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

第 56 章

黏在頭發上的抑制貼已經被撕掉, 溫如星動作很輕,一點都沒傷到她的頭發, 順手撕下來的抑制貼被丢到了垃圾桶裏。女人環抱着她的腰,不讓時微悅起身,讓兩人之間的距離一直都保持在這樣暧昧的範圍內。

近在咫尺的呼吸灑在她的皮膚上,像是要在臉頰燒穿一個小洞,灼人發燙。

時微悅反握住她的肩頭: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啊?”

一個Alpha,最忌諱被人說不行。

撕開來的抑制貼像是解除封印,暴露在空氣中的腺體不由自主地開始散發信息素,易感期的Alpha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更何況她和溫如星已經許久沒有親近。

憋了那麽長時間, 再觸碰到女人柔軟的肌膚後,就像是久旱逢甘露一般,讓她不再滿足于這樣簡單的觸碰,而是想更多吸一點對方的信息素來緩解此時的燥熱。

時微悅把此時的躁動歸咎于易感期信息素的紊亂無差攻擊,下意識就想推開溫如星。可女人柔軟的手按在她的腺體上并不肯放松, 溫如星的手指比她的記憶裏好像靈活很多, 明明沒用多少力氣, 時微悅卻被她揉按的忍不住悶哼出聲, 可恥地将腦袋埋在了她的鎖骨上。

大口呼吸,吸入的卻是溫如星身上的體香。她現在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因為離得近,還是溫如星故意散發出信息素來擾亂自己。只知道伏在女人的鎖骨上時, 鼻尖就能捕捉到那股若有若無的小蒼蘭香,比釀造的上好香水還要令人沉醉。

太熱了。

即使兩人親密了不止一次兩次,時微悅的羞恥心卻一直都在, 此刻面上紅潮滾滾,像是一團玫瑰色的霧在白皙臉頰上暈散開, 殊不知這樣讓人更有想要逗弄的念頭。

“小時總是不想要了嗎?現在松開也可以。”

溫如星眯起眼來,笑得蔫壞。

這女人明明知道她最敏銳的在哪裏,卻在要達到臨界點時間緩緩地松開了對她的溫柔鉗制。

從剛開始的刺激緊張到現在的不滿,時微悅有些難受,偏偏是她主動要求放手的,現在當然說不出讓人回來的理由,只委屈地用那雙清亮的桃花眼盯着她看,希望溫如星能明白她的意思,不要讓她主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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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星當然明白,只是不肯動彈,這女人又懶又壞,坐在白木桌上跷着兩雙腿交疊在一起,就這麽與她對視。空氣中的信息素從起初的輕淡到越來越濃,時微悅甚至感覺到小蒼蘭的味道也迸發了,與她試探地交鋒,鈎織在一起。

兩人明明都坐在那裏沒有動,看似和諧平常的場景,卻讓人呼吸忍不住都開始加速,甚至比剛才還要猛烈。

溫如星悄無聲息地給她下了一劑猛藥,那雙微微上挑的貓眼裏含着笑意,是對她的志在必得。時微悅心髒撲通撲通的,不由自主劇烈地跳動起來,即使努力抑制着,也料到成為對方的手下敗将不過是時間問題。

除非她把溫如星給徹底标記。

這個念頭從腦海裏跳出來的一瞬間,時微悅被自己吓了一跳,随後開始變得強烈,讓她在緊張和釋放中開始不斷回轉,繞成了一個怪圈,一邊譴責,一邊惋惜。

“你過來一下,這裏不方便。”

溫如星刻意壓低了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時微悅幾乎是沒什麽思考就跟着她站了起來,往外面走去。奶凍在此時已經不知蹤影,或許是到了寵物房裏去睡覺了,小貓咪的覺是很多的,她此時的心思已經從寵物的身上徹底抛開,或許一開始也就沒有因為奶凍而生出太強烈的情緒波動。

她的醋意其實是來源于溫如星。

意識到這一點時,溫如星已經推開門,帶她往房間外走去了,方向是陽臺旁邊的一間公共浴室。當初裝修時,溫如星就在家裏安了三間浴室,她們的兩個卧室各自都有一間,還有一間是用來給客人的,自從客人走了以後,那間浴室就空閑了下來。

直到溫如星熟門熟路地拉開了那扇推拉門,從上鎖了的櫃子裏找出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波點包裝袋出來,時微悅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溫如星在家裏又藏了東西,還是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時候。

“今天我先來伺候小時總好不好呀?嗯?”

