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

第 60 章

溫如星昨天晚上不是回家的。

時微悅打電話問她的時候, 溫如星随口扯了個謊話,實際上是在去找安霜凡的路上。時微悅在守喪, 她不想讓時微悅知道自己去找了安霜凡。

畢竟那确實是一條瘋狗。

溫如星不怕安霜凡,要發瘋,她能比安霜凡更瘋,但沒必要。安霜凡不肯說的事,她自然也有手段撬開她的嘴。

那天安霜凡給時微悅看的是一個很微妙的角度,從那個角度看來,女人的身體恰好被擋住,只露出半張臉來,因為時域是低着頭捧着她的臉親吻的, 有門加上男人高大身形的遮擋,模糊的視角下看不清那是個孕婦。

正常懷孕快要分娩的女人當然沒心思還跟出軌對象搞到一起,所以排除是時域與有夫之婦搞到一起的可能。安霜凡手裏的另一張照片,是女人挺着大肚子的側臉照。

月份絕對到了要分娩的時候。

“她叫唐芳蓮,Omega, 方女士曾經的閨蜜, 一直都是單身。”

經過還原比對, 正式拿到結果以後, 一個讓人難以置信又作嘔的真相漸漸浮出水面。時微悅眼神閃爍,心髒有點遲鈍的痛感傳來,聲音沙啞道:

“可是, 我聽說當年在我們生下來的時候,都是做過DNA鑒定的。”

DNA鑒定是有錢人防止在混亂之中抱錯孩子、被人調換孩子的手段。不是所有人都做,但老方總為人嚴謹, 在把孩子帶出醫院前就去做了鑒定驗證,得到了肯定的确切結果才把人給帶走的。

溫如星清清嗓子:

“唐芳蓮和方女士很久以前就不聯系了, 因為一些事漸行漸遠,但她和方女士懷孕的日期差不多,我托人去找了在那個醫院工作過的婦産科醫生和護士,找了一些才找到一位有印象的,因為當時唐芳蓮差點滑倒,是她看顧不周,但唐芳蓮沒有說她,還幫她在主任面前瞞過去了,她印象很深。”

而且唐芳蓮是單親媽媽,一個人挂號,在醫院裏未婚先孕的也不算很多。這種情況私下裏會有很多人瞧不起,淪為談資,也惹人注意。

“唐芳蓮的生産月份和時襄靈的生日從季節推斷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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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憑一個人的記憶當然說明不了什麽,可有了這方面的推測,再加上時域出軌的證明,其實再順着找下去就要簡單多了。時微悅聽着,手早就松開溫如星,不由自主捏緊了底下的軟墊,捏到變形。

她想起來在溫家被實名舉報的時候,溫如星去現場看好戲順便給她實時轉播。溫家倒臺的直接原因是有時微悅讓人去惹了溫家老五閨女的不快,讓她招惹到另外一個小人,雙方黑吃黑,溫老五跟一個Omega搞到一起去,包養Omega又想抛棄,被釣魚了。

那天她跟溫如星吐槽。

“Alpha管不住自己的本來就很多,在正式法律出臺之前,有不少Alpha都是種馬,反正标記Omega對自己不會有什麽影響,甚至年輕點恢複力強的,一A禦多O都是有可能。”

如果時襄靈真的是唐芳蓮的孩子,就還真應了這句她嘲諷的話……

時微悅想想都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好在她沒吃東西,吐不出什麽來,幹咳了幾聲,咳嗽到眼睛都紅了。

她覺得時域惡心,時域一次次在刷新她的下限。

如果這事是真的,當初去做DNA檢測,就說明是時域用了妻子的親生孩子與第三者的調換,親自換了個真假千金出來。而後對原主不聞不問,任由原主變得一事無成,時襄靈呢,在其中又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

“微微。”

溫如星柔軟的嗓音喊她的小名,攬住了她的肩膀,釋放出信息素來。此時此刻,信息素對她起到的作用自然不是引.誘,而是安撫,撫慰着時微悅搖擺不定的情緒,讓她從強烈的漩渦中慢慢脫身出來。

時微悅狠狠地深吸一口氣,滿口都是她的信息素蘭花香。蘭花香本來就有安神鎮定的作用,心頭盤旋的躁郁被撫平,時微悅慢慢地冷靜下來。

“我知道了。”

等到那股暴躁的情緒褪去,時微悅就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她和之前不一樣了。

她以前心裏有一條泾渭分明的線,別人在外頭,唯有自己在裏面,從前的時微悅是不會對別人的事情那麽感同身受的。換句話說,她以前私心很重,和誰來往都戴着溫和假面,可心裏想的永遠不如嘴上說的甜,不是好人。

