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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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黎大驚失色再仔細一看, 沈沉洲的鎖骨處也有一個明顯的紅印子。
只是還好他襯衫的衣領遮擋住,不仔細看壓根看不見,暫時沒被奶奶發現。
江清黎汗流浃背了。
這分明是昨晚兩個人情到濃時, 你侬我侬, 不小心留下的吻痕。
江清黎感覺傭人一道道炙熱的目光盯着他們看着。
這種事情, 要她怎麽回答?
客廳裏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江清黎甚至感覺到, 傭人齊刷刷投過來熱辣的視線,她瞬間覺得臉猶如火燒。
沈沉洲本來坐在她身旁, 對她刻意眨了一下眼睛, 随即開口解圍:“昨天意維把我的車借走, 還回來時車裏放了個香囊,有些過敏。”
他說的确實是實話,只是沒具體說産生的緣由,以及省略了過敏的人和發生的情況。
“沉洲你從小就不說謊, 又是醫生。說的話奶奶相信。”沈老太太沒有絲毫懷疑,關切地查看江清黎:“清黎,你應該沒過敏吧?孟意維那小子,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他。”
“不影響。”江清黎松了口氣,拉着沈沉洲的手站起身來:“不過試穿之前,我有點事想跟沉洲說。”
沈老太太:“什麽事不能在這裏說?”
“就是…”
沈沉洲再次解圍:“大概是關于擦藥的事情,她可能想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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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看太太笑着沖他們擺擺手:“這樣啊, 那快去吧。擦藥結束再出來試穿。快去快去。”
江清黎和沈沉洲同時起身,并肩往主卧走,傭人默契空出間隙讓他們通過。
兩人回到主卧,一關上門, 江清黎踱步走到主卧裏側,“你剛剛沖我眨眼。”說着她模仿他眨眼的動作:“這麽明顯, 是想表達什麽?”
“我們現在是新婚夫妻,出現吻痕沒什麽不正常…”
他的話剛說一半,江清黎橫她一眼:“你明明知道昨天是意外!吻痕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面對她的否認,沈沉洲已經開始習慣。
“是嗎?可是你昨天很用力。”
“你又在放…”雖然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錯,但想到沈老太太還在外面沙發上坐着,江清黎有所收斂:“什麽厥詞!”
沈沉洲不說話,骨節分明的手開始解開襯衫。
江清黎驚訝不已,連忙捂着眼睛:“沈沉洲你個王八蛋,準備幹什麽?”
沈沉洲沒回她,只是解開襯衫的前兩個紐扣,露出白皙的鎖骨。
“你昨晚留下的痕跡,用力得很明顯。”
江清黎捂住雙眼的手,微微空出一絲縫隙看到他并沒有脫下衣服,才放下手。
她湊近一看,他的鎖骨下方還有有一個更為明顯的紅印,顏色程度更深。
江清黎微微皺眉。
不是,她昨晚有這麽…狂野嗎?
她瞬間無話可說,眼神四處張望,轉移話題:“所以你對我使眼神,是想幹嘛?”
沈沉洲将襯衫紐扣扣好,“我覺得我們的協議內容,是時候按照條約認真遵守了。”
江清黎沒反應過來:“我們不是一直按照協議內容,認真遵守嗎?”
沈沉洲定定望着她:“有一條沒有。”
“哪一條沒有?”
“之前說好的一周兩次。”
“什麽一周兩次…”江清黎終于反應過來,她随手從床上拿起枕頭砸向沈沉洲:“沈沉洲你有病吧?這種時候了,你腦子裏想的居然是這個?”
“我也是一個正常男人。”沈沉洲面不改色,“我也有需求。”
江清黎覺得好笑:“你們男的都下半身思考動物是嗎?還正常男人有需求,那你之前單身這麽久,沒有需求,現在遇見我就有需求了?”
“開過一次葷,就很難再繼續吃素。”
江清黎:………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麽謬論!”
“鑒于你現在懷孕,一周兩次頻率可能會比較高。昨天試驗下來,只做一次會比較好。”沈沉洲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電子版結婚協議:“一周一次,我覺得正好,你覺得呢?”
他看向她。
“我覺得你應該去死。”
“那就這麽決定了,如果你覺得三個月內不方便。我也可以等三個月後穩定了,再開始遵守這項條約。”
沈沉洲這段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倒是江清黎忍不住朝着他又扔了一個枕頭:“我記得之前說過,我可以随時終止協議,和你離婚。三個月後,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并且提出離婚呢?”
沈沉洲放在筆記本電腦上的手頓了一下,擡頭看她:“我們已經領證了,雙方家人都知道。”
“知道又怎麽樣?我非要離婚呢?還能不讓我離嗎?”