飛鳥sk

她這一聲尾音上挑,酥酥的像是小鈎子,把人的心幾乎都要勾了過去,想要回絕根本不可能。

那張白皙酥軟的手面貼上了她的後頸,時微悅就意識到自己的防禦力已經開始崩塌,被拆開的包裝丢到了地上,時微悅看不清上面的字眼,只能憑感覺猜測到,那是一只吸合力很強的小玩具。

模拟成小夾子形狀的矽膠材質很軟,貼着她的脖頸肌膚上下來回掃蕩,接觸面并不大,但不經意間彈在腺體上,這樣忽然的觸碰對于易感期的Alpha來說是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明明沒做什麽,時微悅卻像是被卷進了海洋的浪濤中,時而被向上抛飛,時而墜入深底。

她雙手撐着涼冰冰的大理石洗手臺,溫如星一只手與她相扣,任由她捏着自己小一寸的手指撥弄,用十指相扣的親密來填滿了每一寸縫隙。

唇舌也是如此,信息素試探着,但是有一股阻力在阻擋着它們交融,那應該是Alpha的性別設置下的最後禁锢。

溫如星的信息素還不夠濃,等濃到了一定程度,或許會讓彼此發生更大的抵觸,就這樣更好,一點點勾着她的心弦,撩撥到情緒高漲熱血上頭,卻又在若即若離地探碰,拉扯到極限,眼前也變得朦胧了,時微悅深吸一口氣,抹掉了眼底的潋滟水光,輕咳出聲。

纖細的五指改為拍着她的背部給她順氣,溫如星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被嗆到了?”

一大口的信息素吸下去肯定是會被嗆到的,Alpha與Alpha的信息素不能很好地融合,時微悅咳嗽了好幾聲,眼底濕潤,鼻頭泛紅,那模樣看起來竟是有點楚楚可憐。而溫如星站在她的身側,兩人離得那麽近,溫如星看起來卻還算平靜,似乎沒有被影響到的樣子。

她肯定是提前打了抑制劑。

時微悅也打了,如果沒有抑制劑的壓制,現在的她肯定已經完全控制不住信息素,更別提是讓溫如星這樣“玩弄”自己。

隔着輕薄的衣衫,溫如星貼上她的手臂,呵氣如蘭,醞釀着滿身的芬芳馥郁。她的指尖靈活,在後頸上打着轉,力道不一地按壓過去:

“微微,你為什麽要叫這個名?”

溫如星很少會喊她的小名,伴随着異樣的感覺傳來,時微悅悶哼一聲,同時再難忍受地扯住她把人拽到了自己身前,抵在洗手臺上。溫如星面不改色地抱着她的脖頸,呼吸輕柔,依舊眼含笑意。

“微微……”

時微悅反複念叨咀嚼着自己的小名,她在很久以前和溫如星随口提及的,這個小名不常有人叫,溫如星居然能記的那麽牢。信息素的不斷逸散刺激着腺體和每一寸血脈,但在極度的壓抑下,時微悅脖頸紅得都快滴血,大腦卻逐漸恢複了思考能力。

眼前的水霧擦了又來,總是影響她的視線,小章魚似的吸盤在她的腺體上徘徊,不斷掀起狂濤般的癢意。與此同時,女人還主動解開了衣服上的最高兩粒紐扣,露出白皙的鎖骨上淡淡的壓痕。

時微悅控制不住想要把它給加深,Alpha血液裏的躁動就在無時無刻戲弄着她,美人在懷,不受控制地就會有點似是而非的觸碰,在時微悅撩開她散落在鬓角的發絲并給予一吻時,溫如星就扯了她的腰帶,并不全開,而是把兩人給綁在了一起。

香軟的唇瓣緊緊與她相貼傳送溫熱,但在越來越迷亂的時刻,時微悅腦海中破碎的念頭卻逐漸成型。

溫如星,是不是在試探自己?

