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才定親的男人好可怕

第36章 才定親的男人好可怕

皇上賜婚溫六皇子和國公府小少爺的消息一傳開, 果不其然,國公府炸了。

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竊竊私語, 眉飛色舞, 談新找回來的小少爺是什麽命, 怎麽這般厲害, 談六皇子那般危險, 竟然要和府裏成為親家,談國公爺一回來就把掌家二太太給罰了, 是不是就因為她在這裏邊做了點什麽事……

二房主院,大盧氏阖眸,還真是失算了。

侄女兼兒媳小盧氏給她換了盞熱茶:“本以為是無人撐腰的小可憐,娘好心,願意照顧他,給他鋪了條光明路,誰知人不稀罕,竟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皇家哪裏那麽好混,又是男妃, 旁的不說,子嗣就是個問題, 六皇子尊貴是尊貴,脾性可不好說,未必是什麽好枝,能栖的安穩,娘不必太過憂心。”

大盧氏看了兒媳一眼, 嘆:“我憂心的哪裏是這個,國公府……總歸還是要争的, 我們不想死,必得別人亡。”

她的公公,上一代國公爺,前頭有個嫡妻,生了嫡長子,就是現在的國公爺,可這又如何,前婆母死的早,還不是她現在的婆母王氏續弦上位了?王氏一個兒子一個兒子的生,上拴得住老國公爺的心,下治家有手段,前頭嫡妻留下了個世子又如何,到現在,還不是沒站的地了?

如今這位國公爺真的是沒本事麽?未必,他也是幼承庭訓,慢慢成長起來的,可他一個人,沒有辦法抵擋後宅前院,王氏和王氏兒子們的洪流,所以他就算能順利承爵,是大房嫡脈,後嗣也單薄,兒子死的死蠢的蠢,孫子更是一個沒有,長媳生不出男丁,房裏得了孫子,也會都失去……

大盧氏嫁的男人是二房長子,王氏生的第一個兒子,立場天然站這邊,王氏幾十年經營,戰場已經打成這樣,她怎能不努力,把這個國公爵位搶過來,落袋為安?

如果她沒搶過來,二房不能立住,真讓溫瑜或溫阮上位,那未來,國公府不可能是她們的,這裏不會有她們站的位置,掃地出門還是輕的,身死財消都有可能。

富貴安穩的日子從來不靠運氣,是要用謀的。

溫瑜她不算擔心,這麽多年她捧着哄着,各種話術洗腦,早已根深蒂固的認定這個位置不可能是他的,再有心眼,也只會往旁的方向努力,可是溫阮……

這孩子太聰明,太通透,明顯不會。

若能在娶妻一事上使點勁,軟化他,籠絡他,是個很好的方向,若不能,也可直接毀掉,可現在……人背後真的站了一位皇子,還怎麽毀?

她現在并不确定溫阮有沒有承爵的心思,可于他而言,只要他想,機會就比其他人豐富的多。

若如此,她們二房……

也幸好,婚約對象是個男人,不會有子嗣。

“走一步看一步吧,府裏不是還有茹姐兒?她還沒嫁呢。”

大盧氏眸底掠過暗芒,周氏到底是個蠢的,這麽多年下來,也沒讓親女兒多親近信任,反倒對二房頗為親近,小恩小惠捧殺哄誇,果然是拿捏小女孩的利器……若能利用一把她的婚事,未必不能為助力。

見小盧氏不忍,她将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發出巨大聲響:“你別忘了,我這都是為了誰。你不狠,別人就會對你狠,你十歲那年的苦日子,還沒過夠是不是!”

小盧氏眼眶一紅,提裙跪了下去:“兒媳不敢,姑母大恩,此生難報,斷不會忘了誰親誰疏!”

大房院裏,周氏也呆滞了,完全沒明白,怎麽就前腳她還‘放低身段’拉攏溫阮算是成功,後腳溫阮就定了親,定給了六皇子?

