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時間回到半夜。
夜色朦胧, 市郊外漆黑一片。
沈沉洲的房間淡淡的光線,無法将整個房間照亮,卻讓床頭角落變為暖色調。
沈沉洲難得在有光線的情況下, 安然入睡。
他和她在靜谧的房間裏, 緊緊相擁, 他的睡眠狀态從淺睡眠即将變成深睡眠時, 他感覺到左臉有冰冰涼涼的觸感傳來。
他覺輕,冰涼的觸感足夠讓還沒熟睡的他清醒。
沈沉洲眼皮一擡, 恰好看到江清黎湊過來的唇, 那麽剛好落在了自己的唇上。
唇瓣與唇瓣相貼。
沈沉洲瞳孔一點點放大, 驚訝之餘,差點忘了呼吸。
但只是一瞬,她便縮回了腦袋。
他的呼吸在倏忽之間變得急促起來,身體在一瞬間繃直, 正不明所以時,他聽見她細碎的聲音。
“小貓咪就是天下第一可愛!”
她這是把他當貓了?
江清黎似乎正在美夢中,腦袋一歪正好搭在他肩膀上:“小貓咪快過來讓姐姐rua一下。”
說話間,她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背後上下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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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忍不住輕聲呢喃:“原來是在做夢。”
——
“吱吱——”
江清黎聽見他的回答,突然踩下剎車。
面前正好是一個十字路口,一分鐘的紅燈倒計時。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我偷親你?!”她難以置信地扭頭看他:“你在口出什麽狂言?!”
“你覺得我是會用這種事情撒謊的人嗎?”沈沉洲凝神看她:“我有說過謊嗎?尤其是這種事上。”
他确實不是會随便開玩笑或者撒謊的人。
江清黎一時間竟然無話可說。
“綠燈了。”沈沉洲指着面前紅變綠的紅綠燈:“雖然現在這條十字路口沒人,但你再不開, 一會兒很有可能會遲到。”
江清黎睨他一眼,沉默開車。
一邊開車,一邊試圖回憶昨晚細節。
昨天她雖然抱着他睡,但記憶裏沒有做什麽越矩的事來。
車在路上平穩行駛, 沈沉洲沒有多說一句話。車內空氣變得沉默。
直到到達公司,江清黎才後知後覺想起來。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有一群可愛小狗圍着她轉,誰能拒絕可愛又熱情對自己搖尾巴的小狗呢?!
江清黎拒絕不了,于是她在夢境中對着小狗又親又抱。
她下車把車鑰匙還給沈沉洲時,這個夢境內容也越發清晰起來。
江清黎恍然又震驚!
不是,難道她真的做夢的時候,把沈沉洲當成小狗了?
對着他又親又抱?
“啊!”
正是上班的早高峰,她想到這個可能性,忍不住當街大叫一聲。
“不會吧?不至于吧?我們……”
她無法接受,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然後就抱着死對頭親親抱抱?
她居然做了這麽丢臉的事情!
沈沉洲看她這反應,知道她是想起來昨晚的夢境了。
他伸手從她手中接過車鑰匙,擡眉看她:“看來你想起來了。”
“沒有!”江清黎下意識否認:“想起什麽,我什麽都沒想起來!”
她轉過身去,作勢就要跑。
要死要死,真的要死!
昨天浴室暈倒被他看光,然後夢見和他接吻,這也就算了,睡到後半夜還把他當成夢裏的可愛小狗,真的付出實際行動,親了他。
這說出去,有誰會相信他們是曾經大打出手過的死對頭?
“等等。”沈沉洲從身後拉住她:“既然你想起來了,那把話說完了再走吧。”
江清黎眉頭一跳:“說…說什麽話?”
她心虛的說話都開始變得結巴。
沈沉洲注視她:“你昨天暈倒時做夢一直叫我的名字,半夜又無緣無故抱着我親了一口。是不是應該有個解釋?”