心髒忽然突突跳了兩下,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劇烈。奇跡般的,即使在唇齒交纏難舍難分,時微悅也稍微恢複了清醒。她的手還放在溫如星的腰上,只消一用力,就能讓整個人撞入她的懷裏。

而此時,美人纖細勻稱的雙腿卻像是撐不住了般纏上她的小腿,再往上擡,這樣的繞指柔換作是哪個Alpha都把持不住,更何況溫如星還是天生絕色。

但她沒有忽略溫如星眼底的冷靜。

最後一粒紐扣如願以償地被解開了,溫如星與她發絲交纏,想說的話都變成了隐忍的悶哼。時微悅額發被汗水濡濕,與她額頭抵着額頭緊緊相貼:

“你就不怕我标記你?”

Alpha對Alpha的标記絕對是有害無益,這一點她去确認過,因此只在某次易感期與溫如星互相臨時标記了一次。

可要是深度标記,被标記的那一個Alpha,肯定是會受傷的。溫如星的信息素沒有她強力,力量也不如她,所以真的到了那一步絕對是她來主宰标記溫如星。

Alpha絕不會想自己的身上很長時間地被烙印上另外一個同性別的标記,即使對方的信息素再好聞,那也會有自尊心作祟。

而她知道,溫如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沒有Alpha會不害怕标記,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另外一位比自己強大的A。溫如星的引.誘給她自己帶來的後果是狂風驟雨般的報複,女人的身影在暴雨的摧殘下像是一朵被打濕了的蘭花草,想要堅韌地擡起頭來迎接風雨的襲擊,卻又屢次被風吹得零落。

除非……

她是Omega,本來就不害怕,甚至隐隐期待着來自Alpha的标記。

而溫如星呢,是在以此來驗證她是否舍得會對自己真正下手嗎?

“微微,”像是驗證她的猜想,溫如星支離破碎的聲音勉強喊出了她的名字,滾燙的淚從眼角下滑到那點淚痣上,在晶瑩中被襯托得更為性.感,溫如星嗓音沙啞,語句簡短,卻又得斷斷續續地撕裂成幾個字來講,“标、記我吧。”

随後不等她回應,濃稠的蘭花香信息素在那一瞬間沖破了枷鎖忽然将她包圍住。溫如星緊緊摟住了她,柔軟的發絲被随便撥到一旁,并不鋒利的牙齒嵌入了腺體上,笨拙地為她注入信息素。

“唔!”

在這一刻時微悅只要用力是可以甩開的,但她沒有那麽做,而是默默地承受了來自溫如星的标記。

蘭花香的味道并不迅速地緩緩注入,充盈着整個腺體,帶來一種奇妙的感覺。時微悅呼吸加速,起初那點疼痛早在這樣的感覺中消散無形了,感受着溫如星認真給她注入信息素,咬着牙忍耐。

易感期的Alpha并不能通過被注入信息素而有所滿足,反倒是在這樣的反向輸入下更為空蕩虛無,敏感的神經躁動在被一寸寸安撫,當溫如星收了信息素時,女人的纖長手指在毛巾上随意擦了幾下就捂住腺體,擡手抓了幹淨的浴巾,遮掩住淩亂,時微悅把人往懷裏一抱,冷靜地朝外走去。

