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段江言的CPU要燃燒了。
他瞪大眼睛,又叫了一次:“北山——”
這實在是太突然太不可思議了,驚詫喜悅又做夢似的難以置信。
不……是不是我聽錯了,誰……等等到底怎麽回事……
段江言呆如木雞,定定看着那個馴鹿頭套,一瞬間簡直要天旋地轉。
北山一手幫他拎着蛋糕,擡起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以示安撫:“昨天看到你朋友圈,想給你個驚喜。”
本來是打算正常用秦朔川身份。
沒想到剛一開口就已經被迷糊的小段醫生給認錯了,不如将錯就錯——
畢竟在此之前,還從沒親眼見過段江言露出這樣燦爛興奮的笑容,面對“秦朔川”時,看到的一直是被他自稱為“打工人震怒版死亡微笑”的冷冰冰表情。
“小江醫生,江江。”秦朔川語氣含笑。
段江言更興奮了,竟然真的是北山。
依舊是溫柔沉穩的聲線,線下聽起來更真實也更好聽。
他的網名明明叫“江江江”,但最初或許是為了省略發音,北山經常是“江江”和“汪汪”混着叫。
調侃他像小狗的時候偶爾會叫他“汪汪”,而大部分時候都是叫“江江”,明明語氣很正常,從北山口中說出卻是令人一路往心坎都麻酥酥的,像是什麽親昵的小名。
段江言瞬間臉紅一片,連帶耳朵都興奮的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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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想猛然跳起來抱住北山,無關乎風月情愛,就單單只是太激動了,仿佛是許久沒能見到家長的小朋友,恨不得緊緊黏在對方身上。
但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兩人又暫時只是“游戲搭子”關系,總不能上來就給北山留下貼貼怪的驚悚印象。
段江言于是矜持清清嗓子,心想得稍微控制一下表情管理不能笑得像個變态——
等等,我的臉上——
段江言登時石化。
他低頭看去,自己圓潤的巨大肚子豐滿到看不到腳尖。
滿臉的彎曲白胡子完全可以遮蓋住他任何表情,尤其是他從興奮喜悅的傻樂陡然轉化為震驚乃至絕望的一系列豐富表情變化。
天啊!我現在是個什麽造型?!
作為注重儀式感的人,段江言為了第一次與北山見面精心挑選了許久的衣服,簡直要選擇困難,期盼在北山面前留下一個更好的印象。
至少不能是什麽很奇葩的造型……比如一套毛絨絨的恐龍睡衣。
老天爺,現在這個聖誕老人造型還不如那套睡衣!
段江言傷心摸着自己塞滿填充物的圓滾滾肚子和四肢,悲傷情緒溢于言表,不存在的尾巴都耷拉下去,一條鹹魚失去了他的夢想。
我真的不是這樣又矮又圓如同冬瓜,北山你聽我解釋。
北山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的眼睛很漂亮。”
這樣真誠篤定,蔫了吧唧的小狗眨眨眼,渾身上下也就眼睛露在外面卻還被誇,不愧是北山一貫的溫柔又紳士,心情又有點變好了。
段江言貼在北山旁邊,興高采烈往孤兒院裏走。
——聖誕老人和他的馴鹿貼在一起是很正常的、天經地義的事。
段江言喜滋滋想着,忍不住擡頭去看身邊這高而挺拔的馴鹿先生,仿佛這一秒這只鹿真的屬于他這聖誕老人似的。
要不要挽一下他的胳膊?但畢竟關系還沒到這一步,會不會有點暧昧……
但是他這個手臂微微離開身體一點的姿勢,會不會就是在等我挽呢……
說不準他只是害羞,所以想試探一下讓我先行動……
段江言欲蓋彌彰清了清嗓子,臉有些發燙,正想着假裝不經意擡起手,卻見一只又蹦又跳的馴鹿沒個正型的湊了過來。
高承哲:“言言!這誰啊,你今天怎麽帶了這麽多朋友,我還以為就你自己,還想能給你個驚喜呢!”
