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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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黎緊張地心都快跳出來嗓子眼。

即使車窗是單面鏡, 可是耳機還在對話,周茵還在問她是什麽聲音。

她表情慌亂,不知所措, 別過眼去, 伸手用力推開她:“我信了, 你快坐回去開你的車!”

可她的力氣比不上他的, 再加上車內空間狹小,她根本推開不了他。

副駕駛的車門被他提前鎖住, 她也打開不了。

江清黎呼吸越發急促, 淡淡的香水味趁機而入, 不停鑽入她的鼻子裏。

也說不清是香水迷惑,還是暧昧氣息太濃。

她腦海意識開始混亂,望着他的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沈沉洲在靠近她的間隙,摘下了金絲框眼鏡, 那雙極具魅惑的桃花眼直勾勾望着她。

兩個人呼吸起伏頻率不同,耳邊萬籁俱寂,只聽見彼此的厚重的呼吸聲。

江清黎感覺臉上溫度徒然升高,和他對視時,她聲音低下來:“沈沉洲…”

“清黎。”沈沉洲低沉着嗓音回應她。

沒有了眼鏡的阻攔,他微微傾斜着腦袋,已經湊到了她的唇邊, 只剩最後一指距離。

“江清黎,你還在聽嗎?喂?”

耳機那頭傳來周茵再次詢問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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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車窗外傳來三下敲門聲。

沈沉洲骨節分明的手摸過來,“啪嗒”一下,把副駕駛座位的座椅平躺放下, 他俯身壓在她身上:“不用怕,外面的人看不見我們。”

三個截然不同的聲音交替在她耳旁盤旋, 江清黎心跳快要跳出嗓子眼。

正常情況下,她是要推開他的。

可鼻尖萦繞的淡淡香味,讓她眼神越發朦胧,意識也跟着不太清晰起來。

她順手摸上耳機,将耳機系統關閉。

再一擡頭,江清黎對上沈沉洲如墨一般的雙眸,他的眸中倒影着她的身影。

車門外,保安過來拉住了敲車門的車主:“車主,你搞錯了停車位了,這裏是A區01,這個停車位是專供臨時停車使用的。你車位在B區01,還需要走過去一段距離才到。”

那個誤以為沈沉洲占用自己車位的車主,連忙收回繼續敲第三次車窗的手,尴尬地和保安離開:“是嗎,不過剛剛我看那輛車明明有人進去了的。怎麽敲半天沒人回呢。真是奇怪。”

保安帶着車主往前走:“可能車主你看晃眼了吧,如果車裏有人,怎麽會一直敲門不出現呢?”

“你說的也有道理。”

“………”

車窗外兩個人的談話聲越來越遠,卻依舊有不少過路人,從車輛前方路過。

大家行色匆匆,沒有人停下腳步駐留觀察。

車內

“清黎,你想好了嗎?要在這種地方…試一試嗎?”

沈沉洲聲音嘶啞,他高大的身影徹底将她籠罩。

從江清黎的角度望過去,清晰可見他滾動的喉結。

江清黎理應拒絕,可鬼使神差地,她伸手環抱住了他的脖子。

“沈沉洲,你怎麽這種事也磨磨唧唧的。”

他的提問,讓江清黎想起上個月那場酒後意外,他也是反複問了幾次,她願不願意。

明明兩個人都醉了,意識都變得模糊了。他還是要确定她願意與否。

“你問的這問題,怎麽好像是我強迫你似的。”

江清黎環住他脖子的手用力一拉,“吧唧”一口,她的唇貼在了他唇上。

“難道你不願意,你不想嗎?”江清黎和他對視,含笑反問:“你的證明方式,就是不停提問我願不願意,卻遲遲沒有下一步?”

她是懂得怎麽激他的。

沈沉洲腦海裏緊繃着的那根線徹底斷裂,他寬大的手掌撫在她的臉頰上,微微将她的臉擡起。

在她唇微微張開的瞬間,他趁虛而入。

他們的唇舌緊緊交纏在一處,不分你我,只剩彼此錯亂的呼吸聲回旋在車內。

這是沈沉洲循規蹈矩三十年以來,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從前他一直覺得任何事都有規則,人理應遵從規則做事。

但和江清黎相處的時光裏,他不止一次違背了自己的規則。

以他從前的想法,他會無條件遠離一個讓自己遠離規則的人,這樣的人只會打破他規則的生活,破壞他的原則。

可沈沉洲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他會一次次讓江清黎打破自己的原則,又同意和她協議結婚,同住屋檐下。

他至今說不出所以然來。

沈沉洲把未知交給時間,而此時此刻,他的心跳加速,刺激感将他包裹其中。

兩個人唇齒相依許久,在讓她呼吸的間隙,他親上了她的耳垂。

“沈沉洲,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香,還是車裏的香水味好香。”江清黎大口喘息,雙手摸上了他的胸口。

“我不噴香水,職業也不允許我噴任何有味道的液體上班。”沈沉洲被她摸着胸口,身體沒白鍛煉的想法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可是,真的好香。”

江清黎重複了幾遍香味,沈沉洲親吻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擡頭看着她意亂的眼神,發現不對勁。

他停下動作,指着車內淡淡的宛如薰衣草香氣味的香味,“清黎,你說的香味是車內這個香味嗎?”

