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羽美人風波
“蠢蠢,你是一刻不見朕都思念的很,所以特地回來找朕?”
烏純純已經不知道如何表達草他娘的心情,該怎麽說好了,她面對裴依錦都有種‘無語淚千行’的感覺,可眼拙的王木晴到底從哪裏看出她思慕皇上,屁股眼嗎?
“皇上,你跟羽美人繼續,妾只是陪王才人出來散散心,是吧,王才人?”烏純純含着尴尬的笑容,一邊拉出躲在她背後的王木晴,一邊傻呵呵的與裴依錦對視。
口口聲聲說要拉着烏純純去見‘賤人’的王木晴,當真正見到人的時候,反而萎縮在烏純純身後,一句話都說不出,典型的是說話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裴依錦倒是不在意她們兩個偷偷摸摸的舉動,折身就走到烏純純身邊,完全無視了羽才人的哭哭啼啼。
“王才人心情不好?”
皇上點名道姓的問,王木晴也不能不再回答:“妾……妾只是,只是離家太久,所以有點思念家人罷了,不過有純才人的陪伴,現在已經好多了。”
“純才人的陪伴啊!”
烏純純似乎聽見裴依錦把‘陪伴啊’三個字的音拖得老長,很有意味深長的感覺。
如果此時再不解釋,烏純純怕日後裴依錦會找她算賬,裴依錦的心眼不能用小肚雞腸來比較,那都是在誇贊雞了,他的心眼根本就是一塊沒有縫隙的石頭。
“皇上,妾只是陪王才人一路走過來,路上并未發生什麽事。”更加沒有‘動手動腳’,希望他是明白的。
裴依錦是明白了,而且明白的很徹底。“聽你的口氣,難道你還想發生什麽事?”
這到底是怎麽聽的口氣,這口氣也會出賣她嘛?
“妾不敢。”
兩人的對話,顯然不是一般人能聽得懂的,所以當烏純純回過神來,羽美人與王才人已經站着快要‘睡’着了。
“皇上,如此良辰美景,你就多陪陪羽美人吧,你看她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樣子,必是思念你至極,後幾天的游湖,就此取消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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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熱要打鐵,既然事情已經擺到了臺面,話還是要說明白的,只是……王木晴能不能不要用指甲扣着她的手掌心。
“皇上……”羽美人的聲音嬌柔甜美,讓烏純純聽到都有種全身酥麻的感覺,真是一個極品啊,不知道床上叫的滋味如何?
“羽兒,有何事?”裴依錦對待美人的态度也是相當的溫柔。
“皇上,羽兒前些日子過了風寒,沒能服侍皇上,今日羽兒是特地前來邀皇上到殿裏與羽兒共飲一杯。”
酒、美人、殿內……這個明顯的邀請裴依錦要是再不去,就不算是男人。
不算男人的某人讓烏純純失望了。“今晚朕還有要事,怕是不便,羽兒要是寂寞無聊,可以找……純才人一起,相信她很樂意作陪。”
烏純純的臉色從失望變成了驚喜,接着又換成了憂傷。“皇上,你是真心的?”
“怎麽,純才人不願意去。”
原意是願意,但……烏純純怕裴依錦反悔,立馬拉着他的衣袖,雙眼冒光的說道:“妾一百個願意。”
裴依錦譏笑的摸了摸烏純純的頭,高深莫測的回望了一眼王木晴,後宮中的女人,往往要比朝廷內的迂腐有趣的多。
羽美人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演了一出戲,換回來的竟然是一個不男不女的陪同,她是一百個不樂意啊,可是皇上都發話了,她還能有什麽辦法。
露水殿以水為美,大大小小的水池不下數十個,每一個都別有一番滋味,幾個才人中,羽美人居住的露水殿算是最大的,也是最為豪華的,像邀月殿,多的是亭臺樓閣,與月齊肩,講究的是意境,夢幽殿花圃緊湊,入住裏面,猶如進入花海一般的夢境,很适合愛花的冷才人,每個殿名都以殿內的特色為主,非常的詩情畫意……
“羽美人懂的真多,你這麽一說,我倒覺得真是這麽一回事。”烏純純一邊說着話,一邊欣賞廊亭兩邊的荷花,一邊是粉嫩的紅,一邊是皎月的白。“沒想到春天有荷花?”
“露水殿就是因荷花為名,殿內的荷花經久不謝,每早晨起,就會發現水霧缭繞,滴滴露珠從花瓣滴落,晶瑩透亮,所以殿名指的就是荷花上的露珠。”
“原來如此。”烏純純崇拜的贊嘆,她從進宮開始,就沒正眼審視過皇宮,更加不知道每個宮殿的名稱是以宮殿特色為名的,所以她急迫的想知道,“那我的宮殿為何叫雷神殿,是因為裏面真住的有神嗎?”
