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阿彌修在安利德城的城主府蒙頭大睡, 塞西斯為了安全起見,從不出去亂晃,就一直安安靜靜地和阿彌修待在同一個房間裏。

他憑自身曾經二十年不曾社交的經歷,十分耐得住寂寞, 只讓仆蟲們送來一些書, 發會兒呆,看看書, 就能過一天。

用餐的時候他會特地把阿彌修叫醒, 讓他看看裏面有沒有被動手腳,阿彌修雖然起床氣很大, 表情很恐怖,氣壓很低,倒也從來沒拒絕過。

睡覺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地像在帝國時一樣把阿彌修抱在懷裏,因為現在的阿彌修不會醒來應激把他踹下床不說,由于喜歡塞西斯的“味道”,他還會主動汲取塞西斯的信息素,往塞西斯懷裏鑽。

阿彌修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而且果斷。

所以, 這是雙向奔赴, 誰也不能怪誰。

塞西斯現在不知道拉潔星外面的形勢怎麽樣了,帝國在他失蹤以後究竟是如何行動的。

為了在有突發狀況時他不至于一無所知,塞西斯就先讓拉潔星幫他, 看能不能聯系上帝國,但是海達姆卻說他們這裏早幾年通訊的渠道就斷了, 他們沒能力修複, 蟲星也懶得管, 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好。

說拉潔星消息不靈通他是信的, 但是說拉潔作為附屬星球,卻聯系不上主星,塞西斯是一個字都不信,他沒有渠道聯系拉潔星,那怎麽會認識帝國才剛找回去沒幾個月的皇子殿下呢。

但是塞西斯只是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多說無益,海達姆有恃無恐橫慣了分外嚣張。

塞西斯有什麽事還是得阿彌修休息夠了之後起來幫他。

畢竟黑窩就是得以暴制暴,海達姆是那種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見棺材不落淚。

塞西斯不想理會海達姆,海達拉卻仍有企圖,他不記前嫌,說他之前的承諾依舊有效,邀請塞西斯出去,并保證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塞西斯是傻了才會跟他出去,話都沒聽完全,就冷漠地關上了門,回到床上躺下,抱着阿彌修一起睡個午覺,這不比應付他香多了?

結果海達姆不死心,他一開始按照自己的審美每天都讓不同的美貌雌蟲借着送餐的名義來借機勾引塞西斯。

但是從沒有一個雌蟲能在塞西斯的面前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塞西斯不該看的絕不多看一眼,只開門,取餐,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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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海達姆精心挑選的雌蟲對于塞西斯來說,無異于食堂大媽。

又嘗試過兩三天發現這對塞西斯并不奏效後,海達姆不知道是從哪裏開了竅,第四天來給塞西斯送餐的雌蟲,有着黑色的長發和藍色的眼睛,皮膚白皙身影高挑,甚至連臉都和阿彌修有兩分相似。

看得出,雌蟲是很認真地想學阿彌修擺出個瞧不起蟲的表情,卻僵硬得幾乎臉部抽筋。

海達姆認為自己已經摸清了塞西斯的喜好了,這次絕對能成功,他自信滿滿。

但是,本尊就在屋子裏面的情況下,塞西斯是瘋了才會去找個空有皮相的替身,他在短暫地愣了一下之後,無語地關上了門。

雖然屢屢受挫,海達姆卻不達目的不罷休,他的騷操作還沒有完。

就在當天下午的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時,塞西斯抱着拆盲盒的心情去開門,這次他的面前卻空空如也。

塞西斯正疑惑着,突然感到自己的小腿被什麽軟軟的東西抱住了。

低頭一看,是個應該才從蟲蛋裏面破殼了幾個月的雌蟲幼崽,旁邊放着塞西斯今天的午餐盒。

幼崽太小了,還站不起來,就半趴半跪地抱着塞西斯的小腿,擡起頭睜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話含糊不清地道:“雄……雄豬!”

這什麽破稱呼,塞西斯皺眉:“誰讓你這麽叫我的?”

雌蟲早慧,這麽小的也聽得懂簡單的話,就是還不太會用嘴巴,老老實實地回答:“是……雄、父。”

居然讓這麽小的蟲崽來叫塞西斯雄主,也不知海達姆腦子怎麽長的,塞西斯覺得有些不适,用行動表達了他的拒絕,依舊選擇了拒之門外。

結果第二天一早,塞西斯再次開門時,蟲崽還在門口,他大概是一整夜都不曾離開過,昨天還活潑可愛有精神,現在已經變得萎靡不振。

一旁的地上多了蟲崽專用的營養劑,但是蟲崽卻沒有碰,可能是被特別囑咐過哪怕餓着肚子也不讓動。

很明顯海達姆是想逼塞西斯接受這個蟲崽,親自去喂他的意思,不然就把蟲崽活生生地餓死在這裏他也不心疼。

塞西斯不知該如何是好,陷入了糾結,這時候從遠處的牆壁拐角處發出了一點聲音,吸引了塞西斯的注意力。

他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和地上蟲崽隐隐有些相似的雌蟲正很是焦急地看着這邊。

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就是蟲崽的雌父。

和海達姆擁有衆多蟲崽,再加上這只是個雌蟲崽而已,所以滿不在乎不一樣,一個蟲崽可能是有些雌蟲此生的唯一,雄主能狠得下心,他卻不能。

他發現塞西斯看到了這邊,心一橫,徑直跪在了地上,把頭重重磕在地上便不再擡起,無聲的祈求。

理智告訴塞西斯,別慌,這是苦肉計,不要中招。

但是理智也同時告訴他,如果他不管這個蟲崽,蟲崽真的可能會就這樣餓死在他的門口。

塞西斯嘆口氣,他下意識往房間裏面瞧了瞧,阿彌修的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裏,睡得很沉,應該不會自己醒來。

想着反正他一個在這裏确實也挺無聊的,看書又不是他的愛好,最後塞西斯說服了自己,彎下腰把蟲崽抱起來,拿起營養劑進了屋。

塞西斯把蟲崽抱在腿上喂他營養劑,蟲崽很快就喝完了,迅速恢複了精神,雌蟲崽就是這麽好養活。

蟲崽坐在塞西斯的懷裏,他現在還不知敬畏雄蟲,只有單純的喜歡,兩只白嫩嫩的小胖手放在塞西斯的臉上,大眼睛看着塞西斯道:“紅、紅寶石。”

“紅寶石?你是說我的眼睛?”

