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第 55 章
次日, 江雀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從被子裏鑽出來往外看,只見卧室的門半掩着,門口傳來了開門聲,随後是沈踏枝和一個陌生的男人交談的聲音。
應該是助理送東西來了?
江雀這麽想着, 揉着眼睛起床, 困倦地進衛生間洗漱了。
果不其然,等到他洗漱完的時候, 外面的聲音已經消失了, 而沈踏枝正拿着一瓶熟悉的藥膏推門走進卧室。
“剛才是助理來了?”江雀擦着自己濕漉漉的觸手, 看向沈踏枝手裏的藥膏瓶子。
“嗯。”沈踏枝轉身關上房門, “來送東西和昨晚調查的資料的,現在已經走了。”
“哦。”江雀很自覺地坐到了床上,背對着沈踏枝擡起自己的觸手,問,“是要現在就開始上藥嗎?”
他這麽一擡, 原本藏在觸手下的那一根小小的觸手就露出來了。
努力了一夜也沒有夠到沈踏枝的小觸手一下子立了起來, 開開心心地揮舞着稚嫩的觸手尖尖。
要摸摸,它要沈踏枝摸摸。
沈踏枝目光一凝, 他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 頓了幾秒才緩慢地走上前來, 擰開藥膏的蓋子。
他蘸起藥膏,從江雀別處還沒長出觸手的小鼓包處開始抹起,順帶和江雀說剛才助理帶來的消息:
“昨晚助理調查了夏普·亞度尼斯近一個月以來的所有動向,尤其着重調查了這一周內的情況, 但調查出來的結果并沒有什麽異常。”
“如果真要說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的話, 那就是他在沈留時入獄前幾天曾和沈留時見過面,應該是為了和他交接手下産業, 沈留時給了他一疊資料和産權證書,但那個時候的沈留時已經被警方控制了,所有給出的資料都是經過官方審查的,照理來說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Advertisement
“雀雀,你怎麽看?”
“嗯?”
冰冰涼涼的藥膏抹在背上很舒服,江雀癱軟在了沈踏枝的懷裏,聞言發出了一聲黏糊糊的尾音。
“我不知道。”江雀實話實說道,“你們人類這些複雜的流程我不了解,我也沒有看見過夏普,今晚你帶我去看看,我應該能直接看出來。”
“只是如果夏普真的存着什麽不好的心思的話,那個時候再發現會不會有點遲了?”
沈踏枝思考了一下:“這倒是不會,不管是什麽時候,只要提前知道了夏普藏着什麽心思,我都能有所準備。”
不會耽誤沈踏枝的正事就好。
江雀暫時歇下了今天就去闖了夏普的房間去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的想法。
他頓了一下,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看向沈踏枝,有點猶豫要不要把自己昨天在游樂園中感受到的如影随形般怨毒的目光的事情告訴對方。
其實他也不是很确定,他只是能一眼看出人類的情緒與心中所想,對目光并不是很敏感,能發現那道目光純粹是因為裏面的惡意實在是過于濃烈。
要不算了吧?萬一真的是他誤會了只會給沈踏枝帶來不必要的擔憂,等晚上看一眼夏普,确定了再告訴沈踏枝也不遲。
江雀這麽想着,繼續癱在沈踏枝懷裏當一張貓餅。
他的觸手們也因為沈踏枝抹藥膏的動作慢慢軟了下來,不是黏糊糊地搭在沈踏枝的身上就是散落在床上,如果它們能發出聲音,這會兒一定已經打出了舒服的小呼嚕。
只有背後那一根剛長出來的灰色小觸手依然昂着觸手尖尖立着,焦急地等待着沈踏枝摸到自己,就差急得原地轉圈圈。
沈踏枝慢吞吞地給最後一個沒長出觸手的小鼓包抹完藥,看向了急切的小小觸手,遲疑地伸手。
他先是在指尖蘸了一點藥膏,試探性地碰了一下,問道:“這樣可以嗎?”
只是輕輕的碰觸而已,但落在幼小敏/感的觸手上卻被無數倍放大了,江雀“唔”了一聲,本想說算了,就被小觸手氣呼呼地打了一下後背。
江雀:……讨厭的沒規矩的新觸手。
他把臉埋進了被子裏,悶聲道:“可以。”
沈踏枝這才整只手覆了上來,就像是給其它地方抹藥一樣,細細地給小觸手和觸手根部的所有地方都抹上藥膏。
新生的小觸手和別的觸手的觸感是不一樣的,滑溜溜軟綿綿的,一碰就暈乎乎地往他的手裏鑽,偏偏它就只有半個巴掌大,這樣鑽的動作就顯得無比可愛。
沈踏枝沒忍住,又輕輕捏了捏軟軟的小觸手。
嗚。
江雀咬緊了被子。
背後的酥麻感幾乎蔓延到了全身,沈踏枝手指碰的每一處地方他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他還特意去摸他的觸手根……變态。
溫熱的手掌之後就是藥膏帶來的清涼的感覺,雙重的刺激讓江雀忍不住打了好幾個激靈,險些被摸出眼淚來。
比昨晚摸觸手還要刺激……感覺直接被摸透了。
“雀雀?已經好了。”
沈踏枝的聲音傳來,但背後讓人心神亂顫的感覺依然沒有消退。
江雀保持着用被子捂住臉的動作,默默縮成一團,從沈踏枝懷裏滾了出去,一個人去平複過分的刺激感。
終于得償所願的小觸手不鬧了,被沈踏枝摸得暈乎乎的,幸福地倒在了江雀的背上。
好舒服,好喜歡。
“怎麽了嗎?”