“這個……”羽美人不知怎麽給烏純純解釋,其實她的宮殿是以後面掃恭桶的地方為名的,雷神嘛,含晦指的是聲音。“我們不談這個了,難得殿內來人,我本來備了酒與皇上共飲,皇上有要事,那只能請純才人作陪了。”
烏純純也知道自己是那個猛然殺出來的程咬金,在別人的地盤,就不要過問太多。
丫鬟們将酒與菜全部端了上來,烏純純與羽才人席地對坐,兩邊的荷花開的相當嬌豔,還有春蝶在上面飛舞,此情此景還是挺美的。
酒過三巡,羽美人還是忍耐不住說到了重點,“純才人,你是喜歡皇上的吧!”
為什麽大家都這麽說,她們到底是怎麽看出來她喜歡裴依錦的,王木晴誤會那也就算了,連見面不到兩柱香的人都這麽說,她臉上是不是寫了‘我喜歡皇上’五個大字。烏純純有點瀕臨崩潰,她再一次重重的強調了:“我不喜歡皇上。”
“可是,你要不喜歡皇上為何……為何要來我這裏與我喝酒吃飯。”
那是因為我看上你了啊!烏純純心裏吶吼,但表面還是裝作很斯文的樣子道:“皇上叫我來陪你,我不能違抗聖旨。”
“我還以為……以為純才人是來視察情敵。”
我的情敵是裴依錦,可惜我鬥不過他。“羽美人,你不要想太多,我是真不喜歡皇上,更談不上視察敵情……但就算沒有皇上聖旨,其實我也早想來看你們了,我是一個愛熱鬧的人。”
來這裏看你們這些被他傷害過的人。
“沒想到純才人愛熱鬧。”羽美人爽朗一笑,露出了白白的貝齒和迷人的小酒窩。
“主要是宮中爾虞我詐太多,不然我可以組織皇上的美人們一起在太陽底下打馬吊。”
裴依錦時時刻刻都不忘捉弄她,還要他知道自己喜歡女人的事,別說打馬吊了,估計以後與美人接觸都很難。
“爾虞我詐?有人嫉妒純才人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後宮之中需要處處提防,畢竟人不可貌相嘛。”
“原來是這樣啊,說來也是慚愧,曾經在沒接觸皇上之前,我很羨慕皇上與純才人一起游湖,後來接觸了皇上,便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他,今早聽聞皇上與姐姐一起在太後殿內賞湖,我就心裏難受,于是就在路上攔住了皇上,讓純才人看了笑話。”
烏純純有點為羽美人不值,裴依錦這種表裏不一的男人,哪點值得人喜歡,哎,為何她生出來就少了一個‘把’。
越想越悲憤的烏純純化怨氣為動力,端起桌上的酒杯就一飲而盡。
燒酒過喉,燙了一路下肚,這酒的味道,“羽美人,你剛剛給我倒的這是什麽酒。”
“我托爹爹給我捎進來的葡萄酒,本來應該用月光杯,可是沒有那杯子,怎麽樣,味道不錯吧。”羽美人獻寶一樣沖着烏純純眨眼睛,似是再說,這酒你沒嘗過吧,好不好喝?
烏純純很想回一句,不錯,可惜說出口的話,必須要變成:“這酒……有毒!”
蜷縮在地的烏純純回想起裴依錦的推辭,她就知道,他怎麽會好心的讓她單獨跟美人呆在一起,還是她大意了。
羽美人焦急的站起,蹲在烏純純的身邊摸着她的額頭,着急的問:“要不要給你叫禦醫?”
這種時候,烏純純只能艱難的擡起眼皮,氣若游絲的說:“你看着辦就行。”
“……”
視線已經黑暗,在暈倒的最後一瞬間,烏純純心裏還在想,羽美人是不是傻……
烏黑的道路,烏純純摸索着前行,眼見一團光亮,她疾步奔跑,一滴露珠飛進她的眼睛,她揉眼之際,一切都變為光亮,年輕的烏雲牽着烏純純的小手,與各種官員寒暄,等他們走了之後,烏純純才奶聲奶氣的喊了一句:“爺爺……”
驚訝于自己的聲音,烏純純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可是發現,連自己的手都小的可以,烏雲以為烏純純喊他是因為肚子太餓,所以拿了糕點塞進了她的嘴巴。糕點相當苦,就跟喝藥一樣,她直接将糕點吐了烏雲一身。
“你這孩子……”
“爺爺,太苦了。”
“這是苦瓜糕,清熱下火,你看你上火上的嘴角都爛了,叫你以後還吃辣椒。”
吃辣椒,她最讨厭吃的就是辣椒。
“爺爺,這是哪?”
“皇宮。”
“皇宮真是個鬼地方。”想起裴依錦對她做的那些事,她就不由的想抱怨。
“皇宮确實不是什麽好地方,以後你要是進這裏面來,萬事都要小心,這裏可是龍潭虎穴,進來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不行,她一定要出去,就算是死她也要爬出宮門口再死,“裴依錦是個禍害!”
“蠢蠢啊!你剛剛說誰是禍害?”
