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兩次複仇

兩次複仇

周六，婚禮當天。

盡管休息了一夜，醒來後奧古斯丁仍感覺自己的腦袋昏沉沉的，随時要如枝桠上長出的超重的蘋果般狠狠地砸向地面，他依稀記得昨夜德古拉咬住他的脖子吸了他的血，但之後發生了什麽他一點也想不起來，當他就此向德古拉發問，德古拉卻什麽也不肯透露，只是神秘地笑笑，說今天是他們的婚禮，他只想跟奧古斯丁讨論婚禮相關的事情。

奧古斯丁見問不出答案，也不再問，任德古拉打扮娃娃般給他套上婚禮禮服，戴上珠寶首飾，直到安東尼來催他們去大廳，他才再次開口：“德古拉，你覺得我們結婚是個正确的決定嗎？”

如果德古拉不知道奧古斯丁的父親老奧古斯丁原名亞瑟，他一定會說他們結婚是個無比正确的決定，可是他已經知道一切，所以他沉默。

奧古斯丁無視德古拉的沉默，繼續說下去：“我覺得這是個錯誤的決定，但明知是錯誤的決定，還去做，這才是人。”

德古拉聽得出來奧古斯丁話中有話，但具體是什麽意思，他卻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這麽說？”

“我只是忽然意識到，我仍然是一個人，一個情感豐富的人，永遠做不到完全的理性，”頓了頓，奧古斯丁挽住德古拉的手臂，“德古拉，去大廳吧，不要讓賓客等得太久。”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德古拉和奧古斯丁交換了婚戒，當着賓客的面親吻了彼此，跳了婚宴上的第一支舞。

在所有人眼裏，他們都是無比恩愛的一對兒，唯有這對愛侶心裏清楚他們之間的仇恨之火燒得比愛火更旺，除非其中一方死去，否則愛一定會被仇恨驅散。

“德古拉，禮服穿着太拘束了，我去換套輕便的衣服。”跟德古拉跳完開場舞，奧古斯丁便托詞換衣服離開舞池。

再回到大廳的時候，他換了一件綴着珍珠的米色襯衫，但他并不進入舞池，而是找上站在甜品臺旁的美狄亞，讓美狄亞立刻離開古堡，并且永遠不要再回來。

聞言，美狄亞嘆了口氣，“我的孩子，你記起來一切了嗎？”

“是的，母親，所以我懇求你趕緊離開，今夜我将完成我的複仇。”奧古斯丁抱住美狄亞，不舍地說道。

“跟我一起離開吧，奧古斯丁，讓一切都結束吧。”

“為什麽？母親，難道你不希望為父親複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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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亞瑟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他也會希望你放棄複仇的。”

從美狄亞口中聽到亞瑟的名字，奧古斯丁有些難以置信，老奧古斯丁跟他講過亞瑟的故事，艾爾伯特和愛德華都說他長得像亞瑟，德古拉的父親被亞瑟殺死，現在美狄亞也提到亞瑟，這個亞瑟究竟是何許人也？“亞瑟？你也認識亞瑟？他到底是誰？”

美狄亞沉默片刻，解答道：“二十年前，你的父親還叫亞瑟，他當時是教廷的騎士，艾爾伯特的教子，地位崇高，有時候我會想，他要是沒愛上我就好了，他會有大好的前程，他會幸福地生活在王城，而不是為了護住我的性命，背井離鄉來到蘭铎鎮，一輩子隐姓埋名，還因為殺了老德古拉被德古拉殺死。”

美狄亞的話讓奧古斯丁十分震驚，但很快，奧古斯丁就回過神來，如釋重負般呼了口氣，“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母親，你趕緊離開這裏吧，永遠不要再回來。”

“你還是要複仇？”

奧古斯丁點頭，“我還是無法接受德古拉殺了父親這件事，我一定要為父親複仇，但我心裏現在好受多了，母親，你知道嗎？我原本計劃在今夜殺死德古拉，然後殺死自己，因為，雖然我不想承認，并一直極力否認，但我确實愛上了德古拉，一個害死我父親的吸血鬼，”說到這兒，奧古斯丁的情緒激動起來，“母親，我知道這樣不對，他害死了父親，我應該徹底地恨他，并且絕不該為他殉葬，但我是一個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愛他，但我也無法原諒他，所以我要殺死他，向我的殺父仇人複仇，再殺死自己，向害死我愛人的人複仇，然後，以這兩次複仇終結我們之間的所有仇恨，母親，我希望你祝福我，也祝福我們。”

見無法改變奧古斯丁的主意，美狄亞悲傷地吻了吻奧古斯丁的額頭，“奧古斯丁，我的孩子，我祝福你，也祝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