“是啊。真的好香。剛剛上車的時候,還沒覺得這麽香。”江清黎嗅了嗅鼻子,淺淺一笑:“沈沉洲,你不繼續了嗎?”

沈沉洲腦海裏飄過一個最壞的念頭,他一下從她身上起身,調整好座椅後,連忙打開車窗,讓她呼吸新鮮空氣。

與此同時,他撥通了孟意維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

“喂,表哥。”

“孟意維。”

他聲音冰冷吐出三個字,他這語氣隔着手機屏幕就足夠讓孟意維汗流浃背了。

“表…表哥,怎麽了?”

“我車裏這股香水味,是你弄得?”

孟意維此刻正在葉茴的酒吧,在酒窖房間裏,沈沉洲冷冰冰的語氣通過手機傳來,一旁的葉茴聽的一清二楚。

她搶先一步回答:“是我。”

孟意維把手機放在兩人中間,按下擴音鍵。

沈沉洲疑問的聲音傳來:“葉茴?”

“對,我酒吧快開業了,今天孟意維借你的車幫忙運了不少東西,你說的車裏的香味,應該是我不小心落在了你車裏的香囊發出的。那個香囊是我在中醫院開的,薰衣草香和沉香混合在一起,具有鎮定安眠作用的香囊。”

葉茴不慌不忙解釋,想起他有潔癖可能介意,又補充道:“實在不好意思,不過那個香囊氣味已經沒那麽重了,你開開窗散散,香味很快會消散的。”

沈沉洲聽着葉茴的解釋,果不其然在副駕駛座位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個香囊。

現在車窗已經打開,香囊氣味也如同葉茴說的那樣,消散的七七八八。

只是江清黎的表情還有些呆滞,似乎還沒恢複過來。

“香囊裏只有薰衣草香和沉香嗎?這種鎮定安眠的藥材,怎麽會讓清黎有些…”他想起剛剛她的主動,換了個中性詞:“不對勁?”

孟意維覺得奇怪:“不對勁?什麽不對勁?”

葉茴卻一拍大腿,“清黎沒告訴過你?她對薰衣草和沉香混合的這種氣味很敏感,是尤其敏感的那種。之前大學的時候,有次我失眠弄了一個香囊促進睡眠,結果她時而像是被催眠似的,時而又情緒高漲。”

她回憶道:“當時給我們寝室吓壞了,連夜帶去醫院檢查,都是正常。最後說是可能她對這類氣味敏感,産生的一些反應。不過你不用擔心,按照以前的經驗來看,最多也就幾個小時,她就會恢複正常了。”

沈沉洲默了默:“對這種氣味敏感,聞了之後情緒高漲?”

他雖然是神經內科的醫生,但他在書上包括遇見的一些對氣味敏感的人群,他們産生的反應都是惡心反胃等症狀。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對特定氣味敏感,反應症狀是情緒高漲的。

葉茴那邊似乎很忙,說話開始語無倫次:“對了,她這個敏感呢,雖然不會惡心反胃,只會對情緒産生影響,偶爾還會感覺她迷迷糊糊,像是失眠夢游似的。但她的意識還是有的,等她徹底清醒過來之後,對發生的事情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聽說她以前初高中的時候,也出現過一次這種情況,你和她不是從小的死對頭嗎?對方的情況,你應該有所了解吧?”

沈沉洲恍惚間想起來,她初中時确實有一次,本來跟自己吵架吵的好好的,路過一片花草地後,突然就不吵了,整個人安靜下來,回到家倒頭就睡。

葉茴聲音還在繼續:“你也不用緊張,清黎這個敏感的反應症狀雖然和別人不一樣,但對身體沒什麽損害。而且意識什麽的其實還是正常的,非要說的話,我覺得更像是這種氣味讓她短暫的性情大變一下。”

“性情大變?”