沈沉洲擡眼看她氣鼓鼓的表情,“如果你非要這麽做,是你的自由。我家裏人這邊我會解釋說明,但你媽那邊,就需要自己解釋說明。不過阿姨想來,應該接受不了你結婚三個月就離婚。”
“有什麽不能接受的,我就說你出軌了,我們感情破裂。我媽最恨渣男了。”
“我們協議明确規定,為了離婚造謠生事,需要賠償對方淨身出戶雙倍的精神損失費。且,你沒有證據,以我在阿姨面前的良好形象,阿姨想來也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沈沉洲确實在江母面前印象極好,再加上小時候街坊領裏看着長大,完完全全的完美形象。
她說自己出軌,都比說他出軌江母更容易接受。
“………”
江清黎叉腰看他:“什麽賠償?我怎麽不記得有這條?”
沈沉洲指着屏幕上的某一條合約:“離婚後我淨身出戶這裏,有具體寫明,離婚必須經由雙方家人同意,且不允許對男方進行任何誣蔑造謠行為。如果有,女方需要賠償男方淨身出戶的雙倍違約金,當作精神損失費。”
江清黎湊近一看,還真有。
他這條約聽上去要求合理,不過光是“離婚必須經由雙方家人同意”這一點,江母就不可能同意她短期內離婚。
她看着條約內容,不理解他:“你為什麽這麽執着于這種事?我們本來就是協議結婚,無性婚姻才是最好的選擇。”
沈沉洲合上電腦:“你如果想這樣,我尊重你的想法。”
他語氣波瀾不驚。
一句話把她想好的理由都堵了回去。
“你同意得挺快。”
“這種事只有你情我願才可以。你不願意,我總不能強迫你。”
這句話別人說,她還不一定信。
但昨天做之前,他反複追問她是否願意,他是真的很在意對方在這方面的想法。
“咚咚咚。”
“清黎,沉洲你們好了嗎?”
沈老太太在門口叫他們。
沈沉洲起身走在江清黎前面,正準備去開門,江清黎突然快步走過來,擋住他要開門的手。
“等等。”
她驚慌失措,指着他後脖頸,被碎發遮擋住的地方:“你這裏吻痕居然不止一個,是好幾個!怎麽回事?”
沈沉洲低眸看她:“怎麽回事?這好像應該問你吧?”
江清黎:………
她昨天不是對空氣過敏,是被豺狼虎豹附身了是嗎?怎麽會在他身上留下這麽多吻痕。
太誇張了也。
不是親眼看到,她打死都不會相信。
“沈沉洲,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糾結這個!一會兒要是換裝肯定會被發現。”
沈沉洲瞥她一眼:“你在主卧等我,我去跟奶奶說改天再試穿婚紗。”
——
時間如流水,葉茴拖了許久的酒吧終于開始正式營業。
營業當天,酒吧裏人山人海,燈光璀璨。
江清黎作為她最好的朋友,自然是要到場祝賀的。
她坐在吧臺前,葉茴親自給她調了個不含任何酒精濃度的橙汁。
“說起來你的婚禮下周就舉行了,緊張嗎?”
江清黎接過橙汁,“私人婚禮。不準備請太多人,沒什麽緊張的。”
酒吧裏音樂聲實在吵鬧刺耳,葉茴聽不清她說什麽,從吧臺裏繞出來拉着她往酒窖房間走。
酒窖房間也重新裝修了,房間家具陳設簡單大方。
她們坐在床上,葉茴問:“你怎麽感覺愁眉苦臉的,不想結婚?”
葉茴握住她的手:“說起來你現在懷孕也三個月了,如果實在不想結,要打就得盡快了。”
“不是結婚的事情。就是你還記得我之前采訪過沈沉洲一次嗎?”
“記得,那不是三個月前了嗎?”
“那個采訪當時放出去反響一般,結果前幾天有人二創剪輯了一下。突然火了。現在主任要我再采訪沈沉洲一次。”
葉茴“嗐”了一聲:“我當是什麽事呢。你們現在這關系,不就是一個小采訪嗎?這還不簡單。”
江清黎嘆了口氣。
自從上次吻痕事件之後沒幾天,沈沉洲接到一個國際醫院交流任務,這一去就去了兩個來月,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
“他去國外出差兩個多月了,最近就時不時聯系一下。”
“啊?”葉茴吃驚看她:“你們不是下周辦婚禮嗎?那還結嗎?”
“他婚禮前會回來的。婚禮的事也輪不到我操心,就算退一萬步他沒回來,錯在他也不在我。”
江清黎扭頭和葉茴對視:“重點不是婚禮,是他走之前吧,我跟他吵了一架。現在又很久沒見到人,這段時間我還對他愛答不理的,等他回來,還要讓他接受采訪,換做是你,你會答應?”
“吵什麽架?怎麽聽你這話,像是冷戰了兩個月似的。新婚就吵這麽大陣仗的架?”
