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第二十一章[定情]
第二十一章[定情]
“你待會要開車送我回去,快過年了,路上查得緊,不宜喝酒。”
陸丞說罷,便将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司徒青道:“那你也少喝點,喝挂了還要我擡你回去,我不累?”
席榕被擱置在一旁,方才還挺興奮的,現在鬧了這麽一出,臉色一下子垮下來。
周圍人開始亂七八糟地起哄了,什麽要開車送他回去,所以不宜喝酒,誰都知道公司宿舍就在公司隔壁,幾步路的事情,要開車?這不睜眼說瞎話嗎?擺明了陸丞是有意維護司徒青了。于是吹噓之聲此起彼伏,還有人不知死活地說了一句:“原來阿青才是哲函的真愛啊,榕小哥要傷心死了呢~”引得周圍一片嘩笑。
陸丞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大夥喝醉酒了,有些話不經大腦思考就說出來了,跟玩笑沒啥區別,笑一笑也就過去了。但席榕俨然不會這麽想,他想為陸哲函擋酒,卻被潑了一身涼水,落得個自讨沒趣的下場。他席榕從來沒輸過,只要他想要的,便會極力争取,努力得到。陸哲函這人,于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在片場的表現,更是讓他欲罷不能。
沒錯,他名義上是想替陸哲函擋酒,實際上是看上他了。看上他是什麽概念,就是想得到他。他不相信自己争不過一個小小的司徒青。
沒人注意到席榕鐵青的臉色,場上陸丞與司徒青俨然成了衆人談笑的焦點。席榕杵在一旁,冷冷看着兩人互動,內心不爽到極點。他怏怏轉身,坐回原位,抓起酒瓶就往杯子裏倒,也不管是啤還是白,握着杯子便一飲而盡。
陸丞從人群的縫隙裏探視着席榕的一舉一動,嘴角不由自主揚起,像在笑,又似在嘲諷。沒人知道,他心裏是多麽暢快。
陳少泊将席榕面前的酒杯拿開,有點恨鐵不成鋼:“為了個陸哲函,至于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
“我不過是在這裏喝悶酒而已,少來煩我。”席榕拿過桌上的另外一只杯子,繼續倒滿狂喝。
陳少泊氣不打一處來,看了看陸丞那邊,只覺得席榕真是一廂情願過頭了,對一個男藝人,像着魔了似的。自己雖然了解他的性取向,但說實話,他覺得席榕與陸哲函一點都不般配,陸哲函這人總給他一股難以捉摸的感覺,尤其是那雙時刻變換着感情色彩的眼睛,詭異得讓他冒冷汗。他絕不相信,陸哲函是個單純的人。
況且兩人都是娛樂圈人,簽約于同一家公司,真不适合走這麽近。一個事業如日中天,一個事業剛剛起步,以後是否會成為對手還未可知。如果現在就對一個潛在對手動真情,結果可想而知,席榕會輸得很慘,或者說,輸得很不體面,單單是面臨出櫃的壓力,就會讓席榕以及自己這個經紀人焦頭爛額。
更何況,陸哲函是否是彎的還是個未知數,他是個演戲高手,逢場作戲肯定也不在話下,就如同現在,他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轉移了衆人的注意力,控制了整個場面,這樣的人,是能随便碰的嗎?