門是被溫如星踢開的,房間門被随手鎖上。一覺睡醒出來找兩位主人玩耍的貓轉了半天沒看見兩道身影,就回到了自己的貓爬架上,揪着毛絨玩具撲棱。

年輕的小奶貓總是有無限的精力。

Alpha也是。

腺體被Alpha刺破注入信息素的瞬間,溫如星咬牙承受。她還有別的話想問,但時微悅卻沒有給她機會。

再後來,溫如星已經開始意識不清醒。

芬芳的梨花酒香味裏,她聽到時微悅溫柔的話音在引導她,一點點墜入迷幻的深淵。比以往更加洶湧的信息素于易感期爆發,溫如星的手是涼的,被晶瑩的汗珠蒙上,藏在胸腔深處的心跳卻像熾熱的焰火,一陣燃起以後,流動不息。

**

保姆阿姨足足有三天沒來這裏。

這幾天內,兩人如膠似漆,時微悅好幾天都沒加班,一下班就往家裏趕,在大多數的人眼裏,Omega才非常顧家,Alpha一般都是事業為重的,尤其是35歲之前非常年輕的Alpha,是事業的上升黃金期,為了升職加薪也會好好幹。

時微悅這幾天有點反常,她在公司裏也不怎麽擺架子,財務部長某次加班晚了些來找時微悅簽字,卻發現時總已經離席,辦公室空蕩蕩的。

“要不是知道時總的另一半是Alpha,我還以為時總好事将近了呢。”

財務部長是個才三十幾歲的年輕女人,Alpha,前兩年結的婚,有一個剛滿一歲的女兒。正常AO懷孕之前是會有前兆的,光是深度标記就會讓Alpha和Omega纏綿很久的時間,起碼在那幾天內,幾乎都不會離開彼此的身邊。

就算不是一直在床上,也會甜甜蜜蜜地黏在一起,享受着信息素灌入以後對對方的依賴。這也是不少傳統的AO家庭生育率比較高的原因,在新婚度蜜月的時候,很容易就會情到濃時控制不住信息素。

“噓。”

和她關系要好的另外一位營銷部長卻在她胳膊上不輕不重拍了下,示意財務部長少說兩句。

財務部長是在時微悅正式管理悅興以後新上任的,甚至面試都是時微悅親力親為,對她的印象就是個完全不擺架子的溫柔年輕總裁,不像是那些喜歡壓榨員工的無良上司,因此沒什麽畏懼,更多幾分天然的親近與好感。

營銷部長在這裏幹的時間可要比她長多了,是原主剛開公司的時候就應聘進來的,因為這人沒作妖,幹的也不錯,時微悅就沒把她換走,順便把人給從副部長提拔了上來,把原先那個只占着位置不做事的人給踢掉了。

饒是如此,營銷部長也清楚地記得“她”以前是怎麽發瘋的。

那是很久以前,時微悅還沒有穿越過來時候的事了。那時候原主才剛剛結婚,建立公司也沒多久,因為總裁是個年輕的大小姐,再加上悅興當初的宣傳很好,大家都是卯足了勁,又因為原主年齡輕也會打扮,長得漂亮,看起來像是個挺開明的上司,所以會和她聊聊天。

原主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應兩聲,那幾天她剛剛結婚,大家就想圖個好彩頭,其中有一位年輕的員工膽子比較大,主動上去誇贊她老婆,又祝福她和老婆百年好合。

一般人在這種時候不說給大家發點喜糖沾沾喜氣,也會笑盈盈地應下來,可在聽到“老婆”這兩個字的剎那,原主就變了臉色。

原主一大早過來手裏端着杯咖啡,當時把咖啡都砸了出去,液體流了滿地都是,那個新人已經被吓呆了,原主卻還不依不饒用兇厲的眼神瞪着她,恨不得把人給拆吃了,那模樣極其可怕。

後來那位“不長眼”的員工主動遞交了辭職信,卷鋪蓋灰溜溜地走了。

原主當時什麽也沒說,但漸漸的往後傳,就變成了她并非是自願跟一個Alpha結婚。大家想想也是這麽個理,兩個Alpha在一起,都解決不了最根本的生理問題,就算有真愛,又能經得起多少年的消磨?