江清黎和沈沉洲協議結婚的事情,她沒有告訴第三個人。
“反正就吵了,也這樣了。”
葉茴看她一臉為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不過話也說回來了,世界上哪裏有不吵架的夫妻呢?床頭吵床尾合。”
江清黎撇撇嘴:“抛開吵架不說,你說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接受采訪嗎?”
“你們吵架錯在你的話,你就服個軟道個歉。在他的話,那你就直接說讓他接受采訪。就算是給他一個臺階下了。”
“我們吵架不是錯在誰,就是意見不和。一提到這件事就不合。”
葉茴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麽事情?”
江清黎看着她不說話。
“夫妻之間的秘密是吧。”葉茴一臉了然于心的表情:“那不然你就主動道歉好了,反正是你有求與他。”
“又不是我的錯,我不道歉。”
“那也簡單,不涉及道德層面問題,小吵小鬧的話,誰的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臺階。”
江清黎湊近到她身邊:“什麽臺階?”
“俗話說床頭打架床尾和,但是這個打,可不是是動手的那個打,不然就成家暴性質了。”葉茴說着盯着她,拍了拍手掌:“是這個打,懂了嗎?”
“什麽這個打?你拍手掌幹嘛?”
“打炮啊。非要我說的這麽直接?”葉茴又拍了三下章:“啪啪啪。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只要你願意做犧牲色相,無論是誰的錯,無論是什麽樣的錯誤,他都會滑軌立馬道歉。”
江清黎後退一步。
葉茴失笑一聲:“你們都結婚了,不至于談性色變吧?”
她也不好跟葉茴說,她和沈沉洲是協議結婚,是準備無性婚姻的。
“今天酒吧開業有很多事要忙。”葉茴起身從衣櫃裏拿出一個袋子,遞給她:“正好這裏有套她們送來的旗袍,尺碼買大了我穿不下。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用的上。”
她說着拍了拍江清黎的肩膀:“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
江清黎從酒吧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她剛走到客廳,就看到從主卧走出來的沈沉洲。
“你怎麽回來了?”
不是說好的過兩天才回來嗎?
“剩下的任務副院長留下解決,我們下面的人就提前回來了。”沈沉洲顯然洗過了澡,他穿着灰色睡衣一句話解釋後看她:“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和朋友去玩了?”
“葉茴今天酒吧開業,太吵了,我又不能喝酒。就提前回來了。”
“買東西了?”沈沉洲長身玉立站在她面前。
“這個啊?葉茴給我的。”江清黎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想起主編要求她的二次采訪,還承諾這次采訪順利推進,她就可以和許栗平起平坐,當雜志社的主任。
她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直接開口好了。
“對了,你最近幾天有時間嗎?我想再跟你約一個專訪。”
“我們下周婚禮,最近沒什麽時間專訪。”
果不其然沈沉洲拒絕得很徹底。
他甚至想都沒想。
“我拜托你一次可以嗎?”
沈沉洲不是一個喜歡出境,成為大衆焦點的人,上一次采訪對他來說,一次已經足夠了。
但現在他看到江清黎滿臉懇求的模樣,他眸色一深,沉默走到沙發上坐下。
江清黎看他這次沒有直接拒絕,連忙跟着他走到沙發前,剛準備坐下。
她看見他指了指自己的側臉:“那你親我一下。”
江清黎猛然想起葉茴說的那段“犧牲色相”的言論。
她腦海裏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說要有尊嚴,不能坐。一個說協議結婚也是結婚,親一下也不犯法,沒什麽大不了。更何況,這件事成功了,還可以當主任。
江清黎兩個想法打架時,她聽見沈沉洲低沉的聲音道:“關于結婚協議裏,一周一次的條約。我覺得…”
他在暗示自己!他一定是在暗示自己!
江清黎腦海裏冒出之間許栗提到過,自己年薪三十萬的事情。
升職加薪的誘惑擺在眼前,他們協議夫妻也是夫妻。
第二個想法小人打敗了第一個。
她閉眼在他側臉親了一口:“我答應你。”
沈沉洲愣了愣。
他這次出差在外,她态度不冷不熱。他認真想了想,覺得她的想法也無可厚非。
他們只是明面上恩愛夫妻,私底下只是協議結婚關系,她要求無性婚姻是正常行為。他不應該太自私。
更不應該因為她這次有求于他,就用她的“求”,讓她答應這件事。但他确實也不想接受采訪,所以退一步,親他一下就好了。
誰知他準備取消“一周一次”協議要求的話,剛說一半,她不但親了自己一口,還松口答應。
在她唇貼上他的皮膚時,沈沉洲瞳孔一點點放大。
下一秒,沈沉洲聽見江清黎一字一句,清晰道:“我們協議結婚裏那條‘一周一次’的條約,可以。”
他不确定看她:“可以什麽?”
她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點頭道:“我同意和你一周一次。”
沈沉洲突然一把摟住她的腰肢:“今天開始一周一次,不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