段江言:……滾,打車滾。
有的人是驚喜,但有的奇行種是驚吓,瞧你這電燈泡又大又亮。
衆人進了大廳,孩子們還在被組織着排好隊,人一多難免做什麽都花費時間。
“言言給我們相互介紹一下嘛,”高承哲指了指自己,“高承哲,和言言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當傻逼二號和三號這麽一見面、一比較,其實李骁泉也不是很讨厭了。
衆人這樣杵着也不是事情,段江言只好介紹道:“這位青松林業的李骁泉李總,我的客戶。這位是沈白……我的朋友。”
他不願用李骁泉的男友這個身份去介紹沈白,你情我願才叫情侶,霸王硬上弓的強制愛不算。
沈白默默豎起贊同又開心的一個大拇指。
段江言又轉向身後:“這是北山。”不想介紹是網友或者朋友。
這明明是他暫時還沒誘拐回來的未來男朋友。
“北山?”高承哲問,“你姓北嗎?這名字聽着不像真名啊。”
秦朔川沒說話。
他發現段江言對聲音的識別能力不強,主要是依靠說話人語氣分辨人,而且只有不看着臉的時候才能聽出來。
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尤其是某些大腦發育不健全的蠢貨。
李骁泉一門心思都放在欣賞沈白可愛的毛絨絨造型上,又摸又摟還想去捏爪子,結果被急眼了的沈白一巴掌拍老實了。
孩子們終于排好隊,段江言指揮着大家依次去領各種糖果巧克力和平安果。
所幸今天人多,如果只有他和沈白的話可能還真忙不過來。
段江言分發着手中的巧克力,目光卻一直悄悄鎖定着那邊發平安果的北山。
然後,緩緩又緩緩的,邊給大家分發,邊悄悄往他身邊挪。
秦朔川一回頭,就發覺段江言像一只把自己僞裝成岩石的小烏龜,趁人不注意就默默靠近一點,又似乎什麽都沒發生。
本想假裝沒發現,卻又越看越忍不住嘴角上揚。
絲絲縷縷的酥麻感自心頭漾開,卻又讓人無奈嘆了口氣——那天和“秦朔川”一起來的時候,段江言恨不得隔着他十萬八千裏。
即使應該假扮情侶,卻寧可裝作自己很忙也看都不看他一眼。
片刻後,段小烏龜終于如願以償挪到了北山旁邊。
秦朔川直接轉頭牽住他的手,他拉過去一起拆蛋糕。
那蛋糕非常大也非常漂亮,層層疊疊的聖誕樹造型裝飾着聖誕老人和他的馴鹿,有足足四層,為的就是讓每個孩子都能飽飽吃一頓。
孩子們見開始分蛋糕了,頓時齊刷刷興奮看過來。院長以及衆人也被熱鬧的氛圍所感染,拿出手機記錄段江言切蛋糕的時刻。
段江言拿着蛋糕刀,心跳愈發快愈發緊張……因為北山正站在他身後,握着他的手一起切蛋糕。
好近。
先前奔現焦慮時除了糾結穿什麽衣服、想看北山照片之外,段江言思考琢磨的事情一多,就開始瞎想自己是不是會錯了意,萬一北山其實只是直男、那根本不是暧昧怎麽辦。
段江言雖然早就自曝過性向和顏控本質,但卻還沒聽北山親口說過自己的性向。
現在忽然就放下心來——是不是兄弟情,反正劉備不會握着張飛的手切蛋糕。
切好的蛋糕一塊塊分給歡呼雀躍的小朋友們。
段江言自己舍不得吃。
不是因為花了他不少錢覺得貴,而是蛋糕再大也是有限的,他是成年人了,財富自由因而想吃随時都可以吃,他現在少吃點,讓這些過生日都吃不上蛋糕的可憐孤兒們多吃一口也好。
最終只給北山切了一大塊了留着,還專門選了上面有聖誕老人裝飾的部分。
切完蛋糕分完各種零食,兩人安靜找了個角落坐在一起。
網上無話不說,見面之後的江小狗反而啞火了,半天才憋出這一句:“……累不累?”