“你!”烏純純猛然睜眼,天還是那個天,地還是那個地,人就多了兩個人,她依舊躺在剛剛暈倒的地方,并且一躺就是一下午,因為現在天已經黑了。
“蠢蠢……”
“你等等!”烏純純一把揪住裴依錦的臉,入手極滑,但依舊阻擋不住烏純純擰動的手勁。
片刻之後,裴依錦的臉紅了一大圈,而他的表情顯然不能用恐怖來形容。
“皇上,妾以為妾還在做夢,所以……妾才擰一下你。”
“呵呵,那你擰了之後,有沒有覺得是在做夢。”裴依錦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口,口齒清晰的讓烏純純覺得自己大難臨頭。
“妾覺得……應該是在做夢。”只要說做夢,是不是就能讓裴依錦認為,她剛剛只是‘無心之舉’。
“這樣啊!”
裴依錦笑了,并且笑的春光燦爛,人畜無害,兇狠殘暴……殺人滅口。
“啊……”一聲豬一般的慘叫響徹天際,烏純純模糊的聽見碗盞破碎的聲音和禦醫吸氣的響動。
她腰間白花花的肉啊,要掉了……
“皇上。”淚水已經在烏純純的眼眶打滾,裴依錦下手也太狠了,她就擰了一下,他就下了死手。
“現在你覺得是夢嘛!”
在裴依錦龍爪的威脅下,烏純純連忙的搖頭,“不,不是夢,怎麽可能是夢。”
一旁的禦醫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更加不知道皇上原來還有這麽鬼畜的一面,他的心吓得顫顫的,剛剛那一擰,他都能感覺到自己腰間的肉巴巴的疼。
“皇上,地下太涼,要不把純才人抱上床。”心善的禦醫有着憐香惜玉的心,大冷天的躺地上确實不好。
“讓她躺着,醒夢。”原本半蹲的裴依錦優雅的站了起來,明黃的衣袍方才拖在了地上,于是他用手輕彈着灰,但那灰……全部撲在了烏純純的臉上。
廊亭的另一處,羽美人手捧着摔碎的瓷碗,吓得呆愣在地,不知道上前好,還是退後好。
最後還是烏純純憐香惜玉的心泛濫,寬慰的說:“羽美人,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裴依錦擡眼一看,才良心發現的說了一聲:“你過來。”
羽美人怯怯的走過,她是真怕,因為純才人是喝了她的酒中毒的,如果這個酒是皇上喝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你要相信妾,妾要是想害純才人,就不是喝酒那麽簡單的事了。”
裴依錦低頭沉吟,吶吶的說:“你想害死她,還有更複雜的方式?”
語不驚人死不休啊,死不休……烏純純很想幫羽美人求情,可是看在自己剛中毒的身體狀況下,還是先不要逞強。
“……”羽美人被裴依錦的話弄傻了眼,她急迫的說道:“皇上,妾怎麽會在自己的屋害純才人,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恩,你說的有道理,害人就應該去別人的屋。”
羽美人差點跳腳,怎麽說來說去,她感覺到皇上的意思還是認為她害的了,烏純純現在極能明白羽美人的心情,因為跟裴依錦說話就是這麽費勁。
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羽美人抓起還沒收拾的酒瓶,就準備喝下去,幸虧禦醫行動算快,一把将酒瓶打到在地,低聲叱喝道:“羽美人,這是幹什麽,這酒有毒。”
“妾知道這酒有毒,但是皇上不信是妾沒害純才人,妾只有自己喝了,才能表示妾的清白。”羽美人見酒水撒地,又作勢拿另一個酒杯。
裴依錦叫你嘴賤,現在真的要把人說死了……
“欸……羽美人,你不要沖動,皇上沒有懷疑你,皇上他說的這幾句,并沒有說是你下毒害我啊!”烏純純看裴依錦不攔,那只有她自己攔了。
羽美人聽到這話,才收回手,雙眼誠摯的看着裴依錦,哽咽的說:“皇上相信不是妾害的。”
那雙眼,那種情,連烏純純都能感覺到濃烈的愛意,但是裴依錦不為所動,連哼都不哼唧一聲,最後還是烏純純看不下去,又替他‘恩’一聲。
“皇上,此事極為惡劣,妾認為要趕緊找出下毒的那個人,不然下一次中毒的可就是你了。”烏純純平躺在地上,很有先見之明的提出這個建議。
裴依錦居高臨下的‘俯望’,很有一種要吐口水的表情,烏純純牢牢看着他的嘴巴,生怕一不留神,口水就下來了。
“蠢蠢啊,你在看那裏?”
“妾再看皇上的唇。”
“好看嗎?”
“不說話就挺好看的。”
“……”裴依錦轉笑為不笑,又轉不笑為冷笑,“既然蠢蠢這麽想找出下毒的人,這個事朕就交給你辦了。”
不帶介樣子的,好歹她也是個病人。
但事實就是這樣子,不但是這樣子,裴依錦還從她身邊走過,毫不留情的一腳踩在她的五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