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段江言立即撥通了狗都嫌先生的電話。

同樣的錯誤秦朔川是不會犯兩次的,他早已經把手機靜音了,任憑化身憤怒小瘋狗的江醫生怎麽打,都只會是無應答。

段江言盯着手機,自己的這麽大一個患者就無緣無故丢了,自然不能就這樣輕易算了。

好在他還存了林秘書的手機號碼,于是撥了過去。

林秘書聽完,無辜又誠懇真摯說:“段醫生,我們董事長今天真不在公司。”

段江言:“那他能在哪裏?”特地費勁從醫院裏出去,不在公司總不能在街上的綠化帶裏犁地吧?

林秘書疑惑,如實回答:“秦董不是和您在一起嗎?”

段江言:?

我才沒那個閑心和他一起犁地。

段江言自然不信。就秦朔川那說一不二的嚴厲性格,可憐打工人被他攥着年終獎當然是沒法承認他的行蹤。

說不準他現在就坐在辦公室裏,虎視眈眈盯着小林打電話呢。

但本着打工人不為難打工人的原則,再逼問下去估計也沒用,段江言只好挂斷電話。

北山在旁邊不經意似的問:“為什麽要找他,這個患者對你重要嗎?”

段江言放下手機又重新一頭栽在北山肩膀上:“不重要,下雨天都不知道往回跑的混蛋,丢了就丢了吧。”

有人說路程本身就是旅游的一部分,段江言深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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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興奮拿着手機拍自己這聖誕老人和馴鹿先生的合影,又左顧右盼看着車窗外的行道樹一棵棵飛馳而過,仿佛和其他小朋友沒什麽區別。

漫長路途的必備環節還有吃零食。

段江言咔嚓咔嚓吃着薯片,轉頭想分享給北山,卻見這位馴鹿先生依舊堅定戴着頭套,即使是坐在車裏也沒有要摘下來的意思。

幸好此刻正是京城最冷的臘月寒冬,車裏開着空調也不算太暖和,不然真怕他中暑。

——是不是我之前表達出的顏控屬性太強了,所以他才不願露臉?

段江言有點自責,想解釋自己其實不那麽看臉,但轉念一想毫無說服力,因為他此刻仍然抓心撓肝地好奇北山到底長什麽樣子。

出于禮貌最終忍了又忍沒有強迫他,只是默默把薯片伸進頭套裏,投喂他一起吃。

北山也沒拒絕,略一低頭叼住他手中的薯片。

因為兩人誰都看不到,準頭有些偏頗。

段江言的指尖幾次與北山微涼的薄唇相互觸碰,甚至不小心摸到了他高挺的鼻梁,又随即觸電似的相互分開,酥麻電流仿佛順着小臂繼續傳導。

誰都沒吭聲,默默投喂與被投喂的動作仍舊繼續,互相裝作沒感覺那不經意的觸碰。

一包薯片很快就喂完了。

段江言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又從包裏拿出一瓶可樂裝模作樣擰了幾下:“好緊,北山你幫我擰開。”

仿佛之前身手敏捷、力大無窮、給地痞流氓一個幹脆的過肩摔的人不是他似的。

擰瓶蓋需要摘手套,全須全尾包裹的這麽嚴實怎麽行,不給看臉,至少得給手控看看手。

秦朔川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無奈笑了笑,把戴着手套的手伸到他面前“好。”示意他親自摘手套。

段江言被戳穿了小伎倆有點不好意思,幸好他臉皮厚,搖晃着不存在的尾巴興奮“拆禮物”。

毛絨絨的手套下,露出一雙比想象中更漂亮的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如冷玉似的完美而冰涼,又像什麽藝術品。

手控被極大滿足了,盯着看了好一會也舍不得放下,最終私心又像不經意似的,把北山的右手搭在了自己腿上,以便随時觀賞把玩。

在暧昧的邊緣這樣試探,北山沒說話,顯然是默許了這種行為。

——很好,實在是太好了,他沒拒絕我,沒拒絕我就是能繼續發展的意思。現在我宣布這一定是我度過的最美妙的聖誕節。

前半段車程太過于興奮了,後半段就逐漸開始昏昏欲睡了。

段江言小雞啄米似的點着腦袋,一會甩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會又歪倒下去,幾次循環這個過程。