腦子裏一團亂麻,一時想孫家竟然是個蠢的,不能成事,她就不該找孫文成,該找梁夫人的,一時想溫阮有這個苗頭,她怎麽沒看不出來,這人到底哪裏得了六皇子青眼?

總之無論如何,她的計劃破滅了。

她好像……失去了拿捏溫阮的機會?花皂方子什麽的,也打算不了了?

“我可憐的茹姐兒喲……”

周氏後悔年輕的時候太單純,如果早一點學聰明了多好?早年年輕氣盛,經不住二房挑撥,同是長房的二弟媳又太美太出挑,她一心想壓過去,見天和人別苗頭,怎麽就沒看透二房的面甜心苦?若早知道……

人生,哪裏有什麽早知道。

她已經這個歲數,絕不會後悔過往,否定自己,自怨自艾的悲慘過活,她要重新找到方向,尋找勝利的可能……庶子溫瑜,養了這麽多年,是不是可以指望一下?

溫阮被六皇子送回府的時候,國公爺溫列親自在門口迎接。

雖已是花甲之年,老爺子身材卻從保持的不錯,相貌縱是老了,也能看出年輕時一二風姿,曾經必也是美男子過,只是如今鬓角斑白,眸底略有渾濁,已沒什麽氣勢,看起來圓融沒脾氣。

“多謝六殿下送我這不成器的孫子回來……”

寒暄幾句,他又對着溫阮訓誡:“如今婚事既定,往後便收了心,少在外面惹事,不許忤逆六殿下,要溫善端良,體貼包容,可知道?稍後你随我來,我有東西予你。”

見邾晏沒有進門做客的意思,寒暄兩句就言告辭,溫阮便同他告別,随溫列走進院子。

這是第一次,溫阮走進溫國公府最大的正院,國公爺的起居之處。

這裏很大,很繁華,溫列日常起居只占了很小一部分,這裏的擺設風格,也與外面繁華富貴風向完全不一樣。

溫阮看到了一幅畫,是教子圖,上坐父親慈愛,看着還是孩童的兒子調皮;看到了小巧精致的核桃雕,成年人手把玩略顯小,但是孩子一定會喜歡;看到了一疊舊書,書名并不深刻難讀,但都随處可見,哪裏都能買到,這一疊卻放了很多年。

自己起居空間擺放之物,一定是很喜歡,或者有紀念意義的。

他突然意識到,他這位祖父,有過一段還不錯的童年,父慈子孝,備受寵愛,或許也曾心懷壯志,但卻被抛棄了,母親早亡,繼母進門,有了後娘,自然也就有了後爹。

成年之後,他可能與妻子感情甚篤,插不進第三個人,奈何夫妻緣淺,妻子留下兩個兒子,也與他分離,也可能婚姻并不那麽滿意,但無法再選擇其他人……

他在外人眼裏,人生是不那麽順利的,到老了發現無力回天,幹脆就擺爛了,或者豁然了,接受了,成為了現在的樣子?

“阿阮。”

溫阮回頭,正正對上溫列的眼睛,在房間裏,陽光暗影裏,這雙眼睛似乎又沒那麽渾濁,讓他看不太清了。

溫列遞過來一本小冊子,似乎是他整理出來的一個私庫:“與皇家的婚約,是我父親還活着時,酒話為晚輩賴來的,當時并沒有言定是誰,皇上也沒有表态,我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不會再提起,不曾想宮中有老人還記着,機緣巧合最近幾日重新傳了起來,便有了你與六皇子這樁婚事。”

“聖旨既下,無可更改,我這裏沒什麽叮囑的,只送你一句話:人生要自己順意才好。”

“若你只貪求享受,就莫怪六皇子性子不好伺候,若你求恩愛不疑,就莫要向六皇子讨要過的恩賞,以心待之,若……總之誰的人生都是一樣,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很難所求都能得到,不若想開些,暢快自如。”

溫阮恭敬将小冊子接過:“孫兒受教。”

這是他第一次見國公爺,對方出乎意料的……坦誠。他願意住到國公府,與國公府多接觸,是為了找出仇人,到底是誰那麽想殺了他,卻又好似存在什麽顧慮,現在看沒什麽結果,國公爺也讓人懷疑不起來。

這個國公府,到底藏了什麽秘密?