現在時微悅也做不來好人。

但那個事不關己的圈,慢慢在變淡了。

**

出殡以後,所有來往探望的人就都散了。剛結束,溫如星就強硬地把時微悅開車帶回家,自己做了點簡單的飯菜看着她吃。

這幾天下來确實很熬人,就算是Alpha,也很少有一直撐着的,往往是□□換。可時微悅強行要求這麽來,沒人敢和她反着幹,時襄靈也得硬扛。三天過後,時微悅本就小巧的臉仿佛又瘦了一圈。

溫如星不太會做飯,但陸續跟着保姆阿姨、跟時微悅學了點,做的雖然賣相一般,但味道還可以,不算太差。吃完以後,東西都丢到洗碗機裏,等時微悅洗完澡出來,溫如星又強行把她拖上床去。

上床當然不幹什麽,時微悅皮膚白,眼底青黑顯而易見,遮瑕粉估計都蓋不住。溫如星強迫她躺上來,滅了時微悅立馬去查的心思,再加上是真的困,時微悅睡了一整天。

醒來之後,Alpha元氣恢複快,簡單吃點東西立馬就去找了。

原主的親生姐姐不好找,但鄒管家是好找的。時微悅有幾天沒聯系她了,卻發現所有聯系方式都被她拉黑,再用別的號碼打過去,發現鄒管家把號碼換了。

是空號。

老家的人也不在,讓人去找,回複是已經搬走了。樹挪死人挪活,去了哪裏也不清楚,時微悅都有點上火,甚至拜托了俞晝阿姨,總算是在幾天後聯系上了鄒管家。

現在應該叫她鄒阿姨了。

鄒阿姨卻對時微悅的詢問非常抵觸:

“我都離職了,那些事情現在不歸我管,時小姐有什麽事麻煩去找相關人員吧。”

她的語氣中甚至都有着隐約的哀求,再強行問下去,就顯得太不人道了。鄒阿姨到底也是為她外婆操勞了那麽多年的,時微悅從她的聲音裏聽到了濃濃的疲憊,同時也感覺到這事似乎并不簡單:

“阿姨,你有什麽難處也可以跟我說……”

即使心焦于外婆留下的疑點,面對鄒阿姨奇怪的态度,時微悅還是熱心地想要幫忙的。她想說就算現在已經不是雇傭關系,鄒阿姨也算是外婆的朋友,有什麽事她能幫得上忙的一定會幫,但還沒等她說完,電話就被挂斷了,傳來一陣忙音。

再打過去,果不其然已經被再次拉黑號碼。

助理在旁邊小心觀察時微悅的神色,片刻後問道:

“要換個號碼嗎?”

“不用。”

鄒阿姨不想和她繼續聯絡肯定是有原因的,時微悅還沒說明來意,她就匆匆要撇清關系,現在電話打過去,肯定還是會被挂斷,而且更招人厭煩。

“找一下龍昌行的聯系方式,下午的報告會開完以後我親自和他聯系。”

時微悅揉了揉眉心。

之前請的長假導致有一些工作積壓,她現在每天都得加班,等過了這段時間才能忙好。龍昌行是鄒阿姨大女兒前任老板的名字,她女兒在的公司就是一座小公司,悅興随随便便一個月的利潤都夠開他好幾個了。

助理在做調查的時候把這些資料都整合給了時微悅。

現在助理匆匆去讓人準備會議室了,時微悅看着被挂斷的號碼,長長嘆了口氣。

**

一個星期後。

時襄靈坐在采光很好的辦公室裏,手中攥着一支筆,神色嚴肅。秘書坐在她的對面,正有點緊張地彙報近日的情況。

自從拿到公司的股份以後,時襄靈在時家的地位也水漲船高,所以說之前也被當成繼承人來培養,可到底有雙重保障是不一樣的。

老方總在嘉應那麽高的股份占比,現在到了時襄靈手上,讓她就算轉一部分出去也會有相對的高權力。而知道那20%她是鐵了心要拿出去轉讓以後,時家對于她的态度也并非是強硬,而是商量。

他們甚至對于時域的态度都有所軟化。

自從時域東窗事發以後,時家對他的态度就很不友善,并非是因為時域做了壞事,而是他做的這件事讓家裏整體承受了罵名,淪為旁人的笑柄。至于真正關心時域是否有悖道德的沒幾個,畢竟大家也都知道這圈子裏幹淨的難得,只是恰好他運氣不好被爆出來罷了。

時域股權緊急轉移了,在整個大家族變得不受待見,時襄靈在外的名聲是孝女,這段時間,上門看望時域、給他送些營養品的人多了不少,想以此辦法來讨好時襄靈。

但那些營養品被原封不動地都丢了出去,送去的人前腳剛走,送的禮就到了垃圾堆,不止一次,很快就被知道了。每次去看望的時候時襄靈不在,那些人就對時域懷恨在心,罵他心眼小,脾氣太暴躁,甚至還罵他活該被車撞,把時域給氣個半死。

“悅悅出國了?”