北山攤開手掌:“給你留的。”是段江言最喜歡的奶糖。
段江言于是笑起來,摸了摸口袋:“看!”
那一盒裏只有這一塊最好吃的杏仁榛果巧克力,兩人仿佛心有靈犀,他也專門給北山悄悄留下了。
對不起啊孩子們,哥哥确實有點偏心,你們長大了談戀愛了就懂了。
兩人像小學生似的互相交換了手中的糖果,仿佛是什麽珍貴珠寶似的定情信物。
段江言含着奶糖:“你……吃早飯了嗎?吃塊蛋糕吧。”
吃巧克力可以把手伸進頭套裏,吃蛋糕可就得摘頭套了。
段江言剛剛仰頭努力從縫隙看去,隐約能看到他優美鋒利的下颌線。
好想掀開頭套,瞪大眼睛仔細看。
那邊的李骁泉已經摘了頭套,正幫沈白也摘下來。
北山搖了搖頭,溫和道:“不。”
段江言知道,北山這個人雖然耐心又紳士,但其實性格很強勢,說不可以的事情就是不可以。
他只好垂頭喪氣道:“好吧。”
北山接過蛋糕拿着勺子,在段江言說話的間隙把蛋糕喂到他嘴裏——似乎是出于歉意在沉默無聲地哄他。
蛋糕很香甜入口即化,段江言承認自己的确很好哄。
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親手喂蛋糕,随即面紅耳赤一路紅到耳朵根,沒吭聲也沒拒絕,片刻後又默默張開嘴“啊——”。
兩人坐在角落悄悄膩歪,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蛋糕之一。
不就是暫時不想露臉嘛,反正過不了多久就是醫院的二十周年慶。
到時候不僅不會有這頭套擋着,還能看到他親自挑選的衣服穿在北山身上。
消停了沒一會,高承哲這無處不在的電燈泡硬是從小孩堆中間突破了出來。
他湊到兩人面前,直接毫不客氣從秦朔川手裏搶走蛋糕:“你們幹什麽呢,來啊言言,我喂你,張嘴。”
段江言頓時滿臉黑線,實在是被這電燈泡給照的忍無可忍了,怒道:“高總,要是太閑了就把院子裏的地都犁了!”
等等,他忽然想起這句話好像狗都嫌先生諷刺他的,這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嗎,确實好用。
坐在一旁的秦朔川:……
段江言站起身要去搶蛋糕,高承哲卻高高舉了起來。按照傳統電視劇套路,這時候瑪麗蘇女主就要踮腳緊貼着男主去伸手勾蛋糕了。
可惜他是狗血文的私人醫生,沒有那個業務。
段江言直接幹練一腳踹了上去,準确的踹在高承哲腿上!