之前幾次他在泗州,除了穿來那一次,對方殺意似乎并不強烈,上次在來峰山就很不一樣,六皇子那般身手,都為了護他中了毒。

對方可能快要等不及了,他得努點力,早些把人抓出來才是。

溫列:“行了,你自去忙你的事吧,我有老友相約,不日外出,歸期不定,你之一應婚儀準備,自有長輩幫你操辦,即婚嫁與皇子,該有的不會少了你的,安心去吧。”

溫阮:……

雖然他住回國公府,的确打着找機會賺點錢的主意,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機會。

國公爺說的,是嫁妝的意思麽?

“是。”

他安靜告退,回了小竹軒,南星來報,之前借出去的馬車,現在也還回來了,對方備了一份禮。

問過禮不算重,但心意十足後,溫阮就暫時把這件事忘到腦後,準備明日和六皇子的見面。

婚約定下,婚禮一應操辦籌備需要時間,但見面的約定,自己就得立刻履行。

溫阮圍着房間轉了幾圈,發現又沒什麽好準備的,畢竟他與六殿下只是協議成婚,又不是真的情之所至,兩心相印,結白首盟約,太正式了反而會給對方壓力,何必呢?

他沒再過多糾結,尋常心待之,第二天一早,見天氣很熱,響雲紗衣服又忘在莊子上沒帶回來,随便挑了套苎袍就出門了。

抵達六皇子府邸,瞬間有些愧疚,自己這不修邊幅的樣子是不是過于簡陋了。

六皇子府開了正門,鋪了紅毯,是別人娶親時用的那種大紅色,寬寬長長的紅毯,一路往裏。

尋常高門大戶出入一般都是走側門,正門非大事不開,六皇子這個,溫阮迅速掃一下,通過拆掉門檻留下的痕跡就知道,起碼一兩年沒怎麽開了……

走進庭院,一路繁花似錦,精心侍弄挑選的各色花卉,粉白黃紅單瓣重瓣交錯,精致小巧的紅燈籠錯落挂在枝條各處,輕靈飄蕩的水紅紗旖旎溫柔,小橋流水,慵懶錦鯉,自青石小徑到悠長庑廊,可以說是十步一景,無處不美。

溫阮覺得自己的腳都有點踩不下去。

他和六殿下,好像只是聖旨賜婚,還沒成親?他是來錯了什麽旁的地方麽?

可周圍景致實在是好,他一個沒經住誘惑,腳就踩了下去,一步一步,走上了長長的抄手游廊,還沒怎麽欣賞,就看到轉角處一抹身影,六殿下來了。

穿的……也是一套水紅袍子。

邾晏相貌俊美,往日不茍言笑,眸底疏冷淡漠,似天邊月,山巅雪,讓人只能遙望,不敢碰觸,今日這一身水紅衣袍,給他氣質裏添了暖色,變得不那麽遠,玉樹瓊枝,豐神俊朗,他似乎适合一切的衣服風格,尤其華麗絢爛的這種。

特別好看。

很配他。

邾晏大踏步走近:“看來你很着急見我。”

溫阮再一次後悔自己過于随意的衣服,都沒特意裝扮一下,怎麽看都有些敷衍,就像是睡過頭了,随便抹把臉,套身衣服就來……這麽解讀的話,那确實挺着急的。

“殿下……日安?”

邾晏随意打量了他一眼,倒也算滿意:“看來你很适應同我相處。”

很放松。

溫阮:……

邾晏:“随我來。”

今日有些熱,他并沒有帶溫阮去正院正廳,一路帶着他去了水榭涼亭,皇子府的湖景很好,亭子搭的古樸雅致,極有韻味,最難得沒有蚊子,淺青紗遮簾,內裏長幾方桌小榻都有,可坐可卧,大小軟墊不一而足,前面長幾小方桌都有,茶酒瓜果,獸足薰香,雅致插花,應有盡有。

“殿下的府邸很漂亮,這水榭尤為舒适。”尤其湖風吹過來,溫阮惬意的想要閉上眼。

邾晏:“想搬過來住?”

