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妖城篇

妖城篇

尋人無果,姜塵清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此時,酒樓內來了位說書先生,跑堂一見到他熱情上前招呼,看樣子是這裏的常客。

跑堂道:“先生,您來了。”

“嗯,”說書者長袖一揮落座在桌,道,“跟以往一樣。”

“好勒。”跑堂麻溜去端茶倒水。

“先生,今日生意如何?”

說書者臉上顯露不錯的神情,随即拿出錢袋擺在桌,錢袋鼓鼓的,收獲不小。

跑堂笑道:“嚯!如此多呢!”

“往後我若是換行了,還請先生收我為徒。”

說書者擺擺手,道:“說書哪有那麽簡單?你若不成器,反倒還是個累贅。”

跑堂摸了摸腦袋一笑,繼後打聽:“這次說的是什麽?”

說書者道:“魔神大戰。”

聽聞,姜塵清朝他們看去,又聽跑堂言道:“是個引人注意的題。那次大戰随後發生了何事?”

說書者:“魔界敗退,仙界功名顯赫。至後,魔界一落千丈,封鎖界城,與外再無任何聯系,故沒人再曉得是何情況。”

言落,酒樓又來了個人。他身形高大,身下陰影遮住光,望去,只見此人身後背着一把古琴,一襲白衣,雙眼卻被布條所擋住。

跑堂立即起身招呼,“客人,裏面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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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跑堂落座,與姜塵清挨着桌,與說書者面對面。

跑堂為他倒茶,微微湊身看他,又将一只手晃了晃他的面前。

他卻突然開口了,“看不見。”

跑堂被吓到,立即縮回手。說書者卻是哈哈一笑,“看不見,又知手在前。”

背琴者放下古琴,道:“說來慚愧,自雙目失明後,常常有人試探,故也有些敏感。”

“公子的眼是怎麽失明的?”

面對這個問題,他不再語,微垂着頭。跑堂道:“他是個說書的,總愛将別人的事編成事。公子不願說不說便是。”

琴囊被打開,目光看向,那把古琴,表面纖薄而光潔,似鏡面那般,琴身雕刻的韻紋精致,頗有一股淡雅氣息。

跑堂自然不懂這些,“公子一直背着這把琴,不累嗎?”

說書者捋了捋胡子,似諷笑又不似,“賣藝的家夥,談何勞累。”

他的确是位吟者,未矢口否認,道:“這把琴已跟随我數年。它既是賣藝的,也是命根子。”

“情深,”說書者道:“不知可否奏一曲?好的話銀兩自然不會少。”

他未拒,将琴放上,雙手又撫上,“獻醜了。”

撥動的琴弦發出音,周圍寂靜下來,全都傾耳恭聽。

曲調悠揚悅耳,行雲流水,甚是自如。

此舉琴聲還未落幕,洛竹探來頭,躲藏在姜塵清身後,看着撥琴之人。

随後琴聲停下,似乎感受了別樣氣息的吟者轉向姜塵清,洛竹趕忙将頭縮了回去。

“确實不錯!”

吟者輕勾嘴角,喝了面前的茶,即刻收好琴站起身。

說書者果真食言,拿出銀兩放在他面前,但他沒要收着的意思,轉身要走,跑堂喊住:“公子,你的錢!”

吟者道:“那是茶水錢。”

跑堂看着他的身影,随後自言自語;“茶水是免的。”

琴聲是獨特的,外人只覺得悅耳動聽,懂得人覺得有一番風味。

直至夜深,洛竹還在回憶琴聲,在腦中一遍一遍過,怎樣都忘不掉。他覺得這琴聲熟悉,絕不單一次聽過,那種熟悉是刻在骨子內的。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算過時日,已太久沒去過。深夜本該是入眠之際,卻在心中有個聲響,聲響又化成執念,無法平淡。

洛竹坐起身,随即又下了床。

這段路程長,在漫長的夜中卻十分充裕。他來的是一處村莊,此處不知被荒廢了多久,風一吹,盡顯荒涼,一進去,村內處處是黑色,仿佛有過一場大火。

其實洛竹并不記得這村莊于他而言有什麽特殊意義,更不曉得他為何如此執念于此。可從妖城到此地的這一段路卻無比清晰,無比熟悉,一來就像是被敲了兩錘,甚是不好受。

越是走近,感覺越強烈。唯獨一間房完好如初,與四周被燒的黑黢黢形成對比。洛竹推門而進,裏頭只有一張床榻,他鬼使神差的上了榻,躺上後,內心無比平靜,好似從未有過糟心事。

舒适的讓他想一直待着。

從吟者奏完琴後洛竹便一直魂不守舍,起初姜塵清也并無在意,直到看到門外走過一身影,才察覺是他。

那麽晚了,他要去哪?

