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7月29日,白淵的新電影《無處愛恨》上映。

程安寧計劃去電影院包場支持一下,回來後就讓夏冬寫篇看後感,他再發給白淵求表揚。

于是,穿着白淵新代言的高級服飾品牌所出的西裝,騎着小電驢,程安寧從家裏出發了。

小電驢穿過了楓林,穿過人造溪流景,穿過“半山”最有名的花海,駛入最寂靜的那段路上。

一輛金杯就在這時出現。

那車從程安寧的身後開過來,不多時就追上程安寧。在駛過程安寧身邊時,只聽“嘩啦”一聲車門被拉開,一人提着根球棒,狠狠朝着程安寧頭上揮了過來。

在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不對勁的程安寧閃躲及時,才躲過了致命一擊,但總歸太近,還是被那球棒擦過了後腦勺一點。

如果沒戴頭盔,那一下子肯定要把他給徹底打蒙掉。

但從被擊中處傳來的嗡嗡聲還是震的他耳朵感覺都在巨響。

“這是給你的報應!”

打人的人嘴裏吼着這樣的話,腦子嗡響着的程安寧只聽得模模糊糊的。剛一回頭想動手抓人,不想那襲擊者放了狠話後,立馬關上了車門,司機一踩油門,金杯便飛快的消失在了程安寧視線裏。

摸着正順着後腦勺流下來的血,程安寧一臉懵逼:

丫的!這世上竟然還有人來找他的茬?

這樣肯定沒法去影院,程安寧悻悻的回了家。

找了醫藥箱弄了一下,憑感覺好像沒什麽大問題,沒有惡心嘔吐腦震蕩的類似症狀,看傷口頂多刑事上的輕微傷,之所以會流血是因為那一下擊碎了點頭盔,頭盔的碎片擦破了表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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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礙事。

程安寧一邊給自己上藥包紮,一邊仔細回憶剛才那幾秒鐘的情形。

他要想起所有細節,關于歹徒的所有細節,這樣才好在任務一欄裏填寫目标,好讓人找到那幫家夥,然後,再自己發布個任務,把那幫混蛋給滅了。

嗯?你說不過就是被打了一下,流了一點血,為什麽要對那幫家夥下重手報複回去?會不會太殘忍?

那真不好意思,程安寧從小在程家受到的教育就跟“善良”不怎麽挂鈎,程家人向來都是秉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準則生活。

而且,那幫人剛才那一下,可沒有半點跟他講“不殘忍”的意思,要是換了個人來挨,沒能躲過去,那八成現在非死即廢,慘不忍睹了。

要他跟那種家夥們講“不殘忍”,要“善良”,對不住,做夢吧。

晚九點多,夏冬回來了。

一回來就看見腦袋包的像個小粽子似的程安寧,立馬緊張兮兮跑過來,上下左右仔細看,生怕漏掉了什麽似的。

“你這是怎麽了?摔了還是怎麽了?哪兒受傷了,嚴不嚴重啊?”

問題一個連一個跟打機關槍似的。

“別擔心,沒事的。”

程安寧趕緊打住夏冬的一連串問題,說:

“就山路上遇到夥壞蛋,打了我一下,我已經報警了。”

他沒說謊,他的确報了警,因為他想過了,萬一警察叔叔比那個世界的家夥更加牛逼,先抓到人呢?

反正,就當多個保證。

而且不管是誰先抓到,他都會讓那些混蛋感受到他的怒火的。

絕對會的。

“被人打的?!”夏冬驚了。

“警察怎麽說?有線索了嗎?不對!你認識那幫人嗎?算了算了,我還是打電話先叫人來做個安保吧——”

說着夏冬就要打電話,被程安寧一把拉住。

“拜托!沒必要!就是個小事。那幫人我也不認識,不過你放心,不用別人來做保安保護我,我自己能搞定。”

夏冬滿臉不信。

“搞定?那你說說你這傷跟哪兒包的?怎麽這麽醜?你選的那醫院到底有沒有從醫資質?”

程安寧一攤手:“……我自己包的還要什麽從醫資質啊。”

夏冬張大嘴巴:“你腦袋受傷連醫院都不去?還自己包?!”

“怎麽了?這不挺好嗎?”