“現在她肯定在你旁邊吧?我們的對話,她估計也聽見了,但是她沒插一句話,這就是性情大變了。要是平時,她不得自己說幾句呀。反正你也不用太擔心,她也就幾個小時就恢複如初了。”

“好,知道了。”

沈沉洲挂斷了電話,還是覺得不放心。

他準備帶她去醫院再做個檢查。

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的江清黎開了口:“你要帶我去哪裏?”

“去醫院檢查,怎麽會有人對氣味過敏,是這種反應?”

“不用去,我不想去醫院。”江清黎手搭在他手上,聲音變得柔和:“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葉茴說的倒是沒錯,看她這樣,還能交流說明還是有意識的。

“沈沉洲,我想回家。”她又重複了一遍:“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了解。我說沒事就沒事。”

她語氣有些倔:“我只是過敏反應和常人不太一樣而已。剛剛葉茴說的話,你不相信,現在我再重複一遍,你還是不相信嗎?”

“好。那回家觀察一下,如果還有其他症狀,說什麽你都得和我來醫院檢查,知道嗎?”

“知道了。”

江清黎難得沒有和他回怼,顯得異常的聽話文靜。

這次反而是沈沉洲有些不适應了。

小區家裏。

沈沉洲和江清黎在玄關換好鞋子,沈沉洲走到客廳準備去廚房給她溫一杯熱牛奶,方便她助眠。

剛走一步,他被她從身後拉住了手。

“沈沉洲,你要去哪裏?”江清黎一雙澄澈如水的杏眼望着他。

“我去給你溫杯牛奶,你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就好了。”

“不用。”江清黎沒有松手,反而走到他面前對上他的黑眸:“我不想喝牛奶。”

她一米六八的身高,比一米八八的他矮整整二十公分。她微微踮起腳尖,伸手摘下他的金絲框架眼鏡:“你不戴眼鏡的時候,更好看。”

她眉目彎彎帶笑:“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睛很迷人?”

沈沉洲皺眉。

從她公司開車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期間她情緒沒覺得有什麽高漲,只是比平時顯得更安靜沉默。

可現在她這個拉手和摘眼鏡動作,确實和平時不一樣。

平時她多挨近自己一點,都跟要了命似的。

哪怕有個協議擺着,她也只是在人前裝一裝親熱。

人後立馬松手,繼續不熟狀态。

這是她繼上次酒醉之後,第一次這麽主動。

沈沉洲不是會趁人之危的人。

她如果是因為香囊的緣故,才會像葉茴說的“性情大變”,那他實在沒理由,在這種時候占她便宜。

于情于理都不行。

“沈沉洲,你怎麽不說話?”江清黎眼神朦胧,修長的手指不安分地伸進他白色襯衫裏。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捉住。

“清黎,別鬧!你現在意識不清楚。我去給你溫牛奶…”

江清黎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我說了我不喝。”

“聽話。”

“如果我不聽呢?”她另一只空閑的手再次觸摸他的胸口,又再次被他伸手捉住。

他語氣有些冷:“江清黎,你要幹什麽?”

江清黎絲毫不在意,她擡頭迎上他的視線,反問他:“我要幹什麽,你看不出來嗎?”

“你現在意識不清楚,等你意識清晰了,你會後悔的。”

江清黎眼含秋波,踮起腳摟住他的脖子:“誰跟你說我意識不清楚的?剛剛你和葉茴打電話,我都聽見了。她不是也告訴你,我雖然對氣味敏感,但意識是清醒的嗎?”

“江清黎,你…”沈沉洲要推開她時,她自己擡頭在他唇邊落下一個吻。

“剛剛葉茴不也說了,我清醒之後會記得之前發生的一切事情嗎?”

她去吻他的喉結:“我會記得我的主動,而你,又在害怕什麽?沈沉洲。”

沈沉洲在車內好不容易繃緊的線,在她吻上喉結那一刻,徹底崩盤。

他聲音沙啞,一把公主抱将她抱起:“你是在為非作歹嗎?最好別後悔。”

沈沉洲抱着她,徑直走回了主卧。

她被扔在床上,他俯身而下:“江清黎,你…”

“你又要問我願不願意了。”她伸手去脫他的襯衫,摸上他堅實的胸肌:“我清醒之後肯定不願意。”

他默了默,聽見她又說:“可此刻,我是願意且主動的。你呢?要固守你的本心原則,一定要等到我清醒狀态,願意了才和我做嗎?”

他确實是這麽想的,這種事情,不就是要你情我願嗎?

“可是上個月酒醉的時候,我的意識也不清醒,事後我也沒怪你。”

沈沉洲被她不安分的手,毫無阻攔地觸碰炙熱的皮膚,聲音低啞:“所以你想表達什麽?”

江清黎修長的手指撫摸上他的喉結:“所以,現在你要跟我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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