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和陳文濱見面的時候有點緊張。
他看起來很端正的,應該是很讨女孩喜歡的類型。
但我對阿詹說的,她們是純潔的革命友誼,存疑。
起碼,陳文濱在見我時,釋放出的氣質還是很有壓迫感的。
“阿詹都和你說了。你還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嗎?”彬彬有禮,大方得體,完美笑容,嗯,虛僞的可以。
“你真的喜歡男生嗎?”
他放下翹起的二郎腿,饒有興味地問我,“為什麽這麽問?不喜歡男生我會和阿詹結婚嗎?”
我點點頭,裝作相信。
他們的婚姻和阿詹說的大差不差。
但陳文濱提到的幾個點,讓我頗為介懷。
剛結婚時,怕阿詹辛苦不想讓她工作,只是阿詹喜歡音樂,自己偷着賣出了一首歌,歌還爆火了。
他嘴上說與有榮焉,眉眼間卻含着惋惜。
他接着就說,“後來她又在網上唱歌,被人挖去參加唱歌比賽,最後沒有得第一名,但卻是發展最好的。”
這時,同樣是驕傲又無奈。
這時,他問了一個重點,“和公衆人物在一起,壓力應該挺大的,林小姐會介意暴露在閃光燈下嗎?”
很有針對性的問題。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天塌了有阿詹頂着啊。”
聽到這話,他不置可否,但是他拿起了一杯水,潤了潤嗓子,杯子舉起來,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這位陳先生不簡單,短短幾年把公司業績翻幾番的資本家,能是阿詹口中,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的摯友嗎?
“據我所知,林小姐有未婚夫。”
“?”
“你媽媽是A大的教授吧,還有一個很有名的實驗室。”
我開始認真起來了。
“你媽媽知道你們在一起嗎?她會同意你和一個女生談戀愛嗎?”
他笑着問我,“你和阿詹能走多久呢?”
我頓了頓,“阿詹之前有找你出面,和別人解釋你們的婚姻嗎?”
他的笑收起了一點。
我很滿意,繼續說,“所以你覺得我們能走多久?”
刀鋒盡顯的時候,要适當的保持沉默,不然圖窮匕見,底牌就暴露了。
“你們接過吻嗎?”
“很多次。”
“上床呢。”
“陳先生”我提醒他适可而止。
他肩膀終于塌下來,他問我,“有多喜歡她?”
“除非她放棄,不然我不會放手。”
結束後,我邀請陳文濱去家裏坐坐,他婉拒,說以後還會再見的。
我回家時,阿詹正在看書,她倒是對我倆的相處很自信,問了幾句就掀過去了。
晚上,我靠着她聽她彈琴。
對面的玻璃窗投射出我倆的影子。
怪不得那晚阿詹玩影子游戲玩得不亦樂乎。
影子不分男女,只分親疏。
而我們的影子,緊緊貼在一起,我抱住她彈琴的手臂,親了她一口。
音斷了。
她用眼神示意,問我怎麽了。
我的手鑽進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我也不知道我們能在一起多久。
我捧起她的臉,細細密密地纏吻她。
我對她說,我們去紋身吧,在肋骨上紋個紋身。
“那你是rabbit,我是carrot.”
我笑倒在她肩上,什麽鬼啊。
最終我們真紋了這個。
Rabbit And Carrot,小白兔和胡蘿蔔。
紋身店離白崖很近。
距離畢業還有兩個月,我和阿詹來到了世界盡頭。
我們牽着手,靜靜地望着對面的藍色海洋。
經歷過痛得要死的紋身之後,來到這,好像大冒險也走到了盡頭。
“好美啊。”
“嗯,世界靜止就好了。”
“你說裏面有水鬼嗎?”
阿詹送了我一個白眼,“你還能再煞風景點嗎?”
我嘿嘿笑。
抱着她的胳膊蹭來蹭去。
她嫌我不老實,胳膊直接鎖住我的脖子。
好癢,但好快樂。
回來時已是傍晚,樓下街道的路燈壞了。
我們回去的時候,那一段路黑魆魆的。
我又想起來白天在白崖拍照,差點掉下去的游客。
我玩心起來,想吓阿詹,“聽說人要是死在水裏,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那挺适合殉情人的,那不就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好吧,她面不改色,一點沒被吓到。
黑暗的路段馬上就要結束,路的盡頭光撒過來。
但是,盡頭光亮的地方,一個人站在那兒。
等我們越走越近,影子越來越清晰。
是媽媽。
媽媽看到我的粉發,我的耳釘,我牽着詹唯的手。
她打了我一巴掌。
客廳裏的壓抑如黑雲壓頂、風雨欲來。
“詹小姐,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麽要勾引我的女兒。”
“不是她勾引我……”
“閉嘴!”
媽媽努力克制,意圖用她的修養壓住她尖利的氣憤。
“阿姨,我們互相喜歡互相陪伴,我也可以照顧樂只,你可以放心……”
一個水杯擦着阿詹的額頭飛過。
“媽媽!”
“你給我滾,你這個惡心的家夥。”媽媽推着阿詹出門。
阿詹不想走,但她的額頭已經流血,我和她說,“沒事的,你先回去。”
她不放心,舉起手機,示意我用手機聯系。
我點點頭。
門關上。
她的面容消失,我那一刻就預感到,我可能很久不能見到阿詹了。
媽媽沒收了我的手機,找到我的身份證件和必備的學習工具,當晚就帶我飛回了國。
我的手機被沒收,但是我得寫論文,所以可以上網。
我在網上偷偷和阿詹聊天,告訴她,我回國了。但是九月份後,我就會入職南京的高校。
我們約好,九月七號,南京見。
但是,媽媽發現了我在網上聊天,專門請了一個保姆來監視我。
只要我和別人聊天,保姆就立刻和媽媽發消息,然後媽媽的狂轟濫炸就來了。
其實只是被罵幾句,不要臉?變态?丢人?
一個大學教授還會罵些什麽呢。
和罵阿詹的那些相比,太不值一提了。
“十八線女歌手勾引劍橋女學生。”
看到熱搜的時候,我笑了。
我和保姆說,“你看阿姨,這個人說婊子配婊子,她在說我呢。”
保姆察覺到我的精神狀态不佳,說去客廳喝口水。
我趁機給阿詹打電話。
她的電話占線,應該是被記者打爆了。
我正一籌莫展的時候,接到了陳文濱的電話。
“林樂只,你和阿詹分手,我幫她解決網暴。”
誰是變态,我是變态還是他是變态。
他說爆料人不是他,是我媽媽。
“但和我媽媽說的人,是你吧。”
這下他沒有否認。
“我不和阿詹分手,你就不幫她嗎?”
“全世界背棄她,我也會站在她這邊。”
他說,他知道阿詹喜歡女生,但是沒關系,不能做她的愛人,就做她最親密的朋友。只要,阿詹呆在她身邊就好。
我笑了,我說你真惡心,少裝什麽深情。
我才不要阿詹被千夫所指,然後去雪中送炭。
我要她永遠花團錦簇,我要她身邊圍繞的是鮮花和掌聲,而不是污言穢語和臭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