“嗯嗯。”蟲崽用力的點頭:“雄豬你,漂……亮!”

“不要叫我雄主。”塞西斯無奈地糾正完,頓了一下,他想起不久前熊孩子阿彌修說他醜的事,對于蟲崽現在的誇獎很是受用,不禁贊同道:“你說得對。”

玩了一會兒,塞西斯把蟲崽又放回了門口,這次蟲崽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所以立馬就被他等候多時的雌父接走了。

到了夜裏,塞西斯掀開被子睡覺,被他抱入懷裏的阿彌修突然驚醒了,阿彌修一下子爬起來,然後居高臨下嚴肅地審視着塞西斯,久久不說話。

他看得塞西斯心慌慌:“怎麽了?”

阿彌修便俯下身湊到塞西斯身上去聞來聞去,他越聞眉頭皺得越緊:“你是不是出去了?”

“沒有。”

“那你身上的味道哪兒來的。”

“啊?”還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麽異味,塞西斯趕緊拉着自己的衣服仔細聞了聞,卻什麽都沒有,感嘆雌蟲的嗅覺未免太過靈敏,他道:“我沒有聞到。”

阿彌修提醒他:“幼年雌蟲。”

塞西斯恍然大悟道:“今天海達姆送來了一個蟲崽陪我玩,可能就是那個時候粘上的氣味吧。”

阿彌修啧了一聲,他突然伸手兩三下把塞西斯的上衣撕下來扔出了窗戶,然後背過身,孩子賭氣般,在離塞西斯老遠的地方,怒氣沖沖地睡下了。

塞西斯:……?

過了好一會兒,阿彌修似乎仍不解氣,又突然發難,過來把還在懵逼的塞西斯咬了一口,保持在不會讓他受傷,但是很疼的程度。

塞西斯瞳孔地震,他覺得莫名其妙,立刻不服氣地反咬了阿彌修的脖子一口。

關于塞西斯咬阿彌修這件事,他非常順口,因他經常都會咬阿彌修,有時候甚至還會咬出血,所以他做夢都沒想到。

有一天阿彌修竟然會因為這小小的反擊,大費周章地爬起來覺都不睡了,浪費了他寶貴的睡眠時間,專門用來咬塞西斯,牙印上疊加牙印。

何止是百倍奉還,他在百上乘以十。

“你先咬我的!”

塞西斯邊掙紮邊喊着,還沒撲騰兩下,就被阿彌修控制住了雙手,他低頭一口咬在塞西斯的肩膀上,一個完整發紅的牙印馬上出現在了塞西斯極白的皮膚上。

塞西斯咬牙切齒:“阿彌修,你還記得你之前說了什麽嗎?”

阿彌修一頓,終于停下了動作,但這無恥的家夥想了一下,竟然說道:“雄蟲和雌蟲做這種事,也叫欺負嗎?你不是說我是你雌君嗎?”

塞西斯黑着臉,阿彌修只有在自己用得上的時候,才會拿這些被他否定的事當借口:“現在不是了,你別忘了你只是個十歲的幼蟲。”

阿彌修雖然一直自認為自己不是,但是聽塞西斯說出來就十分惱火,便開始耍賴不講道理且不守信用:“晚了,你說話不算話,該受點教訓。”

“說話不算話的到底是……唔!”

阿彌修不想聽,他用行動證明,打得過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幹脆捂住了塞西斯的嘴。

這一晚上,是塞西斯的不眠夜。

第二天一早,阿彌修在安心地呼呼大睡,塞西斯卻已經心力憔悴。

不出意料地,蟲崽又準時準點出現在了塞西斯的門口,海達姆看塞西斯對蟲崽心軟了,覺得這次是真的摸清了塞西斯的喜好,當然要再接再厲。

塞西斯這裏也不是托兒所,沒打算次次都讓海達姆如願,以為他好控制,但是因為昨晚慘被鎮壓受的苦,塞西斯起了逆反心理,阿彌修不是不讓他接近蟲崽嗎,他偏要。

只不過塞西斯思維上很志氣,行為上還是難免鬼鬼祟祟的,畢竟他不想再來一次,每天睡前都乖乖地洗澡換衣服。

後有好幾次阿彌修中途醒來,看因他坐起,身體驟然僵硬的塞西斯,竟然也沒說什麽,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所以,阿彌修介意的其實不是蟲崽,而是他喜歡的“味道”,摻進去了雜質,塞西斯心情很複雜,阿彌修果然喜歡的只是他的信息素。

就這樣,幾天後的早上,塞西斯又如往常般開門去接蟲崽進來,看到的卻是一張成年雌蟲的臉,正笑意盎然地看着塞西斯。

淺金色頭發的雌蟲高興地打招呼:“雄主,好久不見。”

塞西斯的眼神暗了下來,他冷漠道:“艾奈爾……你怎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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