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所以你是這間屋子的原主蟲?”

“對。”

塞西斯坐在板凳上,和雌蟲父子倆面對面。

看起來有幾分書卷氣的雌蟲,帶着股矜持優雅的味兒,又一只和貧民區不搭的雌蟲,那麽違和,他表示不信:“我聽說這間屋子的主蟲早就死了,他的雌子也入了帝國軍校。”

“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那個入了帝國軍校的雌子呢?”塞西斯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軍校制服。

雌蟲笑了,笑得優雅,說話卻不怎麽動聽:“我還以為是你從哪裏偷來的制服,軍校收蟲的标準已經放得那麽低了嗎?”

“我靠理論知識入的指揮系。”

“那可不得了。”雌蟲摸了摸他身旁現在表現得很乖巧,安靜坐着的小蟲崽子的頭:“連亞倫都打不過,卻能彌補了缺陷進入軍校,你是天才吧。”

塞西斯不想和他多糾纏,時間快不多了,他就是來拿抑制素的,身上也沒帶,必須得馬上吃藥才行:“我原本的東西你放哪兒了。”

雌蟲指了指曾經蘭澤的房間:“書都在那兒。”

誰管書怎麽樣了,塞西斯追問:“藥呢?”

“藥的味道太難聞了,我聞着很不舒服,雌父就把藥都扔了。”

塞西斯猛地站了起來,忍不住吼道:“全扔了!你扔哪兒了!”

“不,沒有全扔,你要去找的話,肯定也找不到了,我想那麽多藥也許哪一天會有蟲需要用,就打包了一些放在雜物間,不過那裏本來就小,所以就還是扔了些,你跟我來。”雌蟲站起身,領着塞西斯去了個新開辟出來的小房間。

裏面堆了很多東西,都是些看似普通的器械,一般蟲可能不認識,但是塞西斯飽覽群書,看出了那些所謂的器械,其實都是适當僞裝過後的研究儀器,還有各類高端武器雛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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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這些東西是他能看的嗎,不會被滅口吧。

又是哪路神仙來渡劫了。

也還好塞西斯表情不多,能讓他看起來很自然,心裏雖然不住吐槽,到表面上穩得住。

雌蟲翻了一會兒,找出一個大箱子,他把箱子搬了出來,一打開,裏面的确是塞西斯的藥。

只不過,塞西斯不可置信:“只剩下這些了?”

“嗯。”雌蟲點頭。

原本能用好幾年的抑制素,一下子驟減到大概半年,塞西斯兩眼發昏。

占了別的蟲的屋子,又扔了別蟲的藥物,雌蟲也不免歉意,他解釋道:“你的雌父是很厲害的研究員吧,我也是,本來我是有自信就算把這些藥扔了也能做出一樣的,但是當我開始着手之後卻一直沒有頭緒,很抱歉。”

塞西斯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了,雌蟲的解釋聽聽就算了,他完全不信。

“或者你有你雌父的手稿嗎,只要找到他當初的實驗記錄,我就能幫你重新做出來。”

塞西斯眸光閃了閃,看吧,這才是雌蟲的真正目的,他要蘭澤的研究材料。

塞西斯也有猜測過蘭澤應該是研究員這一類的職業,但是因為他對蘭澤本能的排斥所以一直忽略了不去想。

雖然塞西斯覺得憑蘭澤的謹慎,當初的東西應該都銷毀得差不多了,但是他既然是很厲害的研究員,又有家族,還有牽連的雄蟲在,難保還留着些什麽。

看雌蟲屋子裏放着的研究儀器,雌蟲說他是研究員是真的,但同樣,他就算是不知道怎麽把抑制素做出來,也應該知道抑制素的作用是什麽。

“你知道這是什麽藥嗎?”

“知道,抑制信息素還有身體機能的。”雌蟲上下打量比起雌蟲十分虛弱的塞西斯:“你的雌父為什麽給你吃這種東西,你實在是弱得不像話了。”

塞西斯一愣,抑制信息素他知道,但是身體機能是怎麽回事,抑制素還有這種效果嗎?

“我雌父為什麽要這麽做和你沒關系,我幫你找來資料,你只要保證給我把藥重新做出來就行了。”

“否則……”塞西斯直視着雌蟲的眼睛,這一眼好像能将他看穿:“我就向軍部舉報你。”

雌蟲的眼中好像蒙了一層陰影:“你果然是天才,但是你說出這種話,确定自己能走出這裏?”

“你不想要我雌父的研究資料了嗎?”塞西斯有恃無恐,他知道這只雌蟲說了那麽多,就是想要抑制素的制作方法而已。

這大概就是研究員的毛病吧,看見未知的東西就想探究一番,但是他扔了抑制素,逼着塞西斯不得不替他找東西,讓塞西斯很生氣。

“怎麽會,這裏的抑制素大概只能讓你使用半年了,我制作也需要時間,為了你自己,希望你能盡快。”

塞西斯現在是看一眼這只雌蟲都忍不住火冒三丈,他出來放松心情,結果反倒心情變得更差了。

塞西斯把藥吃了一顆,又塞了好幾瓶在身上,沒理雌蟲和一直扒門框看着他的幼蟲,徑直走了。

雌蟲的目的達到了倒是心情不錯:“慢走,謝謝你把屋子借給我們,我的名字叫塔利亞。”

塞西斯走了之後,幼蟲亞倫搖了搖塔利亞的手,說:“雌父,他那麽生氣,不會出賣我們吧?”