片刻後,秦朔川肩膀一沉,段江言靠在他身上沉沉睡着了。

秦朔川沒有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一時鬼迷心竅,冒着被穿幫的風險用了“北山”的身份,這樣不理智的舉動并不是秦朔川素來嚴謹而運籌帷幄的行事風格。

先前的些許心虛後悔在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轉而慶幸自己的決定:

假如現在坐在旁邊的是“秦朔川”,小江醫生這一路必然不會這樣快樂、毫無防備直接靠在他身上睡着。

當然也不會有專門留給他的巧克力和默默投喂的零食。

車窗外的天空如剛浸在了湛藍的顏料中,冬日裏難得有這樣萬裏晴空,暖陽高懸于天幕之上,令人心底一片難得的安寧愉悅。

不知過了多久,段江言迷迷糊糊中被院長的聲音吵醒:“我們到啦,孩子們,收拾東西準備下車,不要把垃圾留在車上。”

他睡眼惺忪想伸個懶腰,心想我怎麽睡着了。

卻忽然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何時躺在了北山的腿上。

而睜開眼睛再仔細一看,那只讓他垂涎三尺的漂亮的手就在自己面前,微微擡起,幫他擋住本應該落在臉上的陽光。

“北山……”段江言還有點懵懵的沒睡醒,喃喃叫了一聲随即咧嘴笑起來,“嘿嘿嘿……”

真是做夢都不敢想,一睜眼居然能看到北山就在他面前,竟然還能枕着他的腿,果然比隔着網絡更溫柔更暖,真好。

北山也跟着低低笑了一聲:“起床吧小江醫生,昨晚沒睡好?”

前半夜因為可怕的雷聲雨聲确實沒睡好,後半夜在秦朔川房間裏睡得倒是還不錯。

段江言甩甩腦袋,終于徹底清醒。

前面喂零食的行為還可以強行解釋為社會主義兄弟情的話,膝枕可就有點太暧昧了。

他趕緊若無其事站起身,臉紅了一片,幫着院長一起組織孩子們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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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段江言甫一入場,仰頭就看到了最高最大的軌道,過山車如利箭般飛速沖射出去,乘客又害怕又興奮地尖叫起來。

“這個!北山,咱先玩這個熱熱身!”他轉頭去看北山。

秦朔川擡頭看了幾秒,溫和笑道:“玩偶服不太方便卡住壓肩。你去玩,我在下面幫你拿着東西,給你拍照。”

其實玩偶服是其次的,秦朔川其實還有專業跳傘證且不恐高,但最近身體狀況特殊,萬一今天被刺激得犯了心髒病,小江醫生一急眼非得硬薅他頭套。

段江言聞言摸了摸他臃腫的馴鹿玩偶服:“确實有點礙事,那要不咱找個你能——”

“沒事,下次我換了衣服咱們再補上。”北山摸了摸他的腦袋,幫他存了包送他坐好、扣好安全扣。

段江言一聽還有“下次”,咧嘴笑了笑,乖乖坐着沒動。

過山車以極緩的速度向上滑行,加上創意前搖和收尾,估計得一段時間。

秦朔川在無人的偏僻處摘下頭套,臉上的笑容已然消逝,最終緩慢接起了電話。

“秦朔川!你敢不接我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秦義的斥責,“你這個掃把星,你對小錦的公司做了什麽?”

秦朔川點了支煙平靜一笑:“看來您确實對商界一竅不通,連小微企業很容易破産倒閉的道理都不懂。”

“你混蛋!秦氏集團都在你手裏了你還有什麽不滿足,小錦只是想試着自己創業,明明做得很好,你看不慣他的天賦嗎?為什麽要處處打壓他!”

