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主播(15)
小主播(15)
“可我每次出現的時候,曹良都不在,而且你也從沒有朋友找過你。”祁蘇溢在旁邊補充道。
“當然,不排除你可能在私底下與親友談論過你的鄰居,但真的懷疑起曹良,可能性并不大。”
“在竊聽器和針孔攝像頭被拆掉後,曹良在刻意減少和你的相處,甚至還經歷過被不明人士追蹤,可見他已經開始準備行動。”
“可是,我之前和他一起去過籃球場,說不定他的同學記下我了呢?”時年焦急地說。
祁蘇溢嘆氣,“年年,你還記得當時曹良是怎麽介紹你的嗎?”
“他好像說:‘這是我的鄰居,最近剛搬來,正巧遇上了下樓,就來籃球場參觀參觀’。”
“對啊,他只是帶剛搬來的鄰居來附近的籃球場參觀,這難道就可以證明你們的關系好嗎?”
“那這些受害者的特征都那麽相似,一旦再出現下一個受害者,他周圍人被懷疑時也應該會聯合前幾個受害者吧,總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你說的這些,警方都明白,可到現在還沒抓到那個犯人,這證明一個問題。”顧一舟冷靜開口。
“什麽?”
“曹良之所以敢對你出手,就是有信心自己不會被懷疑,否則直接對鄰居出手,過于草率,如果是我的話,在選擇受害者時,一定會選擇盡量與我無關的人,他們住的地方不一定要很遠,如果路途太遠,而我在去找他們的路上被拍到,也沒辦法解釋自己要去那裏的原因。”
“停!”時年趕忙制止顧一舟的話,“我是在問怎麽抓住曹良犯罪的把柄,不是和你讨論怎麽實施完美犯罪!”
祁蘇溢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顧一舟,眼中帶着幾分嘲笑,随即回答時年的問題。
“曹良那種性格,不一定會消除犯罪證據,如果你可以進到他的家裏,或許就能找到他犯罪的證據。”
和劇情三說得一樣,也就是無論如何,他都要去曹良家裏走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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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時年不再問什麽後,祁蘇溢眼疾手快地挂掉視頻。
時年以為是祁蘇溢還會再說些關于曹良的事,沒承想這人居然說:“年年,明明我才是你的正牌男友,卻一次都沒和你約會過。”
祁蘇溢語氣有些失落,還有些酸溜溜的,時年仿佛都能看見隐形的耳朵垂下來,可憐兮兮的,像是撒嬌的小孩。
時年瞬間意識到祁蘇溢是在說他和顧一舟見面的那一次,祁蘇溢将那次見面定性為約會。
無奈嘆氣後,他起身去卧室換衣服,等他換好衣服站在門口後,才發現祁蘇溢還傻傻坐着。
時年輕揚下巴,耳朵有些發紅,但還是假裝語氣平淡地說:“怎麽還不走?不是要去約會?”
在經過一瞬間愣神後,祁蘇溢欣喜若狂地起身穿上外套,跟着時年一起出門。
等電梯的時候,時年偷偷觀察祁蘇溢,帶着笑意,看上去心情不錯。
和平常溫和地微笑不太一樣,現在的祁蘇溢像是要去郊游的孩子,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
時年現在越來越覺得祁蘇溢幼稚了,他最開始到底怎麽會以為祁蘇溢是個看起來正經的變态呀,這人分明就是一個把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的笨蛋。
“要牽手嗎?”
『心軟不是一件好事。』
“這才不叫心軟,如果所有的感情都定性為心軟,那這世界上就沒有愛了。”
『你愛他?』
“……這只是一種比喻。”
祁蘇溢牽住他的手,還是十指相扣,時年沒有太過驚訝,這人可能有點掌控欲,所以連牽手,都喜歡這種密不可分的姿勢。
“去哪裏約會?”
“你和他都去了哪裏?”
時年搖着他的手說:“我和他那又不叫約會,只是吃頓飯和看場電影而已。”
說完這句話後,時年覺得自己有點像渣男,這跟她只是妹妹有什麽區別?!