“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他出賣了我們……”塔利亞收斂笑容露出冷色,說出的話令人膽寒:“亞倫,你就去殺了他,或者,把他綁回帝費爾。”

“好的,雌父。”

帝費爾,是星際三大海盜團之一。

這大概就是蟲生不如意,十有個十百千萬億,蟲生的軌跡總是那麽起落落落落落。

但是蟲可以摔跤,卻不能一直被按在土坑裏,塞西斯發誓,只要等他解決了抑制素的事,不管塔利亞是什麽身份,來做什麽的,都絕對不會讓他跑掉。

塞西斯喪得沒有心情回學校,他找了個地方,坐着吹冷風醒神,不情不願地思考怎麽弄到蘭澤的以前的資料,想來想去好像都只有艾奈爾那一條路可行。

但是艾奈爾那只雌蟲太精了,塞西斯覺得非常難搞,前路越發渺茫,他的生存難度總在不斷地提高。

憂思過重,再加上體質差,不知不覺吹了一夜冷風的塞西斯不幸生病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漏有遇打頭風,雌蟲小病不用治,雄蟲的藥物又嚴格管控,塞西斯只能靠自己硬挨過去。

邁着虛浮的步伐,塞西斯回了軍校,他回去的時候正是清晨時分,輕手輕腳地打開門,阿彌修還在裏面睡覺。

塞西斯的身上在貧民區的時候沾了些難聞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先是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把自己蒙進了被子裏開始昏睡。

意識模糊之間,塞西斯的被子好像被扒開了,有個聲音問他:“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

塞西斯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看清是阿彌修:“我的藥吃完了,回家去拿了些。”

“你吃過藥怎麽病得更重了?”

“大概是因為吹了冷風吧。”

吹個冷風還能生病了?

這個生病的理由簡直不可思議,阿彌修一言難盡地看着塞西斯:“那你今天休息吧。”

說完,阿彌修就要走,卻被塞西斯又抓住了衣角,塞西斯語調聽起來很虛軟:“你就這樣走了?”

阿彌修回過頭:“不然呢?”

“我生病了,你不是是罩着我的大哥嗎,多關心一下你的小弟啊。”

阿彌修看在塞西斯有氣無力樣子,勉為其難地用他那顆不具備溫柔細胞,也沒照顧過蟲的腦子想了想,然後口頭敷衍道:“祝你早日康複。”

那種無奈又氣惱的感覺又湧了上來,塞西斯忍不住口頭占點便宜:“大美女,你幫我買些補充能量的東西回來吧,我沒力氣了。”

“好。”好在阿彌修現在有當大哥的自覺,這次答應得很爽快。

阿彌修走後塞西斯開始睡覺,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他的旁邊放了些食物,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一杯看起來顏色很粉嫩的水,聞起來甜甜的,像果汁一樣,但是塞西斯知道這是為了符合雄蟲的口味專門做出來的藥物。

塞西斯一個激靈,連忙爬起來,看向在自己床上拿着終端不知在做什麽的阿彌修,緊張兮兮地道:“這、這不是雄蟲的藥嗎,你給我做什麽?”

“你弱得和雄蟲有區別嗎,你能憑自己的自愈能力好起來?”阿彌修還是一慣的毒舌加看不起蟲。

看阿彌修毫無異處,塞西斯稍微放心了一點,忍不住小聲地反駁:“還是有區別的。”

“哦?區別在哪兒?”

塞西斯喝了口藥:“我要是雄蟲,你敢這麽和我說話,我高低得把這東西淋到你頭上。”

阿彌修擡起了頭,他就那麽看着塞西斯,是無聲的威脅。

塞西斯秒慫:“謝大哥,您的好意我畢生難忘。”

“倒也不必,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什麽?”

阿彌修把他終端轉了個方向給塞西斯看,上面是哪個熟悉卻紮眼到不行的視頻,下面是一溜的蟲子觀後感,雄雌皆有,阿彌修還往下翻了翻讓塞西斯看清楚點。

“有好多蟲都問你,你為什麽對我又舔又咬的,這是什麽意思,我也很好奇。”

蟲族沒有溫存,基本都是暴力的直奔主題,所以對塞西斯的這種方法産生了好奇,并有不少蟲表示,雖然不知道塞西斯那麽做是在幹什麽,但是看得他好興奮。

塞西斯捂住了臉,他艱難道:“別管我為什麽那麽做,你就說舒不舒服吧。”

阿彌修坦言道:“還不錯。”

這些可惡的蟲子啊,能不能讓他把這件事忘掉,塞西斯很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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