秦朔川:“看來‘天賦’最近通貨膨脹的有點嚴重。”

秦義頓時被他氣得夠嗆,這牙尖嘴利的樣子簡直和秦老爺子一模一樣。

秦義咬牙切齒,兩人沉默半天最終他只能讓步:“算了。正好聖誕節了,小錦看上一輛跑車,你去買了送他這事就算了,他善良大度,不像你這樣歹毒又睚眦必報。”

秦朔川語氣依舊淡淡的:“創業失敗,改行乞讨?看來在這一行也沒天賦。”

秦義徹底憤怒:“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別忘了是誰給了你現在的身份,還是謊話說久了,贗品都以為自己是真貨了?秦、朔、川?”

秦義雖然年輕時就是讓親爹徹底失望的纨绔廢物,但也不是傻子,當年怎麽可能乖乖束手就擒,任憑兒子取代他的繼承地位。

見秦朔川不說話了,秦義得意起來:“以那死老頭的性格,只要他活着一天,即使你是他‘親孫子’他也不可能真正把秦氏集團完全交給你,必然是留了牽制你的後手吧?”

“他那麽強調重視血脈,要是知道了當年那孩子其實沒足月就病死了,會做什麽呢?”

秦朔川緩緩垂下眼眸,露出平靜的微笑。

但語氣上卻與這些年的服從別無二致:“小錦想要什麽,我給他買。”

秦義對經商一竅不通,自然也不會知道秦氏集團緩慢而無聲劇烈震蕩着的釜底抽薪,只覺得秦朔川不像少年時那樣好掌控了。

秦老爺子性格傲慢強勢,不屑于與“蠢貨廢物兒子”去讨論長孫已然羽翼豐滿、正以雷霆千鈞之力與他奪權,且他逐漸要落了下風,即将要控制不住秦朔川了。

秦朔川面無表情挂斷電話。

那邊的過山車恰好已經停了下來。

他想了想,忽然又揚起嘴角,用另一個手機撥通了電話。

段江言興奮攥着手機,這過山車不愧是號稱全洲際最大最快的,實在是太刺激了,要不是有手機繩它能直接甩飛出去。

手機震動。

“失蹤”的狗都嫌先生居然良心發現,在看到未接來電之後打回來了?

段江言立即接起電話:“秦董,您可是讓我好找啊,您到底哪裏去了!嗯?手邊有沒有溫度計,還低燒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那邊有些嘈雜,似乎在室外,秦朔川的心情似乎很好,連語氣都和平時不太一樣了:

“今天是聖誕節,所以我——在和我親愛的男朋友過節。”

段江言:“……”

鑒于這家夥已經不是第一次話裏話外嘲笑他是單身狗了,段江言嚴重懷疑他之所以良心發現,向醫生報備行程,其實是在炫耀自己有男友而已。

“你呢,段醫生。”

段江言于是翻了個白眼,語氣得意道,“真是不巧,我也在和我男朋友過節。”

嚣張什麽,誰還沒個對象了?切,即将擁有也叫有,我男友還溫柔耐心脾氣又好呢。

秦朔川于是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語氣倒是聽不出情緒:“那你好好陪他吧。”

段江言心想那當然,等我一會一定要飛奔過去,給北山一個大大的擁抱。

原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真的,剛坐完過山車,他就忍不住想趕緊回到北山身邊,再也不玩這種只能他自己玩的破項目了,刺激程度還不如投喂北山碰到他嘴唇時心跳的快。

秦朔川重新戴上馴鹿頭套,收起手機。片刻後,只見一只圓滾滾而顯得很軟彈的聖誕老人笑着飛奔過來。

“北山!”段江言像一枚加速小炮彈撞進馴鹿先生的懷裏,把他撞的一個趔趄,又趁機去摟了他一下。

雖然還沒确立關系,但卻已然如同情侶約會,段江言不敢想等到他倆确定關系之後得多麽快樂。

他終于理解貼貼怪的樂趣了,他到時候一定要名正言順的時刻貼在北山身上,而不是現在這樣只能假意趁着興奮才摟一下。

尤其是到時候就沒有這個礙事的、讓他看不到北山的臉的頭套了,那是不是還能邊親邊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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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北山婉拒高空刺激項目,段江言不知他是怕在自己面前犯病。

