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主播(16)

小主播(16)

祁蘇溢眯着眼,看着一身黑,幾乎隐藏在夜色中的顧一舟,冷笑一聲。

“我都不知道,日理萬機的顧總,什麽時候也開始幹尾行的勾當了?

“呵,大名鼎鼎的祁教授,不也是哄騙着那個笨蛋當你的戀人。”

兩人針鋒相對地互嗆着。

“我說,”帳篷突然被掀開,露出時年的臉來,半眯着眼睛,滿臉困倦,他才剛睡着,卻被外面的兩人吵醒。

剛才祁蘇溢起身,他就已經感覺到了,本以為他是要去洗手間,卻沒想到一出來就和顧一舟互嗆,看來剛才根本沒睡着。

“兩位壯士,說話可不可以離遠一點,我都已經睡着了,又被你們活生生吵醒了!”

“年年你沒睡着嗎?”祁蘇溢敢保證,他準備出來時,時年一定是睡着的。

的确,時年那會剛入睡,但睡眠很淺,能感覺到一點細微的聲響,直到剛才兩人的大聲對話,才把他吵醒。

“托某人所賜,我又醒了。”

時年揉着眼睛,從帳篷裏出來,他沒聽見兩人說什麽,也大概明白兩人是在互嗆。

他看向顧一舟問道:“你怎麽也在這裏?”

“碰巧。”

聽他這麽說,時年只是哼哼兩聲,表達自己的不相信,“那你怎麽來的?要留在這裏嗎?”

顧一舟回答道:“開車來的,現在太晚,我不擅長在夜晚開車,還是明天再離開比較好。”

Advertisement

祁蘇溢冷哼一聲,輕點幾下自己的手表,“現在才剛過十點,怎麽也算不上晚吧,更何況,顧總不是有司機嗎?”

顧一舟露出一個标準的微笑來,“司機也是需要休息的,已經超過工作時間,所以他先離開了。”

“也是,晚上開車的确有些危險,那你睡哪裏?”時年接受了他的說辭。

“先睡車上吧,露營基地那邊已經鎖門了,車上有毯子,雖然空間不太大,但不會出事的。”

他說這話是有些可憐兮兮,時年看了一眼他的身高,那麽長的腿,在車裏的确會活動不開,于是直接說:“和我們睡一個帳篷吧。”

“不行,”祁蘇溢立馬拒絕,随後又補充道:“帳篷太小了,睡不下三個人。”

時年轉過頭看一眼帳篷後說:“應該睡得下吧,那個阿姨也說這睡四五個人都可以。”

祁蘇溢本想再說些什麽,但看時年實在有些困倦,最終還是放棄說話的心思。

顧一舟從車上拿下毯子後來到帳篷裏,三個人最後睡的位置,是時年睡在中間,其餘兩人在兩側,像肉夾馍一樣,不過,他也的确是被人争搶的肥肉。

他一夜好夢,第二天早上起來後,仿佛忘記自己昨天想問的事,祁蘇溢就是打這個主意。

時年腦子有點笨笨的,任何事情,只要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睡一覺起來後,就能忘得差不多,只是沒想到昨天傍晚,時年醒了。

不過,時年沒有再問的原因,大概不是因為忘記,而是他知道祁蘇溢不想回答,所以才不問。

時年起得有些晚,顧一舟早已經離開,估計是公司裏有什麽事吧。

露營基地給他們提供了早餐,味道一言難盡,時年只能強撐着吃下去,吃到最後,他感覺味覺都麻木了。

因為這幾道菜,實在是太兩極分化,要麽是根本不加調味料,要麽是調味料多到能把人齁死,吃完後,時年一口氣喝掉一整杯水才緩過來。

時年今天還準備去曹良家裏一探究竟,于是兩人吃完早飯後就收拾東西回家。

他問祁蘇溢知不知道曹良每天的作息時間,祁蘇溢就直接告訴他,也沒問他想知道的原因。

曹良早上八九點就會出門,現在正是八點多,時年和祁蘇溢等電梯的時候,也的确看見曹良從電梯裏下來,然後離開小區。

時年想一探曹梁家裏的這件事也沒瞞着祁蘇溢,先不說瞞不瞞得住,祁蘇溢可比他聰明多了,就是告訴他也并不是什麽壞事。

但讓時年沒想到的是,祁蘇溢什麽準備都沒做,就直接推開曹良家的門。

時年本以為按照他謹慎的性格,一定會做些什麽準備,也不讓自己的指紋之類的留下,卻沒想到他這麽莽。

“這麽直接進去?會不會被發現?”