他一雙黑瞳,倒影着她的身影。
“我…”
江清黎猶豫了。
不解釋也不行,誤會不就大了嗎?可第一個夢境內容也不可能真的如實交代,不然誤會更深了。
她避重就輕:“我就是夢見有小狗圍着我,它們實在太可愛了,還沖着我搖尾巴,我忍不住就抱着其中一個可愛小狗親了一下。誰知道夢境內容還會投射到現實裏。”
沈沉洲沒有半分驚訝。
她的解釋和昨晚她的夢話确實對上號了。
“這是半夜第二個夢境,那第一個夢境呢?”
沈沉洲平時不是會追問到底的人,她以為自己這個答案就算是收尾回答。
沒成想他居然追問了下去。
江清黎微微一愣:“啊?”
“就是你一開始一直叫我名字那個夢。”
江清黎:………
躲不過去了是吧?
她一叉腰,裝作若無其事的表情看他:“第一個夢,我夢見你放狗咬我,我氣得在夢裏一遍遍叫你名字罵你!最後還真把你罵成了狗!”
江清黎對自己信口胡扯的理由,覺得十分絕妙,認可地點頭:“你看你非得聽,聽了你肯定心裏面又暗戳戳罵我。狗男人!”
從小養成的針鋒相對習慣,讓她總是忍不住怼他兩句,心理才舒服。
沈沉洲的冰塊臉,并沒有因為她罵他狗男人,産生多餘的表情。不急不躁反問她:“所以你第一個夢,夢見我放狗咬你,你氣的罵我,最後我變成了狗。”
“是啊!”
“第二個夢又夢見,一群狗圍着你轉,你抱着狗親。”
江清黎聽着他的總結,捂嘴驚訝。
不是,他總結版本怎麽是這樣的?
她剛要否認,只聽他輕飄飄一句話:“所以你昨晚不小心親我,是因為我在你夢裏變成狗之後,你覺得我可愛,所以你抱着我親?”
“沈沉洲你!”江清黎氣得不行:“你個王八蛋!怎麽瞎總結!”
沈沉洲好整以暇地看她:“不是這樣,那是怎麽樣?”
她在氣頭上,也不管誰有理,索性直接罵他:“反正你就是個狗男人!”
她說着轉身就跑,留下周圍準備進寫字樓上班的工作人員,頻頻朝着他投來打量的視線。
沈沉洲依舊沒有半點生氣,反而目視她消失在視線盡頭才離開。
看着她快步遠離的身影,和氣鼓鼓的腮幫子,不自覺低笑了一聲。
沈沉洲不是會對非學術問題追根刨底的人,剛剛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嘴一快脫口問了第二個夢境的事。
好像單獨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莫名的就很想單獨逗逗她。可真要論起逗她的理由,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沈沉洲并未在意旁人眼光如何,他只是擡頭扶了扶鏡框。
那充滿冷意的目光,很快讓吃瓜群衆收回了視線。
沈沉洲拿着車鑰匙開車返回醫院,正好踩點打卡成功。今天沒有坐診,在乘坐電梯返回辦公室途中,他遇見了吳敘。
他本碩博連讀時,二人寝的室友,兩個人同寝住了八年,關系還不錯。
吳敘向來踩點習慣了,今天踩點成功在電梯裏看到還穿着常服的沈沉洲,覺得十分稀奇。
“今天是什麽日子,我們從不遲到早退踩點的沈副主任,居然踩點到了醫院。世界第九大奇跡嗎?”
吳敘開着玩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沉洲你都會踩點到,看來今天去買彩票還真可能中獎了。”
沈沉洲把他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下來:“你可以去買,要是真中了,就可以實現你的躺平夢想了。”
吳敘是知道他重度潔癖的事情的,他們同寝八年,寝室衛生由着他在,永遠幹幹淨淨。
所以也沒覺得他把自己的手拿下的動作,有什麽不妥。
他接過話茬:“是啊,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是嗎?”
吳敘沒讓話掉在地上,同時他“嘶”了一聲:“說到白富美,你還記得我們大二的時候,那個狂追你的白富美千金小姐,周茵嗎?”
“你是說在我們寝室樓下表白,結果把消防隊引來的那個女生嗎?”
