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雄主究竟是哪裏對我不滿意?”艾奈爾問道, 他似乎真的為此感到費解:“我的确是強行劫了你過來,但是阿彌修又能比我好到哪裏去?”

最起碼他在蟲星的時候畢恭畢敬的,阿彌修可是一直以來都在放肆。

阿彌修其實也沒有什麽好的,就是長得好看了點, 身材好了點, 性格拽了點,別的也挑不出什麽了, 但就是比你強, 塞西斯回答了艾奈爾的問題,不過都悶在心裏。

艾奈爾見塞西斯是真的打算将他無視到底, 這麽些天他也習慣了,見識到了塞西斯十天半月可以一句話都不說的本事。

無視他也不打緊,反正該做的事一樣能做。

艾奈爾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的傷現在也已經全好,皮膚光滑平整,沒有留下半點痕跡,想來不會給塞西斯留下不好的印象。

對于馬上要發生了事,是艾奈爾的第一次, 他非常地期待, 且因為對象是塞西斯,發自內心地感到甜蜜。

他無奈地搖搖頭,伸手抱起了塞西斯。

鎖鏈拖在塞西斯的手腕和腳踝上, 晃蕩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艾奈爾閉上眼睛, 低下頭用鼻尖去蹭了蹭塞西斯的頭發, 他道:“既然你不願承認我是你的雌君, 那就先讓這成為事實吧。”

塞西斯的瞳孔一縮。

艾奈爾在塞西斯耳邊輕聲哼笑道:“之前阿彌修沒能給你的蟲蛋, 也讓我來給你吧。”

說完,他走進別墅回到卧室,把塞西斯放到床上,為了不讓鎖鏈礙事,還細心地把四條鎖鏈分別纏在了床頭和床尾,這也讓塞西斯更加動彈不得。

然後艾奈爾以一種相當大膽的姿勢跨坐到了塞西斯的腿上,脫去自己的上衣。

他就算做到如此地步了,塞西斯竟然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就是睜着雙眼睛看着他而已,讓艾奈爾有些不悅,但正方便了他行事。

可正當他閉上眼睛俯身,托起塞西斯的下巴想要吻上去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雄蟲血腥味。

艾奈爾猛地睜開了眼睛直起身體,看見塞西斯已是緊皺眉頭表情痛苦,口中不斷地在滲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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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艾奈爾驚慌地問道,他急忙捏開了塞西斯的嘴去查看,發現他的舌頭上有道極深的傷口,血液也正是從此處而來。

艾奈爾的臉色頓時變得很有意思,他既憤怒又無奈,卻一句話都來不及說,急忙翻身下床,去別墅裏翻找藥物。

塞西斯疼痛難當,額頭上布滿細密的冷汗,但他看到艾奈爾突變的臉色,神情卻有幾分快意。

是的,塞西斯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我今天就算咬舌自盡了,也不會睡你。

這個別墅是非伊思的,非伊思為了阿彌修,對別的什麽雄雄雌雌都不怎麽感興趣了,這裏自然不可能有給雄蟲療傷的藥物和儀器。

艾奈爾找了一番沒有找到,又過來看塞西斯的傷勢如何。

不過是再次見識到了雄蟲就是那麽嬌貴的存在,這傷要是放在雌蟲身上,不用管也能自己好,但是雄蟲卻表示,你要是不管我能當場去世。

塞西斯非但不會好,還血流不止,紅色已經蔓過他的臉頰,染紅了頭發和一片枕頭。

“塞西斯!你想死嗎!” 艾奈爾束手無策,他又不會給雄蟲療傷,被逼得咬牙切齒。

塞西斯淡淡地看他一眼,閉上了眼睛,就不再做回應,後面艾奈爾好像在他耳邊大喊大叫些什麽,塞西斯也已經聽不清了,只覺得吵死了,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當天剛剛亮的時候,蘇約森林旁坐落的小鎮上,唯一的一個醫蟲,羅迪的門被粗暴地敲響了。

羅迪被迫從睡夢中醒來,也就是那麽找衣服穿的一點時間裏,敲門聲越響越烈,聽聲音大有他再不開門就把門直接給他卸了的意思。

“誰啊,來了來了。”羅迪一邊抱怨着,一邊去開門。

門剛打開一個縫隙,一個相貌不俗的雌蟲抱着什麽被布料包裹住的東西就迅速擠了進來,并将門碰地一聲關掉了。

此時此景,羅迪險些認為自己遭賊了,他不悅質問:“等等等等,你想幹什麽?”

雌蟲不答,只小心地掀開了他懷裏裹着東西的布料,一時之間屬于高階雄蟲的血腥味頓時在這個并不大的房間裏面擴散開來。

羅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被雌蟲抱在懷裏的,竟然是一個口吐鮮血,昏迷不醒的白發雄蟲。

雌蟲把白發雄蟲送到他面前懇求道:“求你救救他。”

羅迪大驚,他也沒功夫去問這是什麽情況了,急忙張羅着雌蟲把雄蟲放到病床上:“快快快,把他放到這裏來!”