溫阮:……

“并沒有。”他機靈地轉換話題,“殿下尋常在府裏,喜歡做什麽?”

邾晏:“彈琵琶。”

溫阮這才看到,長亭角落大剌剌擺着的,不就是一把琵琶?

……他就多餘問。

邾晏:“想聽?”

溫阮搖頭:“也沒有……”

“同你夫君承認心中所想,并不丢臉。”

邾晏顧自将琵琶取過來,指覆弦上,彈了一曲。

溫阮:……

他不得不承認,這首曲子很好聽,悠揚婉轉,絲絲入扣,六殿下指法技巧似乎也很不錯,修長指節在琵琶弦上撥動,時快時慢,時而慢撚輕抹,似懷了滿身柔情,時而挑攏勾彈,撥若風雨,弦音铿锵,一首曲子在他的手裏,似乎彈的不是琴,是心聲,在同一個人傾訴着什麽。

一曲畢。

邾晏大掌撫停琵琶弦:“聽出是哪首曲子了?”

溫阮:……

他就知道很好聽,哪裏知道什麽曲。

“我其實……”他微垂眸,長睫鴉羽般落下,“此前從未聽過琵琶曲。”

邾晏忽然想起,他扒拉到爪子下的這個少年,幼年走丢,長于鄉野,不知吃過怎樣的苦,磨練成現在如修竹般堅韌,智慧本領無一不出色的樣子。

步履坎坷,耽于憂患,怎會有閑情雅致聽曲,習曲,又哪來的機會?

“有向學之心也是好的,我可教你。”

“真的不必,殿下,”溫阮婉拒,“我于此道并沒什麽天賦。”

邾晏視線不經意略過亭外,對溫阮道:“這把琵琶不适合你,稍等,我拿另一把予你。”

溫阮:“真不……”

必還沒說出來,六殿下人已經消失了。

……就這日子,能過好?

溫阮十分懷疑。

邾晏并沒有親自去拿琵琶,吩咐藍田後,自己轉去前邊側院,推開門時,還非常小心的脫下水紅色外裳,挂在屏風邊:“問出來了?”

師牧雲搖頭:“雖邬複在刑部任職多年,手下冤案不止一個,但他眼光精準,手段頗高,經手過的案子難見人敢站出來,這次鬧大的織女失蹤案,我們只找到了這一個知情者,但他嘴緊,什麽都不說。”

邾晏看到地上的血:“上了鞭?”

“不上刑他不招啊,”師牧雲有點得意,“我現在已經知曉,邬複這回捅了大簍子,此次失蹤案苦主與梁家有關,以梁夫人性子,必不會善罷甘休。”

“只這些?”邾晏蹙眉,很有些嫌棄。

師牧雲:“你不是說很重要,任何進展都要知會你?”

邾晏轉身就走:“沒有大突破不要喊我。”

他取下屏風上水紅色外袍,小心抖開,重新穿上,出門接過藍田拿過來的琵琶,回到涼亭。

溫阮正在逗狗子。

黑狗過來找他玩,不知道從哪叼出一顆薄木做的飛盤,他十分配合的玩了起來,他扔,狗子追出去接,扔一回,接一回,涼亭挨着水,雖他沒往水裏扔,但狗子跑動起來仍然看着驚險萬分,十分刺激,溫阮又是鼓掌,又是加油打氣,十分歡樂,狗子更是,同它玩的人正向情緒那麽明亮熾熱,它不瘋才怪。

見邾晏回來,溫阮眼睛亮晶晶:“它好聰明,好像我說什麽它都懂!”

邾晏嫌棄的推開靠過來的狗子,話音淡淡:“嗯。”

溫阮:“我現在可以知道它的名字了麽?”

