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鬼市篇
鬼市篇
曼珠沙華有了反應，散發出耀眼的紅色光芒，瞬間籠罩一切。
繼後，魑魅沖天空嚎叫了兩聲，整個鬼界一震又一震。
看得出他要複活這具屍體。
黑雲再次被召集回來，魑魅騰空飛天，轉了兩圈後便要進入那片黑雲中。
突然間，一把從遠處飛來的長矛戳住了他。
扔出這把長矛的人力氣大的可怖，即刻刺穿了他的整個身。
魑魅從空中掉下，而那把長矛釘在了地上。
雙自然是對那長矛熟悉不已的，前退都不是，一時頭疼，總說，還沒想好怎麽見他。
須臾，一道挺拔高挑的身影漂浮在空中。
笙淡淡巡視一切，直到在中看到了雙，眯了眯眼睛。
魑魅身受重傷，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後，擡頭看了眼笙。現在的局勢對他十分不利，再次召喚儀式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了，他穩住身，靠近屍體，将她駝上背。
他要逃。
可勢力難敵，又能逃到哪？
身上的人是他費勁千辛萬苦都要救活的人，即使賠上這條命，他也要帶她離開。
不顧身上重傷，魑魅想要突破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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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前有燭芒，後有笙，進退兩難。
魑魅長吼一聲，猛沖向燭芒，還未碰上，燭芒按壓他的頭為支撐力跳起身，到他的背上抱起了那具屍體。
魑魅立即頓住身，再次向他發起沖擊。
燭芒道：“鬼王只看戲可不行，這裏的簍子也該你們填平。”
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一小錦囊，只是一眨眼便将屍體裝了進去。
魑魅怒了，原本澄清的眼眸變得血紅，蹬起腿跳動一下又一下，作坊開始向下塌陷，須臾轟然倒坍。
什麽情況？姜塵清在場還沒摸清楚來龍去脈是如何的，就被拖下水了。
這裏磁場強度難控，他的仙力被壓制了。
沈長錦反而輕而易舉的抱起了他。
遠處的笙召回長矛，握的更緊了些，鬼差作祟的代價只能是再死一次。
二話沒說，笙下落至地，魑魅向他而來，笙翻身越至他的背上，繼而順勢抓住他的兩角，用力往後拔。
角的堅韌性強，魑魅翻過肚皮倒在地上。
他掙紮起身，笙卻不給他機會，一個掃腿又将他踹飛一邊，長矛刺向，定住了他的身子。
瘋狂，太過于瘋狂。
傷痕累累的獸身漸漸消散，本體顯現出來，鬼差口吐鮮血，更是止不住，長矛定住了他的身，一手拔開長矛，一邊望着在場的各位。
最後的一股力量突起，他硬生生的拔開了插在身上的長矛。
跪在地又吐了一口鮮血。
那錦囊是他不可消散的執着，裏面是他要複活的人，前功盡棄怎會甘心！
鬼差站起來，破敗不堪的身子搖搖欲墜，他還是強撐着一步步走過。
笙他走過了，雙他也走過了，唯獨停在燭芒面前。
嘶啞的聲音道：“把她給我。”
燭芒褪去了笑容，道：“你覺得我還會給你麽？”
鬼差道：“我要複活她。仙界古文中有載，魑魅可複活其人。”
燭芒頓了下，道：“你要一命換一命？”
“這是我欠她的。”
眼下沉量片刻，燭芒将錦囊交于他，道：“你說的不錯，是你欠她的。”
鬼差染滿鮮血的手小心翼翼接過錦囊，一打開她也出來了，模樣依舊那樣安寧。
抱在懷中，鬼差步跚蹒履的走向儀式地盤，笙出手要攬卻被雙制止。
笙看了他一眼，又冷哼了一聲。
這還是對他記恨，雙無奈笑了笑。
再變成魑魅的樣子屬實不易，鬼差垂眸靜靜看了她幾眼，随即抓住曼珠沙華一口吃了下去。
神獸魑魅的形态再次顯現，頂上再次召來密雲，這次沒人會阻止他。
屍體逐漸漂浮起來，魑魅踏空上天，直沖密雲中，劈下的雷他一聲不吭，未能阻止他前進的步伐，最終，密雲吸收了他，一縷金絲從密雲流下。
金絲慢慢流進那具屍體的體內，逐漸有了生命體征。
她睜開了雙眼，黑漩渦也離去了，望着空蕩的天，心裏頓感空落。
原來魑魅一直都未把那句話當真。
魑魅以自我為祭祀，獻祭了這場儀式，只為能複活她。黑漩渦徹底離去後，魑魅最後的形神緩慢降下。
此時的他是人形，頭上有着角，如同第一次相見那樣。
“阿竺。”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聲音，阿竺展開雙臂朝他奔去，深深陷進他的懷中，輕聲道：“你真傻，你真傻，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你還傻。”