程安寧還挺滿意自己的成果,覺得沒有辜負這些年跟家族學的那兩下子。

夏冬氣急反笑。

“大哥!別說了,安保服務我也不叫了,但至少你就跟我現在去趟醫院行不行?就讓我今晚上能安心睡個覺好不好?”

“……真沒事,我給你看嘛。”

說着,程安寧就要将腦袋上的紗布給取下來,想給夏東看傷口,吓得夏冬快不行了。

“大哥大哥我不求你去醫院了,你就這樣吧,好吧?有事叫我,但等一下再叫我,我現在要去鎮定一下先。”

耍小心機得逞的程安寧:“……好呀。”

夏冬撫着小心髒找地方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順便電話咨詢他所知道的專業人士,看能不能推進一下調查進度,或者找點外業偵探搞搞線索什麽的。剩下程安寧跟客廳裏給自己玩自拍。

過了會兒,程安寧走進夏冬房間,手機遞給夏東說:

“給我拍張照片。”

“?”

夏冬不明白。

“把傷口照出來就行,我要發給白淵看。”程安寧解釋。

夏冬明白過來:“博取同情啊?”

這招數好爛。

看見程安寧表情不善,趕緊找話:

“行!這光線不好,咱到客廳拍,那兒光線合适!”

在客廳裏拍了兩張,程安寧檢查了一下拍攝成果,讓夏冬幫着修了修圖,附上圖片說明,跟着就發給了白淵。

白淵沒回。

估計在忙。

程安寧也不以為意,他腦袋受傷了,雖然一點兒也不重,但是受傷了,那就得獲得傷患的照顧。

于是做完求同情這件正經事,他就磨着夏冬給他做好吃的以示慰問。

吃完晚飯加夜宵,折騰半宿,“免費的廚子”夏冬被他催着總算去睡了,他才自個又趴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該怎麽叫那些混蛋好看。

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黑暗中,聲聲不斷地門鈴聲喚醒了程安寧。

手忙腳亂的夏冬先一步從卧室裏跑出來,去開門。

門外什麽人都沒有,夏冬才反應過來,是門禁在呼叫主人确認來訪者的身份。

哇靠!來的是什麽人啊,能叫別墅那幫眼高過頂的保安在大半夜都敢狂呼程安寧?

顯示屏上露出的人臉很清晰,迷迷糊糊的程安寧總算爬起來了,跟着夏冬一起看着。

然後他睡意立馬散盡。

丫的!

是白淵!

白淵來看他了!

程安寧趕緊按下确認,打開大門,在門口翹首以盼,等着保安那邊放白淵進來。

那很是忐忑的樣子,跟個什麽似的。

夏冬看見沒自己的事,又回去睡覺。

不多時,白淵就到了。

他一來,就緊緊抱住了程安寧。

那力道之大,仿佛是想把程安寧揉進他的骨血裏,再也不能分開似的。

被那樣用力的抱住,而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白淵的程安寧并不知道,當幾個小時前,白淵終于得空看手機,看到程安寧發來的那張圖片時,他幾乎吓到心髒從胸腔裏跳出來的事。

他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白淵有多恐懼。因為怕到手抖而完全開不了車,就讓司機連闖了十幾個紅燈,送着到私人飛機停靠點,坐直升機跨越近千裏才來到了這裏。

來的路上,白淵都在撥打程安寧的手機,可惜程安寧習慣到點睡覺關靜音,除非特殊情況會開一波聲音,否則根本聽不見——比如說今天就不特殊,就沒能聽見。

打不通程安寧的電話,心裏焦躁不安,恐懼至極的白淵一路上只能拼命祈求上蒼保佑程安寧能安然無恙。

他反複安慰自己,照片裏的程安寧看起來是被包紮過的,看神情很正常的樣子,應該沒什麽大礙的。

可他沒辦法,還是害怕,怕到他下了飛機進到別墅群,走到程安寧的家門外,在那盞不算亮的門燈下,看見程安寧站在門口那一刻,手都在發抖。

還好——

當他将程安寧緊緊抱在懷裏,能完全感受到程安寧的心跳和體溫,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終于确定,程安寧是活生生的被自己抱住,站在自己面前,一切都還好。

而這些,程安寧并不知道。

程安寧什麽都不知道。

他只是聽到白淵在自己耳邊說了一句很輕很輕的話,叫他莫名其妙的話。

白淵說:感謝上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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