他這樣奇怪的反應理所當然地引起了沈踏枝的注意,對方俯身向前,試圖掀開他抱着的被子。
江雀本是想要阻止的,但是他的手也軟了,一個沒拉住就直接被沈踏枝拽走了被子。
他擡頭,眼淚汪汪地看着沈踏枝:“你讓我一個人,稍微緩一會嘛。”
江雀說着又拽回了自己的被子,重新縮了進去,悶聲解釋道:“那根觸手它非要你摸,但是摸了太……太奇怪了,你別看我了,好丢人。”
從掀開他的被子開始就陷入了沉默的沈踏枝呆滞了半天,才慢慢從剛才淚盈盈的江雀的沖擊中緩過神來。
“……不丢人,很漂亮。”
沈踏枝啞着聲道。
這是一種超脫了性別的漂亮,江雀那副本就不屬于人類的精致面容本該是漂亮到會讓人覺得虛幻空洞的程度,當這樣的容貌眼圈泛紅地含着淚時,就像是空洞的建模突然有了靈魂一樣,好看的讓人心顫。
這也是沈踏枝總是對哭着的江雀沒有辦法的原因,不會有人類在面對這樣容貌的淚顏時還會保持着平穩的心跳。
江雀倒是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他吸了吸鼻子,把自己縮得更緊了。
怎麽不是誇他漂亮就是誇他可愛,他不想要這種評價,明明他這麽兇這麽厲害的。
不過這是沈踏枝誇的,沈踏枝拿他漂亮任性的樣子沒辦法。
想到這裏,江雀又原諒沈踏枝這個不太讓人滿意的回答了。
他努力平複着自己身上奇怪的反應,含糊不清地道:“你最好是只覺得我漂亮。”
沈踏枝耐心的回答聲從背後傳來:“嗯,只覺得過你漂亮。”
江雀滿意了,他重新滾回了沈踏枝的懷裏。
.
手忙腳亂的上藥結束,已經是早上九點多鐘了。
此時上午的自助餐還沒有結束,但江雀已經不想再吃酒店的自助餐了,再加上挑剔的夏普也肯定不會喜歡酒店的自助早餐,不存在偶遇的可能性,于是二人幹脆去外面的早餐店解決了早餐。
早餐店中。
江雀背着自己的小書包,喝着冰鎮的綠豆湯,一瞬不瞬地看着不遠處正在慢慢吃包子的頭發花白的老人,突然道:“她沒有錢付早餐錢。”
“嗯?”沈踏枝疑惑地轉頭,看向江雀所看的人。
這是一個頭發花白、穿着洗的有些磨損的棉麻衣服的老人,他一眼只能看出這是一個講究的老人,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的,于是問江雀: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江雀吃着自己的煎餃,理所當然道:“她很心虛,一直摸自己空空的口袋,肯定是沒錢。”
沈踏枝聞言又看了一眼,怎麽都沒從老人的臉上看出心虛來,但想到江雀異于常人的天賦,也就沒再糾結這個問題,在老人發現異常前收回了視線:
“怎麽突然說這件事,是想替她付錢嗎?”
江雀搖頭:“不是,我只是很好奇,在人類社會裏買什麽都是要錢的,她沒有錢還來這裏吃早飯,一會該怎麽收場。”
他并不是覺得面前的老人多可憐,說到底他還是那個沒有什麽同理心的怪物,只是因為喜歡沈踏枝,所以才會願意去了解人類真正的模樣。
現在的好奇也是,他想多了解一些人類,于是對這些以前自己根本不會關心的事情産生了好奇心。
沈踏枝噎了一下。
就在他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提前去找店主付錢,讓店主給老人免單,以此給江雀展示個美好的故事的時候,老人吃完飯了。
她認真地把碗筷收拾好,送去了後廚,交到胖胖的女店主手裏後鞠了一躬,又說了些什麽,這才離開。
“……咦?”江雀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女店主這時恰好出來送餐,他抓緊時間去看女店主臉上的表情,足足過了五六秒,才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
“她居然已經給那個人免單整整一周了。”
“嗯?”沈踏枝聞言也起了點興趣,問,“為什麽?”