跟随之久,才見到這村莊,姜塵清覺得疑,妖城如此的繁華地帶,竟會有個如此不符的地方。

這時,系統跳出屏幕,編號0033:【現派發任務,宿主需完成副本——花妖任務。單項獎勵:克幣500。提示:此任務非強制性接取!】

副本又被觸發了,這小妖身上當真是他要找的人?

姜塵清進了村,編號0033:【宿主成功接取任務,花妖事件等待解決。】

系統閉了屏,繼後村莊內起了霧,并不大,但彌漫着一股硝煙的味道。

來到洛竹進去的屋,門矮,姜塵清彎着腰走了進去。洛竹睡着,眉頭是皺在一起的,他不禁猜想,這裏該不會是洛竹最初居住的地方,碰上他的一瞬間,姜塵清陣陣眩暈。

一段不屬于他的往事記憶湧入腦海。

等意識回神時,他身處的地界依舊是村內。不過此時不同所見,所視之地生機勃勃,所視之“人”安居樂業,不過,這裏的“人”并非是正常的人。

他們的模樣和特性像極了靈,耳朵似葉,身後有翅膀,

姜塵清往下一看,果然不再是他的本體,依照種種依據來看,他受肉的體是洛竹。

這是将他強行拉入了洛竹的過往。

“明日長老就要選後備了,你怎麽還在發呆?”

他望去,竟知曉她叫什麽,“啊?”

三釀敲了下他的頭,“活該你被打,與你交談簡直是對牛彈琴。”

洛竹道:“我...我....”

他所說的一言一語并不是姜塵清所控制的,如此看來,他只是進入了這副軀體,掌控這副軀體的人依舊是洛竹原先的意識。

“笨,”三釀撇過臉,跟他置氣不久,又長嘆一口氣,“真怕你會被選上。”

“為何?”

三釀這次轉臉看他,道:“被選上的都是要進妖城獻祭給王的,一去便不複返。”

洛竹道:“那我便不去。”

三釀捂嘴笑了起來,眉眼彎彎,道:“你還真是笨。被選上後哪還有抉擇。聽長老說,村莊是外界的,不受王庇佑,很容易受遭災。花妖獻給王後,便會繼續得到庇佑。”

洛竹雙臂後撐着身,道:“能為村莊做事,也算是一件好事。”

聽聞他們對話,姜塵清恍然大悟,得出幾個重要的點。此地與妖界雖是挨着的卻并不入界,沒王的庇佑很容易受到遭災,這特殊的種族獻祭給妖王過後,便延續某種契約,繼而會庇佑。

選花妖之時,全村不敢出差錯,人人在場。封臺上,選定的妖只幾個,其中便有洛竹,白胡長老手中拿着藤條,藤條上有着無數的尖刺,一鞭下去,定見血肉。

藤條毫不猶豫鞭打在小妖身上,如若不是花妖,血一旦沾上,這藤便會萎謝。

到洛竹時,手仍不軟,但藤條仍然保持着原樣,并未萎謝。

那這選定的花妖便是洛竹了。

被藤條刺破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卻敢怒不敢言,餘光瞥見下方的三釀,她的神情盡是擔憂,洛竹卻撐起一個笑容。

他說過,能為村中做事,也算是一件好事,可他不知,這好事是拿命換的。

幾日的儀式圍繞在身,洛竹抽不出一點空去找三釀告別。終在夜晚空出了一會兒,馬不停蹄的飛來找三釀。

彼時的三釀手中拿着窩頭,坐在草頂上望着舒月。洛竹輕聲來到她的身後,用手拍了拍她,被這樣一吓,手中的窩頭險些掉落。

三釀回頭,“你怎麽來了!”

洛竹道:“長老給了我休息的時間。”

三釀道:“明日,你是不是就要離開了?”

洛竹點點頭,裝着毫不在意,“在這無父無母的,換了個地生活也不錯。”

三釀不再多語,只是陪着他安靜的看着舒月。

到此,姜塵清感受到了生魂的不穩定,須臾,他被彈出回歸本體。

落回原地,洛竹竟坐了起來,雙神渙散。

姜塵清輕聲喚他:“洛竹?”

洛竹沒回應,反倒站起身,重複被送去妖城那晚的動作,嘴中聲音小卻能聽到:“我要...去妖城。”

姜塵清拉住他,洛竹又軟綿綿的倒在懷中。

去了妖城後又發生了什麽,此地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

姜塵清唯一可以确信的是,洛竹果真與妖王有挂鈎。

忽然間,屋外忽然傳來飄蕩的琴聲,又十分不真實,他才想去查看,洛竹宛如被控制一樣,呆滞的向琴聲走去。

村莊不大,找到彈琴之人也非難事,還是那封臺上,今日的吟者盤腿清彈。

洛竹一步步走向他,愈來愈快,愈來愈近,直直上了封臺,跪在吟者身邊。

姜塵清蹙眉,緩緩道:“妖王。”

吟者依舊遮着雙目,轉頭向洛竹,“多謝仙人替我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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