吳敘:……
“你是這麽記人家的?人家當初追你追的那麽高調,還做了那麽多事情…算了,過去的事情先不說了。”
電梯正好到達辦公室樓層。
兩個人并肩走出來,吳敘在他身旁低聲道:“聽說她在國外讀了碩士,畢業後成了知名的藝術家,聽說最近剛回國。”
沈沉洲的腳步沒有停下來半分,兩個人一起走進他的辦公室後,吳敘冷不丁問了句:“說起來,你後來和她那個傳聞,是真的假的?”
沈沉洲終于停下腳步,回頭瞥他一眼:“你說的什麽傳聞?”
——
江清黎一到公司就被主任許黎叫到了辦公室。
她一進門,許黎面色嚴肅看着她:“清黎,最近有個很重要的采訪,需要你出面推進一下。”
“什麽采訪?”
“一個國際小有名氣的藝術家的采訪。”許黎認真道:“本來是指派公司另外一位,對藝術方面很有了解的記者去,但是對方指定要讓你去采訪,她才會接受我們雜志社的采訪。”
“指定要我去?”
江清黎愣了愣,她的長項在于財經類新聞,只是這兩年大環境太差,財經公司都連續倒閉了好幾個,她才轉向采訪一些日常新聞。
這和藝術挂鈎的,她還真沒什麽經驗。
更別提,她壓根也不認識什麽藝術家了。對方怎麽突然會置頂要她去呢?
許栗:“我們聯系她的時候,她在機場忙着趕飛機,沒來得及多問。”
“對方的大概情況呢?”
許栗簡單介紹了一下:“她開過很多知名畫展,名下有不少畫作拍出千萬高價,是個年輕藝術家。”
末了她補充了一句:“周茵,你認識嗎?”
“不認識。”江清黎搖搖頭:“她為什麽指定要我去采訪?”
許黎也搖頭:“這一點周茵沒告訴我們,不過她有說等正式采訪的時候,會告訴你原因。所以我還以為你跟她認識。”
周茵。
江清黎反複搜索自己的記憶,卻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我對財經方面了解更多一些,藝術方面可以說是一竅不通。所以對這個名字和這個人,實在是沒什麽印象。”
“不了解也沒關系,這裏是她的基本資料。”許栗說着從辦公桌上拿起一份資料遞給她:“你這這兩天看一看。采訪約在明天下午,地點在頤林大學。”
“好。”江清黎接過資料。
“清黎,這個任務急時間緊,我知道有一定的難度,所以你這兩天只需要專心負責周茵的采訪就好。你手上的其他工作會有別人接手。這是主編好不容易才聯系到的重要人物。機不可失!”
從許栗的反應來看,這次機會非常重要。如果她把握好了,說不定可以升職加薪。
果不其然下一秒許栗給出了承諾:“這次采訪順利推進之後,主編後續會和她有個合作,算是個大業務。清黎,一切順利推進的話,月末可以給你加10%的獎金。”
江清黎幹勁十足:“好,我現在着手準備。”
她從辦公室出來,返回工位上。
江清黎翻閱着手上的資料,裏面除了被采訪對象周茵的個人資料,連她作品過獎情況等,都有詳細記錄,十分詳細。
“周茵,頤林大學美術系…這是她把采訪地點定位頤大的原因嗎?想重回母校,回憶過去的青蔥歲月?”
江清黎喃喃自語,開始思考着,明天采訪的切入點。資料剛看到一半,有個外賣跑腿小哥走了進來:“請問哪位是江清黎小姐?”
她站起身來:“我是。”
外賣跑腿小哥三兩步走到她面前:“江小姐,這是有人讓我送你的。”
江清黎低頭一看,跑腿小哥遞過來一等已經發黃的信件。
她伸手接過,覺得納悶:“別人送我?是誰送的?”
“是個女孩子。”跑腿小哥解釋道:“對方說你打開看就知道了。其餘的我也不清楚。”
“行,謝謝你。”江清黎回以禮貌微笑。
外賣小哥說了句不客氣後,轉身離開了。
江清黎順勢打開信封,裏面是兩張寫滿字的信紙,具體內容細看之前,她先認出來了信紙上的筆跡。
鋒利的筆鋒,分明是沈沉洲的字跡。
他莫名其妙寫這麽一封信幹嘛,等等,剛剛跑腿小哥分明說單主是一個女人,那也就是說,這封信是沈沉洲寫給她,她又寄給自己的?