這還跟丁克不一樣,兩個Alpha在一起時,信息素一般會相互排斥,原主當初為什麽會跟溫如星結婚都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在那次以後,這方面就成為了老員工的話題禁區,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人提起。

後來漸漸發現時微悅脾氣好了很多,跟溫如星感情也好了,但誰知道兩人什麽時候萬一又鬧了矛盾呢,惹惱了老板,不還得只有一個卷鋪蓋走人的下場?

時微悅這幾天的确是春風得意。

她心情好,甚至每天早上都會親自起來做早飯。保姆阿姨這幾天沒來,吃飯她們都要自己解決,溫如星也打算跟她學兩樣簡單的,結果有時候學着學着,課程就變成了另外一種。

溫如星也會反反複複地标記她,拽着時微悅的領口,從生疏到輕車熟路,小心地注入一點信息素進來,并不會讓人覺得不适。她咬着時微悅的腺體,牙尖弄得時微悅又痛又癢,但時微悅更靈活迅速,多數都是讓大反派先敗下陣來,松了口,咬着唇,不願溢出一點聲音來。

她們比起尋常Alpha和Omega的親近更像是在打架,溫如星會真的扯她頭發,迫使時微悅擡起頭來,對着她光滑的脖頸又親又咬。

時微悅會在夜深人靜時偏偏将她抵在落地玻璃窗上,讓她扯着窗簾,昂起驕傲的頭顱看向窗外熟悉的景色在夜色中浮浮沉沉。

阿姨來的那天正好家裏的一次性橡膠制品用光了,時微悅又去買了一盒,回來路上看見阿姨開了樓底下的快遞箱,疑惑道:

“這快遞都足足三天沒簽收——”

時微悅和溫如星所在的小區是高檔住宅,快遞員都是會把快遞放在樓下的快遞箱裏,然後發短信提醒的。就算沒收到、沒在意短信,經過時也能看見電子屏幕顯示上面有幾件快遞。

這幾天時微悅下樓了,但每次都是匆匆的去,回來也趕,根本沒注意到有快遞。而且她設置的接收意願是只有文件才會打電話,短信沒注意。

想到這幾天兩人的黏糊,紅暈不由漫上臉頰。

阿姨是過來人了,見小兩口感情似乎有所升溫,也沒繼續說下去,把快遞放在茶幾上就去忙活了。時微悅拿到輕飄飄的盒子,卻想不起來自己買了東西,可上面明明寫的是自己的名字。

想了想,時微悅去拿了拍照支架來撐好,邊錄開箱視頻邊用廢棄的修眉刀劃開。随着膠帶翻開,裏面的東西也徹底露了出來。

是一張紙。

确切來說,那是一張借條。

時微悅先喊出系統,讓它幫自己看了是否有塗抹病毒,确定沒有以後才翻來覆去地看,只見借條上寫了名字,借款人是安霜凡,要朝她借她5400萬,年利率2.3%。

另外一邊沒簽名的當然是留給她來簽了,即使早就知道對方無恥,在看見安霜凡這樣獅子大開口之下,時微悅也被氣笑出聲。

溫如星抱着奶凍下樓,見時微悅表情不對,把小貓先放到寵物房去,确定奶凍在玩玩具以後才輕輕關上門出來,問她怎麽了。

時微悅就把安霜凡的厚顏無恥跟她說,末了忍不住嘲諷:

“她當我是開銀行的,還是能幫她搶銀行去呢?”

誰知溫如星看了卻沒太驚訝,反倒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出發:

“她神經嗎?你哪來那麽多錢啊。”

時微悅下意識反駁:“……我有的!”

