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第8章
第 8 章
其實，在來馬德裏的第一年，卡卡過得并不順利。
緊跟着到來的世界杯，也沒能給他調整狀态的機會。
有時候，他都會懷疑到底是皇馬引援計劃的問題，還是自己的問題……想不明白的時候，他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和他的小獅子約會，生怕被他發現端倪。
裏奧對西甲的環境更熟悉，也許能給他分享一些經驗。
但他畢竟是巴薩的一員，有自己的立場，有需要專注的比賽，也有自己煩惱的事情，卡卡并不想拿這些去影響他。
也因此，他和羅納爾迪尼奧的聯絡反倒比以前更頻繁了。
天性開朗的巴西前輩言之鑿鑿地告訴他，适當的娛樂生活可以釋放壓力。
似乎又想到什麽，他謹慎地補充：“我說的娛樂，是包括性生活，但不只有，呃……”
“我知道。”
卡卡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上一次見到裏奧，還是聖誕節的時候。”
“哦，那你還是多約一約他吧。”羅納爾迪尼奧很快改口，“別憋太久。”
盡管如此，他們還是忙着各自的俱樂部比賽。
一直到南非拍攝gg的時候，卡卡才見到裏奧。
他的小獅子也悶悶不樂的，似乎依然沉浸在歐冠失利帶來的陰霾裏。
也許是有其他人在，也可能是怪他不主動找自己，裏奧沒有過來打招呼。明明只隔着咫尺間的距離，他只顧低着頭，把可樂罐踢來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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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幾次想要開口，都被清脆的敲擊聲打斷，不得不停下來。
和裏奧同行而來的隊友亨利注意到了他倆之間的微妙，主動講起了笑話，試圖活躍氣氛。
他口才不錯，裏奧很快被逗樂了，肩膀一抖一抖的，被折磨了許久的可樂罐終于被他放棄，靜悄悄地滾到了角落裏。
法國人樂呵呵地拍了拍卡卡的肩膀，跟他解釋。
“沒事，他飛機上沒睡好，所以心情不好……小孩子就是需要哄的。”
等拍攝搭檔離開的時候，卡卡終于看到了裏奧落單的機會。
他裝作不經意地在桌邊停下來，把可樂放下，又借着桌子的遮掩，伸手去牽他的指尖。
裏奧的脊背立刻僵硬了。
“不要和我說話。”他把頭扭到另一邊，環顧着四周，很警覺的樣子。
現場人員繁雜，到處都是攝像頭。
要是在世界杯之前不小心被曝光……他倆都別想回國了。
他嚴肅而飛快地補充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教練是疊戈。”
“他很反對同性戀麽？”
“可能吧，”裏奧小聲說，“但重點是，誰讓你是巴西人。”
馬拉多納的脾氣并不好，說不準聽到消息的第二天就要沖過來，把他臭罵一頓，再號召整個阿根廷開啓棒打鴛鴦模式。
他光是想象一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他們在西甲比賽期間為了隐藏戀情，已經很辛苦了。
要是回國還要繼續上演一次羅密歐與朱麗葉……那可真夠累的。
當然，按照裏奧自己的意願，他一點也不想瞞着，相反，他更想向所有人大聲宣布——但是不行。
且不論兩國之間“深厚的交情”，世界杯上，所有人都是對手，而巴西和阿根廷兩個傳統強隊，還有在淘汰賽對上的可能性。要是這時候，突然傳出兩個核心之間的緋聞……
大概會把全世界球迷吓昏過去。
是這個道理，卡卡啞然，想到自家的那位老球王，他和馬拉多納表面上相處得不錯，但對後輩可就……
他也嘆息着搖了搖頭。
裏奧還在嘟囔：“就算他們能接受我喜歡男人，肯定要我在國內找一個……”
為了下一代的優良基因，什麽的，
裏奧說得含含糊糊，卡卡隐約聽見幾個關鍵詞，沒忍住打斷了：“怎麽還有下一代？”
“……”
無聲的對視下，裏奧率先挪開了目光：“我怎麽知道。”
這突然讓卡卡産生了一些奇妙的想法，但眼下并不是繼續閑聊下去的好時機。
裏奧還在不動聲色地扭動肩膀，嘗試掙脫他的手，卡卡也沒有堅持，順勢松開。
他知道裏奧在現在的阿根廷國家隊打得并不舒服，來自場外的壓力太大……就在這時，他想到了羅納爾迪尼奧的話。
“想出去玩麽？”
什麽？
裏奧愣了一下，擡起頭，又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現在嗎？”
“是羅尼建議的。他說壓力大的時候，要學會适當放松。”卡卡略一停頓，神色自然地說下去，“來之前，我做了旅游攻略。”
聽到羅尼的名字，裏奧就沒什麽疑問了。
他的眼睛微微亮起，但仍保留着一份猶豫：“不會被拍到吧？”
……
拍攝一結束，助理拿着更換的衣服來找裏奧時，他已經不見了蹤影，與此同時，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去逛街了！不用擔心，晚上回酒店。”
助理很難不感到擔心。
異國他鄉，裏奧又不懂英語，他一個人跑出去玩，找得到路回來嗎？
如果嚴重一點，遇到壞人了呢？
就算在南非，因為舉辦世界杯的熱度，他這張臉也是廣為人知的……
助理憂心忡忡地出了攝影棚，找到豪爾赫·梅西，把事情交代了。