“不會。”看着他斬釘截鐵的模樣,時年也就不再說些什麽,随着他進去。

之前時年只看到一部分,進來才發現曹良的家裏幹淨到不可思議,簡直不像是有人居住過。

看着這麽幹淨的房子,時年實在不覺得曹良會把兇器,或者和案件有關的東西放在家裏,最大的可能就是丢棄了。

這樣幹淨的房間,一旦擺放一些其他東西,就會顯得很突兀。

祁蘇溢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他一旦被查到,存放在家裏更可能被發現,所以,不一定是存放在家裏,也許是存放在其他地方,我們只要在這裏找到有關存放處的線索就可以。”

時年點點頭,于是開始尋找,鑰匙之類的東西可能在身上佩戴,但這麽大的家,總會有一兩條線索的。

時年前面找,祁蘇溢就在後面複原他找過的地方,複原後幾乎和原來一模一樣。

他幾乎搜遍曹良的家裏,卻只找到一張夾在書本裏的紙張碎片,邊緣有燒焦的痕跡。

上面的字跡和之前在日記上見過的相似,但又感覺成熟許多,寫下這些字的時候,曹良應該已經長大不少。

紙張上只寫了幾個字,“幸福埋葬之地”。

時年輕念出聲,幾乎在一瞬間,他就猜到這句話的意思。

對于曹良來說,幸福大概就是家庭,比如母親,至于埋葬之地,應該不是指母親的墓地,而是指母親最後死亡的地方,也就是,那個被他親手燒毀的房子。

“祁蘇溢,你知不知道曹良原來住在哪裏?”

“知道,當時這件事還上了社會新聞,你不知道嗎?”

聽到他這麽說,時年立馬開始上網搜索,結合他知道的線索,第一條就是房屋被燒,兩人死亡,只有一幼童脫險的新聞。

看着新聞上的地址,時年和祁蘇溢火速趕往,到的時候,才發現那裏雖然已經被燒毀,但是又重建起一座倉庫。

那地方本就偏僻,修成倉庫也不會顯得突兀,上面有鎖,時年無法打開,祁蘇溢看上去也沒辦法,兩人只能就此打道回府。

第二天,時年問系統有沒有什麽萬能解之類的,他想兌換一個去開倉庫的門。

系統回答了有,只能用一次,雖然價錢有點小貴,但時年還是忍痛購買了一個。

祁蘇溢早上也不知道去哪裏了,也沒聽他說今天有課,時年也沒太在意,準備坐電梯的時候,他被人用布捂住嘴,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不過一會便失去意識。

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時年想,曹良終于忍不住對他動手了,但怎麽就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明明馬上就要揭發曹良的真面目了。

等到再次醒來時,他坐在凳子上,手腳都被人用繩子綁着,看周圍,估計是什麽被廢棄的工廠之類的,空氣中還有一股腐臭的氣味,令人作嘔。

轉動着已經變得僵硬的手腕,繩子綁得很緊,只是細微地轉動,也顯得艱難,粗糙的繩子摩擦在手腕上,格外疼。

手串也不見了,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掉落的,應該說,他早上就忘記帶了,昨天睡覺放下來,今天早上又直接要去倉庫,所以難怪會被綁架。

“你似乎對被綁架這件事情一點都不驚訝?”

隐在黑暗中的曹良終于走出來,他想看時年驚慌失色,苦苦哀求的表情,卻發現這人一點都不驚訝,這讓他更加好奇。

唉!陽光開朗大男孩變成心狠手辣殺人犯了……

“我一直以為,你房間的竊聽器和針孔攝像頭,都是姓祁的為你處理的,現在看來,你絕對早就懷疑我了吧。”

曹良見時年不說話,沖上去拽住他的衣領狠聲問道:“為什麽?我應該沒有做錯什麽會讓你懷疑的事吧,還是說,你在更早以前就已經懷疑我了?知道我做的事,所以才搬來這裏?”

曹良松開手,又像是朋友一樣,親昵地将他的衣領理整齊。

“既然你都知道一切,你該明白,我所做的,不過是為母報仇。”

對于他說的話,時年準備繼續沉默,現在只有沉默才不會激怒曹良。

但他突然想起顧一舟和祁蘇溢告訴他的話,現在這種情況,應該也算是重大時刻吧。

時年抿着唇,有些拿不準該怎麽辦時,傳來系統的聲音,『随你的心就好。』

這是系統第一次這麽說,時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聲音帶着幾分涼意。

“為母報仇?真是可笑,殺掉你父親,那叫為母報仇,那殺掉那些與你母親無關的無辜者又叫什麽?你只是愛上殺人而已,別給自己找一個正當的理由,你覺得那樣就可以站在道德的高點?将自己的所作所為合理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