只當他可能是恐高,于是選擇了幾個不那麽刺激的溫和的游樂設施。

午後冬日裏暖暖的陽光灑落在臉上,兩人邊吃着園區裏免費的芝士熱狗和烤腸當午飯,邊手拉着手在園區了走着。

觀賞景色,等着即将開始的花車表演。

游樂場裏的人不少,據說還有周邊省市的孤兒院也申請這次贊助。

孤兒院的老師們忍不住紛紛感慨,秦朔川不愧是首富,財大氣粗,不僅都同意了甚至還都派了大巴車接送。

孩子們一個比一個興奮,正對着鏡頭比耶——園區內還提供了各種漂亮衣服讓他們穿上合影留念,暫時滿足超級英雄亦或是公主王子的夢想。

居然還專門安排了人給想留念的孩子們拍照片并當場沖洗。

活動分區也規劃完善,考慮到孤兒院看管孩子的人手不足,現場的工作人員穿着各種卡通人物的服飾,在現場分開看護想玩不同娛樂項目的孩子,杜絕任何意外的可能。

至于段江言此刻捧在手中的芝士熱狗,爆米花、甜品、以及北山幫他拿着的熱可可和果汁,也同樣全場都是秦氏集團免費贊助的,孩子們可以随意取用,好好吃個飽。

其中還有無數巧妙完善的安排,他越看越不由得咂舌道,随便一次活動,秦朔川都能安排的這麽周全,衣食住行全考慮到了。

某人讨厭歸讨厭,但不得不承認,他思路清晰、輕松考慮到各種情況、并且安排好布置好的卓越能力。

工作效率之高也是段江言親眼看到過的,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掌舵整個龐大商業帝國的商界傳奇。

——最重要的是,雖然他身份是該吊路燈的萬惡的資本家,但秦朔川這次的表現意外地挺有人情味。

有些細節上的安排,并不是聰明就足夠了,更需要溫情的考量和設身處地的推斷。

整個游樂場秩序井然,一個個小朋友的嘴角都快要咧到天上了。

就當是吃人嘴短,段江言邊吃邊忍不住贊嘆道:“啧,不愧是商界傳奇大佬,秦朔川确實是一般人比不了的,今天狗狗就不嫌棄他了吧,暫停叫他‘狗都嫌’一天。”

随即聽到北山站在他旁邊,帶着笑輕輕咳嗽了一聲。

段江言歪頭,所幸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前面的鬼屋吸引,又轉回了腦袋。

剛擡起手要指着那鬼屋拉北山去玩,身後傳來高承哲的聲音:“哎呦,我剛才居然聽到言言你誇別的男人了?這種‘萬惡的資本家’有什麽可誇的?你不是最不喜歡為富不仁的有錢人嗎?”

段江言心裏翻了個白眼,拿出招牌禮貌微笑:“高總下午好啊,要不下次您也贊助一下,我準備九十九句免費臺詞誇您。”

且不說舍不舍得花錢,單單是安排布置,可別最後敷衍了事、表面工程、秩序混亂,啧,就和您的私人生活似的。

高承哲道:“你剛剛說的秦朔川……秦家的大少爺?切,我要是有他那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家境,我肯定比他強嘛,什麽能力不能力的,不就是出身好而已。”

大概是因為高承哲的公司規模小,對真正意義上的商界并不了解,直到剛剛上了車,他聽說是秦朔川贊助之後才去查了他的資料:

“啧,我這樣的普通人自己創業,當然永遠比不上人家資産階級世代傳承吶——不過沒關系,我們家言言一點也不物質,我至少長得比他好吧?”

他輕佻慣了,說話是一點正經都沒有。

段江言這次沒忍住,直接翻了個巨大的白眼,真是堪稱現代版“我與城北徐公孰美”。

秦朔川為人低調,亦或是也知道自己長相太惹眼,他并不喜歡網上出現他的照片,所以才給了傻逼三號這樣沒有自知之明的普信發言的機會。

陷入自證漩渦顯然不聰明,段江言于是并沒有點出高承哲其實已經見過秦朔川了,他只是誠懇說:

“高總,您一定要用自己的短處比人家的長處嗎?”

高承哲:“哈?言言你說什麽?我這叫短處?”

多少小男孩一看到我的臉就會被幾句模板化的情話輕易攻陷,這短在哪裏?