江雀皺着眉,複述自己看到的情緒:“因為憐憫,那個老人的兒子用盡積蓄買到了破産的房子維權未果不說,過不久兒子就留下一筆錢消失了,她到處花錢尋人,現在沒了錢也沒有地方住,過得很不好。”
“破産的房子……你是說爛尾樓嗎?”沈踏枝聽了江雀亂七八糟的描述,思忖了一下問道。
在脫口而出“爛尾樓”三個字的時候,沈踏枝的眉心突然一跳。
如果他沒有記錯,沈留時那個蠢貨就是投資了一片樓盤爛了尾,他本是準備等完全接過手之後再去替他善後的,不會這麽巧吧……
“嗯嗯。”江雀沒注意到沈踏枝奇怪的表情,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
他感嘆了一句:“雖然只是一點小錢,這個店主還兇兇的喜歡罵人,但是她也是個好人,應該?”
所以到底是怎麽從人類的情緒裏看出這麽多東西來的?
沈踏枝很想這麽問江雀。
不過這是屬于江雀自己的天賦,就算江雀解釋了估計他也不會懂,沈踏枝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跟着說了一句:“嗯,算是個好人。”
相比之下,他這個極有可能是“爛尾樓”的負責人的人類倒是算個壞人了。
沈踏枝當然不會把這句話說出。
吃完早餐後,沈踏枝就帶着江雀回酒店休息了。
如果是在平時,這個時間點江雀應該是在邊看小說邊等杜露露的上課消息,不過他都出來玩了,當然不用繼續上課,于是幹脆繼續窩在卧室裏看小說。
那本《重生神醫》他已經看完了,主角江淩雲從月初大陸一路升級打臉走到了神界,期間收獲了無數下屬和夥伴,最後成為主神和男主在一起了,現在他在看《盛世寵婚:葉少寵妻太高調》。
【他,葉霆風,京城翻手雲雨的存在,邪魅狂狷,冷漠不近女色,是人人畏懼的葉家家主。
她,顧綿綿,堅韌善良,為了照顧重病的妹妹,不得不一個人兼職數份工作。
陰差陽錯,她在醉酒後誤入了被下了//藥的葉霆風的房間。
一夜風流,她在清醒後落荒而逃,卻不小心落下了母親留下的玉佛項鏈。
次日,葉少全城征婚,信物是玉佛項鏈,非此物擁有者不娶。
她逃,他追,卻不想珠胎暗結……
葉霆風:女人,這盛世寵婚,你可還滿意?
顧綿綿:不好意思,葉少,我們不熟。】
江雀看完簡介後去看了看沈踏枝。
沈踏枝:?
他問:“怎麽了嗎?”
怎麽突然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他。
江雀問:“你不是葉冰璃,那難道你是現實版的葉霆風嗎?你是不是也遇到過有着重病的妹妹的服務生?”
沈踏枝:……
“沒有,我沒有遇到過,平時我也不會和服務生閑聊他們的家庭情況。”沈踏枝艱難地答道,“雀雀,小說和現實是有區別的。”
江雀“啊”了一聲,失望地道:“那你也不能盛世寵婚,全城通告嗎?”
沈踏枝:“……如果你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稍微有點丢人,不過已經比“華麗歸來”好多了。
沈踏枝想起自己為了打消江雀讓他“華麗歸來”的念頭特意請的保镖和開出的高額封口費,以及後來吳科長看着他的一言難盡的眼神,只能感慨幸好異能調查科的保密性值得信賴。
不然沈氏集團也許會以一種奇特的姿勢登頂熱搜。
“這樣,那我考慮一下。”
江雀低頭繼續去看小說,沈踏枝則是在旁邊發了一會呆,開始思考如果江雀真的一時興起想要“盛世寵婚”自己該怎麽安排,然後才繼續去準備今晚談判需要用的資料。
夏季中午的太陽太大,江雀不想出門吃飯,沈踏枝就直接讓酒店把午飯送了上來。
酒店從下午就開始包場了,上午的時候一直在忙着提前布置、給游客辦理退房手續和提供賠償,因此人手不是很夠,來送午餐的是上次江雀見到的自助餐廳裏奇怪的服務生。
他看了一眼推着小餐車的服務生,果然還是充滿惡意和怨氣,于是幹脆在服務生出去之後對沈踏枝說了這件事。
沈踏枝聞言,露出沉思的神色,道:“一會我問問酒店負責人他的工號是多少,預防萬一,今晚的談判最好不要讓他出現在現場。”
江雀不明白也懶得去特意理解人類的規矩,道:“你覺得安排的合适就可以。”
沈踏枝笑着摸摸他的頭,又誇他厲害,江雀毫不心虛地認下來。
他就是很厲害。
一下午的時間就在小說中度過了。
江雀看着小說裏的葉霆風一會兒全城通緝,一會兒又眼紅掐腰一夜七次,還有天價婚禮、逃婚新娘、為她買下一條街等操作,看着看着就開始用驚嘆的目光看向沈踏枝。
“原來你可以像葉霆風一樣這麽酷的嗎?”