伏案正在寫寫畫畫的時襄靈指尖一頓,聽到“出國”的字眼才停下動作,擡眼看向在自己對面的秘書。秘書是個Beta,西裝革履外貌不俗,在外人看來打扮行頭都能算是個精英挂,可在雲淡風輕的時襄靈面前卻隐有汗意。

“是。”

時襄靈修長的手指敲打在辦公桌上,不知是在不滿秘書的消息延後,還是在想什麽事情。秘書放緩呼吸,頗為緊張地盯着眼前女人的一舉一動,他是男性,個子生得高,而且和老板講話須得站的筆直,從秘書的視角,總算是看清楚了時襄靈剛剛在忙什麽。

她在畫畫。

時大小姐之所以能盛名在外,是也有多方面才藝加身。時襄靈剛才畫的是一副鉛筆素描寫真,沒有模特,單憑記憶裏的感覺勾勒,秘書就發現她是在描繪時微悅的模樣。那雙桃花眼與自己老板幾乎是如出一轍,但五官與神情的細微區別,又能看得出兩者之間的差異。

時襄靈不笑的時候很清冷,像是冰川上的雪,外柔內剛,看似松軟,實則難以撼動。而她畫上的妹妹似乎比現在要更年輕一點,眉眼間含着笑,像是剛剛升起的朝陽。

“我知道了。”

任由助理滿懷心思地伫立一會,時襄靈像是才想起來,颔首示意他退下。那張在打印紙上完成的畫作被她随手塞進上鎖的抽屜裏。

下班的時候,時襄靈本來想順道去看看安霜凡,看了眼日期,又想起來今天好像是安霜凡去警察局做尿檢的日子。于是沒叫司機,自己親自開車去超市買了幾盒鹵味,還有戚風蛋糕和各色口味的麻薯,回家了。

時域最近的脾氣确實很暴躁。

任誰在尚且能跑能跳、身體健康的年歲慘遭橫禍,雙腿癱瘓,餘生漫長的幾十年歲月都只能靠輪椅度日,心情都很難好過的。

這座建設大氣、裝潢別致的複式別墅,是他與前妻曾經恩愛過、是富裕的象征,如今卻變成了一座冷冰冰的囚牢,讓他在這座無形的監獄裏每天掙紮着。也能出去透氣,但那是偶爾。

時襄靈最近一直都在國內國外兩頭跑來回奔波,主要是為了老方總的股權交接問題。她有自己的房,并不是天天來這個長大的家住,時域也察覺到時襄靈把他的股份從手裏拿到以後就變了樣,不再跟以前那樣順從聽話,會對自己賣乖讨巧。

她開始漸漸變得和小女兒一樣讨厭,或許在之前也就是僞裝的,只是現在因為自己沒什麽利用價值,才表現出來罷了。

“爸。”時襄靈一進門就喊了他,聲音溫和,回蕩在空蕩蕩的大房間內。她手裏拎着的鹵味是時域很喜歡吃的豬耳朵,是特調的鹵汁,只有那一家商場有,切碎了拌了汁水,非常下飯。

時域冷哼了聲。

幾碟涼菜不值錢,但時襄靈以前有空也會親自去給他買,有心愛的大女兒這樣孝順,時域身體好好的時候,心裏還是覺得她妥帖,這種細節上讨人歡心的,換作悅悅就肯定不會做。

可今時不同往日,他正當盛年遭此橫禍,不得已把股份轉移到了時襄靈手上,她對他的孝順原本是八分,現在還維持着八分,就讓時域慢慢有了意見。

保姆收到時襄靈的通知,提前下班走了,時襄靈就親自去擺盤,順便做一點熱菜來配着吃。在拿不定主意切筍片煮湯還是熬骨頭湯時,她開了廚房門去問時域。

時域冷冷地回答:

“随你便。”

“要不還是骨頭湯吧,骨湯對爸的身體更好。”

時襄靈也不氣惱他的态度,自顧自關上了門繼續忙活,卻反而更是在時域的心裏紮下一根刺。他很想沖時襄靈吼,那些人送來的補品都被她讓保姆給丢出去了,哪裏還像是在乎他身體的樣子,又覺得這樣斤斤計較丢臉,胸口悶了一股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這種地位的人家送來補品肯定也不會差,人參靈芝、燕窩佳釀,動辄數萬的價格對時域來說也不算高,就算現在地位不如從前,他的家底也足夠自己享受山珍海味的,不至于眼皮子那麽淺。

保姆現在被換成了時襄靈雇傭的,只聽她的話,甚至時域有時候都使喚不動她。當他要把保姆給換掉,時襄靈就會用平靜的語氣問他,爸是想讓其他人都以為爸是治不好腿才會總是發脾氣,容不下人的嗎?