悅興現在的流水很漂亮,從她決定用小網劇開局開始,就打了一波很漂亮的翻身仗。現在雖然不能說是頂級大公司,可也在不少人的考慮範圍內,時微悅除了出自己私房錢投資與溫如星共同經營的影視城,連她的新劇本都有預定了。

還有一個新出的喪屍電影企劃,走的是口碑路線,劇本很好,環節設置跌宕起伏,時微悅也投資了。

原主媽媽當初給兩個孩子留下的資産不少,時域在這方面沒有耍心眼,畢竟有老方總在那盯着,他給自己立深情人設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敢對亡妻遺産動手腳,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了。

原主之前敗了不少錢,但值得一提的是,老方總早有遠見地把她手裏的部分錢拿了過去,到現在還沒動,上次老方總給她透了底。而且很多時候原主在找時襄靈要錢,幾乎是靠這個姐姐養着,時微悅大概算着留一筆錢打算找機會還給時襄靈,雖然那是原主用的,但她也利用了原主的身份,繼承了悅興,她不想欠着她的,幹脆兩清。

把那些有的沒的都不算上,時微悅手裏的錢也不少,畢竟一部影視劇能帶來的收益就已經巨大了,她用的演員還都是自己旗下的,或是沒太大名氣卻演技不錯,時微悅很會精打細算,也會從底層挖人。

殊不知上了溫如星的套,女人雙手背在身後,饒有興致地盯着她,笑起來眼尾那點淚痣顯得更為性感妖嬈:

“那看來,小時總包養我是指日可待了?”

溫如星最近就愛和她開這種玩笑。

但不等她回答,又抛下一句話走開:

“可我不好養的。”

時微悅忍俊不禁,唇角流露出淺淺笑意。

那張借條自然是被她撕掉了,安霜凡足夠不要臉,但她不是傻子,更不是死纏爛打就會同意的人。且不提她和安霜凡本來連朋友都算不上,就算是朋友,也不可能牽扯到這種違法犯罪的事情裏去,時微悅很是愛惜羽毛。

安霜凡被她全平臺拉黑,倒是有小號能去她微博騷擾。但時微悅不怎麽看微博,她又不是藝人,不需要上號營業,而且就算上去了,私信99+的汪洋裏也看不見安霜凡是哪一封。

至于郵箱,她郵箱是私密賬戶,也發不進來。唯一的渠道可能是柳初初,但柳初初現在和時微悅關系更好,她沒主動幫安霜凡牽線,而是在意識到不對以後就找了時微悅問:飛鳥sk

“你和霜霜怎麽了?”

以前三人都有聯系方式,現在安霜凡非要她聯系時微悅,柳初初再傻白甜也能察覺到兩人起碼是吵了架,而現在的時微悅比以前穩重了不止一點,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跟人生氣的。

安霜凡吸.毒的這事,不到萬不得已,時微悅不能逞一時之快大肆宣揚,尤其是告訴柳初初還會把她也給牽扯進去。

但她也沒給安霜凡隐瞞,說了另一件事:

“她觊觎我老婆。”

“啥玩意!?”

柳初初足足一分鐘才消化了這個信息。

和安霜凡、和原主都不一樣,柳初初确實是被家裏保護很好的年輕姑娘,不是溺愛更不是捧殺,她愛玩,但從不會碰危險的東西,三觀也相對來說沒什麽炸裂的地方,雖然嘴上花心了點,也沒騙人感情沒劈腿濫.交。

時微悅跟她說完,柳初初難得爆了口粗,沖動地就要找安霜凡問個清楚。時微悅在電話裏嚴肅地攔住她,和她解釋了一會,柳初初才不大高興地挂了電話。

她自然不會幫安霜凡再跟時微悅牽線,要不是家裏人早就囑咐不許随便得罪人,柳初初也要把安霜凡給拉黑了。

飛鳥sk

但幾天後,V城出了件事。

雨天路滑,一個本來就是事故多發路段的十字路口出了車禍,是幾輛車連環撞的,交警用隔離帶把那裏圍了起來,有路人拍攝上傳到短視頻賬號上,提醒雨天注意開車慢點,容易出問題。

那個視頻獲得的點贊量也不算很高,因為不是什麽大流量博主,就是一個路人記錄自己的生活。可過了兩天,時微悅就收到一條匿名彩信。

匿名人給她分享了那個短視頻鏈接,然後用故作天真的語氣問:

“悅悅,你覺得血的顏色是不是很紅呀?”