沈踏枝已經開始後悔給江雀看這本小說了,沉默了一下道:“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
江雀聞言倒是很開心,他完全不覺得小說裏的主角浮誇,只覺得這樣全城宣示主權真的好酷,于是道:“我也想要這樣,沈踏枝。”
沈踏枝:“……好。”
總之先答應下來,也許江雀去看了別的小說就把這件事抛到腦後,轉而想要別的了呢。
不知不覺間,夜幕已經降臨,沈踏枝開始準備前往頂樓的旋轉餐廳,江雀也開始收拾自己的小觸手進背包。
其它的觸手倒是适應良好,畢竟它們都鑽進書包裏這麽多次了,倒是昨晚剛長出來的小觸手很不樂意。
它今早在江雀吃早餐的時候就已經體驗過了,書包裏面可擠了,它一點都不喜歡,嗚嗚。
但是在這種關系到暴露的事情上江雀可不會讓着它,直接無視了小小觸手微弱的反抗,暴力把觸手塞了進去,然後開心地拉着沈踏枝的手坐上了前往二十八樓的電梯。
看了一下午小說的江雀看着電梯,突然問道:
“說起來,沈踏枝,小說裏面的總裁談生意都是在摩天大樓的辦公室、高級茶館還有豪宅裏的,為什麽你要同意夏普來這裏談判?”
沈踏枝先是因為江雀口中的“總裁”尴尬了一下,而後解釋道:“因為夏普·亞度尼斯是個有點……嗯,奇怪的人,他是沈留時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認識的朋友,其實家裏在國外也算是有權有勢,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願意突然回國幫沈留時接下這個爛攤子,我只是想從他的手中拿回沈留時的東西,并不想與他交惡,在一些小事上按照他的想法來也無所謂。”
沈踏枝說着也奇怪地皺起了眉:“沈留時那種貓嫌狗嫌的性格,為什麽夏普這樣的少爺會願意為了他鞍前馬後,這件事我至今都很疑惑。”
說話間,電梯抵達二十八樓,服務生已經站在了電梯門外指引。
江雀踮起腳,貼在沈踏枝耳邊小聲道:“沒事,你不要擔心,我幫你看看他就知道了。”
旁邊的服務生看着眼前背着書包高中生模樣的人墊腳拉着西裝革履的沈踏枝悄悄耳語的模樣,忍不住感慨“有錢人玩的真花”的同時極有職業素質地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帶着沈踏枝和江雀往旋轉餐廳內走去。
因為包場的原因,旋轉餐廳外的檢查房卡付款的關卡直接撤了,江雀幾乎是一出電梯就看見了正端着香槟,在不遠處站着的人。
他有一頭金色的短發,鼻梁高挺,五官深邃,是标準的外國人長相。
很明顯,這就是夏普·亞度尼斯。
江雀對這人的身份有了定論,開始仔細去看對方的表情。
他本以為隔着這麽遠會看不太清的,但沒想到夏普居然直勾勾地看了過來,似乎是早有準備一般與他對上了目光。
猝不及防的對視,江雀被吓了一跳,随後就開始抓緊時間替沈踏枝去分析對方的感情,
……咦?
激動、驚訝還有惡意?為什麽會有這樣混雜起來的情緒?
不對,夏普是因為看見了自己才驚訝和激動的,不過他們倆應該并不認識才對啊?他在激動什麽?
那惡意又是對着誰的呢?
只能是對着沈踏枝來的。
在意識到這件事的一瞬間,江雀又感受到了先前在游樂園中的那道充滿惡意的目光,他已經來不及去仔細分析夏普的情感究竟代表着什麽了,一把拉住了沈踏枝:
“你先等一下!”
沈踏枝依言停下了腳步,而恰在此時,江雀感覺到自己的身後一陣勁風掃過。
他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只感覺背後傳來一股拉力,他的書包被狠狠地一拉,江雀一個沒站穩,伴随着酒瓶碎裂的響聲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後方傳來驚慌失措地道歉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我正在給夏普先生送酒,沒有注意到你,你沒事吧?”
江雀低頭,只見地上是被打碎了的酒瓶,而他被扯斷了線的書包散落在酒瓶邊,已經徹底被打濕了。
等等。
他的書包?
江雀手忙腳亂地去摸自己的背後,只能摸到正在慌張地尋找地方躲避的觸手。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觸手,暴露了。