江清黎帶着疑問,看起了信封裏的信件。
一共兩頁紙,第一頁開頭指名道姓介紹了自己是沈沉洲,這封信是寫給周茵的。
等等…周茵?!
是她要采訪的這個青年藝術家周茵嗎?是同一個人?還是碰巧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江清黎疑惑更深,帶着困惑她繼續往下閱讀。
信件裏前半部分看來,彼時的周茵正在住院,沈沉洲寫寫封信更多是在寬慰她。可後半部分,他開始訴說對她的愛慕之心,借機表白的同時,希望她繼續專注學業。
最後一段寫着“我們不如定下一個六年之約,六年後你我事業有成,頂峰相見,如何?”
江清黎看完之後,反應過來。
這封信橫看豎看,分明是沈沉洲寫給周茵的情書!
這麽看來,兩個人當時是初戀?六年之約…是指今年嗎?
可他如果和別人有一個六年之約,為什麽突然要和自己協議結婚?難道是……
江清黎頭腦風暴,又想到剛剛主任許栗說,周茵是指定要自己去,她才接受采訪。
她忍不住腦補了一番愛恨情仇。
難道是沈沉洲苦苦等待周茵六年,等到的是她含糊其辭的回答,他心灰意冷,正好又頻頻和自己發生了意外。
所以他為了應對家裏人催婚,也為了報複周茵,才會不顧三七二十一,和自己協議結婚。而遠在國外的周茵,得知他結婚的消息,突然後悔了,于是從國外趕回來,想挽留他。
這份信,是周茵誤會她和沈沉洲之間的關系,給的一個提醒?
這個想法猛的冒出來之後,江清黎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可幾乎是同時,她又想,沈沉洲那麽優秀又帥氣多金的男人,沒談過戀愛已經算是一件新鮮事了。
這三十年的人生裏,喜歡過一個女孩子也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只是她心裏好像莫名有種情緒噴薄而出,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什麽樣的情緒,只是這種情緒就好像一場風,瞬間吹拂而來,又瞬間吹散而去。
好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
今天江母返回江洲,下班後江清黎抽空和沈沉洲送江母到了高鐵站,乘坐高鐵返回。
由于白天的事,江清黎一路上沒跟沈沉洲說一句話,沈沉洲也默契的沒搭話。
直到目送江母離開,她準備打個出租時,被他拉住了手。
沈沉洲漫不經心開口:“聽說你喜歡吃頤林特色菜,我定了有名的頤林特色菜館的位置,晚飯一起去吃。”
江清黎是想果斷拒絕他的邀請的,但同時她也是真的想吃頤林特色菜。
“咕——”
胃先發出了聲音。
沈沉洲:“生氣歸生氣,何必和吃的過不去?”
他給了臺階,她就順着往下走。
“行,看在特色菜的面上,我不跟你一般計較。”
“好。那我得感謝特色菜。”
兩個人從高鐵站直奔特色菜館,沈沉洲坐在他的黑色賓利駕駛座,平穩地駕駛着車輛。
車內空氣靜默下來,江清黎冷不丁想起那封信和信件內容。
她選擇開門見山直接問:“沈沉洲,你認識一個叫周茵的女生嗎?”
今天吳敘剛和他提到周茵,他還有點印象,輕點下颚:“嗯,一個外系小學妹。”
果然兩個人認識。
江清黎又繼續問:“她住院的時候,你給她寫了一封信?”
“嗯,鼓勵她生活寫的。”
沈沉洲語氣波瀾不驚,語調沒有半分起伏。
好像周茵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同校同學而已。
“你…”
她的第三個提問,被一個電話打斷。
許栗打電話過來和她再三确認了明天采訪的細節。細節确認了許久,挂完電話,她想問的問題已經忘掉了。
反而是沈沉洲反問她:“你怎麽突然問起周茵?你認識她嗎?”
“明天采訪對象,她也讀頤林大學。又和我們年齡相仿,想着你可能認識。”江清黎話有所保留,沒提那封信的事:“順口問問。”
“如果你有需要,我把吳敘的電話給你。他和周茵比較熟,或許對你采訪有幫助。”
江清黎:“吳敘?你朋友嗎?”