“要是躺在那裏的是你認識的人,你會像那些人一樣,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為他們哭嗎?”

用這樣平常的話語,卻開着戳人心肺的犀利“玩笑”,還是匿名短信,甚至沒有別的可能,安霜凡的名字就明晃晃地躺在她的第一懷疑名單裏。

但單憑這條短信,也無法給人定罪。時微悅黑着臉截圖保存證據,同時提醒了溫如星和柳初初,溫如星心思缜密,她更怕柳初初因為自己出事,想了想,還是去柳家,跟柳初初的媽媽親自談了一次。

柳阿姨很疼她女兒,跟丈夫說了以後,讓柳初初每次出去都帶兩個Alpha保镖。

在接到鄒阿姨電話的時候,時微悅心慌了一瞬,還以為是外婆出事了,接電話的手都有點發顫。直到電話那頭四平八穩的聲音傳來:

“小小姐,您有沒有一個這樣的朋友?”

老方總這段時間是在家裏休養的,有私人醫生。鄒阿姨做事很仔細,并沒有聽見那人報名字就給放進來,而是站在裏面先拍了張照,發給時微悅确認。

看見安霜凡笑吟吟的表情甚至毫無畏懼地盯着攝像機的鏡頭,時微悅指尖發冷,霎時間就站了起來,險些把桌面上的水杯打翻。她心髒猛然揪住,聲音都淩厲了幾分,回鄒管家:

“沒有!”

“把她趕走!”

時微悅從來沒發過那麽大的脾氣,鄒管家察覺不對,連忙讓其他人去把站在門口的安霜凡給請出去,好在她謹慎,沒讓這人随随便便見到老方總的面。

安霜凡就算不會對老方總動手,但如果到她面前說點什麽難聽的話,哪怕不提她閨女,就随便牽扯上時微悅都夠她糟心的,不利于老人家養病也就罷了,最近外婆身體越來越差,已經到了快要油盡燈枯的地步。

時微悅隔三差五會去看她,也不忍打擾,跟她說話都是報喜不報憂。看見那張照片上安霜凡小人得志的表情,時微悅心頭第一次湧上了格外濃烈的恨意。

安霜凡就是要用這種方式來惡心她,逼迫她,即使沒有老方總,還有江奶奶,還有柳初初……她在意的人不多,就那幾個,但安三小姐要想做惡心人的事,也是挺容易的。

極怒過後,時微悅在辦公桌前踱步,反而冷靜了下來。

這人不像是傅霆深,打一巴掌能老實一陣子,或是與她有來有往搞商戰。作為男主即使有千般萬般惡心,但起碼在他的人設中一般是不會出現“對對方親朋好友搞小手段”這一套的。

男主不算君子,安霜凡卻是實打實的小人。時微悅沒問她為什麽要接二連三搞自己,既沒有妥協,也沒有商談回應。

但過了一周後,安霜凡進去了。

實名舉報的是悅興年輕的女總裁時微悅,派出所來找安霜凡的時候,她懷裏還摟着個Omega正在看片,手伸進Omega的衣服裏并不老實,弄得Omega嬌.喘連連。

警察一到,吓得Omega一個打滾從她懷裏掉了下來,飽經人事的安霜凡倒是形容冷淡,勾起描摹精致的紅唇,踩上高跟鞋,不慌不忙地跟着上了警車。

反正家裏人會撈她的。

**

果不其然,安霜凡在裏面呆了幾天,還是因為證據不足而暫時被保釋出來了。這事沒有藏到密不透風,時微悅是私下裏去舉報的,但安霜凡被抓這事即使被壓下來了,圈內的耳目多,自然有人知道了消息提前吃瓜。

