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塞西斯到達帝國的那天, 場面極其盛大,一出了飛艦,便是蟲山蟲海,一些有情調的還拿着好看的花朵灑在塞西斯要走過的路上, 香氣濃郁撲鼻。

塞西斯一聞就知道, 花香裏面還摻雜了一些輕微致幻助興的植物類,所以他們吼得臉紅脖子粗, 喊了些什麽聽不出, 只能勉強分辨出有塞西斯這幾個音節。

勒克索捂了一下耳朵,怒了一聲:“吵死了!”

可惜這點微弱的聲音立刻就被喧鬧掩蓋。

勒克索不爽地湊近塞西斯的耳朵, 正想說點什麽,他早已等候多時的雌侍們紛紛都迎了上來,一個個頂天立地的雌蟲失而複得,幾乎熱淚盈眶。

勒克索瞬間被愛淹沒了,他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上關切的表情,這段時間受的委屈突然湧上心頭,眼淚丢蟲的開始啪嗒啪嗒掉,把他的雌侍們都心疼壞了, 想和塞西斯說什麽也已經記不起, 跟着雌侍們就回家了。

勒克索被帶走以後沒一會兒,塞西斯也很快被皇室專用的飛艦接走,直接飛到皇宮的內部停下, 也早有蟲在此等候了。

熟悉的有瑟文西,不認識的有蟲帝的一衆雌侍, 和他的一些雌兄。

皇族的蟲們個個都出挑, 美蟲紮堆, 是視覺的盛宴, 只是塞西斯不太懂欣賞,随便掃一眼就過了。

除了瑟文西一看到塞西斯就笑得跟朵花似的,還強行擁抱了塞西斯一下以外,別的蟲雖然對塞西斯很是好奇喜愛,卻也不敢擅自靠近,只克制地行禮問安。

這些蟲雖然和塞西斯有血緣關系,但他們的身份有天地之差,也不用一一介紹給塞西斯認識,只看過一面就算完。

瑟文西終于找到了皇兄,他高興壞了,抱了之後似乎仍嫌不夠,想把塞西斯拉走,還想獨處,皇兄皇兄地叫個不停。

塞西斯說話沒他利索,是一句話都沒插上。

愛萊茵無奈地隔開了瑟文西:“瑟文西,想和你哥哥敘舊以後都有時間,現在塞西斯要去見陛下了。”

瑟文西馬上道:“我可以一起去嗎?”

塞西斯也期待地看着愛萊茵,他實在是不想獨自面對蟲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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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萊茵點了一下瑟文西的額頭:“不行,你去偏殿裏面等着。”

瑟文西遂和塞西斯一起垂頭喪氣,只不過塞西斯沒表現得那麽明顯而已。

瑟文西一路相随到不得不分開的時候,才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偏殿等塞西斯,愛萊茵則領着塞西斯往蟲帝的宮殿裏面走。

由于塞西斯嚴重懷疑自己即将面對的可能是個瘋子,他拉了拉愛萊茵的衣服委婉道:“我聽瑟文西說,父皇情緒波動很大,他今天心情好嗎?”

“當然,沒有什麽比你回到他的身邊更讓他開心的。”

塞西斯聽了更覺得沒底,畢竟瘋子的思維難以揣測,而愛萊茵戴的雄主濾鏡恐怕有八百米厚。

在忐忑不安中,愛萊茵竟然直接把塞西斯帶到了蟲帝的寝殿中,并且連門也不敲,推門就進去了:“雄主,我帶塞西斯回來了。”

裏面靜悄悄的,沒有蟲回應。

塞西斯也走了進去,蟲帝的整個寝殿入目就是一片白色,配色都是較為柔和的顏色,看着倒是很舒心放松,和塞西斯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塞西斯環視了一周,也沒發現蟲帝在哪兒。

愛萊茵繞過寝殿裏面的大床,然後從一個圓形的棉團裏面,熟練地挖出來了一個蟲放在床上,溫柔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雄主,昨晚沒睡好嗎?”

被挖出來的蟲,也就是蟲帝,他打了個哈欠,像是沒睡醒,眼睛半睜半閉懶懶地向塞西斯看了過來。

塞西斯和蟲帝對上了視線,便是一愣,他也沒想到蟲帝居然是這幅模樣,他白色的柔順頭發長及腰部,紅色的瞳孔朦朦胧胧好似沒有焦距,面容的确和塞西斯很像,卻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他是美麗的,但這種美麗帶着病氣,蒼白而脆弱,好像輕輕一碰就會徹底破碎。

比起殘暴的君主,他反而像被寵愛的“公主”。

蟲帝反應有些遲鈍,也可能是又忘事了,他看着塞西斯也不說話,還逐漸皺起了眉。

塞西斯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蟲帝好像在确認着什麽,最後他遲疑地開口:“父皇?”