陳少泊越想越覺得心裏發怵,如果陸哲函真如他想的那樣難對付,那麽再加上一個司徒青……陳少泊忽覺壓力巨大,望着身邊猶自灌酒的男人,頓時有種力不從心之感。他俨然覺得,席榕,這個曾經為了事業斷了感情的男人,開始陷進了另一攤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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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功宴一直持續到晚上十一點,散夥的時候,很多人已經趴在桌上,不知是醉了還是睡了,導演的姿态是最不堪的,握着話筒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好在公司宿舍不遠,可以随時叫人過來幫忙,不然,單靠幾個清醒的,累死了也拖不了這麽一大幫人。
陸丞雖然喝了不少酒,但卻是少數清醒之人當中的一個,在幫着将醉酒的人擡回宿舍後,并沒有急着回公寓睡覺,反倒提出,要出去轉轉,散散步。
“這麽晚了,你要出去散步?”司徒青覺得陸丞是不是喝酒喝糊塗了。
陸丞兩手插兜,神情平和:“大白天出去散步才不合适吧,得時時刻刻防着草叢裏突然閃現的閃光燈。現在我不是普通人了,想要自由自在放松一下,也只能趁着大半夜沒人的時候。”
司徒青知道他沒有醉,他醉了便不會說出這麽有條理的話。
“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陸丞笑笑,摟着司徒青的肩就往外走。司徒青愣了一下,這個動作,陸丞做得那麽自然,卻讓他感覺說不出的親昵。司徒青看了一眼陸丞的側臉,不由懷疑,他是真的清醒着?
兩人走得急,出了公寓才發現沒做好保暖措施,凍得直哆嗦。陸丞倒還好,穿了件羊絨大衣,挺保暖,司徒青就不行了,就一件尼子外套,據說還是幾千塊錢買來的高檔貨,可惜厚度一般,只适合在室內穿,一來到室外,就不頂用了。
陸丞看司徒青搓着手呵氣,覺得挺為難人家的,大冬天的要人家出來陪自己頂着寒風散步,真有點神經質。他不動聲色地抓過司徒青的手,往自己大衣口袋裏塞。
司徒青睜大了眼睛,對陸丞這一行動挺驚奇。
陸丞簡短地說了一句:“我這裏比較暖和。”
司徒青的眼神從陸丞身上慢慢移開,直視着前方,嘴角漸漸勾起來,他将另一只手插|進自己衣兜,雖然手指依舊僵硬,但他卻覺得分外溫暖。
天氣冷,很多店鋪都關門了,雖然也有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但總體來說還是挺冷清的。
陸丞拉着司徒青拐進了一家飾品店,門面不大,裏頭的商品卻很多,上上下下挂得很滿。店裏開着暖氣,店主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正坐在靠背椅上編織。
按照平常的情況,司徒青是決計不會進這樣的小店鋪的,幾乎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太降檔次了。以他的水準,該去逛的,應該是市中心的高檔奢侈品街區,那裏是富人的天堂,遇見名流的絕佳場所。但眼下的情況不一樣,這地方再怎麽糟糕,也是陸丞帶他來的,兩人第一次手牽手進的店鋪,怎麽說也有點紀念意義,雖然這手牽手稍微有點歧義。
“兩位要買什麽?”小女生站起來,撩過像簾子一樣垂挂着的圍巾群,探出了還算秀麗的腦袋。
司徒青的手從陸丞口袋裏抽|出來,與陸丞保持着一段距離。陸丞再怎麽說也算是公衆人物,他不想對方因為一個動作而被冠上同|性戀的名號,他的事業剛剛起步,不能有任何沖擊性的言論。
陸丞回身看了看他,對他的動作不置可否。
“能給我選條圍巾嗎?”陸丞問着。
“哦,你要哪種款……啊,你不是……”小姑娘說着說着,忽然驚呼出聲,一臉驚訝地望着陸丞。