她在外表現還算是有點人樣,還有一個“恩愛”女朋友當幌子,卻被扒出來那位純粹是炮.友轉正,早就不耐煩跟她演了,趁着這事拿錢跑路走人。

安先生在圈內擡不起頭來,除了氣安霜凡不争氣給他丢臉,也恨時微悅心狠手辣。

他委托人對時微悅和溫如星的影視城建造出手,可那塊地皮掌握在俞晝手裏,俞晝并不是好惹的,手裏握着的人脈也不比他少。

安先生碰了一鼻子灰,他對娛樂産業涉獵不多,但也知道想搞悅興沒那麽容易。悅興不能說是固若金湯,也很難扒下一塊皮來,就只能聯合帝豪,和另外一個電視臺一起排擠悅興旗下的藝人。

帝豪就是吳希媛的前公司,後來看吳希媛火了,對她當時沒有續約而是被時微悅挖走非常不爽,甚至還想撬牆角,沒成功。

時微悅再次開始了忙碌,即使之前也沒怎麽閑着。但在這樣的日子裏,卻也不都是疲憊應付,那天晚上七點多下班回家,都快到家門口了,時微悅才想起來下午自己在水果店裏訂購了車厘子,趁着水果店沒下班趕緊去拿。

這樣來回,回到家以後都已經八點多了,溫如星把貓抱到溫暖的書房裏正在浏覽文件。影視城的外部已經徹底做好,就差裏面的修繕了,她在看俯視預覽圖和效果對比,看見時微悅端着果盤進來,又看了眼時間,一愣。

果盤裏盛滿了新鮮的草莓和暗紅色的車厘子,被水沖洗過,泛着透亮光澤,讓人看着就胃口大開。最近時微悅都是起碼十點半以後回家的,今天難得那麽早,溫如星托着白皙的下巴朝她看,時微悅把果盤往她面前推,順便阻止了看熱鬧的奶凍:

“你不是說最近沒胃口,忽然很想吃酸酸甜甜的。”

“原來是這麽說的。”

溫如星忽然沒頭沒尾地嘀咕了句,Alpha耳力好,聽見了,時微悅就反問她什麽意思。

“我還以為你會說——”溫如星纖白的手指拈起了車厘子的梗往嘴裏扔,咀嚼完面不改色模仿着她的語氣,“女人,這是我百忙之中送你的禮物,你就沒什麽表示麽?”

時微悅差點被嗆到。

她問系統:

“我以前有這麽油麽?”

系統沒吱聲,時微悅就算是在自問自答。

好吧,也沒很油,畢竟比起高大強壯的男人,還是明豔靓麗的美人會更被包容些。溫如星模仿她語氣,像是玩笑,有幾分可愛,還有幾分被寵溺的歡欣雀躍,更是撒嬌。油膩的是臺詞,她現在很久沒這麽幹了。

她就是今天下午休息眼睛時出去轉轉,聽到女孩子們在說水果,想起來這個世界裏的設定是在天氣冷下來以後水果就不太能吃到好的了。原書裏傅霆深親自帶葉嘉蘭去國外度假,時微悅沒那麽閑,她只是花了大價錢,讓進口水果店的老板當天去采摘空運回來。

女主原先有什麽,她本不關心,但溫如星笑她的場景歷歷在目,她要讓大反派知道,自己也是能養得起她的。

再貴也養得起。

車厘子的汁水漫上女人的柔潤唇瓣,襯得紅唇鮮豔,時微悅抽出紙巾剛想給她擦拭,手機鈴聲響起。她沒避開溫如星,看見是鄒管家直接接通了。

鄒管家有點悶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悅悅,你來第一醫院一趟吧,方總說她想見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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