兩人在酒店裏坐立不安，一直反複刷着當地新聞——沒有看到什麽重磅消息，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更加擔心才好。
晚上九點，裏奧終于回來了。
他說去逛街，果然滿載而歸，手提袋裏裝滿了當地的特色文化衫和紀念品。
“看！”
看着裏奧興沖沖地拿起衣服在身上比劃展示，父親非常鎮定地挪開了眼睛。
他确信兒子的眼光并沒有得到多少提升。
不過，有幾件小玩意倒是很有趣，看起來并不像是他會挑中的東西。
特別是其中一條精致的手工編制手鏈，吸引了豪爾赫先生注意。鏈子上，兩顆粉色水晶交錯，拼成一個愛心的造型，看起來應該還有一個情侶對款。
“哦，這是老板送的……”裏奧支吾了一下，匆匆把禮物收起來，溜進了房間。
他們看着他的背影，助理先生略一遲疑：“這孩子，是不是偷偷談了戀愛，還把人帶過來了……？”
兩人對視。
怎麽，難道是度蜜月來了？！
*
輸了比賽，沒有人會高興。
他們早早結束了南非之旅，裏奧把自己悶在了家裏，原先定好的度假之行也不想去了。
家人一度很擔心他的心理狀态，直到那天門鈴響了，母親猜想是他朋友來找他，毫無防備地開了門。
“啊，你不是……”她微微一呆。
就算她不像兒子和丈夫那麽關注足球圈子裏的人物，也不可能不認識這位巴西的球星——世界杯期間，他們的gg和海報滿大街都是。
盡管如此，對方還是彬彬有禮地做了自我介紹，然後直奔主題。
“裏奧在嗎？他一直不接電話，我很擔心他。”
賽麗亞大概明白了。
裏奧說過，今年度假的時候，他想帶一個朋友去。
看到他微微扭捏的反應，她和丈夫心裏都有些猜測。往年他們一家都會到伊比薩島過暑假，偶爾也會和要好的家庭朋友聚會，裏奧都這麽說了，那肯定不是一個普通朋友。
賽麗亞沒有追問，指了指樓上：“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卡卡敲門進去的時候，裏奧正趴在床上裝死，電腦屏幕還亮着光，顯示着一行GAME OVER的血字。
“你怎麽來了？”他有些驚喜，正要爬起來，就發現卡卡正好奇地打量着他的通關結果，頓時又趴了回去，繼續自閉。
“那不是我玩的，是我侄子……”
卡卡當做沒聽到，在床邊坐下，按住他的腦袋一通rua。
“別難過了，帶你去個地方。”
……
裏奧知道卡卡有做禮拜的習慣，沒想到，這次他把自己也帶來了。
他熟稔地和神父打招呼。
好久不見啊，我又來了。
神父表情木然，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在歡迎他的老朋友。
“你來就來，能不能……”
別把小情人也一起帶過來？
這裏可是教堂！我壓力很大的好嗎？
神父眼觀鼻鼻觀心，試圖不去注意裏奧。後者也很害羞地把自己躲在卡卡身後，只露出半個腦袋向外張望。
但……
他忍不住拉住卡卡，語重心長地勸導：“上帝保佑你，過分的貪念會讓人變成魔鬼，切記，克制，克制。”
卡卡很鎮定，說，我想用一下告解室。
“你這次又有什麽……”神父欲言又止，想到他的身份，在世界杯的折戟必然不太好受，也就嘆了口氣，好吧。
他的表情還是很別扭，發現裏奧并沒有和卡卡分開的意思，反而要跟着一起進去，沒控制住，嘴角都微微抽搐起來了。
裏奧也很敏銳，也許不是敵意，但神父看他的眼神明顯不那麽友善，就像是……在看一個誘拐聖子的小惡魔，充滿了忌憚和憂慮。
他不太高興，更不高興的是卡卡對此渾然不察。
走進那間黑乎乎的告解室之後，裏奧第一時間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卡卡還沒站穩，就被他抓起胸前的衣服，用力推到了牆上，“我要是惡魔，現在就把你壓在這裏狠狠睡了！”
“……”
巴西人反應很快，當然也是因為熟悉，盡管在黑暗中，也能準确地環住裏奧的腰，帶着他轉了一圈，把他按在了牆壁上。
“難道他覺得我——”裏奧氣呼呼的，明顯還沒把話說完，就被扳起下巴堵住了嘴。
“……唔。”
唇上被滾燙的溫度重重抵住，厮磨輾轉，又撬開他的唇舌往深入去。
大概是沒想到卡卡會選擇在這裏親他——這可是教堂！——他再怎麽大膽，也沒想過這種念頭，要是才警告過他們的神父知道了，恐怕要大驚失色。
裏奧毫無防備，又緊張得要命，對任何接觸都極為敏感，或許是他的錯覺，但這個吻的确比平時更為火辣一些……
他很快被親得微微腿軟，都有些站不穩了呼吸也變得急促許多，擡起手按在對方肩上，胡亂地勾扯住衣服的褶皺，想要把人推開，但環在腰上的手扣緊了力量，将他限制得死死的。
他暈乎乎地，輕輕歪頭靠在牆上，喘息的時候，才問了出來：“現在不怕亵渎神明了？”
卡卡沒有馬上回答，近距離下，借着門外的一點微弱燈光，他能看清裏奧顫抖的睫毛，幾乎沾上了水光。
再想想他剛才放狠話的樣子，他忍不住微微一笑，到底誰睡誰啊。
“那就當上帝為我們作見證了。”
這話背後的含義不用多說。
幸好房間裏光線昏暗，掩飾了裏奧臉頰的發紅，但被對手握在手裏，逐漸升溫的手心暴露了他明顯的心情變化。
他的另一只手依然抓着卡卡的衣角，小聲嗫嚅着：“那你，還想……”
話還沒說完，神父的聲音從隔間傳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裏卡多，我的孩子——”他也在急促的深呼吸，語氣顯得十分崩潰，“下次別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