“如果不做那些的話,約會該做什麽?”時年沒約會過,也就不知道約會該做什麽。
時年現在唯一想起來的就只有軋馬路,但那實在有些無聊。
于是坐電梯的時候,他都在搜索戀愛攻略,終于找到一條比較靠譜,所以他決定給祁蘇溢一個驚喜。
去的路上也什麽話都不說,算是打定主意也将目的地隐藏。
車子越開越遠,直到駛出市區,來到郊區時才停下。
時年一邊拿着手機看地圖,一邊拉着祁蘇溢走在小路上。
終于,在繞過幾條小路,穿過一片樹林後,來到目的地。
一大片的藍色花海,現在正值花期,這片盛開的淡藍色鳶尾随風搖曳着,如精靈般嬉戲打鬧着。
“你知道嗎,藍色鳶尾花的花語有很多,但我記得最清楚的只有兩條,宿命中的游離和破碎的激情,以及精致卻易碎、易逝的美。”
時年聲音有些缥缈,他記得曾經有人說過,他就很像鳶尾花,的确,他很脆弱,也根本無法保護自己,也的确是很容易消逝,畢竟他的确是死了。
難怪那個人會說時年像這種花,原來不只是在說時年,也是在說“他”,系統這麽想到。
“我不明白,花很美,但也是無代表意義的,可人們在為它們賦予象征意義後,又說那些寓意不好的花不吉祥,為什麽要這麽想?說它精致卻易碎,可鳶尾花很好生養,那為什麽不說它,精致卻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明明我們只需欣賞即可,可人們在為某一種花賦予意義後,就忘記它們原本只是無象征的植物,所以,這片花海很美,我很喜歡,它們很漂亮。”
祁蘇溢聲音緩慢,說是在欣賞花,眼睛卻都緊緊地盯着時年。
時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的确,我也很喜歡鳶尾花,這裏非常漂亮。”
時年和祁蘇溢接着往花海深處走,在青石鋪成的小路盡頭,是一家天文館,不是很大,畢竟在這偏僻之處,沒多少人來,所以門票也很便宜。
但這裏雖小,東西卻很齊全,時年網上查的攻略說,這裏的設施都是最新的。
據說這家天文館是個富家公子建的,只是為滿足自己喜歡天文的愛好,所以東西都砸重金買好的。
更重要的是,天文館旁邊就是露營基地,時年和祁蘇溢在去天文館前也預定好位置。
天文館人很少,只有零星兩三個,兩個人找位子坐下後,等着天黑。
他們來天文館時就已經是黃昏,所以還沒等夠一個小時,天就徹底黑下來。
時年是個很奇怪的人,每天天黑,他都喜歡先看一眼月亮,看看今天的月亮,是怎麽樣的,好像是在确認月亮有沒有消失般。
所以他不是先看星星,而是一如既往地先看月亮,随後才開始調整角度觀星。
時年幾乎不認識什麽星星,只能認出少數幾顆明亮的星,其餘的,他完全看不出那是什麽星。
所以他一直覺得,那些能迅速辨認星星的人,真的很厲害,在他眼裏,星星都長一個樣。
小的時候,能肉眼看見的星星還有很多,可後來幾乎是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零星看見幾顆星。
當看到有一些星星挂在天上,還有幾顆特別亮時,總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像是見到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祁蘇溢卻認識很多星星,和時年看時,還一邊為他講解的每顆星星的來由,不愧是博學的教授。
時年和祁蘇溢沒看多久就前往露營基地,他們睡的是帳篷,還租了睡袋。
現在天氣正熱,帳篷裏也帶着幾分熱氣,還有一點花露水的味道。
時年十分怕蚊蟲,幾乎噴了半管花露水,祁蘇溢進到帳篷裏時,還差點被嗆到。
而時年則靠在一旁,翻着帶出來的漫畫,完全習慣了這種味道。
祁蘇溢走過去,摸着他的腦袋說:“年年,記住,等你下一次做重大決定之時,記得做出和平時相反的決定。”
這話和顧一舟告訴他的一樣,這兩個人為什麽要告訴他這句話?
但祁蘇溢和顧一舟說的話一定有用,這是時年這段時間得出的唯一結論。
時年點點頭說:“我記住了。”随後放下漫畫,準備熄燈睡覺。
在關燈之前,時年突然問道:“祁教授,距離試驗開始也快半個月了,怎麽樣,你認清沒有?”他是在問祁蘇溢到底有沒有認清對他的感情。
可時年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祁蘇溢的回答,偏過頭後才發現他阖着眼,像是睡着了,于是沒有再問,伸手關燈,決定等明天再問。
等到帳篷暗下去,在确認時年睡着後,祁蘇溢才重新睜開眼。
這個問題的答案,從最開始,祁蘇溢就清楚,這段時間不是為認清或者驗證什麽,而是将原本就有的感情加深。
他那時還想,這說不定是一時興起的惡趣味,可當實驗真的開始後,他就明白了答案。
盯着熟睡的時年時,帳篷外傳來一陣不大的聲響,祁蘇溢聽到後,輕輕起身,悄悄走出帳篷,帳篷外果然是顧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