魑魅道：“我願意這樣做。是我欠你的。”
阿竺不願意放開他，溫熱的淚水流下，他卻再也感受不到，“你就不怕我繼續和你殉情嗎？”
魑魅輕輕推開她，好能看清她的臉，“阿竺，我從不後悔和你遇見，也不後悔複活你，你要是再死了，可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我可以答應你，不管你身在何處，不管你要做什麽，我亦會在你的身邊，陪伴你守護你。”
說罷，他的形神逐漸消失，成為點點星光，離她而去。
最終，留下的也只是一縷金絲。
阿竺失神的看着點點星光，後知身邊來了人，她望去，哭道：“哥，你真是，幹嘛把他打的那麽重。”
燭芒狡辯：“可不是我。”
躲在陰暗處的鬼管事一直沒有抛頭露面，見主子消散，就想逃離此地。
笙卻開口了：“鬼差，私自煉魂，并引發了百鬼游行，危害鬼界，但現已魂飛魄散不再追究責任。鬼管事，助纣為虐，該罰。”
鬼管事立即停住了腳步，顫顫巍巍：“遵旨。”
鬼界的事情完成了，也就該姜塵清的事了。
可身邊還有人限制他的行動，不甩掉也不好行動。
內心的想法仿佛被看穿，沈長錦拉着他的手更緊了，姜塵清想掙開卻掙不開，他一個用力兩人近了幾分，只聽沈長錦道：“跟我回魔界。”
上哪去？回魔界？？？姜塵清覺得他在說笑，道：“我堂堂一仙師，怎麽可能會和你回魔界。”
只見沈長錦緩緩轉過頭，皮笑肉不笑的道：“确實也是，那便給師尊兩個選擇的機會。第一乖乖和我回魔界，第二，師尊可以跑，可一旦被我抓到…”
他繞了個彎，“師尊可以想一下後果。”
聽聞，姜塵清看着他，須臾呼了口氣，道：“離鬼市南方二百裏有個竹林，竹林裏有間木屋，你在那裏等我罷。”
沈長錦回看他，二人視線對上之久，明顯是不信他。
姜塵清便又道：“放心，我會去那裏。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通過賜福來找我。”
沈長錦道：“師尊騙我怎麽辦？”
姜塵清道：“賜福會告訴你我在哪，找到後任憑處罰。”
他如此說，沈長錦也就信了。
兩波方向不同，可姜塵清還是能感受到背後熾熱的眼神在注視着他。
宮城內，老鬼在長階上走過一遍又一遍，直到看到兩位王鬼才停下步子。
“大人，王。”
笙回來那麽久以來，只把眼神給了老鬼，再沒看過雙一眼。
可見對他依舊懷“恨”。
朝政堆積了幾天的批奏，老鬼一見到久別重逢的真正王，泫然流涕：“王，您可算回來了，老奴過的不容易啊！”
雙道：“辛苦你了。”
姜塵清與他一同來到了書閣，雙看着那個位置，不禁感嘆：“終究還是回來了。”
姜塵清問：“你明知道笙只武不文，卻還是将朝政一切丢給他。”
雙道：“我與笙為兄弟，可長期以來，執掌朝政的人一直是我，他在後總歸有些不公平。”
姜塵清啞口無言，随即道：“也許他對次并未有感觸，突然之間接手如此多的朝政多的是對你的恨。”
雙看着他道：“也确實如此。”
聽他語氣還有些惋惜，姜塵清有些懷疑，是他想浪跡天涯，做了那麽久的王乏了。
雙道：“還是要多謝仙人幫忙，該奉上鬼之石了。但，鬼之石我與笙一人一半，剩下一半……”
“還要等我親自與他道歉。”
姜塵清表示不急。雙批奏迅速，許是對這件事再熟悉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完成了，出了書閣去往笙那裏。
留姜塵清一人在此，他閑來無事翻開面前的一本奏書，是孟婆寫的。
上面寫的是關于魑魅一事。
魑魅本是仙界神獸，某日下凡偶遇魔界女子，女子行蹤軌跡，他便以為是在危害人間。
可女子身手敏捷，一時很難抓捕，魑魅誤打誤撞得知女子是在救濟這片地。
仙與魔互抗，但平民百姓甚是無辜，二人齊心協力共同救濟。
後來仙界得知此事便派人下凡緝拿女子，魑魅早已對她有所感情，幫忙逃跑，仙界得知後大怒，再次下令殺了女子。
姜塵清看到這時，宮城突然一震，想來是笙又發怒了。
雙剛進了笙所在的地盤，對方一個冷眼下來。
雙好聲好氣道：“我是來道歉的。”
笙手中東西“啪”的一放，使足了力，但他未語，只是靜靜看着雙。
“我本想将朝政交于你一段時間，看看效果如何。如果好，我便退位，如果不好，我便止損，只是沒想到會捅出那麽大的簍子。”
笙淡淡道：“兄長想的可真夠好。”
雙道：“你是鬼界的根基，一切交于你一點都不為過。”
笙憤怒起來，宮城一震。
“兄長為何不事先告訴我？”
雙笑道：“當時出外的心确實有些強烈。”
說到底，還是想要潇灑一番。
姜塵清等到很晚才見到雙，看樣子廢了不少口舌，不過他帶來了鬼之石的另一半。
姜塵清收下，雙又問：“此次功勞重大，你還有什麽想要的嗎？”
姜塵清搖了搖頭，又忽的想起了芙蓉輕舟給的賜福，便道：“可否幫我解除賜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