“啊?”緊張一洩而空,塞西斯只覺得有些懵。

蟲帝赤腳從床上走了下來,他慢慢走近塞西斯,然後伸出手捧起了塞西斯的臉,看了一會兒,他驚喜道:“父皇,你來看我啦。”

“……”

塞西斯看向愛萊茵,無聲地詢問自己該怎麽辦。

愛萊茵也詫異,他想了一下:“順着你父皇就行了。”

“……”

但是這個父皇是他可以随便做的嗎?

一下子輩分就起來了,是不是不太尊重?

塞西斯糾結,但也沒太久,能見面就稱他為死去多年的“父皇”,他已經确定蟲帝精神有問題了,一個大逆不道的想法開始冒頭。

可愛的“雄子”,總比暴躁的蟲帝要好吧,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以算是意外之喜。

塞西斯從善如流地把蟲帝的手從臉上拿下來握在手中,盡量放柔了語氣問道:“阿爾梅列,你近來還好嗎?”

蟲帝開心笑着,把下巴搭在塞西斯的肩膀上,就像一只柔軟的長毛白貓在撒嬌:“父皇,我不太好,總有蟲惹我不開心。”

誰敢惹你不開心啊……

塞西斯對蟲帝的靠近覺得別扭,無語地扶着惡蟲先告狀的蟲帝到一旁坐下了,但是蟲帝還是親昵地靠着塞西斯,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氣,混雜着清苦的藥味。

“有蟲偷走了我的蟲崽。”

“那可真是過分。”

“我就把他們全都殺了,還有我讨厭的蟲一起,就當給我的蟲崽報仇了,你說,我做得對嗎?”蟲帝用輕松的語氣說着殘忍的話,天真的孩童一樣。

塞西斯也悟了,為什麽蘭澤做這麽隐蔽的事情會有那麽多蟲參與了,原來裏面有蟲帝的私心在。

他求證地看向愛萊茵。

愛萊茵見怪不怪地點點頭。

塞西斯只覺得帝國真的要完,竟然把這麽大的權利給一個腦子有問題的蟲。

不,準确的說,是寵着蟲帝,他要做什麽都依他,其中寵得最厲害的,就是蟲後愛萊茵。

“說到我的蟲崽……”蟲帝離開了塞西斯一點,他一攤手,愛萊茵馬上就善解人意地為他遞上了終端。

蟲帝幾下一翻,在塞西斯眼皮子底下找到了他今天下飛艦時的最新照片,然後拿給塞西斯看:“父皇,你看他和你長得真像。”

塞西斯看了眼,配合道:“嗯,真像。”

蟲帝興致勃勃地還把照片放大了看仔細些,但是看着看着,他皺起了眉。

“怎麽了嗎?”塞西斯問。

蟲帝看了眼終端,又看了眼塞西斯,然後他疑惑的舉起終端和塞西斯反複對比。

蟲帝發現不對勁了,塞西斯暗想不妙,哄小孩一樣按下蟲帝手裏的終端,順手把蟲帝攬進了懷裏轉移他的注意力:“阿爾梅列,不要管你的蟲崽了,我更在乎你。”

阿爾梅列倚在塞西斯懷裏輕聲問:“……你很在乎我嗎?”

“當然。”

蟲帝似笑非笑地擡頭,親切地吻了一下塞西斯的額頭:“還以為你會怪我把你弄丢了,我很高興,塞西斯。”

“……”

塞西斯保持着攬着蟲帝的動作,他脖子上好像生鏽的機器,轉動時發出咔咔聲,再次向愛萊茵求助。

愛萊茵無情地搖了搖頭,一個合格的雌君,不會不識趣地插進雄主的談話中。

塞西斯只能自己解決,他抱着突然恢複了神智的蟲帝就好像抱着個燙手的山芋,總之先小心翼翼地把蟲帝挪出了自己的懷裏。

蟲帝戲谑地道:“寶貝,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突然被稱之為寶貝,塞西斯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有些尴尬不适應地回道:“那不是給我的禮物,是因為你自己想那麽做而已。”

“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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