這個小鎮沒幾個雄蟲,就算受傷了那也是小打小鬧的感冒,或者在哪裏摔了一跤擦破了點皮而已,他這輩子加起來都被見過這麽多的雄蟲血。

急得也是手忙腳亂滿頭冒汗,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把這個明顯有古怪的雌蟲使喚得團團轉。

等他們基本穩定了雄蟲的傷勢,暫無大礙後,羅迪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還來不及松口氣,一柄冰涼的刀刃就無聲無息地貼上了他的脖子。

他驟然渾身僵直,只敢轉動眼珠去看,那雌蟲過河拆橋,正滿是殺意,陰冷地看着他。

羅迪看得出,這個雌蟲雖然年紀尚輕,但周身氣勢不凡,哪怕在慌亂中一舉一動也不失軍蟲的風範,受過正統嚴厲的訓練,再加上他竟然秘密帶着明顯是自殘咬舌的雄蟲前來求救。

赫然是一副法外狂徒的模樣,羅迪一個D級的醫蟲,一生基本沒和誰惹急眼動過手,打起來十個他加上,恐怕都跑不出這間屋子。

羅迪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緩緩舉起了雙手束手就擒,道:“我、我不會告訴任何蟲見到過你的,而、而且,這位雄蟲大人也還需要我。”

他緊張地又補充道:“你既然找到了我,那你應該知道,這裏只有我一個醫蟲。”

雌蟲審視了羅迪一會,見他還算識時務,不像有那膽子敢耍什麽花樣的,冷色頓時從他的眉宇間散開,轉瞬換上了友好善意的笑容:“別緊張,我相信你不會做傻事的,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我的雄主也麻煩你多費心了。”

“沒、沒問題,保護雄蟲是每個雌蟲的本分。”

“你能這麽想真是太好了。”淺金色頭發的雌蟲拍了拍羅迪的肩膀,笑意卻不達眼底。

羅迪不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勉強回了他一個微笑。

這之後,羅迪就對外自稱要弄一種新的藥物,把醫館關了,不許任何蟲進來打擾他。

只有在遇到小鎮上的雄蟲生病,或者實在是無法解決的雌蟲疾病,他也是外出診病,身上還帶着個手腳麻利心思細膩的陌生雌蟲。

羅迪說這是他新收的助手,該助手相貌氣質好,溫和有禮,說話還好聽,沒幾天就廣受小鎮居民好評,在羅迪面前連連誇贊。

羅迪卻只想哭。

雌蟲打助手當然只是順便而已,他主要的目的是來監視羅迪的。

雌蟲說他名字叫弗伊,對于來歷閉口不提,至于白發雄蟲,弗伊不說,羅迪也不敢問,就只能叫雄蟲大人。

雄蟲失血過多,所以昏迷數日不醒,羅迪才在弗伊的允許下檢查了雄蟲的身體。

他發現雄蟲的手腕和腳踝上,都有一些被捆綁過的痕跡,再加上他咬舌自殘的行徑,把羅迪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更加确定,這位雄蟲是被弗伊強行綁來囚禁的。

他是聽說過有星盜會勾結一些地方勢力瞞過主蟲星做買賣雄蟲的勾當,但他們都懂得分寸,只挑着等級低,掀不起什麽風浪的下手。

而這個白發雄蟲,他随便猜一下都知道一定是A級或者再往上走,估計是從主蟲星綁來的貴族雄蟲,這是何等尊貴的存在,以至于他碰的時候都心驚肉跳。

不知道弗伊究竟是長了幾個膽子,綁了尊貴的雄蟲不說,竟然還将他生生逼到了咬舌自殘的地步。

羅迪心疼雄蟲的本能在心裏翻滾,讓他恨不得馬上讓雄蟲脫離弗伊的苦海,但又因為弗伊緊密的監視而無從下手。

羅迪對昏迷不醒的雄蟲心疼不已,又愧疚萬分,照顧雄蟲自然是盡心盡力無微不至,他怕雄蟲會出什麽意外狀況,整夜整夜守着,幾乎就沒移開過眼。

哪怕在弗伊似笑非笑的注視中瑟瑟發抖,他也堅持本心。

就這樣過了五天,一天夜裏,羅迪看見雄蟲白色的睫毛顫了幾下,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羅迪不自覺地屏住呼吸,雄蟲盡管虛弱毫無氣色,一直處在昏迷中,但也難損其幾分顏色。

他幻想過雄蟲要是身體無恙會是怎樣的一副好光景,卻沒想到竟能讓他驚豔到喪失語言,那雙紅色眼睛仿佛能攝他心魄。

緩緩地,雄蟲的視線開始聚焦,落到了他的身上,羅迪緊張得說話結巴:“您、您好,我……”

只是他來不及說完,便被打斷了,弗伊……不,艾奈爾看到塞西斯睜開了眼睛,他驚喜地迎過來道:“雄主,你終于醒了。”

然後羅迪看見,雄蟲的眼神好像關燈了似的,啪的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反應超明顯地閉上了眼睛,不肯多看一眼。

不知道雄蟲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這樣,羅迪沒忍住,忿忿不平地道:“雄蟲大人不想看到你。”

這種事還用得着別的蟲說,他又不是瞎了,艾奈爾眼睛一橫:“關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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