後者腿一軟,直接就噗通一下單膝跪地。
段江言慢悠悠接過傻逼三號下意識擡手“獻出”的蛋糕,翻了個白眼重新坐在北山身邊。
傻逼,別惹熟悉人體結構的醫生,不然讓你知道什麽叫力度剛剛好,懵逼不傷腦。
坐在那邊的沈白見狀忍不住默默鼓掌,段醫生好身手,要是自己也能這樣,每天都把李骁泉打趴下無數次。
高承哲狼狽爬了起來,知道段江言只讓他單膝跪地已經是給他留面子。
按理說這樣毆打客戶,一不小心就要升級成醫患糾紛了,但段江言了解傻逼三號,這稱號名副其傻透了,越挨打越興奮。
“言言你該不會是害羞吧,你忘了嗎?你小時候我這樣喂過你好幾次呢。”
秦朔川緩緩轉頭看了過來,看不到表情。
大概是因為沒有摘玩偶頭套,這樣緩慢移動卻顯得格外可怕,亦或是高承哲趨利避害的第六感捕捉到什麽不尋常,忽然覺得不對。
氣氛沉默半秒,他又笑着逗了段江言幾句,就揮手去哄小孩們了。
秦朔川既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其實也并沒有什麽耐心。
如果不是此刻他處境特殊,從高承哲第一次出現就不會有嘚瑟的機會,此後更是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段江言面前。
“他對誰都這樣,”段江言主動解釋,“要不是今天李骁泉跟着咱,他可能也這樣騷擾沈白,習慣就好。”
在“秦朔川”面前沒什麽可解釋的,反正都是拿錢辦事的客戶,狗都嫌和傻逼三號本質上好像也沒什麽區別。
但在北山面前可不太一樣,還是不希望造成什麽不必要誤會的。
秦朔川依舊沒說話,又看了一眼高承哲。
院長和一衆孤兒院的老師們已經準備好了:“大巴車來啦,段先生,咱大家也和孩子一起去游樂場玩吧。”
段江言點頭。
秦朔川轉頭看去,李骁泉暫時摘了頭套,拿着煙四處張望似乎是想找地方抽。
“江江,我去趟洗手間,你先上車。”秦朔川道。
李骁泉在後院找了一處空曠僻靜的地方,正要點火,就見方才一直跟在段江言身邊的馴鹿先生走了過來。
其實他剛剛看到喂蛋糕那一幕了。
他最近正興高采烈以“給秦董牽過紅線”為榮、恨不得弄個牌匾放公司,于是想囑咐一下這位勇士換個追求對象吧,對大佬的男朋友下手會被剁成肉餡的。
李骁泉想了想:“兄弟,抽煙嗎?來來來,你過來,我跟你說點事。”
秦朔川已經摘了手套,随手接過煙後習慣性做了個讓李骁泉給他點煙的姿勢。
不料李骁泉此時也等着對方點煙,然後他再“好心”傳授一下關于段江言的消息。
李骁泉:?
你小子有點不上道啊,多大的臉居然讓我給你點煙,沒聽到段江言剛剛怎麽介紹我身份嘛,出門在外他們可是都客氣叫我一聲李總的。
秦朔川又轉頭看了一眼,見段江言已經上車,這才摘下了頭套。
“嘿,你這為人不行……啊……秦、秦董?”李骁泉吓一跳,趕緊上前給秦朔川點上煙,“我的天啊,瞧我真沒眼力見,居然沒認出來您太對不起了,您今天這怎麽、怎麽……”
不愧是賺大錢的人,談個戀愛都這麽會玩的嗎?
這怎麽還角色扮演上了,自己假扮自己的小三是怎麽一回事?
剛剛段江言介紹的時候說的“北山”——老天爺,“朔”可不就是北的意思,山和川也是同義。
行行行,化名都這麽有文化,剛剛愣是沒反應過來。
李骁泉還算智商在線且有眼力,秦朔川既然現在過來,肯定不是為了吓他一大跳。
“秦董,您找我有何指示?”
秦朔川略一點頭。今天的确不太方便處理高承哲,所幸李骁泉用起來順手:
“別讓礙事的人在我面前晃,也別讓段江言知道我是誰。”
“沒問題!”李骁泉立即道,“您放心,保證不影響您和段醫生約會……嗯?等等,段醫生不知道您是……”
媽啊。
不是演的,是真的在談出軌式禁忌之戀?兩個人談出四個角色的戀愛了?
李骁泉露出癡呆的表情,心裏默默想着還是您會玩啊秦董。他沒敢多問,只是點頭一個勁說保證完成任務。
.