邾晏:“……叼神。”

吊……什麽神?六殿下你再說一遍!人家本是條好狗,為何要給人家起這麽和諧的名字!你哪怕倒過來呢……

溫阮想了想,神吊,好像也不太合适的樣子。

邾晏指了指他手裏的飛盤:“它很會叼東西,只要看到,必不走空,乃是打獵好手。”

溫阮:……

原來是這個叼啊。

“是不是有點太霸氣了?”很容易讓人誤會啊。

邾晏:“所以日常都喊它小名,刀刀。”

刀刀啊。

這就可愛多了麽。

溫阮揉了把狗頭:“好刀刀,很高興認識你呀。”

“汪!”刀刀回了個極熱情的貼貼舔舔。

邾晏無法打敗少年和狗子玩的熱情,新拿過來的琵琶也被人棄若敝履,完全無用武之地。

他只能加入。

二人一狗玩了好一會兒,氣氛正酣時,邾晏又瞥到了涼亭外的人……

“它喜歡吃什麽,你可知道?”

溫阮當然搖頭:“不知,它現在該進食了麽?”

邾晏:“我去拿予你。”

他再次離開,再次吩咐藍田做事,再次去往前邊側院,推開門,再次将外袍脫下,小心挂起,才往裏走。

師牧雲:……

“你今天什麽毛病?”

邾晏淡淡掃了他一眼,有殺氣,也有旁日不怎麽見到的,類似于炫耀的東西。

“小少爺過來了?他在府裏?我去打個——”

師牧雲反應過來往就外走,被邾宴伸手攔住。

“又不是來見你的。”

“不是吧你,這麽小氣?”

“說吧,問出了什麽?”邾晏以行動證明,就是這麽小氣。

師牧雲:……

算了,放過才定親的男人。

“還真是同你家小少爺有關了,霍煦寧你應該知道?你家那位的好友,生意上有合作分潤,”師牧雲道,“霍家今次在京城上的那種布料,響雲紗,又好又貴,據說為了研發它,霍家從兩年前起,就改良了織布機,新的織布機速度又快,織出來的布又好,以前一個織女三五天才能織得的布,換了這臺織布機,用不了半天就能好,他家生意做的大,這織布機在今年也傳進了京城,機子織的快,織的好,沒機子的織女……可不就接不活了?有業界對手以此為由,攻擊霍家害人,奪織女生計,又逢屢有織女失蹤,疑似活不下去了自殺事件,這事就鬧大了,押到了刑部案前。”

霍家,織布機。

邾晏想起溫阮似在遮掩,卻并沒有藏的本事,是他做的?

“繼續,沒大進展不要叫我。”

邾晏轉身離開,小心取下沒沾到血的水紅外袍,認真穿上,轉出來找藍田,要狗子的口糧。

剛走幾步,又想起一件事——

“若溫阮問起竹皂,你就說是你摔碎的。”

藍田:……

想起那匣子被六皇子勒令好好收起來的皂沫子,他感覺那麽碎,很少人看不出來不是摔的。

“小少爺……很聰明的。”

雖然不一定問,但如果問了,被這麽敷衍,一定能聽出來。

邾晏唇微抿:“他不會問。若真問了,你便道意外。”

六殿下再次回到涼亭,表面從容自如,暗地裏雞飛狗跳,越近溫阮,還能似閑庭信步,水外外袍翻滾出雲紋,芝蘭玉樹。

“喏,喂吧。”

他将刀刀的特制狗食遞過去。

“多謝殿下。”

溫阮和狗子主人一起喂狗,狗開心極了,啪嗒啪嗒吃的很香。

“殿下……是不是很忙?”

邾晏拿骨頭餅棒的動作頓了一瞬,非常短,不注意看不出來:“不是同你說了,我今日無事,很有空閑。”

溫阮很不想折六殿下面子,但是——

“可剛剛那個亭外叫殿下的人,又來了。”

他細白手指指過去。

邾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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