“我在頤林本碩博讀了八年的同寝室友。”沈沉洲一句話解釋:“今天他還跟我提提周茵,想必是有聯系的。”
江清黎眯着眼睛看他。
難道他們三個人還是三角戀?
她浮想聯翩,要了吳敘的聯系方式,跟着聽沈沉洲開口:“到了,下車吧。”
不知不覺,車已經到達飯店門口。
沈沉洲定了個包間,雖然江清黎也不懂兩個人有什麽必要定包間,但他花錢,她也就懶得多問。
在等着上菜途中,江清黎手機又響了。
這次是葉茴打開的。
沈沉洲漫不經心瞥她一眼,她輕咳一聲:“有時候是比較忙一點。”
江清黎接通電話,葉茴着急忙慌的聲音傳來:“清黎,有件事和孟意維有關的,你身邊沒別人吧?我必須得跟你說一聲。”
她回頭正好望進他深邃的眸子裏,沈沉洲貼心地用嘴型比了個“你随意。”
江清黎起身走出了包間,才開始和葉茴細聊。
和葉茴打完電話,她返回包間,剛走到門口,發現包間門沒有關。
她分明記得自己出來的時候,順手關上了門。
不過她沒有過多細想,正準備推門進去,聽見裏面有說話聲傳來。
江清黎下意識躲在一邊,探頭過去一看,看到正襟危坐的沈沉洲,和一個穿着白色長裙,黑長直的漂亮女生。
女生嬌滴滴的聲音傳來:“沉洲,我們已經六年沒見面了,你想我嗎?”
充滿暧昧的提問。
江清黎瞬間反應過來,這個漂亮女人大概率就是沈沉洲的小學妹,現在的青年藝術家。
同時也是沈沉洲的初戀,和他室友三個人的愛情三角戀主角之一,周茵。
她這是突然成了吃瓜第一線了嗎?難道沈沉洲和周茵今晚要說起信件裏六年之約,兩個人要破鏡重圓,複合了嗎?
江清黎握住包間門把手的手不免更用力了些。
誰知下一秒,沈沉洲冷漠的聲音傳來:“我們很熟嗎?為什麽想你?”
江清黎差點手滑,要摔倒。
他怎麽這副反應,是在死要面子活受罪?維持所謂的男人尊嚴?
周茵不死心,一雙眸子亮閃閃看着她:“沉洲,你忘了我們的六年之約嗎?”
“什麽六年之約?”沈沉洲不明所以,随後他眼神随意一瞥,看見了躲在門外沒進來的江清黎。
他果斷站起身來,大長腿一邁,沒幾步走到了包間門前,一拉門,拉出了還靠在門上偷聽偷看的江清黎。
江清黎現場吃瓜被抓,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我就是路過,你們老友見面,你們聊你們…”
她說着正準備開溜,沈沉洲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帶到自己懷裏,順手還關上了門。
“正好你來了,就相互認識一下。”沈沉洲指了指周茵:“這是周茵,同校小學妹。”
跟着他摟緊江清黎的肩膀,對周茵道:“這是我的夫人,江清黎。”
周茵甜美的笑容,在這一刻凝固,表情變得微妙起來,“夫人?你和她不是正在相親,怎麽結婚了?”
沈沉洲一句話解釋:“上個月确實在相親,但最近已經領證結婚了。”
江清黎和他的婚姻協議裏,明确規定外人面前要扮演恩愛夫妻,所以她伸手環住他的腰身,表示默認。
但明天她還需要采訪周茵,現在還是少說話比較好。她淺淺禮貌一笑。
周茵目光掃視打量了江清黎一眼,顯然并不相信他們的說辭,難以置信地望着他們。
“你們說你們是夫妻,有什麽證據?”
沈沉洲表情冷漠,看起來跟周茵關系說不上好。
“兩個人是夫妻關系還需要證據?”他面對周茵語氣冰冷,下一秒看向江清黎時,表情語氣稍緩:“如果非要證據的話,這就是。”
話音剛落,沈沉洲俯身在江清黎唇上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