段江言趴在玻璃上認真眺望着,見北山來了立即拍了拍旁邊的座位讓他坐下,興奮道:
“所以到底是誰這麽財大氣粗,整個京城所有孤兒院那得多少孩子啊,清場可是好大一筆支出,資助了全京城的孤兒院的孩子們一起在游樂場過聖誕節诶。”
如此一來沒有其他游客,全場的人可就少太多了,還從沒體驗過不用排隊就在随便玩整場所有項目。
一個孤兒院的老師正好檢查完所有孩子的安全帶路過,回答道:
“咦?段先生您不知道嗎?是秦董贊助的呀,咱一會去的游樂場是秦氏集團旗下的産業。”
秦氏集團的産業橫跨各種領域幾乎自成商業帝國,這個游樂場新建沒多久,相比于那些動辄天價的項目,只是個相當迷你的小項目。
“啊——”段江言确實不知道。
那老師還默認兩人是情侶,于是有些疑惑。
但畢竟狗都嫌先生又不是真的,做什麽事自然也不用和雇來的假男友報備。
難怪今天早上有點低燒,卻還堅持說要和他一起來孤兒院,居然還有這麽一檔事情。
看他日理萬機的忙起來毫無感情,沒想到還挺細心挺有愛心,不僅記得今天是聖誕節,還贊助全北京所有孤兒院今天來游樂場,聖誕節清場一天可是得不少成本。
段江言決定姑且給狗都嫌先生點個贊。
說起來,也不知道他好點了沒有,還發不發燒了。
這人屬忍者神龜的,堪稱醫生最不放心的病人,身體難受也硬忍着不吭聲,很容易忽略病情導致嚴重後果。
段江言不放心他,專門讓其他醫生多看顧着他一點。
八點多的時候,同事給段江言發了條微信:“還好,秦董還在睡。”
還在睡?狗都嫌先生平時起得早,是因為低燒不舒服才沒起床嗎?算了,本來住院了就該多休息,而不是換個地方繼續辦公。
段江言坐在車上,眼看着十點多了,打字問:“現在睡醒了嗎?”
片刻後,王醫生回答:“我剛剛去看了,秦董還在睡覺。”
“啊?”段江言震驚,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不是,這都幾點了。王醫生你幫我進去看看,摸摸他還是不是熱乎的。”
可別涼透了、走了一會了。
王醫生無奈:“保镖站在門口呢,不讓進啊。”
段江言:“你打開免提,我和他們說。”
旁邊僞裝成馴鹿的某人随即意識到,自己百密一疏了。
他之前吩咐過,那些保镖是聽段江言的話的。
果然,段醫生語氣嚴肅認真,三言兩語就讓保镖乖乖讓出了一條路。
電話那邊傳來進門的腳步聲,片刻後王醫生驚訝道:“天啊!”
段江言被他吓一跳:“怎麽了怎麽了,不會真涼了吧。”
“床上一直就沒人!天啊,那麽多醫生護士,秦董怎麽消失的?”王醫生摸了摸冰涼沒有溫度的被子,顯然是早就不在病房了。
段江言:…………
前一天他剛帶着秦朔川繞開醫生護士以及攝像頭,走過隐蔽的內部通道。
作為路癡,他自己都是花了好久才搞清楚,沒想到居然被可惡的狗都嫌先生給記住了,居然輕車熟路就跑了,愣是沒一個人發現。
“太可惡了,”段江言怒道,“這個萬惡的資本家,只有吊在路燈上動不了了才老實是吧!真想用最粗的繩子五花大綁把這個混蛋捆路燈上,狗看了都不稀罕在吊他的路燈下面撒尿。”
坐在一旁的馴鹿先生默默往旁邊挪了挪,用事不關己的态度掩飾自己的心虛。
“為什麽覺得低燒就不算發燒,為什麽不覺得自己在生病!”段江言磨磨牙。
一旁的馴鹿先生一動不動,竭力降低存在感,仿佛自己是一個真正的安靜乖巧的超大玩偶。
段江言越想越擔心,湊到北山旁邊,把腦袋不輕不重砸在他肩膀上求安慰,語氣卻依舊咬牙切齒道:
“你看,我就說他是個狗都嫌的混蛋!所以到底跑哪裏去了?!”
秦朔川若無其事清了清嗓子:“……對,這混蛋跑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