陸丞豎起一根手指,貼着自己的嘴唇,擺出噤聲的姿勢。
小姑娘連連點頭,豈料陸丞剛把手指放下,激動的聲音便迅速揚起來:“你不就是陸哲函嗎?我是你的粉絲,給我簽個名吧。”
小姑娘從一堆雜物裏抽出一個小本子,上面繪着兩個男人接吻的圖片。陸丞稍稍愣了一下,表情轉瞬即逝。
這是陸丞第一次給人簽名,那感覺很奇妙,應該說是一種成就感和認同感,仿佛自己的付出終于有了回報。
簽完了,小姑娘對着那幾個字看了又看,嘻嘻道:“你寫的字可真漂亮。”說着将那本子塞進了一堆雜物裏,藏得嚴嚴實實,陸丞看了,不由汗顏。
“圍巾是要送給誰的?”小姑娘問着,眼神很熱切。
司徒青在一旁雙手環胸看着,心道你熱切個什麽勁,又不是買給你的。
“給我一個朋友,他跟我的關系很要好。”陸丞答道。
“好到什麽程度?”小姑娘閃爍着八卦的眼睛。
陸丞莞爾:“除了父母,他跟我的關系最好。”
小姑娘眨了幾下眼睛:“哦,那就應該是戀人了。”
小姑娘賊兮兮地笑着,開始滔滔不絕地給陸丞介紹各種情侶圍巾。
對于戀人這個說辭,陸丞并沒有否認,甚至沒有任何反感的表情。此刻的他就像一位普通的客人,正為自己心愛的人鄭重地挑選圍巾。
司徒青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陸丞什麽時候有了戀人,自己怎麽不知道?還是說,他是将錯就錯,不打算辯解?司徒青剛剛還泛着暖意的心,不由透出絲絲寒意。
“阿青,你覺得這條如何?”陸丞微笑問着,心情看起來不錯。
“嗯,你喜歡就好。”司徒青回得有點懶散。
小姑娘介紹道:“俗話說男紅女綠,這款紅色圍巾配男生很大氣哦,而且是情侶款,女生有配套的圍脖,快過年了,情侶兩人圍着紅色圍巾,手拉手走在街上很喜慶的。”
陸丞沒有去看那款配套的圍脖,對那條紅色情人扣花紋的圍巾很是執着。
“就拿這條吧。”他說着。
小姑娘順勢将圍脖也取下,陸丞卻阻止了她。
“只要圍巾?”小姑娘挺好奇。
陸丞點點頭,示意只要圍巾。
小姑娘一邊摸索着包裝袋一邊與陸丞閑聊,說這是她手工編織的圍巾,線是純棉的,戴上去絕對不紮皮膚啊之類,一會兒又聊起了即将上映的電影《失戀》,小姑娘滿眼星光閃閃,溢美之詞一串接着一串。
司徒青站在一邊,百無聊賴,東瞅瞅西看看,看到陸丞手中的紅色圍巾時,頓覺紮眼無比。配套的圍巾,他卻只買一條男士的,而且還是情人扣的花紋,有心的人都猜得出他要送的是男是女了,只是司徒青想不到他到底會送誰。一想到陸丞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他就覺得挺郁結。
陸丞拎了個小袋子,裏頭是一條火紅的圍巾,他揚起嘴喚着司徒青,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小店鋪。
陸丞在前面慢悠悠走着,司徒青卻始終沒有跟上來。陸丞停下,等着他跟上。
“怎麽了?”陸丞看出了司徒青的反常。
司徒青說着沒事,便越過陸丞往前走去,看上去多了一分落寞。
陸丞上前幾步,抓住他的手臂,迫使他停下腳步,“幫我拎着。”他将包裝袋遞給司徒青。
司徒青木然地接着,心道,幫你拎就拎着吧,反正我是你的全職保姆。不過那發紅的手指,怎麽看怎麽讓人不忍心。陸丞不是瞎子,路燈亮堂堂的,他當然也看見了。
司徒青接下了包裝袋,陸丞卻沒有讓他走的意思。他站在司徒青面前,當着他的面拿出了那條圍巾,在燈光下,紅得眨眼,司徒青本能地撇過頭去,卻不料下一刻,那條圍巾竟攏在了自己脖子上。
陸丞圍得很認真,一圈兩圈,最後把兩段尾巴塞進衣服裏,撫平。司徒青空落落的脖子一下子被柔軟的棉線填滿。
司徒青驚訝地撫着脖子上的圍巾,說道:“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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