

「随便吧。」伏謹聳聳肩，說：「巴甫洛夫不是說過只要每次的刺激都伴随着某件事情的發生，非本能就會被成功培養嗎？可是那麽多年了，小珞似乎還沒有學乖。」

「這是因為老大你的花招太多了，之前是刻意把他放到歐洲小國裏休養，甚至還把護照和現金都留給他，他當然以為在歐洲躲藏可以避過你的。」

「我可是讓他在歐洲玩了三個月，而且他還在意大利曬黑了。」伏謹搖頭說：「要不是他曬得太黑了，我還可以讓他再玩半年，他比較适合雪白的皮膚——偏偏又喜歡做運動，還真的讓我頭痛了。」

「還有，之前你還故意說放過他，後來在他跟那位殷小姐訂婚之前就把殷小姐給勾引走了。」

「能夠被我勾引的也算不上什麽好女人。」

「伏老大，別人不喜歡你的錢也會喜歡你的臉，對吧？」

「這證明他們愛得不深。」伏謹認真地說：「就算有一天我失去所擁有的一切，我都會把小珞護得好好的。」

洪醫生深深地看着伏謹，他突然說：「所以這次伏老大又在打什麽壞主意嗎？」

伏謹微笑着說：「他會回來的，因為他很快就會發現，這世界上沒有一人會像我般對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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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一下，其實一切都是伏謹的陰謀，是他刻意要保安引誘周珞逃走的，然後再玩貓捉老鼠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