時域想發的火硬生生忍住了。

但他同時也能感覺到大女兒和他現在已經并不齊心,如果是放在以前,他女兒做什麽事事事都會讓他順心的。

時襄靈有了異心。

他知道,但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卻也無可奈何。

“對了爸,”時襄靈把鹵菜先端上桌,對坐在客廳裏的時域彙報,“悅悅出國了。”

時域咳嗽了聲。他剛想說時微悅出國關自己什麽事,然後又想到這位小女兒現在主意多的很。為了防止自己會錯意,他故意朝時襄靈看了眼,卻見時襄靈神色自如。

“不過,雖然她早就知道您出軌小三在國外的事了,應該也不會能想到您會把小三養在眼皮子底下吧?”

聽她講話聽得時域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終于還是忍不下去呵斥了一句:

“什麽小三,那是你媽有你這麽對媽說話的嗎?”

時襄靈已經回廚房了,走到門口聽到這句話,用背影對着他,頭也不回。飛鳥sk

“看來您還是很喜歡時時刻刻提醒我是小三的孩子啊。”

“你!”時域啞火。

在樓上一直沒出來的唐芳蓮聽到女兒回來的動靜,剛剛收拾了一番,走到樓梯轉角口想問時襄靈打算吃什麽自己來做,卻猝不及防聽見了兩人的對話,臉色霎時一白。

即使人到中年,唐芳蓮生得還是很漂亮,畢竟能同時域生出這樣漂亮的女兒,她也是個美人胚子。一張臉又嬌又柔,我見猶憐,時襄靈除了那雙眼長得很像時域以外,其他地方都與她更加相似。

聽到女兒這樣編排自己,唐芳蓮手指不住顫抖着,最終還是沒能說出話來,就慢慢回到了房間裏去,用最小的聲音關上門。

她沒有下來吃飯,父女倆也沒有人在意她,沉默地吃完了這一頓豐盛的晚餐。

當天夜裏,唐芳蓮起來上廁所。她所在的房間是客房,現在跟時域是分開來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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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他們濃情蜜意的時候,兩人甚至偷偷在家裏相會過追尋刺激感,可現在随着時域受傷而變得脾氣暴躁,陰晴不定,也提前顯出了老态,更沒有能和她調情滾床單的本事,唐芳蓮明白,現在自己能住在這裏,是因為不能暴露她,不然早就被時域棄之如敝屐。

實際上在他們的事情被知道以後,時域對她的态度就來了個180°大轉彎。唐芳蓮就知道這個男人不可靠,再加上,對他的心思就淡了下來。

走到門口,唐芳蓮突然聞到一股信息素的味道。那股香味很淡,可她卻熟悉的很,家裏除了時域以外,還有另外一個Alpha,是她的親生女兒。

那道纖細高挑的背影站在時域房間的門口,緩慢地釋放信息素在空氣中湧動。時襄靈的信息素釋放量把控非常到位,并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只能在小範圍內聞到。

時襄靈的信息素等級有多高她是知道的,在小丫頭剛剛出生的時候,她就聽私人醫院的醫生說,時襄靈很大概率會在将來分化成Alpha。

時襄靈成年的時候,他們一家人聚集在國外慶賀,從去了國外時候起,他們就經常在那裏悄悄團聚。當時唐芳蓮聞到過時襄靈的信息素,女兒的信息素是很好聞的玫瑰香味,馥郁芬芳。

唐芳蓮曾經感慨過自己命好,能把時域這樣好的男人從曾經的閨蜜手裏硬生生給搶過來,又生出了時襄靈這樣的女兒。她以為自己這輩子會從此無憂無慮,可現實卻給了她狠狠一擊,不止一次。

**

時域做噩夢了。

自從車禍以後,他就經常做各種各樣的噩夢。最為嚴重的是在恢複期,那時候他天天在醫院裏住着,有時襄靈陪護,常常要在噩夢中驚醒。每次都覺得胸腔擠壓,腦袋都疼得不行,醫生給他診斷說是腦神經受到損傷。

他的大腦雖然沒有壞死成為植物人,卻也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害。時域在睡夢中痛苦地抱緊了腦袋,汗流了滿背都是。

他的噩夢光怪陸離,有以前做過的虧心事,還有自己置身在玫瑰花海內,鋪天蓋地的玫瑰像是一張獵網,絞住他的喉嚨,讓他窒息。

時域從大汗淋漓中驚醒過來,淩晨三點了,他看見助理一小時前回複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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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宿酒店查到了,她是和溫小姐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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