段江言一攤手,實話實說道:“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秦董确實是我見過的最帥的人。原諒醫學生略貧瘠的語言,我只能說,他帥得驚天動地人神共憤,建議您就——”

說着,他上下打量高承哲的表情,最終禮貌微笑。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天地良心,他說的确實是實話,要不是狗都嫌先生的外表長得那麽俊美,暴怒的段醫生早就要抄起枕頭捂死他算了,就沒見過這麽爛的性格,和外表嚴重不符。

話音落下高承哲頓時破防,連聲自證起來。

在高承哲的喋喋不休中,段江言沒發覺身後的某馴鹿先生的再次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清了清嗓子。

高承哲有些急眼了,指着不遠處的被放進來的各路記者媒體和正在直播的大咖博主:

“言言你看,這才是‘資本家’真正貪婪逐利的嘴臉!只是作秀的僞慈善而已,要是真的發善心,為什麽要給秦氏集團這樣大肆宣傳呢?”

方才被小江醫生誇了于是心情不錯的秦朔川聞言,略蹙起眉。

的确無可反駁。

幫助孤兒院的孩子們是真心的、因為江江曾經是孤兒。但這場慈善活動也的确就是追逐利益,樹立秦氏集團的正面形象、的确有公關部門運營和推動輿論。

他從生來就浸透商人逐利交易的底色,這的确不是完全不求回報的善舉。

秦朔川不屑于知道高承哲這種路人甲的看法,但段江言會怎麽看待他?

——僞善又貪婪的資本家,做了好事就要宣傳的卑鄙小人?

沒想到段江言只是笑起來,聳肩道:“那有怎麽樣,問跡不問心,問心無聖人。高總,摸摸您自己的良心,能做不求任何回報的事情嗎?”

無論是發自內心的仁善還是資本家時常的作秀,段江言作為切實得到過幫助的孤兒,深知好處能切切實實落在需要幫助的人身上就是值得感激的。

何況世界上多的是普通人,有善心也有私欲,哪有那麽多堯舜聖人。

“你們在這裏呢!”李骁泉從不遠處急吼吼的沖了過來。

段江言頓時警惕,這個急性子就這樣,該不會是又作妖、風風火火綁自己去給沈白出診吧?

李骁泉卻只是大步向前,風一樣推着高承哲,鏟車推垃圾似的推走了。

邊推邊說:“兄弟你過來一下,來幫我個忙,來來來——”

段江言:?

怎麽回事,李骁泉突然這麽好心?

算了,反正眼不見心不煩。段江言轉頭看了一眼遠處的記者們,又吃了一口爆米花道,

段醫生嚴肅高冷的精英醫生外表之下其實是哔哔吐槽機的內核,反正北山早就知道了,他也就不裝正經了:

“高承哲連送小情人禮物都摳摳搜搜算着賬、目的哄小情人上床。別人做慈善他居然要求人家毫無功利?狗都嫌先生雖然可惡,但也輪不到那傻逼在這裏尬黑,扯什麽犢子呢。”

微風拂過,吹過天邊像棉花糖似的雲。

秦朔川的心情幾經變化,意外沒被江江更厭惡,頓時長舒一口氣。

段江言的善良正視并接納了人性的每一面,着眼普羅衆生複雜內心,溫和而不尖銳。

段江言本人并沒有想那麽多,吐槽過後眨眨眼睛,忽然意識到北山還站在他身後!

天啊,北山本來就已經被我的顏控發言給說得容貌焦慮、堅持不摘頭套了,我剛剛居然當着他的面誇別的男人“帥得驚天動地”?他得多難過啊。

“呃……那個,”段江言緊急找補,假裝聊天道,“我現在發現,其實長得帥是最沒用的。比如秦朔川這個狗都嫌吧,就算他長得再帥,那爛性格也不影響我對他毫無興趣、只想把他狠狠挂在路燈上。”

剛被表揚完就突然就挨罵的秦朔川:?

馴鹿先生沉默了幾秒,語氣弱弱恍然像是有些委屈:“……你剛剛不是說,今天暫時不叫他‘狗都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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